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白月光她黑化了(23)
第049章 白月光她黑化了(23)
郁霜眼裏的溫度一點點消失, 她牽起唇角,這副樣子就像是回到了曾經她們并不熟悉的時候,她靜靜看着沈煙辭後退了一步, 臉上露出的那個微笑令所有人心碎,她看着已經做出選擇的沈煙辭似乎也不再留戀,只留給沈煙辭一個決絕的背影。
“霜……”沈煙辭心髒一顫她下意識出聲,連被程芯握着的手也不自主擡了擡, 但動作幅度小到只有程芯感受到了, 郁霜什麽話都沒有說,她甚至都沒有給沈煙辭作出選擇的機會。
那抹筆直纖細的倩影消失在沈煙辭的視線裏,她嘴角抖了抖用極為冰冷的聲音道:“都給我滾!”
依依被她冷冽的聲音吓得一激靈,幾人恐懼地拿着包就想跑還迎面撞上了對方,最後都捂着頭邁着小碎步離開了, 沈煙辭在她們心裏一直都是一個嬌縱卻無腦的大小姐,她們哪裏見過她像現在這幅要吃人的模樣。
只有程芯沒有動彈,她骨節分明的手仍然緊緊圈着她的手腕, 黑色清澈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沈煙辭,好像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她都不會覺得驚訝。
沈煙辭甩了甩手嗤笑一聲, 她見甩不開也就任由程芯握着她的手,她撿起座椅上的手機,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程芯一不留神被她拽出去老遠差點摔倒,可她卻任然沒有放手。
程芯緊緊跟着沈煙辭的腳步, 她知道沈煙辭大概是對郁霜心軟了,郁霜身上那些明晃晃的吻痕刺得她眼睛生疼, 不難想象她們到底發生了什麽,可程芯卻聰明地沒有發問, 從小到大的經歷讓知道過程不重要,只要沈煙辭最終選擇的是她就行,她和郁霜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了解沈煙辭她也願意去妥協,她也沒有郁霜的自尊心和驕傲。
“你怎麽會來?”
這是沈煙辭第二次問她這個問題,可這次的語氣顯然不同于當時的溫和反而帶着深深的質問。
程芯終于放開沈煙辭的手,她接過她的車鑰匙坐到駕駛座,她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淡淡道:“你不會懷疑郁霜是我叫過來* 的吧?可是我這麽做的動機是什麽呢?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和郁霜之間的關系……”
程芯的聲音逐漸高了起來卻又戛然而止,不能再說了,程芯的手緊緊捏着方向盤,她在失控前最後一刻止住了話頭。
沈煙辭用力甩上車門,她并未開口,她确實是在懷疑程芯,可她當她打開手機看到那兩通電話記錄以後只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
程芯側過頭看了眼也了然了,她溫聲道:“原來是通知了我又順便告訴了郁霜,我們在這搞替身聚會,還不忘叫上正主,這可真是……”
明明是開玩笑的話程芯的聲音卻帶着譏諷與淡淡的悲涼,沈煙辭并不在意她的語氣也無心關注她,只是道:“說什麽呢?好了,算我錯怪你。”
“不敢當。”程芯彎了彎唇,熟練地将車子開出去,她沒有問沈煙辭去哪,只是按照那個熟悉的目的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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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你現在去哪?”沈煙辭忽然反應過來她根本沒有問自己去哪,這條路線是回自己家的別墅,可她現在哪能回去,那裏被收拾的亂七八糟,以程芯對那個家的熟悉,肯定會知道少了很多東西。
窗邊繁華的景色飛速劃過,深綠色的樹影與交織的燈光從沈煙辭視線裏重複閃過,她心下有些焦躁,見程芯沒有回答,有些激動道:“我今天不回去!”
“好啊,那我送你去哪,郁霜那嗎?”程芯語氣波瀾不驚。
沈煙辭下意識應了聲,然後反應過來一般驚愕不已,她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怎麽知道?”
程芯忽然一個急轉彎,将車子穩穩停在路邊,她打着雙閃,聲音幽幽道:“我送你,還是你自己去?”
沈煙辭神色有些躲閃,像是終于意識到自己此刻應該對程芯好點一般心虛道:“我就是去她那裏拿東西……”
“那就不要了。”程芯也沒有戳穿她,只是冷漠地說出這句話。
“行行行,不要了,快走吧。”沈煙辭自暴自棄地揮揮手,反正也不是些多重要的東西,就當寄存在郁霜那了。
可當沈煙辭站在家門口看見那個行李箱時心中還是有一瞬間的荒謬感,郁霜的動作可真是快,不是,但是這也太快了吧,她和程芯甚至都沒有在路上耽擱太久,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把她全部的東西打包送回來了?
沈煙辭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就像被什麽小動物的爪子輕輕撓了撓,酸酸澀澀有些癢又有些疼。
程芯瞥了眼風中淩亂的沈煙辭,上前一步率先抓住行李箱拉杆,她在沈煙辭心上補刀:“看來這次郁小姐是真放下了,煙辭你開心嗎,今後應該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了。”
沈煙辭愣了一會,真的是這樣嗎?那樣偏執的郁霜會放棄她,她怎麽就那麽不信呢?
她看着程芯高挑的背影咬了咬唇也只是默默跟上她,眼見程芯進去後熟門熟路地幫她收拾東西,沈煙辭有些語塞,她倒是沒想過搬家這件事居會發生得這麽頻繁,想想倒還有些樂了。
“這是什麽?”程芯蹲在地上,她纖細的指尖處夾着一份沈煙辭萬分熟悉的文件,她瞳孔在一瞬間縮成針尖般小,雙腿不受控制地跑向程芯,可她還是慢了一步,程芯已經翻開了所有的文件,因為動作焦急沈煙辭的腿骨被行李箱磕了一下,劇痛好像讓她清醒了幾分,不知是恐懼還是疼痛讓她終于落下淚來。
程芯站起身來,握着那疊紙的手有些痙攣地顫抖,從小到大的經歷開始不停在腦海裏閃回,有她在孤兒院被人踩在腳下拳打腳踢的,有在餐廳被人辱罵,有在驕陽下穿着玩偶服發傳單,汗水糊滿全身的……這些年受過的所有苦像走馬燈一樣回放。
她對上泫然欲泣的沈煙辭忽然有一陣暈眩感從大腦傳來,這一刻她想的居然是幸好承受這一切的不是沈煙辭,她沒救了,她想。
程芯默不作聲地将紙全部撕碎,手指因為過于用力而有些泛紅,千言萬語在此刻都說不出來,她嗓音沙啞喚了聲:“沈煙辭……”
沈煙辭的眼淚還在撲簌簌往下落,她看着滿地的紙屑神情還有些茫然,她動了動紅色的唇瓣,淚眼朦胧的表情看起來分外可憐,這是她第一次在程芯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哭什麽?”程芯的聲音無奈而微弱,像是疲憊至極,她艱難地牽起唇角問,“所以這件事郁霜也知道,她之前威脅你了?”
前些日子沈煙辭反常的表現似乎都有了解釋,那些不知名的排斥妒恨都有了答案,只是郁霜為什麽會在此刻把東西塞在這裏……她這麽做倒像是完全不避諱程芯會發現一樣,這一刻就連程芯都有些看不懂她,難道她真的選擇放棄了沈煙辭?
沈煙辭咬着唇點點頭,她艱難而機械地挪動步伐走到程芯身邊,霧蒙蒙的眼睛裏是期盼與懇求:“程芯,你可不可以就當做不知道?嗯?你不是喜歡我嗎?我會和你在一起,我們可以結婚!但是求你不要告訴我父母……”
說罷,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程芯的襯衫衣擺。
程芯閉了閉眼,她雖然臉色蒼白但在睜眼時已經完全恢複了平日的冷靜,她看着從頭發絲精致到腳的沈煙辭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那只手繼續摸到耳邊的鬓發,她的神色是那麽溫柔而幽深。
“好。”
太過輕易的應允讓沈煙辭震驚無比地擡起頭,眼眶中繼續的淚因為她忽然瞪大眼而滴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程芯手上,程芯蒼白的唇角浮現出一抹微笑,她忽然低頭伸出紅色舌頭卷去了那滴眼淚,那張原本有些桀骜倔強的臉上此刻浮現出一抹極豔之色。
“鱷魚的眼淚……”程芯輕飄飄地下了結論,可是怎麽辦呢,她就是甘之如饴。
這樣的程芯莫名染上了幾分危險的色彩,沈煙辭的身子輕微晃了晃,她忽然産生了幾分警惕感,或許程芯也是她不得不在意的存在……
*
寂靜幽深的畫室裏,顏料和松節油的氣息充斥着整個房間,一個穿着黑色吊帶裙的女人嘴裏叼着煙,婀娜的身形讓她看起來像維納斯一般美麗,那雙宛若藝術品般的手動作輕柔而認真地握着畫筆,她像是不知疲倦地在描繪着什麽,臉上帶着全部的專注,即使腕骨都開始顫抖她也依然不肯作罷。
頹廢的美感讓她整個人顯得又冷又欲,那雙狹長的眼眸不複清冷,黑洞洞得像兩個漩渦一般随時能将人吸進去,她的身邊堆滿了畫作,同一個人各式各樣的神情動作密密麻麻地堆積在一起顯得有些驚悚詭異……
郁霜輕輕嘆了口氣終于放下手中的畫筆,她掐滅那根煙,忽然蹲下身又緩緩躺在地上,她任由身邊的畫緊緊包裹着自己,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她紅唇勾起,一串斷斷續續的笑聲從她口中傾瀉而出。
像是終于笑夠了,郁霜又伸出手指細細描摹着畫裏的女人喃喃道:“沒關系的,煙辭,我不怪你……”
她的長發散落在瑩潤的肩頭,有幾縷又黏在她帶着淚痕的臉上,郁霜用力扯着那縷頭發将其撥開,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她唇邊的笑容越來越大,病态與偏執在此刻讓她表情有些扭曲,下一秒郁霜又小心翼翼将臉緊緊貼向那張畫,漂亮的唇似乎動了動……
“所以煙辭,你也不可以怪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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