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周圍很多同學路過兩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林姝意絲毫不在意，目送裴言禮走出視線，才往教學樓去, 剛到樓下，周雨落迎面而來。
“姝意。”
林姝意打量了她一眼，發現她狀态挺不錯的，沒了之前那股子怯弱自卑, 她笑了笑，“你怎麽在這裏。”
周雨落看她笑得親切, 瞬間沒了打算來找她時候的冒昧感, “我找人問了你們專業的課表, 想着你今天會來學校，我就順便來看看你。”
兩人的學院離得還挺遠的, 周雨落胳膊下面夾着一本書，衣服兜裏還露出半只筆頭, 顯然是要去上課, 林姝意問：“你這會兒沒課嗎？”
“十點鐘才有課。”周雨落從包裏掏出一個精致小巧的盒子遞給她，“這個送你。”
盒子上的logo是一家奢侈品品牌, 對于一個學生而言算是高消費。林姝意擺了擺手, “不用給我送東西。”
“我昨天逛商場的時候看到的, 我感覺特別适合你, 就買了兩個，我們一人一個。”周雨落眼巴巴的看着她，“打開看看呗。”
林姝意不太習慣拒絕同性的善意, 打算要是太貴的話, 到時候再看怎麽還回去。她接過盒子打開，裏面是一個水晶發夾。大概三千塊錢左右, 應該不是為了感謝她，而生出的高消費。她想了想，決定收下。
人家在這裏等了她那麽久，她拒絕的話太掃興了。
林姝意：“謝謝。”
周雨落開心地挽住她的胳膊，“你喜歡嗎！”
林姝意實話實說，“挺喜歡的。”
這款發夾是剛出來的新款，她原本就打算再挑些衣服，讓人一起送到家裏。沒想到周雨落會送給她。
“那我幫你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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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落說着就取出發夾給林姝意夾上了，随後從包裏掏出一個同款的夾在自己頭上，只不過她的是藍色水晶，林姝意的是透明水晶。
周雨落滿意了，她拿出手機調出加好友二維碼湊到林姝意面前，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上次分開的太匆忙了，沒來得及問你要聯系方式。我們加個微信好嗎？”
“好。”林姝意挺喜歡她這種性格的，真正的單純可愛又熱情。她掃碼加上她的微信，“我要去上課了。”
“我準備去教室自習一會兒。”周雨落晃了晃手機，“常聯系啊姝意。”
“好。”
即将分開的時候，一道充滿朝氣的聲音響起，“林姝意，早上好。”
兩人一起回過頭，只見一個穿着白色襯衣朝氣蓬勃的少年朝着林姝意跑過來。
周雨落單手擋着嘴，小聲問，“姝意，這次的美男怎麽和上次那個不一樣？是你另外的追求者嗎？”
林姝意看付野熱情擺弄的手無語道，“是同學。”
周雨落笑得賊兮兮的，“那他肯定喜歡你。笑得太舔狗了。”
林姝意沒有這個想法。且不說付野第一次見她就這樣笑了，追過她的異性不少，付野眼裏沒有那種情緒。
說話間付野已經跑近了，他站在林姝意旁邊，望着周雨落，笑得露出虎牙，“你好，請問是學姐嗎？”
“你好。”周雨落被他的笑容晃了下眼睛，“我大二，的确是學姐。”
“我叫付野。”
“我叫周雨落。”
兩人握了握手，付野抱歉道，“學姐，我和林姝意八點上課，得先走了。”
“好。”周雨落朝着林姝意道，“姝意，常聯系。”
*
林姝意往着教學樓走去，付野跟在她身後，回過頭發現周雨落已經走遠了，問道，“周雨落學姐是上次你救的人吧？”
林姝意：“嗯。”
付野走到她的旁邊指了一下她發間閃閃發光的夾子，“看來她很感謝你。我剛才在遠處看到她給你遞東西了。你們帶的夾子一樣，是她送給你的嗎？”
林姝意頭也沒回，又嗯了聲。
付野嘆了口氣，臉上的笑淡了許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開了，以後要是再生出不好的想法，你可救不了她了。”
林姝意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肯定道：“她不會的。”
付野好奇，“你對她這麽有信心？”
林姝意不想和他多說，點點頭，“嗯。”
付野又露出了他那顆虎牙，傻乎乎的，“林姝意，你真厲害。”
兩人去了第一堂課的教室。付野路上話很多，林姝意對于他的話大部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偶爾回複一句彰顯自己在聽。
他們來的不算早，教室裏已經坐了很多人了。林姝意選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付野便坐在了她的旁邊。
林姝意覺得他話太多，很想換個位置，可出于禮貌還是忍着沒動。
想到這會兒裴言禮應該在教室等上課，她拿出手機發消息騷擾他，對方也樂在其中的回複。
林姝意心情特別好，臉上一直帶着笑。
付野湊到她旁邊，看到她正在和備注‘陪玩一號’的人聊天，他有些驚訝，“你是在和你找的陪玩聊天啊？”
林姝意讨厭被人侵犯隐私，她皺了皺眉，下意識将手機頻幕翻轉扣在桌子上。
“我剛剛想和你說話，回過頭就看到了，不是故意的。”付野感覺到瞬間冷下去的氣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就只看到了備注，其他的什麽都沒看到。”
林姝意見他不像是在撒謊，問到：“你想說什麽。”
付野将自己的加好友二維碼遞到她面前，“我能加個你的微信嗎？”
兩人都是同班同學，往後幾年避免不了接觸，林姝意也不矯情，幹脆地和他加了個微信。
付野的微信頭像是q版簡繪的，兩個年輕男孩一左一右攬着一個女人，女人的懷裏抱着只薩摩耶。三人一狗臉上的笑都格外燦爛，看得出來很幸福。
林姝意很喜歡歲歲，也因此對小動物耐心很多。她又看了一眼狗狗，覺得很可愛，随口誇了一句，“你家狗很漂亮。”
“它已經死了。”付野那雙總是帶着笑意的眸子忽然很悲傷，就連聲音聽起來都變得無力，“從二十多樓摔下去死的。”
林姝意意外是這樣的，她自己有歲歲，因此很明白這種時候無論別人說什麽，都起不了作用，更何況她沒什麽安慰外人的經驗，躊躇片刻後道：“節哀。”
付野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才調節好情緒，“感覺你蠻喜歡狗的，你家也養狗嗎？”
“嗯。”林姝意道，“一條金毛。”
付野趴在桌上好奇的朝她身邊湊近了一些，“我能看看它的照片嗎？”
林姝意調出歲歲最新的一張照片遞到他眼前，付野的注意力卻被歲歲照片下面的一張小圖給吸引了。
雖然很小，看得出來是林姝意和一個男人的合照。此刻‘陪玩一號’的消息彈了出來：一會兒在你們院樓下等我，我來接你。
他立馬收回視線，“有人給你發消息了。”
老師踏進教室，讓大家安靜坐好，不要再玩。付野看到林姝意将手機拿到桌下，迅速點開消息，嘴角帶着發自內心的笑意，絲毫不像是面對他人的時候。
林姝意回複了裴言禮，才将手機收起來。
付野很想問陪玩一號是什麽意思，可能感覺到她不會願意說這個，便忍着沒問。
新學期的第一堂課，老師沒有講知識點，而是讓同學們做自我介紹。
林姝意覺得無聊，翻了翻課本，發現最後一頁是白紙。
想到方老師前段時間根據一張糊得像馬賽克的嫌疑人圖片幫助國外的警察畫出了人像圖，并且成功讓嫌疑人落網的事情，深覺自己還是差得太遠。
她從網上搜索了一張難度沒那麽大的模糊監控圖，嘗試着去恢複原本人像。
花了兩節課的時間林姝意才将監控圖的人像恢複。
付野全程都關注着她，看她畫好了沒忍住誇獎道，“林姝意，你畫的真好。這個人像是你根據這張監控圖畫下來的吧？你以後想當模拟畫像師？”
“你知道模拟畫像師？”
因為職業稀少的緣故，林姝意在了解到這個行業之前，不止她，包括她的家人，沒有人知道模拟畫像師是什麽，甚至聽都沒聽過。
“知道。我很喜歡看一些刑偵破案的電視劇，在一部冷門的裏面看到提過，前段時間特意去了解了一下。”付野的神色中滿是向往，“這個職業太厲害了，可惜要求很高，極少有人能做到。我又是個手殘黨，畫畫對我來說太難了。不然我以後都想試試。”
林姝意不怎麽走心的也誇獎了他一句，“能考上我們學校的犯罪心理學很厲害。”
“林姝意。”付野忽然喊了她一聲，欲言又止了片刻問道，“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林姝意很少遇到了解模拟畫像師這個職業的人，聽付野對這個職業評價很高，她對他的耐心都多了兩分，“什麽忙？”
付野從衣服裏扯出一條銀色的鏈子，鏈子的下面挂了一個包着金邊的懷表。他打開懷表的蓋子遞到林姝意的面前，“這是我媽媽的照片，你能幫我在紙上畫出她的模樣嗎？”
林姝意看了眼，懷表裏面的指針全部都被卸掉了，本該是表盤的位置貼了一張殘缺不全的照片。
照片邊緣是被火燒過的痕跡，上面僅剩大半張女人的臉，看起來有些模糊。即便是這樣，林姝意看到的時候也只有一個想法。
溫柔。
女人的溫柔仿佛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一般，只是看着，也會讓人覺得很舒服。
林姝意并沒有問照片為什麽會成現在這樣，也沒問付野的母親是不是已經不在了這些問題。
她接過懷表又仔細打量了一會兒，“你想畫在哪裏？”
“你能幫我複原？”
照片上的人大部分關鍵骨點都能确定，這對于林姝意而言很簡單，她道，“能。”
付野眼裏帶着希冀，他翻到書的最後一頁遞給林姝意，“麻煩你了。”
“要多大尺寸的？”
“能幫我畫兩張嗎？”付野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不怎麽好意思道，“我……還有個哥哥。我哥哥也沒有媽媽這個時候的照片。”
林姝意人物速寫很快，只要把付野母親缺失的那部分補齊，畫一張和畫兩張的差別不大。她答應的很幹脆，“可以。”
付野眸色微動，神色認真的看向她，“謝謝你，我會記住今天的。”
林姝意已經拿着筆在他的書上開始畫了，沒注意他的神情。
因為難度不大，她不到半個小時就複原了女人的樣貌。她将書遞給付野，“阿姨是長這樣嗎？”
付野看着她畫，全程都很沉默，直到看到成品，眼眶忍不住發紅。記憶裏母親代表着幸福開心的模樣早已模糊，可這一瞬又鮮活了起來。他點點頭，手指想要在畫上撫摸一下，又擔心将畫像上面的鉛筆蹭掉。他的聲音低啞，“你還原的很好。”
林姝意看他一副要哭的樣子，從已知的信息裏能知道他的母親和狗狗都去世了，他和他哥哥很愛母親，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兩人連一張完整的照片都沒有。
她沒有多餘去安慰他，三兩下在空出來的另外半邊又畫了一張付野母親的人像，“鉛筆保存不久，你可以過塑。”
付野小心翼翼地捧着書，眸光溫柔地盯着書上母親的人像，“好。”
看到他的表情，林姝意忽然找到了些許其他的意義。她以前想當模拟畫像師，只是為了曲線救國完成小時候的刑警夢。這一刻卻覺得這也很好。
每天回家本來就要花時間練習人像畫，林姝意覺得幫一下他也沒事，她道，“我周末給你畫一幅你母親的顏料畫吧，上了色更鮮活。”
付野感激不已，“謝謝。”
*
下課鈴響，林姝意收拾好東西就走了。付野在座位上戀戀不舍的盯着母親的畫像看，難得沒有像跟屁蟲一樣追着她跑。
林姝意剛到教學樓下，就看到裴言禮靠在一根柱子上玩手機。
依舊懶洋洋像是沒骨頭的樣子。
路過的人幾乎都會盯着他看，有的女孩子甚至交頭接耳議論，膽大的駐足在他的旁邊，推搡着似乎是要去搭讪。
林姝意還挺好奇面對別的異性主動搭讪他會是什麽反應。
她拐回樓梯口遮擋住自己。等了大概三分鐘，裴言禮身後那幾個推搡的女孩似乎才抉擇出誰去。
林姝意包裏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她看了眼裴言禮，只見他絲毫沒動，還是那個姿勢靠着柱子玩手機。
她又看了下消息。
裴言禮：還沒下課？
裴言禮：還是你腿太短，還沒走下來？
裴言禮：不該吧。我看到很多腿比你還短的都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