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09章 第九章
一下午過得很快，快到晚餐時間宋安如給林姝意發了條消息，林漾他們幾個還要玩兩局游戲，林姝意就自己去了宋家。
到的時候宋安如沒什麽形象的躺在沙發上玩手機，冷着一張臉，似乎有些疲憊。可即便這樣，看起來也特別漂亮。
林姝意有一個多月沒見過她了，親切的打了個招呼，“宋姨。”
“來啦。”宋安如懶洋洋的從沙發上翻起來，打量了她一會兒，摸了下她的頭，就領着她往餐廳的方向去，“氣色比之前好了。”
“嗯。最近胃口好，”
“我讓阿姨做了些你喜歡吃的菜，一會兒多吃點。”
“好。”
兩人到了餐廳，林姝意發現偌大的餐桌上幾乎都是她喜歡的菜。宋安如不是雲京本地人，一直喜歡吃辣，可桌上就兩道辣菜。
明知道她胃口一般，卻還是準備了那麽多菜式，“宋姨，我們不等宋堇和沈昀哥哥嗎？”
宋安如揉了揉額角，“我讓他們一會兒在你家吃。一起回來太吵了。”
“……”
“吃吧。吃完了正好幫我個忙。”
“好。”
兩人吃完飯後一起去了書房。宋安如從文件裏翻出幾張紙遞給林姝意，“警局常合作的兩個模拟畫像師近期都沒空，這個程度電腦也識別不出來，你看看能不能畫出嫌疑人畫像。”
林姝意翻看了一下，有三張監控截圖，一張能看清嫌疑人的身形，一張拍到了正臉但是很遠以至于很模糊，一張側臉稍微能看清輪廓，但也不足以确認這人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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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張是和犯罪嫌疑人有過一面之緣人的描述：黑色及耳短發，身高大概170左右，高鼻梁，右邊稍淺，眼下烏青，蘋果肌右邊高左邊低，眼白發黃，有很多紅血絲。
林姝意思索了片刻，給出答案：“能畫出大概的畫像，宋姨你到時候可以在人像采集數據庫裏篩選，或許能篩出嫌疑人。”
宋安如聽她這樣說明顯松了口氣：“嗯，好。”
林姝意坐到書桌前，拿起宋安如給她準備的紙和筆，對比着三張監控打印圖開始算數據，大概花了半個小時才将這人的面部各部位的比例計算出來。
她想了想後開始動筆勾勒，沒一會兒紙上躍然而出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人人像。
林姝意畫完後就将畫像遞給宋安如：“宋姨，我這一塊還不是很精，你看看能不能幫上你。”
“已經非常棒了。”
宋安如迅速将人像圖掃描後發到局裏負責相關案件的警察手裏。半個小時不到，經過局裏工作人員篩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就被确定了。
林姝意從宋家出來的時候，手裏拿着大包小包的吃的。全是宋安如讓家裏的阿姨給她做的她平日裏比較喜歡吃的零食。
林姝意心情很好，回家的路上甚至都哼着歌。往日裏覺得有些吵鬧的蟲鳴聲，在這個時候聽起來都十分悅耳。
快到家的時候林姝意聽到了歲歲有些興奮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在花園裏，也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誰在遛它。
她朝着聲源處喊了一聲：“歲歲～”
“汪汪。”
歲歲明顯更興奮了。
林姝意聽到青石板路被踩的噠噠作響，片刻後歲歲就從拐彎處跑了出來。
“抱一下。”她剛展開手臂，拐彎處又出來了一個人。
裴言禮若有所思的盯着她：“陪玩以外的業務暫時還沒開通。”
林姝意：“……”
裴言禮想了下又道：“年齡小不是你肆無忌憚的借口。”
林姝意立馬收回手，不明白怎麽就這麽巧，她解釋道：“我是說抱歲歲。”
“是嗎？”裴言禮不怎麽相信的掃了眼她，手指點了點她手裏拿着的兩個大袋子，“連吃帶拿？”
“宋姨特意讓阿姨給我做的。”林姝意說着歲歲跑到她面前一直用頭拱，她拍了拍它的頭，“好了，我拿着東西呢，別鬧。”
歲歲聽話的不拱她了，而是回到裴言禮身邊圍着他轉。裴言禮手裏本來就拿着牽引繩，此刻腿上被牽引繩纏了兩圈，他淡淡的說了句：“坐下。”
歲歲就乖巧的坐在他身邊，吐着舌頭仰着頭看他，十分融洽。
以至于林姝意都有種這一人一狗才是主寵的感覺。她疑惑：“歲歲怎麽在你這兒？”
“我出門它跟着我，你哥就讓我順帶遛一下。”
想到他可能有事要做，林姝意将手裏的東西放在休息椅上，接過牽引繩，“我來遛吧。”
然而怎麽也沒想到歲歲湊到她面前在她手背上舔了一口後自己叼過牽引繩，送到了裴言禮面前。
目的非常明确，人家就是想要裴言禮遛。
林姝意覺得晚上怎麽着也要給歲歲加包零食才行，畢竟這麽會給她創造機會。
裴言禮再次拿起狗繩：“這胖狗還真自來熟。”
“嗯。”林姝意心想，自來熟不至于，顏狗倒是真的。但凡哪天有個長相極佳的狗販子要拐賣歲歲，估計人家都不用說什麽，歲歲自己就送上門了。
裴言禮晃了晃繩子，歲歲就沿着青石板路繼續走，林姝意見他願意繼續遛歲歲，便跟在他的身邊，兩人并排着走在青石板路上。
昏黃的路燈下，湖邊夜風陣陣襲來，十分舒服。
裴言禮想到上次晚上出門林漾特意回家給她拿外套的事情，問道：“冷不冷？”
林姝意集中精神畫了一會兒畫，其實是有些熱的，她搖頭：“我不冷。”
“是嗎？”裴言禮用手背在她的手臂上貼了貼，暖暖的，他想了想還是将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遞給她，“穿上。”
林姝意愣了一下，接過衣服套在身上。鼻息間有一股淡淡的草莓味，雖說知道這是洗衣液的味道，可出現在裴言禮的身上還是特別違和。配上他不說話冷着一張臉的時候就很不正經。
裴言禮見她呆愣愣的，随口問：“想什麽？”
“你好香。”林姝意脫口而出，說完後對上他奇怪的視線，又道，“衣服，我說衣服。還是草莓味的。”
裴言禮沉默了片刻：“這邊房子裏的洗衣液都是草莓味的，應該是定期打掃衛生的阿姨買的。”
“挺好聞的。”林姝意忍笑，“是什麽牌子的，可以推薦一下嗎？”
“學會調侃人了？”裴言禮道，“我還挺懷念你生怕被我戳穿包養點陪玩時候的慫包樣子。”
“……”林姝意在自己嘴巴上拍了一下，乖乖認慫，“我錯了。”
裴言禮冷哼一聲，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後，他問：“宋姨找你的事忙完了？”
林姝意：“嗯。”
裴言禮：“怎麽想着以後當模拟畫像師？”
“小時後其實是想當警察的，那個時候天天做着英雄夢。”林姝意的聲音很輕，在蟲鳴以及樹葉沙沙作響的花園裏聽起來不怎麽真切，“長大了又覺得也不一定要當警察。”
她頓了頓揚起腦袋對上裴言禮的視線，“當他們背後的人也蠻有趣的。”
結合她說的夢想，裴言禮回想起她的小時* 候。兩家雖是鄰居，他和林漾也總在一起玩，但見到林姝意的次數是真的極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他放學回家碰到了從醫院回來的林父林母以及林姝意。
那個時候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林姝意趴在林父懷裏睡着了，因為穿的薄，看起來很瘦很小一個，臉色蒼白，額頭上剃了一塊頭發，紮着留置針，露出來的兩只手背以及腳背上青紫一片，大概都是輸液紮的。
圈子裏甚至很多人都在背後議論過林家這位幺女養不活的話。
為什麽長大了覺得也不一定要當警察，因為根本就當不了。
裴言禮不太适應這種情緒，換了個話題想要心情變好一點，“改天把你偷偷摸摸畫我的那幅畫拿給我看看。”
林姝意：“……”
雖然是偷摸畫的，但也是給了錢的，能讓帶就帶嗎？
裴言禮見她一臉的不情願又道：“作為模特，我看看不過分吧？”
林姝意不說話，假裝沒聽懂。那幅畫右下角她寫了字，肯定是不能給他看的。
裴言禮繼續挑事兒：“我真長得這麽好看？你那天都要看直眼了。”
“我那是在觀察你。”林姝意為了防止他以後有事沒事就提這個，半真半假解釋道，“我幾乎每天都要畫人像練筆，小區裏見過的人我都畫過。”
她的記憶特別好，練習人像速寫的時候經常都是回憶并畫出當天見過的人。也是因此，她的觀察能力越來越好，人像也畫的越來越傳神。
“哦？”裴言禮就那樣盯着她，看上去明顯不信，“每個人你都是慌張的給錢就跑？”
“我錯了。”林姝意果斷道歉，“當時見你眼生，怕你不高興。就……就想着能讓你高興一點總是好的。”
“哦——”裴言禮拖着尾音，聲音很好聽，卻有那麽點陰陽怪氣的感覺，“為了讓我高興，然後塞了幾百塊錢給我。”
林姝意果斷道歉：“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裴言禮挑眉問：“怎麽個不敢？”
林姝意思索片刻柔聲道：“畫室裏請一個模特1200每小時，下次我給你算2000每小時。”
裴言禮上下打量了她好一會，捏了把她的臉，“年紀不大，膽子不小嘛。”
他好歹也是個正經的富二代，硬是被整得像是出來賣的。裴言禮問：“模特要脫衣服？”
“還可以要求你脫衣服嗎？”林姝意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的衣服。
裴言禮撥開她的腦袋：“那是另外的價格。”
林姝意想到打桌球那天的畫面，耳朵不受控的紅了，“多少？我給。”
“你耳朵紅什麽？在想什麽？”裴言禮氣笑了，“改天你當着你哥或者你父母的面問，我再告訴你。”
“切……”林姝意小聲嘀咕道，“真小氣。”
裴言禮：“我還沒聾，聽得見。”
林姝意：“哦。你好大氣。”
裴言禮：“……”
2020年8月5日，天氣晴，昨天晚上一起玩了游戲，還一起遛了歲歲。問到我職業規劃，我說小時後想當警察時，他心疼我，總故意逗我，似乎想讓我活潑點。
和哥哥心疼我的時候一樣。
拿我當妹妹了。
但我不缺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