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04章 第四章
“初三的時候做了一次大手術，人差點沒了。小心着養了幾年，體質還是趕不上常人。”林漾忽然有些沉默，他拿着酒和裴言禮宋堇碰了下喝了一大口，“三天兩頭生病。”
氣氛有些沉重，宋堇和裴言禮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兩人和他碰了一下酒，林漾悶頭喝了一口，垂着眼簾看不清情緒。
包間的門被推開，聽到聲響，林漾收斂了情緒，“媽給你打的？”
林姝意點頭，“嗯。我說我想出來兜風，她在忙，我就讓你帶我出來了。”
話音剛落，林漾的手機滴滴響了幾聲，他瞥了一眼是姜莞發來查崗的，啧了一下拿起手機開始回複。
林姝意回到座位，視線從宋堇的位置落到裴言禮的身上，兩人目光撞了個正着，她後知後覺露出個腼腆的笑就要收回視線。
裴言禮拿着一張濕巾紙慢條斯理地擦着手指，“今年讀大學？”
林姝意看了看宋堇又看了看自家還在回消息的哥哥，在心裏默默想了想這兩人都大四了，是在和自己說話。
她像極了課堂上被點名的小學生，挺直背端正點點頭，“嗯。”
“考的哪所？”
“雲京政法大學。”
一旁回完消息的林漾忽然道，“你不也在雲京政法大學當交換生麽？平日裏多照顧着點我妹。”
林姝意看向裴言禮驚訝問：“哥哥你也要在雲京政法大學讀書啊？”
林漾拿起一串牛肉撥在碗裏，打斷了自家妹妹的搭話，“在家的時候不是和你提過嗎？”
裴言禮修長的手指閑來無事般撥弄了一下面前的餐巾紙：“這麽小，記性就這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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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我妹記性特別好，她智商比一般人都高。”林漾滿足的又喝了口啤酒，繼續拆臺，“高中那種很長的文言文簡直是我的噩夢，她一般讀兩遍就能流暢背誦了。”
林姝意在心裏默默安慰自己，這是親哥。
裴言禮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了林姝意一眼，“這樣啊。”
飯桌上的氛圍還算和諧，雖然裴言禮話不多，宋堇又是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話的人，但是無論林漾說什麽，兩人都會回。
一個小時不到這頓宵夜就吃完了。林漾要買單的時候被裴言禮搶先，他從包裏拿出一疊錢，數了幾張遞給服務員。
“我外婆出門都不帶現金了好吧。”林漾擡起手肘搭上裴言禮的肩膀，“話說回來，你家裏不是把你經濟來源斷了麽？哪來這麽多現金的？”
裴言禮掃了眼自打他拿出現金就默默站遠的人，“今天收到的一筆小費。”
“喲，兄弟。”林漾錘了他一下，“做什麽勾當？連小費都收上了？”
林姝意聞言拉開包間的門，手指在手機上戳了兩下，打斷他們的對話，“哥，媽媽發消息催我們回家了。”
林漾松開裴言禮，正要出門就聽他低聲問了一句，“想知道？”
林漾興致勃勃：“想啊！我可太好奇了，快說說，以後我要是沒錢了還可以效仿一下。”
“大概是……”裴言禮想了想措辭，嘴角勾了勾，“一點皮肉生意。”
“砰”地一聲，包間門被關上。林漾随手拉開，看到門外的林姝意，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發脾氣呢？哥哥讨點生財之道，馬上就帶你回去。”
“我擔心媽媽急。”林姝意手抓着門框，小心思卻十分活泛。最多算點皮貌生意吧？皮肉她倒是想，那也得能實踐吧。
“不差這幾分鐘。”林漾回過頭繼續問，“裴言禮你可以啊，幾年不見就已經這麽豁得出去了？老實交代，上哪兒找的皮肉生意。”
裴言禮語氣懶散道：“你猜。”
林漾愉悅的拍着他，“哎呀，我好奇啊。是兄弟就快說。”
林姝意有一種嫖了馬上要被抓現行的感覺，她想着東窗事發該怎麽解決的時候，走到門口的裴言禮在她面前停住，修長的食指微屈着叩了叩門框，“這門和你有仇？”
林漾的視線看過去，抓起她的手拉起衣擺擦了擦她手指，“幹嘛呢，門框都要給你摳下來了。”
被三個一米八幾的帥哥盯着，林姝意默默收回手，“我手有點癢。”
林漾看着她指甲縫裏的白色牆灰，從宋堇包裏拿出一包濕巾紙給她擦，“手癢也不能去摳別人的門。”
看着自家哥哥總算是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了，她乖乖點頭，“知道了。”
*
幾人回到小區後，林漾提議去家裏玩游戲。宋堇和裴言禮便跟着兄妹兩人回了林家。
宋堇三天兩頭到林家玩，以至于家裏的鞋櫃一直有他的專屬拖鞋。林姝意憑着記憶翻出來遞給他，“宋堇哥哥，你的拖鞋。”
又從鞋櫃裏拿出一雙新鞋遞給裴言禮，“裴言禮哥哥，新的，你穿。”
宋堇眼神古怪。
林姝意疑惑：“怎麽了？”
他不慌不忙地穿上拖鞋，“你突然這麽熱情，我吃不消。”
旁邊傳來一聲輕笑，裴言禮看着林姝意問：“她平時對你不熱情？”
“嗯。”宋堇點頭，“來她家無數次了，第一次給我遞拖鞋。”
林姝意：“……”
所以宋堇這種不愛理人的，是怎麽好意思嫌她不熱情的？
林姝意想了想小說裏特殊對待男主被發現後的場景，索性慌張的埋着腦袋換上自己的拖鞋。換好後還戲很足的局促不知道把視線放哪兒。
裴言禮看了眼她拖鞋上粉紅色的兔耳朵，“那我還挺榮幸。”
“知道就好。”落在最後面的林漾進屋關上門，“我妹可是我們家的食物鏈頂端，小時候吃個飯我爸媽都巴不得上手喂那種。”
他的話幾乎是剛落，姜莞就出現在了玄關，“言禮也來了啊。許久不見倒是越長越帥了。”
她說着話拉了一下林姝意的手，感受到暖意臉上的笑也更真誠了些。
宋堇和裴言禮禮貌的和姜莞打了個招呼，三人簡單的寒暄了兩句，姜莞就拉着林姝意去客廳噓寒問暖。林漾則帶着兩人回自己房間。
和姜莞聊了會兒天，林姝意回卧室洗漱好躺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想到那人在哥哥房間玩游戲，她就按耐不住想過去呆一會兒。
平時這個點她早就睡了，根本沒有過去玩的理由。
林姝意又在床上翻了翻，依舊沒有睡意，她幹脆起床整理了一下睡衣和頭發。拉開門朝着林漾卧室走，腦海裏飛速想着敲門的借口。
樓梯上響起上樓的聲音，林姝意往樓下張望了一眼，看到來人是阿姨，她立刻有了主意。她回到自己的卧室，等到阿姨上來後才拉開卧室門。
阿姨看到她有些驚訝：“小姝，怎麽還沒睡啊？”
“正要睡了，想起有事找哥哥。”林姝意指了指阿姨端着的果汁和小吃，“這些是要給哥哥送去的嗎？”
“對啊，他們估計又要玩到很晚，我先給送點吃的進去。”
“我正好要去，順便端過去吧。”
“也行。”阿姨囑咐道，“半夜他們要是餓了随時叫我，剛好今天包了些海鮮小馄饨。”
“阿姨去睡吧。我哥餓了自己會去煮的。”林姝意接過東西，看了眼走廊挂畫上倒映出來的人影軟萌可愛，她輕輕敲了下門。
沒一會兒門就被拉開了，林漾看到門口的她很意外，伸手要接她端着的東西，“你怎麽還不睡？”
“阿姨給你們準備的吃的，我順便帶上來了。”林姝意擠開他進到房間裏。
林漾從小就愛玩游戲，因為經常帶朋友回家，他卧室裏裝了幾臺電腦，連成一排。林姝意進去後視線直接落在電腦那處，只見屏幕上槍林彈雨，宋堇和裴言禮正打得熱火朝天。
宋堇回頭看了一眼，催促道：“林漾，快點。”
“既然來了就幫我頂一會兒，我去下衛生間。”林漾接過她端着的東西放在茶幾上，“來了，我讓我妹頂會兒。”
林姝意乖巧的坐到電腦前，掃了眼林漾的數據，只覺得辣眼睛。又看了眼己方團隊數據和對方團隊的數據，不太明白就這種菜雞互啄的局面，這三人還能玩出種絕地求生，英勇赴死的氣勢。
擱在平時，林姝意是不想帶菜的，可這群菜雞中有裴言禮還是得另當別論。她很快規劃了方法，習慣性地開始指揮，“敵方還有四個人，兩個在一點鐘方向，一個三點鐘方向。還有一個我聽了下聲音，大概在9-12點方向之間。宋堇哥哥上七點鐘方向那棟樓二樓，一點方向那兩人冒頭就狙。言禮哥哥注意9-12點方向掩護我。我們一波。”
宋堇二話沒說，很聽安排的開始執行，裴言禮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也開始執行。不到五分鐘，敵方最後四個人就被狙完了。
屏幕上跳出了勝利兩個字，裴言禮側過頭看着她，眼裏帶着些許興致，“游戲玩的很好。經常玩？”
試探了一天，林姝意還是第一次從他眼裏看到這種很感興趣的模樣，她抿了抿唇笑道：“偶爾無聊的時候會玩。”
“ID多少？”裴言禮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鼠标點開加好友界面。
林姝意原本還在心裏計劃着怎麽加他游戲好友，結果人就主動送上門了，她報出一串數字。
宋堇在一旁不冷不熱道，“你加了她也不會和你玩的。”
話落他還補充了一句，“剛才心裏應該還在罵我們是一群菜雞。”
林姝意有生以來頭一次覺得宋堇話多。
“是嗎？”裴言禮的眼尾微微上挑，那張過分妖孽的臉上莫名多了絲性感，他盯着她眼裏的興致更濃，嘴角上揚，“不會帶我玩？”
林姝意被他用這種眼神盯着，又開始興奮了，她微微低下頭不想被看到異常，怯聲道：“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