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客氣 顧、顧老師，我很尊敬您
第6章 客氣 顧、顧老師，我很尊敬您。……
“祝二位新婚快樂。”
混沌中，工作人員遞來結婚證，沈梨默默接過，順勢調整呼吸，“謝謝。”
須臾，耳邊響起男人的道謝聲，緊接着，她聽見工作人員問：“顧先生，您是電影《瞞天過海》的男主角，對吧？”
《瞞天過海》是去年五一檔上映的一部懸疑電影，最終斬獲32億票房。顧清宴一人分飾兩角，亦正亦邪，圈了不少粉。
很明顯，他被認出來了。
沈梨緊張擡頭，看向身側戴着藍色口罩的顧清宴。他微掀眼簾，朝她看過來，眼神似乎在說「有我在，別緊張」。
沈梨霎時安定下來。
穩住她之後，顧清宴側過臉，語氣溫和地對工作人員說：“我太太比較害羞，結婚的事，拜托您先保密。”
工作人員點頭如搗蒜。
“知道，”她壓低聲音，“您放心，這是公民個人隐私，我不會亂說的。”
今天來區民政局辦理離婚和結婚的人寥寥無幾，大廳很空，工作人員環視四周，再次祝福他們新婚快樂，接着小聲表達了她對顧清宴的喜歡。
顧清宴遞給她一張燙金名片，“有需要可以聯系我經紀人。”
工作人員星星眼：“謝謝！”
幾分鐘後，沈梨被男神牽着離開民政局。她垂眸，看着他倆貼在一起的手，熱意從指尖攀升，順着肌膚向心口蔓延，最後演變成細碎的癢。
沈梨停下來，往回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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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他問。
沈梨抽回手，迎着帝都三月的涼風，努力保持清醒：“我認識路。”
“不用牽着。”
顧清宴沒說話，放慢步調與她并肩。快到停車場時，他忍不住開口：“沈梨。”
沈梨應聲擡眸，視線停在半空，迎面對上男人灼熱的目光。
臨近停車場的步道上，風拂過頭頂高大挺拔的楓樹，發出簌簌聲響。
楓樹下，顧清宴看着她，語氣很是認真：“我惹你生氣了嗎？”
沈梨一怔，“沒有。”
她沉溺在男人溫柔的注視裏，略顯茫然：“為什麽這麽問？”
“前幾天視頻的時候，什麽話都敢說。”他伸出手，幫她整理不知何時散開的圍巾，“幾天不見，連哥哥都不會叫了。”
那晚的畫面刷的一下湧入腦海，沈梨猝不及防地紅了耳朵。
她臊得慌，想來想去決定和盤托出：“顧老師，我之前聽我媽說，你在電影公司做程序員，我雖然疑惑但沒多想。”
“後來見面，我以為你只是長得和電影明星相似，沒想到是本人……”
“顧老師，我一直把您當前輩。”沈梨抑住心口的波動，“我、我很尊敬您。”
顧清宴終于明白她的“客氣”從何而來，他想說她可以把他當成鄰家哥哥來看，然而看她一副囧得快要暈過去的模樣，他斂了神色，溫聲：“你我同輩，不必用尊稱。”
“更何況我們結婚了，從今往後就是一家人，家人之間不用太客氣。”
“我知道。”沈梨緊捏圍巾一角，“但我需要一點時間适應。”
“給我一點時間，好麽？”
“好。”他不假思索。
話說開，壓在心裏的石頭落地，沈梨如釋重負，臉上重新有了笑意。
她松開抓着圍巾的手，看向停車場那邊，“那我們，現在過去？”
顧清宴：“嗯。”
-
露天停車場。
沈梨坐進顧清宴的車裏，時不時望向窗外，“追蹤”她的那輛Mini Cooper.
“放心，溫序車技很好。”
溫序是顧清宴經紀人，也是他朋友。作為粉絲，沈梨自然知道這事兒。
只是……
她明明記得，他們是坐保姆車來的，怎麽領個證的功夫，就換了輛車？
“顧老師。”沈梨收回視線，醞釀了一會兒措辭說，“我剛來的時候，在停車場看到過你，你坐的車好像是棕色的。”
顧清宴把着方向盤，将車子開出停車場，“昨晚航班延誤，我們開公司的車回來。時間緊急，沒來得及換。”
“那輛車部分粉絲包括狗仔認識，今天是私人行程，避免節外生枝，我讓司機幫忙把我的車從家裏開過來了。”
沈梨聞言，心裏有股難以言說的暖流在湧動。她輕抿唇角，緩緩道：“其實，如果你趕不回來，咱們改天領證也可以。”
“開夜車比較危險，以後盡量別這樣了。”沈梨道，“安全第一。”
“我盡量。”顧清宴說。
過了會兒。
車子拐進一條林蔭道，沈梨側過臉看他，問：“你累不累？”
“要不換我來開？”
“不用。”紅綠燈路口，男人将車穩穩停下，轉過臉，“我不累。”
四目相對，沈梨眨眨眼，主動轉換話題：“我們接下來去哪兒？我好給飒飒發地址。”
“去我們的家。”他看着她，從善如流，“我請了廚師來家裏做飯。”
“我們的家？”
沈梨重複這四個字，倏然想起他之前給過的門禁卡，“婚房？”
“嗯。”顧清宴說。
“你去看過麽？”
沈梨搖頭，“沒。”
“最近在改劇本，沒時間。”她原本打算去的，結果項目來了。
顧清宴拿起手機，給她又發了遍定位，“正好今天一起去看看。”
沈梨點點頭，将地址轉給李飒。這時紅燈轉綠，顧清宴繼續開車，沈梨偷偷打開手機導航，輸入婚房地址。
她沒開聲音，靜默中，地圖上的兩個點越來越近。
沈梨愣了愣神，悄無聲息地移開目光，轉而看戴在右手的鑽戒。
就在今天，2024年3月16日，她和粉了十年的愛豆結婚了。
1%的妄念，變成了現實。
只是她不清楚，上蒼賜予的這段緣分，究竟可以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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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
京南路，淺水灣別墅小區。
李飒看着眼前的豪宅，将沈梨拉到一邊，小聲問：“這邊帶花園的獨棟別墅，入一套起碼八千萬，梨子，你老公不是程序員麽，怎麽這麽有錢？”
沈梨尴尬道：“他不是程序員，也沒跟人撞臉，他就是顧老師。”
李飒瞪大眼睛，“你是說……你和顧、顧清宴結婚了？？？”
沈梨：“是的。”
李飒震驚得差點暈過去，她張着唇，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對了，飒飒。”進屋前，沈梨提醒李飒，“暫時別透露我是顧老師死忠粉的事兒，等時機成熟了，我自己跟他說。”
李飒若有所思：“明白。”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多嘴的。只是伯母那邊，應該瞞不住吧？”
“我媽那邊……”沈梨推開門，招呼她換拖鞋，“我跟她說一聲。”
李飒：“對了，你稿子寫完沒，陳總那邊在催了。如果實在趕不及，我讓徐制片幫你講一聲，延個期。”
“長痛不如短痛。”沈梨聳聳肩，“工作不是生活，事緩不一定能圓。”
“我現在接着寫，争取明晚之前交過去，周一下午過會。”
李飒：“你帶電腦了？”
“沒帶。”沈梨指了指樓上，“書房有電腦，我的資料都備份在wps雲端，登錄軟件就能用。”
“行。”李飒環視四周，“那我自便，吃飯時間再叫你。”
沈梨：“好。”
-
經歷了現實裏的“誤會”，沈梨意外來了靈感，飛速進入改稿狀态。
十二點一刻，沈梨被李飒叫去吃午飯。用餐期間，她沉浸在故事劇情中，不僅吃得少，還不怎麽參與話題。
顧清宴以為是東西不好吃，壓低聲音問：“菜不合你胃口麽？”
沈梨驀然回神，“沒有。”
“菜很好吃。”她看着男神近在咫尺的臉，下意識往後退，“只是我剛剛在想事情。”
對面，李飒忍不住插話：“梨子最近在趕項目二稿，她一思考劇情就這樣，顧老師你別見怪。”
話音剛落，剛聊完某個熱點話題的溫序也朝她這邊看過來。
注意到三個人的目光，沈梨有些局促，她剛想說話，忽然聽見顧清宴說：“需要我幫你拿紙筆麽？”
沈梨怔住，“紙筆？”他說這話的語氣挺認真的，不像是諷刺。
“記錄靈感。”他說。
“不用。”沈梨晃了晃手邊的手機，“我可以寫在備忘錄上。”
“我剛順完一段大劇情。”
“嗯，你繼續。”
沈梨說完放下筷子，握着手機噼裏啪啦打字。顧清宴去廚房拿了只幹淨瓷盤，根據她夾過的菜，幫她勻了一份餐。
對面，同為經紀人的李飒和溫序交換眼神，虛張聲勢地邊吃邊聊，給他倆留出足夠的“交流空間”。
記完劇情點，沈梨放下手機，忽然發現面前多了一盤食物。
桌上有八道菜，她嘗過五道，餐盤裏剛好是那五道，不多不少。
沈梨擡頭看顧清宴，“顧老師，這個是你幫我弄的嗎？”
顧清宴：“他倆吃得快。”
“所以幫你留了點兒。”
“謝謝。”沈梨拿起筷子夾菜，“炖牛腩很好吃，你嘗嘗。”
顧清宴夾了塊牛腩，端起碗，和她同步。牛腩被炖得很爛，肉入口即化，裹着濃郁的湯汁，很下飯。
“好吃嗎？”
他低頭，對上女孩明亮清澈的眸，微笑點頭，“好吃。”
“再嘗嘗這個檸檬魚。”沈梨用公筷幫他夾了一塊，“魚肉挺嫩的，風味俱佳。”
顧清宴接着吃魚，滑嫩的魚肉在唇齒間留香，酸酸辣辣，也還不錯。
午間的陽光透過窗落進餐廳，食物香氣在舌尖飄散，勾動味蕾。
餘光裏，女孩安靜地投喂自己，雙頰鼓鼓，像小倉鼠似的，很是可愛。
顧清宴垂眸，眼底閃過一絲寵溺的笑。他伸出筷子，又夾了塊炖牛腩，慢條斯理咀嚼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