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嫂子開門,我是我姐!
第020章 嫂子開門,我是我姐!
“蓁然姐……”
沈煙辭煞白着臉喚了她一聲, 細密的冷汗爬滿了脊背,明明應該是溫熱軟和的觸感,沈煙辭卻覺得仿佛被什麽蛇一樣的冷血動物死死盤踞住纏緊, 教人無法動彈。
陸蓁然嘆息了一聲,華麗的聲線在沈煙辭耳邊響起時有些磁性的沙啞:“怎麽就這麽不聽話呢?我不是說過,偷偷跑出去是要被關起來的。”
沈煙辭:!!!
她在說什麽呢!陸蓁然她是不是壞掉了,啊, 要不然她怎麽能說出這麽羞恥病嬌的話來?
眼看沈煙辭閉着的眼睛倏然間瞪得渾圓, 她驚恐的神色似乎取悅到了陸蓁然,她的舌尖從耳廓流連到沈煙辭的頰邊随後蹭過,整個人緊緊擁着她悶聲笑道:“但是我不會這麽做的,煙辭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只有一個, 我可舍不得……”
畢竟要是弄壞了就沒有了。
聽她這麽說,沈煙辭稍稍松了口氣,但懸着的心才剛放下一點就發現陸蓁然蹭着她的臉輕輕含住了她的唇角, 還未等她發作,溫熱馥郁的唇便一觸即離。
“你不聽姐姐的話, 偷偷跑去找靳玉微是因為她能給的我給不了你嗎?”陸蓁然表情認真,說着又吃吃地笑了,“我差點忘了,煙辭是大人,也有欲望, 但是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給你,何必舍近求遠呢?”
陸蓁然的話語裏充滿了誘惑和勾人的意味, 沈煙辭可恥地心動了一下,但還是忍痛守住了底線, 任務重要,任務重要……沈煙辭默念了幾遍,她轉念一想陸蓁然居然真的知道自己去見了靳玉微,可她又是如何得知呢?
沈煙辭張開手掌虛虛握住陸蓁然的胳膊,她此刻被她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于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蓁然姐……能不能先放開我?”
“放開你?”陸蓁然悶悶地笑起來,聲音随着胸腔震動,因為兩人身體的緊密相貼,直直地帶到沈煙辭背上。
“煙辭,既然你說過把我當成唯一的家人,那你要怎麽證明呢?是不是該有什麽證據呢?”
沈煙辭迷茫了一瞬,她扯了扯嘴角艱難擠出幾個字:“證……證明?”
下一秒沈煙辭被陸蓁然從身後重重地勾了一把掼在床上,大力讓沈煙辭的脖子有些發疼,她捂着胸口開始猛咳,然而就她剛才閉眼那麽一晃神的功夫,陸蓁然似乎從床下拿出了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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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煙辭側頭去看,但是沒有看清,而且她光顧着看笑靥如花的陸蓁然了,該怎麽形容她此刻這個笑容呢,如同山間清晨的露珠一般幹淨明朗,桃花眼裏像盛了酒一般醉人,沈煙辭順間看直了眼。
直到手腕處被什麽東西緊緊箍住,沈煙辭才瞳孔驟縮,這什麽玩意?陸蓁然在她手上拷了個什麽,毛茸茸的觸感讓她大腦發懵,這個像情趣用品一樣的手铐是哪裏來的?陸蓁然床底下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
畫風錯了吧,這東西和陸蓁然的适配度簡直為0,但此刻陸蓁然卻淺笑着拿着手铐的另一端毫不猶豫地将沈煙辭的兩只手都固定在了床頭。
被美色迷了眼的沈煙辭終于反應過來,她奮力掙紮起來,但是那鎖鏈十分短,她使出吃奶的勁也拽不動分毫,只能聽到叮叮當當的聲響,反而讓她感覺手腕處的肌膚因為摩擦有些麻癢。
陸蓁然就這麽好整以暇地看着沈煙辭大力掙紮,臉上甚至帶着淡淡的寵溺之色,膚如凝脂的手臂搭在沈煙辭臉上,她輕柔暧昧地拂過,沈煙辭怔了一下,随即更加用力地開始蹬腿,真絲睡袍被她蹭地完全散開,露出白皙修長的腿,陸蓁然視線緩緩下移,眼眸逐漸暗了下去。
掙紮無果的沈煙辭不得不改變策略,她清了清嗓子笑得有些讨好:“蓁然姐,你在幹什麽?我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呢?”
危機感直沖天靈蓋,沈煙辭極度地不安地瑟縮了一下,她想呼叫系統卻發現018早就被一腳踹進了小黑屋裏和諧了。
陸蓁然緊緊盯着沈煙辭,不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随後她輕佻地伸手撩起沈煙辭一縷長發放到鼻尖嗅了嗅,熟悉的同款洗發水味讓陸蓁然掀起眼皮細細打量她,床上的女人衣衫淩亂,因為掙紮身上起了一層薄汗,顯得原本就光潔的皮膚更加瑩潤。
“煙辭乖。”陸蓁然摸了摸沈煙辭的額角順勢滑到下巴,她輕輕摩挲沈煙辭精致的下巴,語調輕柔,“不要亂動哦。”
沈煙辭掙紮力度減小了幾分,忽然一瞬間好奇陸蓁然到底想做些什麽,因為她看陸蓁然此刻看她的眼神已然是不含任何情欲的。
下一瞬,沈煙辭的腳腕被陸蓁然圈住用力拉住,她有些強勢地順着腕骨一路滑到沈煙辭膝彎處死死摁住,沈煙辭心下一緊,疑雲更甚,但她瞥見了陸蓁然另一只手上似乎隐隐有寒光閃過。
那是什麽?沈煙辭的呼吸瞬間亂了,頭皮一陣陣發麻,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不不不……不會吧?
陸蓁然偏頭回望沈煙辭,嘴角挂着抹清淺的笑,眼波流轉之間是一種勾魂攝魄的驚豔,但沈煙辭已經無暇欣賞美貌了,她急得滿頭大汗,感覺腿根處被冰涼的東西擦過,陸蓁然手指劃過産生的濃郁酒精味讓她大腦冷靜了一秒。
陸蓁然眉眼間全然是專注,仿佛此刻要做的事情于她來說是什麽天大的要事,帶着工作時的嚴肅認真。
沈煙也辭終于看清了陸蓁然手上東西,是一把銀色精細的刀,恐懼讓她掙紮的動作吓得差點沒跟上,她更加努力地開始想逃離。
“別動!”陸蓁然一巴掌打在沈煙辭大腿外側,清麗的面容裏帶着少見的厲色。
發生了什麽?沈煙辭臉色瞬間爆紅,羞恥與憤怒一起爬上心頭,她長這麽大沒被人打過這個位置,這還不如讓人往臉上打幾巴掌來得痛快。
“蓁然姐,咱們有什麽話好好說……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沈煙辭唇色泛白,笑得無辜又讨好,杏眼裏是真誠的色彩,看起來十分可憐。
但陸蓁然眯着眼不為所動,只是按着沈煙辭大腿的力道又大了幾分,按到沈煙辭感覺腿根有點發酸,才聽見陸蓁然冷冷開口。
“晚了,你既然記不住我說的話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說罷,不管沈煙辭在怎麽鬼哭狼嚎,尖銳的金屬觸上沈煙辭白皙的皮膚。
“啊啊啊!疼……疼!”
沈煙辭眼角的淚花一瞬間綻放了,她看起來是真的疼,連指骨都因為攥緊用力而發白。
陸蓁然沉默了一瞬,忍不住輕笑出聲:“哭什麽,我還沒動手呢。”
沈煙辭哭聲一頓,她微張着唇,眼神有些渙散,陸蓁然當然不會明白她對疼痛的恐懼其實是大于疼痛本身的,但她以前是一個非常能耐疼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為了省積分從來不用道具。
可自從上個世界結束以後,她就發現自己對疼痛的畏懼到達了一個頂峰,但這其實是一種幻痛,心理痛,沈煙辭不知道那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她也不想深究,有的時候忘記或許也是一種保護。
陸蓁然圈着沈煙辭的腿彎處,她的膝蓋抵着沈煙辭的另一條腿,以确保最大限度能保證自己看清楚。
刀尖真正劃破皮膚時沈煙辭忍不住爆了聲粗口,她開始忍不住痛罵陸蓁然,罵她人面獸心,罵她僞善變态……
“瘋子!你這個神經病,啊啊啊,好疼!”
“蓁然姐,對不起,是我錯了……姐姐放開我……嗷!”
……
陸蓁然如同山色般秀美的面容看不出一絲情緒,整個人顯得禁欲高冷,單看臉的話甚至以為她做什麽認真嚴肅的事情,她的手穩得不可思議,不顧手下的人罵得有多過分,她也只是用力按着沈煙辭滑膩的皮膚繼續手上的動作。
沈煙辭的思維開始越發混亂,她從怒罵到求饒,從骨髓乃至靈魂深處蔓延開的疼痛讓她幾乎難以保持清醒,只剩下最後一分理智知道自己還在任務世界讓她沒有亂說話,她能感受到腿根處傳來的疼痛似乎是陸蓁然一筆一畫在刻什麽。
她死死咬着唇瓣分出心神去辨認,發現陸蓁然似乎是在刻字?感覺這筆畫順序似乎是她的……名字?
名字!沈煙辭忽然覺得心頭一陣絕望,暈眩感讓她有些無力,就縮寫字母不行嗎?名字?陸蓁然什麽名字她自己不知道嗎,她又不是叫丁一,沈煙辭的眼淚止不住地流,她忽然開始很怨念,到底誰給陸蓁然取的這種名字,筆畫少的照樣也可以當女主的好不!這三個字不是要她死嗎!
等陸蓁然終于放開掐着她大腿的手,沈煙辭已經進氣少出氣多了,她像一條被曬幹的魚,一動不動地躺在太陽底下,絕望感蔓延開來。
遍布全身的疼痛感讓沈煙辭的汗水打濕了眼睫,她看不清東西也沒有力氣睜開眼皮,幹澀的唇瓣似乎貼上了一個軟軟溫涼像果凍一樣的東西。
那東西頂開沈煙辭的唇,意識模糊之間她似乎覺得疼痛消退了,她主動含住它,似乎像抓到了什麽救命稻草,但她等微微松開牙關,濕軟順滑的舌尖迫不及待地擠進去攻城略地,沈煙辭哆哆嗦嗦地伸出舌頭想去擋,不料卻被對方勾住,戲弄……
唇齒相交間,原本靈魂深處的疼痛忽然如落潮般消退,理智回歸後,羞恥與憤怒讓沈煙辭用力扯了扯被禁锢的胳膊,她意識到陸蓁然此刻在吻她也只是閉着眼任由她加深這個吻。
大概是做完了想做的事情,胳膊上的鏈子不知何時被陸蓁然解開了,沈煙辭白皙精巧的腕骨處有一圈很顯眼的紅印,但細看卻沒有被擦傷。
陸蓁然半壓在沈煙辭身子不舍地去尋她的唇,她半睜着眼去看沈煙辭的模樣,發現她整個人像蒙上了一層水霧,白皙的皮膚染上了淺粉色。
兩人唇齒分離時帶出水漬,沈煙辭舔了舔唇角,暧昧的氛圍忽然滋生爆發,沈煙辭咧開嘴,腿根處還有一絲隐隐作痛,但腎上腺素開始瘋狂飙升,身體上的疼痛對她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
去它的劇本,去它的任務!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今天還非要上了陸蓁然不可,就算是崩人設死在這個世界她今天也要上她!
沈煙辭幾乎是在獲得自由之後第一件事就翻身把陸蓁然整個人按在床上,她此刻衣襟半開,長腿橫在陸蓁然腰間,欲與怒讓沈煙辭身上帶着一種有些逼人的煞氣,美得像張揚有毒的花朵。
但陸蓁然毫不畏懼地與之對視,甚至嘴角的弧度都未變,她悠然道:“怎麽?原來這就是你想從靳玉微身上得到的嗎?”
沈煙辭眼尾很紅,她笑得邪肆又惡劣:“那你願意給嗎?”
陸蓁然仰着脖頸就像一只引頸受戮的天鵝,純潔可憐,可她卻按住沈煙辭的肩膀,直一瞬間,位置颠倒,沈煙辭被牢牢禁锢在她身下,她憤怒地想擡起腿卻被陸蓁然提前發現制止了,手腕被掐住,沈煙辭眼睛裏仿佛有兩簇火苗在燃燒,她死死瞪着陸蓁然。
“你之前不是問我在床上的時候是在下面還是上面嗎?”陸蓁然微笑着承受沈煙辭的怒氣,一字一頓道,“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喜歡……在上面艹你。”
沈煙辭咬着唇,狠厲與不服在她臉上肆虐,不甘心就這麽認輸,但是陸蓁然的力氣太大了,她溫柔至極的皮囊裏塞滿了恐怖的控制欲與占有欲,濕熱的舌尖從她脆弱的喉嚨蜿蜒而下,胸口出傳來的觸感讓沈煙辭有一種熱到想流淚的沖動。
她的紅發被陸蓁然抓住,沈煙辭發現陸蓁然一直都對她的頭發似乎很有興趣,她的指尖從發根一路順到發尾繞了一圈,最終握住沈煙辭的手腕強勢地伸手擠進她的指縫用力地按壓着她的手掌。
沈煙辭悶哼一聲,怪異的感覺讓她睜大了眼,濕熱的水汽,還有熟悉的冷香都讓她如夢似幻,迷茫間她心口忽然泛起尖銳的疼,那陣疼又傳到頭部,有什麽東西似乎要呼之欲出,那個抵在舌尖的名字被遺忘在記憶深處……此刻竟然有一種難言的酸楚。
陸蓁然似乎是感受到了沈煙辭的難過,那種悲傷好像會傳染,她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松了松。
僅僅是那一瞬間,沈煙辭咬着唇就掙脫了陸蓁然按着她的手,甚至擡起了身子。
“沈煙辭,你瘋了!”陸蓁然唰的白了臉,她顫抖着唇,一陣後怕湧上心頭,她沒想到沈煙辭如此不知輕重,要不是她收手得夠快差點就傷了她……
“我就是瘋了!”沈煙辭眼睛有些酸脹,她忽然仰頭似乎有些脆弱無助,”蓁然姐,我現在想要你!”
陸蓁然有些受不了地咽了咽口水,無奈閉着眼冷笑:“好啊……有本事就來呗。”
女人瓷白的臉上帶着最深的引誘與挑釁,沈煙辭掐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兩人徹底糾纏在一起,沈煙辭已經分不清自己被打了幾下又被咬了幾下也記不得自己下手有多重,總之床鋪淩亂地不成樣子,從床上撕扯到床下,後來陸蓁然被她去浴室的時候兩人又糾纏在一處,浴缸裏的水從熱到冷再到熱……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亮了房間的角落,沈煙辭蒼白的臉上帶着困倦,她艱難地動了動手指,那一縷陽光讓她勉強勾了勾唇。
她動了動腿,不小心觸碰到身邊的陸蓁然,那人睡得安詳恬靜完全看不出晚上的瘋勁。
沈煙辭的頭開始像針紮一樣疼,五髒六腑都跟着開始痛,雖然昨天她是沖動了些,但唯獨沒有後悔這種感情,痛是痛,但爽也爽夠了,怪不得大家都沉迷于在任務世界裏找人約,确實是不錯,沈煙辭都有些意動了,如果每個任務裏都有像陸蓁然這麽帶感的話……忽然那雙偏執冷厲的黑眸映入腦海,算了算了,那也有點吃不消,忽然又覺得自己清心寡欲了。
【宿主,你還好嗎?】
沈煙辭才冷靜下來,018的呼喚讓她的三叉神經又斷掉了,她咬牙切齒道:【你的道具問誰買的?你是不是存心報複我問你借錢呢?】
系統很冤枉,它立刻反駁:【宿主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我可是老老實實去系統買的,還是言情部反派組組長親自給我的!】
她上司?哦,是前上司了……沈煙辭不吭聲了,她應該沒得罪過她吧,她還經常無償加班呢,肯定是沒有得罪過的,那可能是bug了吧?畢竟這個世界本身就開始崩潰了,道具沒有發揮作用也不是不可能,就是那些積分打了水漂。
雖然思緒已經百轉千回,但沈煙辭還是像個屍體一樣挺着一動不動,直到身邊的女人似乎動了一下,她才冷着臉艱難的轉過身子背對着她。
“煙辭……”陸蓁然的聲音很沙啞,但又帶着慵懶和喟嘆,這聲音在沈煙辭耳邊喘了一晚上導致她現在都有些條件反射了。
沈煙辭沒吭聲。
陸蓁然似乎窸窸窣窣起來了,她隔着被子摟住沈煙辭,雪白的胳膊露在空氣中全是青青紫紫的指痕咬痕,沈煙辭目光觸及到陸蓁然腕骨裏那個牙印忍不住開始發散思維。
要是等過兩天訂婚宴上所有的賓客看見陸蓁然和她身上的痕跡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呢?
畫面太有意思,這讓沈煙辭有些想笑,但她一咧開嘴幹燥的唇瓣一下子被撕裂了,疼痛讓笑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煙辭。”陸蓁然見她不搭理自己又貼着沈煙辭的耳朵吹了口氣。
沈煙辭聳了聳肩膀有些嫌棄地推開她。
陸蓁然坐起身,美好的身體從被子裏完全展現出來,黑發貼在她的身體上更顯得她肌膚雪白瑩潤,只是肉眼可及的皮膚都遍布了吻痕,她帶着天真迷惑的表情往向沈煙辭。
“為什麽?你總是這樣?”陸蓁然的語氣有些幽怨。
怎樣?沈煙辭有些好奇地豎起耳朵。
“穿上褲子就不認人,甚至現在褲子都還沒穿上就翻臉不認了。”陸蓁然淡淡地抱怨。
沈煙辭被她的話嗆到咳嗽,她猛地轉過臉,陸蓁然在湖說什麽呢!她哪有?
尴尬微妙的氣氛蔓延開來,沈煙辭也不好繼續裝死,她有些局促地想去摸自己的手機,昨天晚上那手機也不知道扔哪兒去了,她顫巍巍地下床踩在地板上在一地狼藉裏翻找手機,最終一個角落看見了自己可憐的手機。
彎腰的一瞬間沈煙辭人麻了,腰好酸,整個人都累,就像連夜翻越了好幾個山頭,她撿起手機坐到床邊,僅僅這一會功夫,她就出了一身虛汗。
待她看清手機裏的消息,汗出得更多了,她差點忘了靳玉微這茬……
密密麻麻的消息刷新出來,紅點從不同的app跳出來沖擊沈煙辭的眼睛,她下意識瞥了眼陸蓁然,大腿上的傷還有點隐隐作痛,陸蓁然就靠在床上涼涼地看着她。
沈煙辭轉回頭繼續去看靳玉微的消息,最近的那一條讓她肝膽俱裂,她開始從滿地亂七八糟的東西裏尋找她的衣服,也不顧陸蓁然還在房間就開始換衣服。
“快穿衣服,你爸要來了!”
陸蓁然平和的表情裂開了一瞬,下一秒她也開始找衣服飛速往身上套,倒也不是害怕被發現,只是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再在她父親面前社死,既然沈煙辭這麽着急,說明可能是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
她猜得沒錯,幾乎是兩人換好衣服的同時,陸蓁然的房門傳來重重的砸門聲,她和沈煙辭對視一眼,還是陸蓁然率先上前一步握上了門把手。
陸蓁然用腳抵住門,伸出小半張臉探頭看了看,從縫隙裏對上了一雙黑沉沉的眼眸,有些眼熟……
“陸蓁然,讓開!”
随着靳玉微冰冷的聲音,她被推得後退了半步,門縫也被撞開了一些,靳玉微用力扒着門把整個人擠了進來,入目是穿戴整齊的陸蓁然,靳玉微肩膀松了些,随即淩亂的房間讓靳玉微的眼球疼了一瞬,陸蓁然這麽潔癖的一個人房間怎麽會會亂成這樣,簡直就像是家裏進了兩個賊然後打了一架之後的現場。
她轉頭看見了門背後的沈煙辭,她那張原本明豔的臉蛋此刻看起來十分蒼白,嘴角還帶着青紫,脖子上也全是淤青,靳玉微瞬間緊張地怒視陸蓁然,疲憊讓她眼球布滿血絲,此刻的狀态更是有些吓人。
“你敢打她!你怎麽敢?”靳玉微往前一撲,就要把陸蓁然推倒,陸蓁然眼疾手快地往邊上站了一步才躲開了她。
誰打誰?打她?沈煙辭迷茫地看了眼靳玉微,她到底腦補了些什麽?
靳玉微的樣子狼狽異常,風衣外套都是褶皺,眼下挂着的青黑包括淩亂的發絲都帶着夙夜未眠的氣息,沈煙辭沉默着看向她,靳玉微為什麽不打她反而對陸蓁然出手?陸蓁然好歹也是她朋友吧。
“住手。”冰冷威嚴的聲音自不遠處響起。
“爸。”陸蓁然微微低頭喊了聲。
沈煙辭捂着脖子看去,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人帶着肅殺鐵血的氣息站在門口,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陸蓁然。
這人身上帶着的正氣凜然讓沈煙辭瞬間猜測出他的身份。
“陸蓁然,我平常就是這麽教育你的?”
陸蓁然站直了身子,靜靜等待他的下文。
“就算她有錯,這也不是你動手打人的理由。”
沈煙辭:……
不是,為什麽都覺得她是被打的那個,她看起來就這麽弱雞嗎?
“我……”沈煙辭挪動了半步想解釋點什麽,雖然她昨天是有點慘,但若是說她全程被打那也誇張了些,她有些不好意思讓陸蓁然背下這口黑鍋。
“煙辭,你沒事吧?”
還未等她開口,靳玉微一把将人拉到身後,她無意之中觸碰到沈煙辭腕骨的傷,使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其實不怪靳玉微誤會,她只當是沈煙辭想對陸蓁然做點什麽拍了那些照片,結果東窗事發後被人揍了一頓,況且事實上看起來也确實是這副光景。
房間內所有的擺件飾品都落在地上,像是有人扭打在一起而造成的,再加上沈煙辭嘴角的傷痕,身上那種萎靡不振的氣息,更加證實了靳玉微的猜測。
但這個原因更多的是建立于陸書記與靳玉微都不認為陸蓁然會真正喜歡上一個人,尤其是那人還是沈煙辭。
靳玉微心疼地看着沈煙辭的傷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她此刻脆弱異常,這讓沈煙辭都有些不忍再說什麽。
“靳小姐,帶你妹妹走吧,這次是蓁然不懂事了,我代她向你道歉,訂婚宴我會準時出席,也代我* 向你父母問好。”
靳玉微颔首,拉着沈煙辭的胳膊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甚至一眼都沒再看陸蓁然,反而是沈煙辭在離開前的最後一刻沒忍住,悄悄回頭望了一眼,正對上了陸蓁然如同湖面般剔透沉靜的雙眸,她站在混亂的房間裏,纖細瘦弱的身子站得筆直,堅韌美好地完全看不出這個人身上一絲一毫陰暗面,見沈煙辭似乎在看她,陸蓁然甚至偏頭彎了彎眼眸,沖她粲然一笑,可那笑容雖明媚細看卻帶着滿滿的威脅。
至于威脅什麽,沈煙辭不太想去細想,只是一臉菜色地在瞬間感受到大腿上火辣辣的疼癢。
沈煙辭被靳玉微半拉半拽地拖進車裏,車門被咔噠鎖上,沉默的氣氛有些難熬,靳玉微看着仿佛鋸嘴葫蘆般的沈煙辭,無奈地皺着眉,她清了清嗓子:“煙辭,不要再鬧了。你知不知道陸蓁然是什麽人,得罪她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沈煙辭煩躁地別過臉,冷笑:“難道不是姐姐你一開始縱容我去得罪她嗎?現在又假惺惺地說這些。”
靳玉微抿了抿唇說不出反駁的話,确實是她一開始想借着陸蓁然處理掉沈煙辭,她想或許讓她離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怎麽?讓我說中了?”沈煙辭說完這句話目不斜視地看着窗外的風景,那棟房子在她的視野裏飛速倒退,她身上有一種無盡的寂寥感隐隐散發出來。
靳玉微握着方向盤的手開始有些軟,她有滿肚子的話想對她她說,在看到沈煙辭發過來的照片時她幾乎不敢再多看一眼,只一眼就足夠讓她心如刀割。她怕她真的和陸蓁然發生什麽。
在那一刻,什麽仇恨什麽利益都不再重要,沒人知道那幾個小時她是怎麽過的。
可當重新看見沈煙辭的那一刻她又忽然覺得真發生什麽也不重要了,她只注意到了沈煙辭的傷,只要她沒事就好,只要她安全呆在她身邊就好。
“煙辭,我和陸蓁然只是合作關系,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朋友以外的感情。”靳玉微突然以一種最平靜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沈煙辭心神俱震,她感覺眼前一黑,不是,靳玉微在這個節骨眼說了事情的真相她後面要怎麽辦?
“今天的事情我不會讓靳青陽知道,等我和陸蓁然訂完婚,拿到我母親留下的股份,我們就在一起,好嗎?”
沈煙辭紅着眼看了靳玉微一會,又垂下眼眸,眼神訝異又無措,事實上她真的很無措,得,她們每個人都自己改劇本也從來不通知她,靳玉微如果不讓靳青陽知道這件事她要怎麽順理成章出國呢?
而且靳玉微現在把真相說出來了,她還要怎麽繼續破壞她的訂婚宴,那豈不是顯得她很無理取鬧又很崩人設,至于在一起?那她覺得不太好。
“靳玉微,你是不是太自信了。”沈煙辭的眼淚滑落,她搖頭失笑,“你該不會以為只要你回頭,沈煙辭就一定會在原地等你吧?”
沈煙辭話語中的抽離感讓靳玉微呼吸一滞,被強行忽略的不安重新萦繞在心頭,她眨了眨幹澀的眼睛,語氣低落:“我……從來沒有這麽想,對不起,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好,就像你說的如果你是為了股份,但其實你有無數種解決方法去得到。可你偏偏選擇了瞞着我與陸蓁然訂婚。”沈煙辭避開了這個她無法代替原主回答的問題,“其實你只不過是選擇了你覺得最穩妥且最方便的計劃,而在這個計劃裏你唯獨沒有考慮過我會怎麽樣。不論我是傷心難過還是歇斯底裏,這些都被排在了你的計劃之後。”
被強行剖析心理的靳玉微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沈煙辭的每句話都字字誅心,将她內心深處那點陰私完完全全攤開在陽關下,不給她任何躲藏的機會。
沈煙辭繼續道:“再說如果你足夠信任我,你同樣也可以和我坦白這些事,但是直到我們上次見面你依然還再顧慮!你怕我影響你複仇的計劃,卻又盲目信任并且利用我對你的愛。靳玉微,你真的很可笑!多疑又自負……你可真是高傲啊,就因為年少時期我母親那一句話,因為我應承了她,從此你就把我對你所有的好都歸咎于是我居心不良,我想問問你,靳玉微,你到底有心嗎?”
如果真有心的話又怎麽會無視一個人的付出這麽多年,強行将她的好當作是別有用心的索取,以這樣的心态去心安理得地享受一個人無怨無悔的付出,這難道就是對的嗎?甚至還想在幡然悔悟後重新得到那份最初的愛,簡直是不可理喻。
“我……”靳玉微的眼淚從眼眶滑落,視線模糊下她只能咬牙被迫靠邊停下車。
靳玉微用力抱着方向盤,她的胸口到喉嚨仿佛塞滿了棉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知道沈煙辭說得沒錯,是她自以為是,是她咎由自取,也是她弄丢了那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人。
她攥着拳頭指甲嵌進肉裏,外界的聲音都遠去了,渾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幹,那個一直筆挺且風姿綽約的女人此刻似乎佝偻地不成樣子。
沈煙辭冷冷看着她,漠然地就像一個局外人,仿佛任何人的喜怒哀樂都感染不了她,不染半點風霜。
“你要為你母親拿回唐氏,你當然沒有錯,你為求穩妥是你謹慎聰慧也沒有錯。但是我想跟你說的是,既然你選擇了就不要後悔,有些東西人這一生可能都只有一次機會去得到,錯過了自然也就沒有了。”
沈煙辭到底還是多說了幾句。
尤其是感情這樣珍貴的東西……美好總是轉瞬即逝的,就像流星與煙花,稍不留意就溜走了。
其實沈煙辭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原身與靳玉微之間的事情,只能說人生在世本就是充滿遺憾的,有些觸手可及的感情一旦當時不珍惜再要找回來便是難于登天,畢竟誰的人生都只有一次,錯過了就沒有了。
沈煙辭就靜靜地等着靳玉微小聲地抽泣,她默默地回憶着這個世界的劇情發展,捋了一遍又一遍,她并不是非常驚訝靳玉微對原身的感情,盡管任務劇本裏全然不是這樣,但她從來都不迷信所謂的劇本,人的感情向來不是冷冰冰的幾行文字所能概況的,要想最完美地扮演這個角色,必須要理解她和與她相關的人物動機和人物感情,感受她的喜怒哀樂,才能得到最完美的評價。
“我明白了。”靳玉微拭去眼角的淚,迷惘與痛苦重新從她身上抽離,“我會繼續堅定地走我所走的路,不會連這點都做不到的……”她不想讓沈煙辭看不起她。
沈煙辭紅着眼開口:“這才是我認識的姐姐……”
這就對了,你該複仇就複仇,選擇搞了事業就好好搞,臨時拿着戀愛腦的劇本和她對戲那她可是會很苦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