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見面 他長得，好像顧清宴
第2章 見面 他長得，好像顧清宴。
“甜甜，媽媽跟你講，小許又高又帥，跟你喜歡的那個誰……”
早春時節，帝都的寒風仍舊凜冽，沈梨裹緊羽絨服快步進室內，撩開頭發調整藍牙耳機，“顧清宴？”
電話裏，母親周蘭連連應聲：“對，他長得跟顧清宴差不多。”
“小許在電影公司做程序員，因為工作忙，這麽多年沒談過對象。”周蘭說，“我和你爸希望你倆接觸接觸，如果合适，咱們兩家盡快把婚事定下來。”
長相和顧清宴差不多的……電影公司程序員？還因為工作太忙沒對象？
這可能嗎？
沈梨聽得滿腦子問號，她猜測周蘭女士大概率聽岔了。正想着，電話被無情挂斷，與此同時微信界面蹦出兩條新消息。
【媽媽】[個人名片]
【媽媽】甜甜，這是許言的微信號，你有空加一下，跟人聊聊天。
沈梨按開電梯上樓，電梯裏，她握着手機打字，火速回應母親。
【皇冠梨】好的。
提交完好友申請，電梯停在八樓。沈梨出電梯回家，輸密碼開鎖。
三月初，帝都尚在集體供暖期。門開的剎那，濃濃暖意撲面而來，沈梨迎着暖風進屋，脫掉腳上的雪地靴換拖鞋。
玄關這邊有專門的鞋櫃和衣櫃，方便日常挂包包和外套。沈梨放下包，脫掉羽絨服，拿衣架一一撐起來挂好。
關櫃門前，沈梨将手機從包裏拿出來，她滑開屏幕，點進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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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哥哥還沒通過她。
想到對方可能有事在忙，沈梨沒再關注，徑直進廚房煮面。
離開老家那天，母親給她裝了不少臘腸、肉丸和鹵牛肉。她分了大半給李飒和其他同事，餘下的留着煮面吃。
李飒是她的大學同學，也是她的經紀人兼工作室合夥人。李飒負責溝通和對接，而她則省下時間，專心審稿寫稿。
最近長劇項目不順，沈梨一直在審短劇的本子。今天定完最後一波稿，接下來幾天沒啥事，她打算給自己放個假。
咕嚕，咕嚕。
鍋裏的沸水汩汩冒泡，面條上浮，看樣子快好了。沈梨迎着熱氣将面條撈出，重新換水煮湯，加牛肉和青菜。
幾分鐘後，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面上桌。勁道的手擀面泡在湯裏，鹵牛肉被切成漂亮的薄片，旁邊躺着翠綠的青菜，蔥花和芝麻點綴其上，香氣四溢，勾人味蕾。
沈梨拍下牛肉面，發在微博，加tag＃今天也在好好吃飯＃。
發完微博，她放下手機吃面。香噴噴的面條吃完，母親又打來電話，問她和許言聊得咋樣。
沈梨無奈：“媽，您這麽着急幹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嗐，我這不是關心你嘛。”電話裏，周蘭女士熱切道，“我覺得小許各方面條件不錯，希望你能盡快拿下。”
“那要是……”沈梨起身收拾面碗，空出來的手按開擴音，“我和他不來電呢？”
“不來電？”
周蘭女士似乎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她沉默半晌，道：“甜甜，媽媽覺得，你爸跟他爸是戰友，雖然這麽多年沒見，但也算是知根知底。再說，小許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當你小孩兒的爸爸，那絕對夠格。”
“我小孩兒他爸？”沈梨愣住，耳朵稍稍有些燙，“媽，你在講什麽？”
“不是你說的嘛。”周蘭女士一本正經，“嫁不了偶像，以後就找個和偶像差不多帥的，生個漂亮的小孩兒。”
沈梨将碗筷放到洗碗池，臉瞬間紅了，“你偷看我日記了？”
“沒偷看。”周蘭女士直呼冤枉，“去年大掃除，收拾你房間的時候，你那個本子沒扣牢，掉出來被我看到了。”
“我就看了那一頁。”
那是她十七歲時寫着玩的，藏在日記本裏，誰都不知道。
如今秘密被戳破，她有些難為情，“小時候寫的，不做數。”
周蘭不以為意，“甜甜，你不是編劇麽？怎麽不和你那個偶像合作合作？”
沈梨低頭，長長的睫毛耷着，“他主攻電影，我寫電視劇，我們不搭界。”
再說了，她對顧清宴，99%是崇拜之情，剩下1%的妄念純屬YY。
她并沒想過付諸實踐。
又扯了幾句，周蘭将話題拉回來：“總之，你和小許多聊聊。出門在外，多個朋友總是好的。”
沈梨應聲，“嗯。”
挂斷電話，沈梨開水龍頭洗碗筷。廚房有洗碗機，但今天就一副碗筷，她沒開機器，順手洗了。
做完家務，沈梨拿着手機出廚房，無意間瞥到微信新消息。
那位哥哥通過了她的微信，在她的申請語「許言哥哥你好，我是沈梨」下面，多了一句「晚上好」。
沈梨邊走邊回「晚上好」，接着點開他的頭像看資料。
昵稱：Y.
微信號：186xxxx2941
地區：帝都
她順手點進他的朋友圈，背景圖是系統自帶，頭像是一幅畫：流星劃過月亮上空，天幕漆黑，點綴着數顆淺白的星。
個性簽名空着。
朋友圈也空着。
沈梨從中看不出旁的信息，只能猜出他大概也在帝都發展。
【皇冠梨】我記得你們家出國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Y.】我爸媽在國外工作，今年剛回來。我這幾年一直在國內。
沈梨一時無話。
她盯着手機，不知道該說什麽。雖然寫過不少劇本，當過不少回軍師，但實際上，她既沒有戀愛經驗，也沒有相親經驗。
【Y.】方便接電話嗎？
【皇冠梨】方便。
不一會兒手機響了，沈梨掃了眼號碼，按下接聽鍵：“你好。”
“你好，沈梨。”
電話裏響起一道溫潤的男聲，他的聲線幹淨清冽，很好聽。
沈梨有些意外，但還是沉默着，等他主動挑起話題。
沒多久，她聽見他說：“我媽前段時間遇到一位大師，大師說，如果我今年不結婚，再等良緣得16年後。”
聽到“16”個數字，沈梨心裏咯噔一下，怎麽又是不結婚得等16年？難道大師真是騙子，一招鮮吃遍天下？
“所以……”沈梨怔忪，“你是因為大師的預言來找我的？”
“不是。”他沉默一瞬，“我爸得過癌症，前幾天他去醫院複查，結果不算好。醫生說，他最多還有兩年壽命。”
沈梨：“……抱歉。”
對方反過來安慰她：“沒事，你不用道歉，這事兒不是禁忌。”
話說到這裏，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一小會兒。沈梨明白“失去父親”代表什麽，也理解他為什麽突然開始相親。
父母沒說這事兒一定得成，許言的态度也是如此：“我過兩天回帝都，我們約時間見一面。如果聊得來就繼續，你看行麽？”
沈梨點頭，“好。”
結束通話，客廳異常安靜。
沈梨打開電視，電視裏剛好在放顧清宴的電影幕後訪談。
她聽着電視裏的聲音，倏然間有些恍惚：剛才在電話裏聽到的那個聲音，和電視裏的有點像。
沈梨想起母親的話，腦子一度混亂：世界上真的有和男神長得相似、聲音相似，而且還是母胎solo的程序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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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見面日。
是日陽光明媚，難得的好天氣，沈梨特意挑了套清新保暖的春日look，開着她的mini copper出門。
目的地是一家私人餐廳。
她在網上搜過，那家店人均3200，私廚可以做世界各地的菜。
第一次見面吃這麽貴的餐廳，沈梨第一反應是許言很大方。她想着怎麽回這頓飯，想了一路沒想出頭緒。
到店停好車，沈梨跟着經理去吃飯的地兒。這家店沒招牌，外面看着平平無奇，進去別有洞天。
一路上沒見到其他客人，她好奇問了一嘴：“你們家平常生意怎麽樣？”
經理笑笑，“沈小姐，今天是因為貴客包場，所以才沒人。我們家廚師水平不錯的，您大可以放心。”
包、包場？！
那得多少錢啊！
沈梨恍恍惚惚進包間，她尚未消化完經理的話，很快又遭受到另一波沖擊。
明亮溫馨的靠窗位置，男人在看見她的那一瞬起身，示意她過去坐。
沈梨看着那張和顧清宴相差無幾的臉，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呆呆走近，擡起頭看他，明亮的黑瞳裏映出他的臉。
“你喜歡這兒？”
耳邊響起磁性動聽的男聲，随之而來的，是椅子被拉開的輕響。
沈梨回神，發現男人離開他的座位，換到了她對面。她抿唇，默默放下包，在他原來的位置上坐下。
難怪周蘭女士催促，這位許言哥哥長得确實帥氣。像他這樣的優質帥哥，只要沒重大缺陷，在婚戀市場上基本可以橫着走。
服務生拿着電子菜單過來，讓他倆點菜。男人讓她随便點，沈梨沒客氣，點了幾道她愛吃的家鄉菜。
點完菜，她點開酒水頁，動辄五六千的酒令她望而卻步。這時，她聽見對面的人問：“喝果茶麽？”
沈梨點點頭，擡眸看他遞過來的果茶頁面，伸手在「香橙茉莉紅茶」後面點了一下，“我要這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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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菜時間略顯漫長，廚房先上了餐前小食，讓他們開開胃。
沈梨沒顧得上吃，一瞬不瞬瞧着人看，嘴角不自覺上揚。
“聊聊？”許言放下剛剛拿起來的筷子，目光落在她臉上。
沈梨大腦空白，“聊什麽？”
打好的腹稿在絕對美色面前通通失效，她腦子短路，完美诠釋什麽叫做「色令智昏」。
“你想了解我什麽？”他問。
年齡、職業、家庭，這些基本信息她知道，沒必要再問。
沈梨想了想，“你休息的時候通常做什麽？有什麽興趣愛好？”
“日常休息，睡覺或者看書。”他回答說，“空閑時間多的時候，我喜歡去擊劍館或者游泳館，運動解壓。”
“你呢？”
“我？我平時……”沈梨難為情地錯開視線，“我平常看帥哥解壓。”
“比如影視明星、模特、F1賽車手之類的……”她說着解釋，“劇本寫到後期比較枯燥，所以得刺激一下多巴胺。”
許言若有所思地點頭，“我看過你的劇，生活化，但又足夠夢幻，挺有意思的。”
“你看過我寫的劇？”
沈梨一臉訝異。
“嗯。我通常在電視劇榜單上找劇，你有兩部作品排名很靠前。”
沈梨聞言，忽然羞恥症發作，她笑笑，主動轉移話題：“吃菜吧，這道口蘑琥珀桃仁看着不錯。”
一只只口蘑乖乖躺在瓷盤裏，炙烤過後的蘑菇呈現漂亮的栗色，開口裝滿核桃仁，點綴綠色薄荷葉，令人賞心悅目。
沈梨嘗了一口，口蘑Q彈，汁水鮮美，搭配脆脆的桃仁，吃着吃着還能嘗到薄荷清香，口感豐富。
她吃完擡頭，下意識看向對面。他吃相很好，正常咀嚼食物臉也沒崩。如果餘生能對着這張臉，她覺得她不可能有脾氣。
甚至連做夢都會笑醒。
不經意間視線交彙。
“你覺得怎麽樣？”他問。
沈梨想也沒想，“好帥。”
男人愣了下，“嗯？”
沈梨回神，“好吃。”
他沒說話，只是看着她。
沈梨注視着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心髒不經意漏了一拍。
她張唇，羞赧從心底升起，“我剛剛在說蘑菇，沒、沒別的意思。”
“嗯。”男人漫不經心應聲，目光輕輕掃過她的臉，“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