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嫂子開門，我是我姐！
第010章 嫂子開門，我是我姐！
春日和煦的陽光灑在沈煙辭臉上顯得她肌膚有些半透明，紅色長發此刻仿佛被鍍了一層金，當她說出這直白露骨的話時，圓潤的杏眼有異彩閃動，就像小動物全心全意的信任，陸蓁然的心髒忽然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喉間，好想要……想要她……
沈煙辭眼睛專注得有些酸疼，她拿手去擋光，透過指縫能看到陸蓁然神情有些晦暗不明，就像風平浪靜的海面暗藏着不為人知的危險。
她還沒來得及深究就聽見陸蓁然清透的聲音娓娓道來。
在陸蓁然故事裏的陸雯雯是她父親戰友的女兒，陸雯雯四歲父親意外去世後陸父收養了她，但他工作繁忙，于是與陸雯雯相處最多的還是陸蓁然。
一個溫柔似水的姐姐總是極易造就肆意妄為的妹妹，陸雯雯與陸蓁然的性格全然相反，按照陸蓁然所描述的陸雯雯從小便是被寵着長大的，陸父對她沒有什麽期待與要求自然也不像對陸蓁然那般嚴苛，總而言之陸雯雯算是泡在蜜罐裏長大的孩子。
而雲琪是陸雯雯高中時期最好的朋友，卻在見過陸蓁然以後迷戀上她，從此不停地央求陸雯雯幫她牽線，而陸蓁然因為對陸雯雯的予取予求從來舍不得拒絕她的要求，哪怕這個要求再無理，以至于在後來陸蓁然生日時陸雯雯去接雲琪時出了車禍……
沈煙辭看着捂着臉的陸蓁然，心中忍不住覺得荒誕可笑，她居然開始羨慕起她口中的陸雯雯，因為她能輕而易舉地得到所有人的寵愛，而不像她這些年總是在仰人鼻息。
她需要靳玉微的愛，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點，而在陸蓁然這兒卻是陸蓁然主動且無償地給予陸雯雯，可陸雯雯顯然并不珍惜。
沈煙辭将已然攥緊的拳頭松開，月牙形狀的痕跡在她柔軟的掌心上很明顯，她輕輕拍了拍陸蓁然的薄背。
陸蓁然擡起蒙着水霧的眼眸，在瞬間就捕捉到沈煙辭眼底自己都沒察覺的嫉妒和怨怼。
“或許，是我害了她。雲琪說得沒錯，這件事她不是罪魁禍首，我才是。”陸蓁然聲音有些空洞，仿佛她打心底就是這麽認為，“是我不懂得如何與家人相處，我以為無條件的縱容就是對她好。煙辭，現在的我看見你就感覺我有了一個新的機會。”
陸蓁然話語裏的動容讓沈煙辭有些手足無措，連搭在陸蓁然肩上的手都僵在半空中，雖然她确實是打着讓陸蓁然心軟的目的接近她，但是眼前這個女人好像真把她當妹妹看？！
這并不是她想要的情感，話是這麽說，面對這樣真摯熾熱的陸蓁然，沈煙辭居然可恥地動搖了一下，這種對陸蓁然的不忍心甚至短暫壓過了她對靳玉微偏執、陰暗的情感，因為她好像從陸蓁然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陸蓁然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沈煙辭的手，她手心的暖意讓沈煙辭繃緊的肩膀松了松，陸蓁然的手同靳玉微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沈煙辭下意識比較起來，她抽了抽手，沒抽動，陸蓁然的力道大得驚人。
“煙辭，我只是有點羨慕……羨慕你和你姐姐之間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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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可羨慕的……沈煙辭差點脫口而出，明明她和靳玉微之間畸形病态的感情從來都只是她的一廂情願，但她還是勉強打起精神安慰：“蓁然姐，只要你願意，我就是你的家人。”
“真的？”陸蓁然垂着眸低低問，類似的話沈煙辭說過好幾次，但好像只有這次陸蓁然将這句話當真了，她半阖着眼睛任由幾縷發絲被風吹落在沈煙辭虎口處，沈煙辭有些癢，酥麻感從手順着臂膀蜿蜒至心髒。
沈煙辭努力忽略心底那一點不祥的怪異感，直覺這個承諾好像不能随便亂應，但此刻的她騎虎難下，最終只能認真答：“當然。”
陸* 蓁然終于滿意，桃花眼彎彎的看起來心情極好，她強勢地拉住沈煙辭的手沒有放開：“走吧，等靳玉微過來接我們。”
連名帶姓的稱呼讓沈煙辭心中一顫，但她沒時間思考這個。
“姐姐她知道我陪你來？”
沈煙辭說着輕輕甩了甩陸蓁然的手想示意她放開，但陸蓁然不知是剛緩過神還是怎麽的完全沒有接收到沈煙辭的信號，徒留沈煙辭有些緊張與尴尬，手心微微沁出一點汗。
“這很重要嗎？”陸蓁然偏頭，淡然道，“我和她了說有朋友陪我。”
沈煙辭被噎了一下，倒也不算重要，可能是她做賊心虛。
靳玉微來接陸蓁然的時差點就略過了路邊牽着手的兩個人，起初她只當是哪對膩歪的情侶，尋找半天待看清沈煙辭的臉時，靳玉微的唇線瞬間拉直，她搖下車窗，鋒利的側臉暴露在沈煙辭面前。
“上車。”兩個字冷得徹骨。
沈煙辭有種莫名的畏懼感，于是她用力抽出手，不曾想此次卻輕輕松松就成功了，這讓她卡殼了一秒，抖着手腕想拉開後排的門，靳玉微忽然出聲阻攔。
“你坐前面來。”
啊？沈煙辭本該對這樣的安排感到高興，但她卻下意識去看陸蓁然的表情，只見她噙着笑，完全不在意地在後排落座了。
“姐姐，我也坐後排吧。”沈煙辭不知道哪來的膽量拒絕了靳玉微，不等她說話就傾身鑽了進去挨着陸蓁然。
靳玉微閉了閉眼，心髒被無形的手捏住了，她握着方向盤的手開始用力，有青筋在白皙的手背上微微鼓起，連呼吸也明顯重了幾分。
“玉微，辛苦你抽空來一趟了。”陸蓁然表現得十分善解人意，就像那天打電話和沈煙辭抱怨靳玉微忙的人根本不存在，“其實有煙辭陪我你就放心吧。”
“應該的。”靳玉微有些不想說話，正因為她太了解沈煙辭，于是沈煙辭的眼神和動作都讓她覺得心驚，“你們最近關系可真好。”
靳玉微的話落在沈煙辭耳朵裏只覺得姐姐又在吃醋了，她撇了撇嘴很是不悅，她都還沒對陸蓁然做什麽呢，靳玉微就這樣了。
“煙辭是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我和她處好關系這也算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決心和……誠意嘛，你說是吧煙辭？”陸蓁然語氣裏帶着某種提醒意味。
忽然被cue的沈煙辭想起自己是剛被陸蓁然蓋章的家人忙不疊配合點頭，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靳玉微被二人默契的一唱一和，怼得啞口無言，但好在陸蓁然的意思她感受到了，于是不再言語。
靳玉微熟門熟路地開回陸蓁然所在的小區，她停穩車以後去給陸蓁然開門，在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後把站在陸蓁然身邊的沈煙辭擠到了一邊。
被擠走的沈煙辭袖中的手緊了緊，她深吸一口氣繞過靳玉微飛快跑到陸蓁然的另一側，親密地挽上陸蓁然的手臂，這個動作讓靳玉微的臉肉眼可見地青了，沈煙辭從未見過她這樣陰沉可怖的表情，她沒由來的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靳玉微心亂如麻，她向來都是被沈煙辭堅定選擇的那個，哪怕她知道沈煙辭或許懷揣着其他目的才去陸蓁然，但當事情真真切切發生時她沒想過自己竟是這般難以接受。
極端情緒下說出來的話也就格外刺耳：“沈煙辭，你就不能有點自己的事情要做？”
總是這樣，圍繞着別人，像個蒼蠅一樣，叫人生厭。
這句話有些過了，被嫌棄的沈煙辭臉色唰得慘白，她握着陸蓁然的手用力起來，五指陷進手下的胳膊，陸蓁然好像察覺不到痛一樣撫了撫她的手背，她立刻不贊同地看向靳玉微：“是我讓煙辭陪着我的，玉微你有什麽意見就和我說，沒必要對煙辭這樣。”
其實靳玉微說出口以後就後悔了，她嘴唇顫了顫像是氣狠到極點又冷靜下來，渾身散發着淡淡的戾氣，她沒搭理陸蓁然，看向躲在陸蓁然身旁的沈煙辭冷聲命令道：“過來。”
沈煙辭條件反射往前一步，卻被陸蓁然在視覺盲區用手攔了一下，就因為這個動作讓沈煙辭看起來像是猶豫了，靳玉微當即嗤笑了一聲，頭也不回地抛下二人自顧自往前走。
“姐姐……”
陸蓁然看沈煙辭咬着唇極度不安的模樣，素白的臉湊近她，直到沈煙辭眼眸中完完全全塞滿她的身影才開口：“沒事的，我去找玉微。”
明明終于讓陸蓁然和靳玉微起了矛盾，但沈煙辭好像并不如同所想的那麽高興。
陸蓁然在電梯口追上了靳玉微，那個總是傲氣十足的女人提着東西靠在電梯旁此刻看起來有些迷惘和頹然，于是陸蓁然抱着臂輕笑道：“怎麽，你在生氣？”
“沒有。”靳玉微幅度極小地瞥了她一眼，“我只是覺得有些煩了……”
煩透了。
“別心急嘛，而且你不是說了，如果沈煙辭安分守己，可以考慮放過她。”
“她這叫安分守己？她的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你沒發現她居然開始打起你的主意嗎！”靳玉微聲音又涼又急，“我算是看明白了，她分明就是在，是在……”
“勾引我？”讓靳玉微難以啓齒的兩個字陸蓁然幫她說了，她低低笑起來，黑色的瞳仁顫了顫，“沒關系啊，我并不讨厭。”
靳玉微面無表情地打量她：“我讓你借力打力把她弄走，不是讓你去招惹她。”
“可是我舍不得傷害她呢？”陸蓁然彎了彎眼眸，“玉微，有些東西你不能既要又要吧。”
“我原先不知道你還有亂撿垃圾的愛好。”靳玉微冷冷嘲諷。
“沈煙辭不是垃圾，她現在是我的妹妹。”陸蓁然聲音平靜，卻在“我的”兩個字加了重音。
這話讓氣得靳玉微血壓升高差點笑出聲，頭也痛得要裂開，她實在是看不懂陸蓁然這個人，還有她那其妙的聖母心，從前對陸雯雯也是這樣，此刻靳玉微也只當是她又同情起沈煙辭了，她穩了穩心神，終于開口：“我改變主意了，沈煙辭交給我處理，你這邊有問題嗎？”
“玉微，你說過，你沒有把沈煙辭當妹妹。”陸蓁然的眼眸看起來很暗沉。
“我是說過沒錯。但你就對她這麽感興趣？”靳玉微被她問得無名火從腳燒到頭，直燒得眼球都在脹痛，“這種人，她也配？”
陸蓁然語氣淡了下來，“這是我的事。”
靳玉微知道這件事大概很在難短時間內讨論出結果，但還是煩躁地身上骨頭都在疼，她的短發有些淩亂和狼狽，靳玉微用手指抓順了，迫切地望着陸蓁然等她一個承諾。
“好。我答應你，不會再招惹沈煙辭。”
但如果是沈煙辭主動那可就不在她的承諾範圍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