第20章 止咬器很合适他

第20章 第 20 章 止咬器很合适他

養……養狗大戶?

姜以芽挺起的胸膛在聽到這句話後, 莫名矮了一截。

這跨度也太大了點!

太、太看得起她了叭……

糟糕的情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稍稍沖淡了一些,只是姜以芽無論如何都睡不着了。

她輕手輕腳地打開車門,準備下去透透氣。

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慢慢遠去, 睡在帳篷裏的越意睜開了眼睛,眼中沒有任何睡意。

一縷微風從帳篷內飄出去, 卷上了少女的發梢。

姜以芽不敢走太遠,只在附近轉了轉, 就在她轉身準備回去的時候,看到白天來讨食的老爺爺鬼鬼祟祟地從自家面包車上下來,左右張望了一下。

姜以芽不想主動惹事, 于是悄悄後退了兩步, 躲到另一輛車後面去。

只是還不等她離開, 老爺爺就朝着車裏招招手。

很快, 三個人便擡着一個昏迷的男人從車裏出來了。

姜以芽腳步頓住。

她怎麽每次半夜起來都能撞見不該看的事情?

另一頭, 那三人動作迅速敏捷,

老太太背也不駝了, 腿腳生風。女人的孕肚消失了,衣服空蕩蕩的,和白天完全兩幅模樣。

姜以芽都看呆了。

一時不知道該先驚訝好還是先生氣好。

看他們這幅樣子, 她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被騙了!

他們不僅不可憐, 更不是一家人!

模糊的對話聲順着風傳來。

“也算是盡了最後一點價值, 今天騙到不少食物,夠咱們吃一陣子的。”

“就是有點可惜……這小子幫忙殺了這麽多喪屍, 讓咱們輕輕松松到這裏。”

“行了, 他……再留着倒黴的就是我們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将昏迷中的男人搬出了營地範圍。

姜以芽站在車子後面,面露猶豫。

那個昏迷男人的臉,她在夢中見到過。

剛剛那個聲音說的內容又在耳邊回響起來……

不不不, 訓狗什麽的也太奇怪了!

姜以芽又往那四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夢中,那個昏迷的男人在未來也是一方強者,照理來說不會死在這兒。

姜以芽雖然夢到自己在一本書裏,但并不了解詳細劇情內容,只知道和自己相關的。

眼看着那四人就要徹底消失在黑暗中,她最終還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少女身後黑發四散揚起,吹來的風像是想要将她挽留,卻終究沒能抓住,只留樹葉嘩嘩作響。

……

如果溫杏子在這裏,她就會知道即将要發生的事情。

那個昏迷的男人叫做西鳴珂,他會在今晚感染變異成喪屍。

而姜以芽夢中看到的那個人,是西鳴珂的孿生哥哥西鳴岐。

兩人是雙子,長得一模一樣。

他們的過去沒人知道,只知道背負着血海深仇。此時兩人正在逃亡路上,也是他們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今晚西鳴岐親手殺死了自己相依為命的兄弟、家人、半身。

在那之後,西鳴岐用弟弟的名字獨自踏上複仇之路,等“西鳴珂”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在衆人視野裏的時候,他已經大仇報,成了那位不可說身邊最兇殘的鷹犬爪牙。

所以外人只知“西鳴珂”,卻不知道他還有一個雙生弟弟。

關于那位不可說……那可就有的聊了。

簡而言之,他是一個所有人類都避之不及,恐懼萬分的存在。兇名在外,與喪屍王并駕齊驅的,妥妥的人類反派,一手荊棘地獄用得恐怖非凡。

溫杏子運氣不錯,沒能被見過那位不可說。

……

西鳴珂雖然昏迷着,但還保留了一部分意識。

他感覺自己被人搬動,随後像是垃圾一樣,被丢進了一處山溝裏。

沉重的身體在地上狼狽地滾了兩圈,重重撞上樹幹才停下,本就嚴重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汩汩流淌而出,染紅了身下的枯葉。

西鳴珂感覺自己快要喪屍化了。

他的體溫不斷流失,哪怕看不到身體的狀況也能猜出來現在的自己身上肯定遍布青青紫紫色的血管,醜的沒眼看。

西鳴岐運氣真好啊,這麽醜的樣子竟然不在他身上。

到時候他回來看到自己這幅模樣,一定會得意地嘲笑他的!

破碎的悶咳從胸腔中無法抑制地傳出,西鳴珂的身體不可抑制地抽動了一下。

随便來個誰給他一刀也好啊。

孤零零的變成喪屍也太可憐了。

西鳴珂這麽想着,就聽到了一串腳步聲靠近。

深一腳淺一腳的,像是從洞穴裏偷跑出來,好奇心旺盛的小動物。

騙子“一家”把人扔的還挺遠,好在一路上都沒看到什麽喪屍,不然姜以芽根本走不過來。

确定他們已經離開後,姜以芽這才抓着樹枝慢慢滑到溝裏,去查看西鳴珂的情況。

窸窸窣窣的動靜越來越響。

西鳴珂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他不敢相信剛剛許的願望成真了,畢竟他們兄弟倆的運氣向來都不好。

腳步聲在離他還有兩三步的位置停下了。

遲疑的枯葉摩擦泥土的聲音過後,腳步聲再次遠去。

果然,被吓走了啊。

西鳴珂明明有所心理準備,但現實如此後,仍舊難掩失落。

就在他打算徹底等死的時候,臉頰上傳來了一道柔軟的觸感。

西鳴珂頓時心髒停跳一拍!

姜以芽繞了一圈,走到了西鳴珂另一邊身側,跪坐了下來。

她沒想到西鳴岐的體溫這麽涼,皮膚更是帶着奇異的觸感,就像從海中浮出的虎鯨,入手一片涼滑。

姜以芽不太适應這種觸感,本能地縮回手,但躺在地上的人卻主動将臉頰再次覆了上來,深邃立體、帶有混血感的五官半藏在她的掌心裏,末了還像是某種大型動物一般蹭了蹭。

對于只吃了蜂蜜勉強果腹的姜以芽來說,實在很難抵抗這種誘惑。

濃郁且豐富味道洶湧地闖入她體內。

像是塞了滿滿一口紅酒炖牛肉,滾燙的熱氣帶着微酸的後調,帶來滿足的飽腹感後,味道一下子甜了起來。

柔和的熱巧克力香氣豐滿,當她貪婪地想要品嘗更多的時候,又突然變成了辛辣刺激的苦杏酒,嗆喉過後五髒六腑帶泛起酥酥麻麻的熱意。

光是這麽短短幾秒的接觸,就讓姜以芽享受了一場富有蓬勃生命力的盛宴。

她艱難地回神,拇指劃過西鳴珂流暢的下颚,稍稍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将腦袋掰正。

然後拿出一樣東西,幹脆利落地套在了他的口鼻處。

那是一個大型犬止咬器,上半部分和束縛帶是黑色皮質的,下半部分的嘴套為金屬的。

“這樣應該就好了吧。”姜以芽用指尖輕輕敲了一下止咬器,柔軟的指腹在被冷硬的金屬壓出淺色凹痕。

這玩意是在之前的服務區裏收的。

陌生的束縛感讓西鳴珂微微蹙眉,幹裂的唇內溢出粗重的喘息聲。

“忍一下吧,萬一你變成喪屍,就不會咬人了。”姜以芽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一手動作自然地牽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撩開了他的衣擺。

不知道他之前經歷了什麽,身上舊傷未愈,新傷已經添了上去,傷口也只草草處理過。

喪屍咬傷的傷口位于結實有力的腰腹處,猙獰外翻的皮肉已經變成了深紫色色,以它為中心,青紫色血管輻射狀朝周圍蔓延開。

姜以芽記得溫杏子說過,普通人變異的時間為二十四小時,異能者變異時間更長,為四十八小時到七十二小時不等,且有百分之五的幾率異能升級。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她不太确定自己的治愈異能是否可以治療喪屍的咬傷,“如果成功了,等你身體恢複後,可以不可幫我一個忙?”

姜以芽自言自語地嘀咕着,不料昏迷中的人竟然掙紮着醒了過來。

蔚藍色的眼睛像是陽光下的美麗海灣,引人不自主地沉淪其中。

西鳴珂覺得自己看到了天使。

樹林中的夜晚漆黑無光,唯有從樹葉縫隙中影影綽綽落下的月光組成少女背後聖潔的羽翼。

“好。”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嗓音喑啞地給出承諾。

就算她想要将他帶入地獄,他都欣然前往。

說完話,他又無力地阖上眼眸迷迷糊糊挨了過去,像是條擱淺的大魚寶寶,不斷對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撒嬌着。

兩人的姿勢不知怎麽就變了。

西鳴珂枕在了姜以芽的腿上,雙臂環住她的腰,腦袋埋進少女柔軟的小腹中。

冰涼堅硬的止咬器抵着姜以芽,周身被男性荷爾蒙氣息包裹着,莫名讓她有種以身飼虎的危險感。

戰栗之下腎上腺素不斷分泌而出,它們與魅魔異能吞噬的情緒碰撞在一起,如同狂浪拍上礁石,互不相讓又相輔相成,最終将白浪送上了與日光平行的巅峰。

……

林子裏安靜下來,只剩下風的聲音。

樹影晃動,像是吃人的惡鬼,四面八方朝着姜以芽圍攏過來。

她終于從心醉魂迷的甜美香味中回神。

害怕地打了個哆嗦,插入西鳴珂發間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受驚,像是驚慌的小鹿,心驚膽戰地觀察着四周。

姜以芽全然不知道剛剛進食完畢的自己散發着何種獨特的脆弱感,讓人着迷。

西鳴珂因她的動作悶哼出聲,頭微微後仰,喉結性感地凸起。

頭皮上輕微的刺痛感像是某種讓人上瘾的藥物,不斷刺激大腦渴求更多。

“對……對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姜以芽聽到動靜,低頭觀察西鳴岐的表情,“你有沒有感覺好一點?這裏……感覺有點吓人。”

“不用擔心,我沒事。”西鳴珂緩了幾秒後,撐着身體慢慢從她腿上爬起來,“謝謝你救我,我叫西鳴珂。”

他察覺到臉上的異物感,伸手拽了拽止咬器,沒心沒肺地笑了一下:“很合适我。”

姜以芽簡答解釋了一下這麽做的原因,又說了自己的名字。

西鳴珂也沒有要解開的意思:“我們先離開這裏吧,血腥味會引來一階喪屍。”

姜以芽看他滿身是血的樣子,自告奮勇幫忙:“我先上去,然後拉你上去吧?”

只是才從地上站起來,還沒站穩,雙腿就是一軟。

西鳴珂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撈住,手臂微微發力就将人抱了起來:“天使小姐,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好。”

姜以芽臉頰爆紅,雙手縮在胸前,掌心抵上對方的胸口,結結巴巴道:“不……我很好,只是需要一點時間緩緩。”

“那真是太可惜了。”西鳴珂遺憾地嘆息一聲,将她放下來,褪去紅血絲的剔透藍眸中只有姜以芽的小小身影,“請一定要把我救出去。”

“好的。”姜以芽又看了一眼他緊實的腰腹。

那裏的傷口還沒愈合,但是顏色已經比之前淺淡了不少,看上去應該是治愈起到了效果。

但還是不能百分百肯定。

西鳴珂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将破破爛爛的衣服又撕開了一些,線條流暢的鯊魚線頓時暴露無遺。

姜以芽眼睛控制不住地看過去,連腳尖的方向都轉向了西鳴珂。

好在這個時候小小地打了個飽嗝,姜以芽頓時收住腳步,将亂七八糟的小心思壓下去。

這個溝不算深,差不多有姜以芽一人高。

她先試着爬了爬,結果毋庸置疑。

根本爬不上去。

西鳴珂在一旁給她加油打氣出主意:“試試用樹枝借力怎麽樣,天使小姐?”

說罷,兩根标準的樹枝就遞了過來。

筆直,粗細正好,沒有紮手的木刺和枝幹,是小狗最喜歡的那種。

姜以芽沒有想太多,繼續嘗試。

這一次她成功爬上了一半,然後非常絲滑的順着坡滑了下來。

姜以芽一屁股坐到地上,樹枝也跟着咕嚕嚕滾下來。揚起的塵土嗆得她只咳嗽,整個人灰頭土臉的,像只髒兮兮的小狗。

西鳴珂忍不住咧開嘴,因為不敢笑出聲,所以又成功笑裂了傷口。

姜以芽回頭就看到他笑得龇牙咧嘴,止咬器下一對虎牙清晰可見。

“啪!”

姜以芽氣得折斷了手裏的樹枝。

西鳴珂立刻舉手投降:“讓我試試!”

說完他也不等姜以芽反應,一個助跑就沖上的斜坡,成功爬了上去。

然後又飛快地滑了下來。

“報告天使小姐,上面很安全。”西鳴珂湊到姜以芽面前,生龍活虎得好像剛剛瀕死的不是他一樣。

姜以芽盯着面前的家夥看了好久,随後才沉沉出聲:“你……是不是騙我?”

“怎麽會!肯定是因為天使小姐太厲害了。”西鳴岐立刻發誓,“如果說謊,就讓我還活着的家人替我承受所有的痛苦。”

說完,他不給姜以芽拒絕的機會,在她面前蹲下來。

姜以芽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才慢慢趴上去。

……

另一處地方。

西鳴岐正披星戴月地往回趕。

他如同刺客一般,在屋頂上靈活跑酷,随着他越來越靠近營地範圍,周邊的建築也越少。

但他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借力一個飛躍,他跳上了高大樹木的枝幹。

落下瞬間,先前還如履平地的人突然晃了晃身體。

西鳴岐手忙腳亂地扶住樹幹,整個人莫名泛起一股豔麗的潮紅色。

莫名奇異的觸感從體內不斷泛起,西鳴岐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又曲指蹭了蹭鼻梁。

他說不出那是什麽感覺,但鼻梁上隐隐傳來的壓迫感讓他本能地産生不适。

不等西鳴岐弄明白共享異能到底把什麽東西傳給了自己,下一瞬他的心跳陡然加速了起來,每一下都如鼓點一般密集有力。

西鳴岐深深吸了一口氣,非但沒能壓下異常之感,耳邊的心跳聲又變成了雙重奏。

急躁的心情越發濃重。

他和西鳴珂是雙生子,從小就有很強的心靈感應。

末世之後,更是覺醒了共享異能和變異冰系異能。

共享異能可以稱之為心靈感應加強版,兩人不僅可以共享彼此的感受,還能共同分擔傷害,甚至将一人身上的傷全都轉移到另外一人身上。

此時兩人就是傷害轉移的狀态。

為的就是确保其中一人擁有行動力,去處理後面跟着的尾巴。

西鳴岐這邊還算順利,順帶将兩人一路過來的痕跡都清理了幹淨,可惜沒能從那群人身上找到病毒抑制劑。

想到這裏,西鳴岐顧不得太多,加快速度往回趕。

只是異樣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他甚至在鼻尖聞到了若有似無的香味。

不會有人變态到連快喪屍化的西鳴珂都不放過,想要霸王硬上弓吧?

但轉念一想,感覺好像又不對。

沒多久,西鳴岐趕回了營地。

然而迎接他的卻是另一個噩耗——西鳴珂丢了。

西鳴岐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與西鳴珂同款藍眸中暴風凝聚。

他不動聲色地潛入車內,過了幾分鐘後,又悄無聲息地離開,全程沒有驚擾任何人。

做完一切,他繼續朝着西鳴珂所在的方位趕去。

只是還沒走兩步,西鳴岐又是一個踉跄。

他的小腿和後背上突然出現了幾道傷口。

西鳴岐:“???”

西鳴珂被喪屍病毒感染壞腦子了?

忍着身上出現的傷,西鳴岐再次加快速度朝着感應方向趕去。

十幾分鐘後,他看到西鳴珂一個人躺在廢棄的車子裏,失魂落魄的看着天空,臉上還帶着狗嘴套。

更讓人意外的是,他腰側原本泛着不正常顏色的傷口,竟然恢複了正常顏色!

雖然傷口仍舊往外冒着血,但這足夠讓他震驚了。

所以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如果真的有人擁有治愈喪屍病毒的能力,那豈不是意味着……

西鳴岐憋了一肚子的話想問,快步走到西鳴珂面前。

形狀弧度一模一樣的深邃藍眸在半空對視。

兩人沒有任何語言交流,卻盛過千言萬語。

有的時候雙生子就是這麽的神奇。

西鳴岐滿肚子的疑惑消散,勾起一個玩味的笑容:“好狡猾啊,竟然裝可憐騙獵物小姐。”

西鳴珂不滿反駁:“我本來就很可憐好嗎!你差點就會失去爸爸我,變成孤兒。”

西鳴岐不搭理他:“她還會回來嗎?”

西鳴珂腦袋一歪,單手撐住帶着止咬器的側臉:“應該會吧,我們約好了。”

西鳴岐踹他一腳:“明天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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