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林姝意心心念念着晚上讓裴言禮給她當人體模特, 一天的心情都不錯。
可晚上就發生了一件讓人神經緊繃的事情。她在恐怖體驗館碰到“小宇”那次,當時和他在一起的白小文的母親張蓉,在家裏慘遭殺害。
白小文在雲京讀書, 老家是離雲京大概700公裏的淮海市。經過那件事後,警方派了專人守護她,沒想到防不勝防,直接被“小宇”找上老家的母親那裏了。
淮海市是一個三線小城市, 白小文的家在一棟老舊的居民樓裏,該居民樓連監控都沒有, 甚至周邊街道的監控也特別少。
除了法醫确定殺人手法出自“小宇”外, 完全追蹤不到“小宇”的作案動機以及在淮海市出現過的影像。
警方立即對該件事情展開了調查, 又對白小文進行了二次審訊。
這一次主要詢問白母和“小宇”有關的話題,白小文這次倒是提供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小宇”和白小文認識後不久, 說家裏種了很多猕猴桃,有機會想送一些給白小文。在了解到白小文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 還有個母親在老家後, 他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和她聊了很多。說自己也是單親家庭的孩子什麽的, 引起共鳴。
經白小文的回憶, 兩人聊天中, 她給“小宇”看過自己和母親的照片, 也在無意中透露過大概居住地點。
沒想到小宇會找上門,還在地址不清晰的情況下,自己找到了張蓉, 并将其殺害。
就在張蓉被發現在家中遇害的第二天, 淮海市警方接到報案,護城河裏撈出了一名男屍。經過法醫鑒定, 該男屍死亡日期比張蓉早一天,從殺人手法依舊可以确定還是“小宇”的手筆。
警方将幾名受害者的人際關系網進行了比對,這幾人相互沒有一丁點交集,根本沒辦法确定“小宇”的作案動機,只能将案件定性為随機作案。
林父林母原本都同意林姝意畢業後開工作室再私下和警方合作的提議。因為兩件事情的發生,兩人又被動搖了。
警方至今甚至連殺人犯的身份都還沒調查清楚,落網遙遙無期。
林父林母的心始終懸着,林姝意在他們的焦慮下,又過上了以前那種被管得嚴的生活。父母出錢加固了別墅區的安保措施,兩人拿到她的課表,每天總會有一個人接送她讀書。他們還重新給她請了兩個特種兵退役的保镖,給學校打了招呼,就連上課都讓保镖跟着,就擔心她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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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林姝意肆無忌憚嫖裴言禮的好日子就這樣到頭了,好在家裏還是比較自由的,安保人員除了嚴格把控別墅區進出口,每天巡邏的人員也只是在別墅周圍,不會靠太近影響住戶的正常生活。
林姝意每天只有和裴言禮兩人都在家的時候才有機會見他。這天等父母和阿姨都回房間後,林姝意再次悄悄去了裴家。
裴言禮接到她的時候,看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不由好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改行當特務了。”
林姝意輕輕關上門,“昨天回去的時候被我媽撞見了。”
既然撞見了還能出來,就證明危機化解了,他還挺好奇的,“怎麽化解的?”
林姝意有些嘚瑟,“我出門的時候放了本書在客廳裏,回卧室抱着的,就和她說下樓拿書。”
“這麽聰明?”晚上有些冷,裴言禮敞開大衣将她裹在懷裏,“好好一個約會硬是充滿了偷情的感覺。”
“我本來就是過來偷情的啊。”林姝意說着,環住他的腰,就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手輕車熟路地探到他針織衫裏捏他的腹肌。
“原來你對這段關系的定位是這個?”裴言禮意外道,“我一直以為你是過來嫖我的。”
路過公區的花園,林姝意随手揪了一朵玫瑰插在裴言禮的耳朵上,看他人比花嬌的模樣,她撲哧一聲笑道,“你要這樣說也沒錯。”
兩人小聲打鬧着到了裴家,裴言禮松開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穿的外套裏面是一套睡衣,“明天周六,今天要在這邊睡嗎?”
“啊?我還以為明天周五。”
林姝意最近被父母看的緊,好幾次上完課,父母來接着她就直接帶去公司了。為了打消她當模拟畫像師的念頭,甚至教她處理一些公務,還放手讓她試着做,以至于最近挺忙的。
兩人最近的相處時間少了許多,林姝意早就期待周末了。這樣可以溜到裴言禮家裏小住兩晚,“那你等會兒陪我回家拿套跑步的衣服,明早回家免得被撞破。”
裴言禮從櫃子裏拿出給她買的拖鞋遞給她,“不用這麽麻煩。”
林姝意指了指身上的毛茸茸睡衣,“我明天要穿着這身回去,阿姨和我爸媽提一嘴,他們指不定多想。”
“給你買了些衣服,明天換上回去就可以了。”
“你給我買衣服了?”
“嗯。”
“我要去看看。”林姝意将拖鞋拿着也不穿,直接趴到他的背上,手環住他的脖子。
裴言禮背着她就上樓去了自己卧室的衣帽間。
林姝意之前進過他的衣帽間,裏面挂衣服的三面櫃子原本都是男裝,此刻那些男裝旁邊卻多出了很多女裝。
各種風格都有一些,一看就是她常穿的品牌剛出的新款。
還有一面鞋櫃,原本的男鞋旁邊多了不同種類的女鞋。
最貼心的是手飾架上還有很多飾品,風格很多,林姝意仔細看了看,幾乎都很喜歡。
更衣室裏莫名就給人一種成家夫妻的即視感。林姝意去過父母的更衣室,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她戳了戳裴言禮的背,示意他将自己放下來,“你給我買了這麽多衣服啊。”
裴言禮幫她穿好拖鞋才将她放到地上,“喜歡嗎?”
“喜歡。”林姝意圍着更衣室逛了一圈,發現衣服的款式她也是真的喜歡,她抱住裴言禮,開心的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這更衣室的婚後氛圍太重了。”
“婚後氛圍?”裴言禮無奈地嘆息一聲,“我這種連公開都不配的偷情對象不敢想。”
他看起來懶洋洋漫不經心的樣子,林姝意卻從這話裏感受到了點憋屈。根據裴言禮從不委屈自己,憋屈就開始創別人的性格,她安撫道,“再過兩年吧,我爸媽接受度高點。”
“兩年?”裴言禮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兩年後我22你20,都到了法定年齡,直接領證嗎?那我沒意見。”
林姝意覺得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你覺得我20歲說要結婚,我爸媽能同意嗎?”
“……”
裴言禮想了想,林父林母在林姝意身上付出了那麽多,這兩年她的身體才逐漸好起來,林家的日子也才安寧。
她20歲才大三,還沒畢業,林家父母肯定不會同意兩人結婚的。都不說結婚了,交往都夠嗆。
見他不說話,林姝意反省了一下,也覺得等兩年後再挑明兩人關系的确有點久了。她可不想這兩年每次見他都偷偷摸摸的。她思索片刻後試探問,“那要不一年?”
“行。”裴言禮将她的手從衣服裏拉出來,在她不滿的視線下一本正經道,“一年後再讓你摸。”
林姝意頭一次覺得他無理取鬧。她叛逆的又将手伸到他衣服裏,故意在他敏感的位置捏了兩把,理不直氣也壯,“你是我男朋友,我摸一下怎麽了。”
“不要。”裴言禮十分有節操道,“名不正言不順。”
他說着獨自出了更衣室。
那背影看起來莫名就多了點失意。
這戲真的不是一般多。
林姝意跟着出去,發現他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上也看不見表情。
她也不知道他是真鬧情緒還是裝樣子逗她玩。盤腿坐在他的旁邊,伸手戳了戳他,“我也想和他們說啊,但還不是時候。他們要這會兒知道我們的事情,保不準明天就帶着我搬家了。那我多虧,往後偷偷來找你都不行了。”
裴言禮一動不動,林姝意将腿伸到他的肩膀處踢了踢,“喂,撒嬌适可而止哈。”
“……”
“你再不說話我要非禮你了。”
裴言禮依舊沒回答她的話,林姝意挨着他趴着,拉過被子将自己也蓋了起來。
在他身上戳了好幾下,他都不動。被子下,她抱着他的腦袋,在他脖子和耳朵上一頓亂親。
每一個親親還特別響,生怕份量不夠似的。
裴言禮被她親的受不了,這才将她撈到身邊,身體虛壓在她的上面,眼裏是少有的認真,“我去和叔叔阿姨說。”
“我想自己來。”
林姝意太了解家裏的人了,不論裴言禮采用什麽方法去說,父母知道後肯定會一直心存芥蒂。
她勾住他的脖子,平躺在床上和他四目相對,腦子裏不由想起被他吻的情形。
每次雖然都缺氧神志雲裏霧裏的,可她很喜歡那種被親得腎上腺素飙升的感覺。她将唇貼上他的,含住他的下唇,語音不清,“你得給我時間計劃一下才行。”
“什麽計劃?”
有關于兩人的事情,裴言禮不喜歡偷偷摸摸的,會讓他覺得委屈了林姝意。好幾次如果不是她的阻止,他也早告訴林漾了。
“暫時保密。”林姝意撒嬌的哄着他,“最近他們因為連環殺人案的事情焦頭爛額,等他們的心情好點後再說。”
最近确實不是公開的好時機,裴言禮心想着先讓父母那邊做好準備,有事沒事約林家父母吃個飯什麽的加深感情,等時機合适了,林姝意要是還拖着,他再自己想點辦法見光。
他微眯着眼盯着她,頗有種看渣女的意味。
林姝意對上他這種眼神,沒忍住笑出了聲,“你這什麽眼神啊,我可是給你畫了上千幅畫的人,你怎麽一副我對不起你的樣子。”
“生平第一次純潔的戀愛,被你當成偷情對象,我還不能鬧個脾氣?”
裴言禮冷哼一聲将她抱緊,唇輕車熟路地吻住了她。
“誰家純情的第一次戀愛才幾天就滾到床上來了?嘶……裴言禮,你屬狗嗎……”
“不要。”
被子下的兩人糾纏在一起,卧室裏的喘息聲越來越重,林姝意被親得腦子發懵,也一點不影響她的手在裴言禮衣服裏面作亂。
一會兒捏捏他的腰,一會兒摸摸他的胸肌,掌下的肌膚越來越燙,他的吻也越來越兇,感覺呼吸不上來,她微微側開唇喊了他一聲,“裴言禮……你慢點。”
她的聲音軟軟的,喊他名字的時候夾雜着喘息,透露着不自知的性感和欲/望。
裴言禮僵了一瞬,滾燙的吻游移到她的脖子。
被子的遮掩下,修長的手指掀開他的衣擺,帶着灼人的溫度輕輕的撫摸在她的小腹上,林姝意怕癢,身體沒忍住扭了兩下,發出一聲嘤咛。
她揚着脖子露出修長的線條,白皙的肌膚上青澀的血管尤為明顯,美麗又脆弱,讓人克制不住地想要在上面留下痕跡。
熾熱的吻越來越重,所過之處泛着淡淡的紅痕。
“輕點,疼。”
林姝意在他身上輕抓了兩下,水汪汪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裴言禮,嬌氣呢喃的聲音将他僅有的克制都給燒沒了。
裴言禮覺得再被她用這種全身心信賴的眼神盯着,可能會出事。他将林姝意翻了一面,避開她的視線。
吻從脖子上移到了她的後腰處,裴言禮忽然停下了動作。
他拉開了些兩人的距離,看着她背上的東西,眸子裏的情緒越發洶湧。
林姝意迷茫的轉過頭看着他,眼裏帶着揮散不去的水汽。
“不要用這種眼神盯着我。”裴言禮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手指輕輕撫摸着她肩背上的紋身。
從第一節胸椎到骶骨上有一把紅色細長的劍,第三節胸椎的位置延伸出了一對展開的紅色翅膀,像是被劍貫穿了一樣。
滴着血,卻又吃力堅強展開的翅膀。紋路很簡單,卻及其漂亮,有一種莫名吸引人的魔力。
和林姝意給人的感覺很像。
越喜歡越心疼。
自從感受到林姝意的心意後,裴言禮就一直沒辦法去想象那幾年她究竟是怎麽過來的。
究竟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情,在幾乎所有人都對她宣判了無活路的情況下,從死神的手裏走出來的。
想到她那些日子每天為他畫像,他卻在國外逐漸忘記她,就連回國重逢的時候都沒有認出她來。
裴言禮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眼眶越來越紅,他的手指在翅膀受傷的位置反複擦拭,卻怎麽也擦不掉上面的血跡。
他啞聲問,“什麽時候紋的。”
大腦逐漸恢複清明,林姝意好半響才說出話來,“高二的時候。”
“怎麽想起要紋的?”
“畫室裏的同學有段時間在研究紋身。有兩個同學自己設計了圖自己紋了,我看效果不錯,也紋了。”
“自己設計的?”
林姝意點頭。
裴言禮深呼吸了一下才問,“怎麽想到設計成這樣的?”
“想嘗試一下新鮮事物。”林姝意實話實說道,“我看他們設計的圖都很有意義。”
林姝意說着話,感覺到背上有溫熱的液體流淌,她側過身抱住裴言禮,對上他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她發現他的眼眶很紅,還帶着些許晶瑩。
原本想說些話惹他心疼,可面對他此刻的模樣,該說不說,好看到她覺得自己的思想有問題。
大美人落淚,忍不住就想哄。她咽了咽口水,喃喃道,“你別這樣看着* 我。”
“還不能看了?”
裴言禮垂眸看着她,左邊眼睛眼眶有滴淚要落不落的。
林姝意覺得更罪惡的同時,興致也高得不行,她伸手撈過丢在一旁的毛茸茸睡衣,從裏面掏出手機,“你用這幅模樣看着我,會給我一種你被我親哭的錯覺。你先等等,這滴淚別着急着落,我給你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