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 紀恂的決定(小修)
第029章 029 紀恂的決定(小修)
“塔臺收到, AO1左轉300至R2跑道。”
“做不到,我需要直行迫降。”
“好的,A01直行到R3跑道降落。”
“R3跑道, 明白。”
“行哥我跟着你。”
戰機迫降,圍觀的向導都不自覺的緊張到屏息。
大廳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大家都擁有傅書行的駕駛視角, 眼看距離地面越來越近, 誰都還沒看到什麽, 就聽見傅書行說:“我看到跑道了, AO2我們航向多少?”
隊友:“航向020,距離五英裏。”
傅書行聲音平穩的說道:“放起落架。”
傅書行說話簡潔,只進行有效溝通。
那些嘈雜的、令人心煩意亂的“嘀嘀”警報聲并沒有消失,但傅書行冷靜的聲音給屏幕前所有緊張的向導都帶來了極大的安全感。
直到無線電裏再次傳來塔臺空管的聲音:“AO1請注意下降速度, 你的速度似乎過快了。”
紀恂心裏一緊!
傅書行道:“塔臺, AO1液壓系統故障,需要用速度控制戰機,避免失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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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恂緊張的攥起拳頭。
塔臺又說:“A01請檢查你的航向,你目前無法降落在跑道上。”
“收到。我會讓它降落在跑道上的。”
随之的降落過程,真叫一個驚險!
傅書行因為要專注控制戰機, 沒有說話,一時間,所有人耳朵裏都只有系統故障那一聲聲緊迫的“嘀嘀”“嘀嘀”。
氣氛越來越緊張。
戰機降落時的速度過快,着陸時戰機系統屏幕不斷震動。
向導們看到的畫面也在不斷抖動, 有稍微懂一些的向導驚慌大叫完了完了出現海豚跳了、得複飛!
但傅書行決策果斷,他牢牢控制着方向舵, 短暫的震動過後, 戰機長長滑行一段,最後平穩的停在了R3跑道中段。
大廳裏這才響起此起彼伏的大喘氣聲, 還有人拍着胸口說好險。
有人自發鼓起掌。
很快,響起滿堂熱烈的掌聲。
錢鵬拍着大腿叫:“好帥啊!!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成功迫降後,還傳來對講機裏隊友大松口氣的聲音——“我靠!行哥牛逼啊!剛剛真的太危險了,我還以為我們肯定沒法成功迫降了。”
紀恂聽到傅書行的回答是一聲輕笑,似乎并沒有當一回事。
紀恂摸了摸胳膊,覺得好像的确是有一點帥。
上午結束,下午有哨兵與精神體的協同作戰測驗。
大廳早早就圍了個爆滿。
有些向導連午飯都沒有去吃,讓朋友幫忙帶到會場,就為了搶到個觀看的好位置。
因為據說傅書行這次測驗會把精神體孟加拉白虎放出來。
畢竟今天的測驗成績會成為哨兵以後進入軍校的評估項之一,未來一定會進入帝國軍校的傅書行,肯定會想要拿個好成績。
這快一年了。
聖所誰也沒見過那只小白虎長什麽樣,只聽傳的越來越玄乎,好奇心早已經爆滿。
那可是傳說中的百獸之王啊!
誰都沒見過的白虎精神體!!!
何況加上上午傅書行的成功迫降,讓小向導們更加醉心愛慕。
前排人頭攢動。
本以為自己來挺早的紀恂,看到這就直接放棄了,老實坐到後排位置。
而同樣來晚的周曉芸和朱麗穎兩人手牽着手,很快就拼着勁兒擠到人堆的縫隙裏。
人跟人貼着都能被她們鑽出一道縫,紀恂看得簡直嘆為觀止。
從沒見她們對什麽這樣積極。
紀恂拿着飲料,翹着腳,因為坐的太後面,角鬥場裏是真的什麽也看不見。
然後他聽到身後有向導讨論——
“聽說傅書行的那只白虎精神體要比趙展磊的豹子還大。”
“不管大不大,老虎可是百獸之王!獵豹算什麽?也就名義上說同屬貓科,兩個放在一起完全沒可比性。”
“話不能這麽說,貓科能不能打贏全看體型和塊頭,你要是一只成年獵豹打一只幼崽小老虎,我就不信老虎還能贏!”
“所以你剛剛不是說了,傅書行的白虎塊頭大嗎?”
“至少得有一歲了吧。”
“真的假的??那還了得!老虎四五個月大就已經跟成年金豺差不多體型了!”
紀恂聽他們聊,心裏默默的想:傅書行的将軍可不止一歲了。
它已經是一頭成年孟虎。
四百多斤的威武雄健的成年虎,別說是小幼崽精神體,哪怕你是成年精神體,在它面前也是不堪一擊。
這種場合,紀恂還是不太相信傅書行會放出将軍。
但這個念頭才落下,他就聽到前排傳來震耳欲聾幾乎要掀翻會場的驚呼聲——“哇哇哇靠——!!!!”
坐後排的向導們幾乎在瞬間全站起來湊熱鬧!
紀恂徹底失去視野。
他看着前面那位同學的屁股,聽到左右前後無數震驚的大叫,激動的胡言亂語,還有人啊啊啊啊受刺激一樣亂跳猛的薅頭發。
——“太帥了吧!”“這體型,成年孟虎吧!”“傅書行也太太太厲害了吧!他才幾歲啊就有成年精神體?!!”“白虎對面那些是小螞蟻嗎?”“賺了賺了,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瘋了!!着是真的嗎我靠!!!”
有些還拿智腦拍照片錄視頻。
太嘈亂了。
那場面比菜市場還誇張。
有後排的向導開始拼命的往前擠,紀恂被搡了好幾下,他什麽也聽不清,一邊嫌棄衆人沒見過世面太大驚小怪,一邊心裏卻又偷偷升起了些“與有榮焉”的驕傲心情。
你們第一次見。
我可是從小看着将軍長大的!!
但這種驕傲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太久。
紀恂心想——傅書行是傅書行,他是他。
有導師來維持秩序。
試圖把圍擠在前排的同學們一個個疏導到後面座位。
但紀恂已經不想看了。
他起身,前面擁擠,後面卻空得很。
他一個人走下了測考樓。
偌大個聖所。
所有哨兵們都要參加測驗,所有向導們都去看熱鬧。
就紀恂一個。
紀恂漫無目的的走上了逆流橋,他沒有回向導樓,而是在橋上坐下,抱着個圍欄,看逆流河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樣子。
在普通人的世界裏,衡量一個人的标準有很多——聰不聰明,有沒有錢,家裏背景如何從政還是從商,長得帥不帥,性格好不好等。
但在覺醒者的世界裏,衡量的标準只有一個:精神力強弱。
精神力強,就必然能為帝國政府做出傑出貢獻,繼而越走越高,成為衆人仰望難以企及的存在。
而精神力低的,雖然說也有用,就沒那麽多光環加身,很可能籍籍無名的過一生。
傅書行跟他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掌聲、歡呼聲所有的驚嘆都屬于傅書行。
而提起自己,大家絞盡腦汁恐怕也只能想起一句“啊,你說的是那個十二歲還沒精神體的向導紀恂吧”。
那就這樣嗎?
紀恂看着水裏倒影的自己,表情喪喪的,像一顆霜降的茄子焉了吧唧。
都說打架講究的是一個氣勢。
先聲奪人。
他自己先喪了先慫了,還怎麽幹掉對方?
可是他要怎麽做?
他是一個連精神體都沒有的小廢物。
紀恂仰面躺在橋面上。
陽光刺眼,讓他眼圈微紅,他擡手擋住,小小的喉結滾了滾,然後抿緊了嘴唇。
紀恂沒有讓誰看到他的難過。
測驗結果當天就出來了。
毫不意外,傅書行拿下總分第一,成了星航12區初級聖所裏的第一哨兵。
但紀恂知道,傅書行将不止是12區的第一哨兵。
有的人考一百分,是因為滿分只有一百分。
傅書行是12區的第一哨兵,是因為他暫時只在12區。
等他考取軍校,上了戰場……
他會是帝國的第一哨兵。
到時候會有更多……
等等!
紀恂停住了。
他站在從小走到大的大院裏的十字路口中間。
繼續前進是回家的路,左手邊是去趙展磊家的方向,右手邊又是其他道路和其他人的家。
紀恂從來沒有這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站在十字路口上。
也許是因為哨兵比向導早熟,所以他們早早就有計劃未來怎麽走。
紀恂卻從來沒有想過。
包括那晚慶功宴傅書行送他回來,途中他因為跟傅書行話趕話說自己也要上軍校的事,他也是随口一說的。
他随口一說,傅書行也就随耳一聽。
誰都不會當真。
但如果當了真呢??
哨兵可以上軍校,向導也可以上軍校。
傅書行可以上軍校,他紀恂也可以上軍校。
怎麽就低人一等了?
高叔叔是個向導,不也照樣厲害?
他現在不過是還沒有精神體,但他已經能從精神領域裏看出來自己的強大,現在弱不代表未來弱,現在強也不代表未來強。
有了這個決定,紀恂由身到心的輕快起來!
晚上,他胃口很好的多裝了一碗飯。
紀母頻頻側目,到底沒忍住,笑着問兒子:“恂恂,今天在聖所都發生什麽好事了,怎麽看你心情這麽好?”
紀恂咽下嘴裏的飯菜,說:“我們向導今天沒課,行哥石頭他們哨兵大型測驗來着。”
紀母:“哇,那不是很熱鬧?”
“就是!”紀恂說:“行哥連将軍都放出來了,那場面,好家夥,一下子就失控了,吓得好多導師來維持秩序!”
紀父說:“他那只老虎也敢放?”
紀恂解釋說:“因為這次測驗成績會拿來作為兩年後進軍校的評估項目,行哥他想進軍校,必須的認真的好好表現。”
紀父這才想起來,捏着杯小酒,說對,“我都差點忘了這事。”
紀恂見爸爸媽媽一點兒不驚訝,對這件事接受良好,于是他順嘴說:“我以後也要上軍校。”
紀父才喝酒,聽到兒子這話嗆到,辛辣的烈酒讓他連聲咳嗽!
紀母臉色也微變,“恂恂你說什麽?”
紀恂不以為意,吃着飯,重複的說了一遍給他媽媽聽:“我說,我以後也要上軍校。”
紀母已經很快調整好心态,笑了笑說:“恂恂,你別看你行行哥哥今天開戰機開機甲又帥又厲害,他私底下訓練的時候可辛苦了,你怎麽熬得住呢?”
紀恂一聽媽媽不信任自己,不服氣:“我為什麽熬不住?行哥都能熬,我當然也可以!”
紀恂問:“媽媽你不相信我嗎?”
紀母快速說:“媽媽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紀父這時候也終于咳完,他看一眼着急的妻子,對紀恂說:“你瞎湊什麽熱鬧,軍校那是能随随便便上的?上了軍校等于要上戰場,就你這看到個指甲蓋那麽大的蟲子都嗷嗷叫的,去那種地方能幹什麽?拖戰友後腿?”
紀恂聽爸爸這麽說,繃起一張小臉嗆回去:“誰天生就會打仗?我既然做了這個決定,就會努力學!你們把我保護的這麽好,從不鍛煉我,當然會覺得我處處不行了!”
紀父不聽他扯,冷下臉,“我不準你去。”
“我就要去!”紀恂從來沒跟爸爸媽媽倔過,今晚卻氣性上來,一把将手裏的筷子撂下,站起來大聲說:“你們別想阻止我!!”
紀父周身氣勢一凜,眼看就要生氣。
紀母及時握住了他的手,然後溫柔的看向氣呼呼的兒子,說:“好了好了,這都還兩年呢,吵什麽,快坐下來把飯吃完,這事我們以後再說啊。”
“我不!”紀恂大聲說:“誰也別想讓我改主意!”
說完就轉身大步的上樓去。
紀父見他這麽沒大沒小,立刻抽出被妻子拉住的手,起身指着兒子的背影大聲怒斥:“你敢去我就打斷你的腿!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你去戰場當炮灰,讓我跟你媽中年喪子是嗎!”
紀恂在樓梯半道站住了,他從沒跟爸媽吵過架,眼睛早紅了,只是強忍着沒有哭,聽到這話,他再也忍不住回頭看他們:“我就知道,你們從來都看不起我!反正我是個沒用的兒子,連精神體都沒有的兒子死在戰場上算了,你們正好再生一個!!”
那真是氣頭上話趕着話了,紀父臉色怒變,一個健步沖上樓!
紀母想攔都來不及。
紀森擡高高擡起手就要打下去!
紀恂緊抿着嘴,身子害怕的一抖,眼裏包着的淚随着那一抖稀裏嘩啦往下流,但他沒嚎出來,死死忍住,執拗着仰頭看他爸,等着那重重的一耳光下來。
可紀父看兒子哭成這樣,怎麽可能還下得去手。
紀母也已經匆忙趕上樓拉住他,“怎麽了怎麽了這是啊,父子倆有話不能好好說嗎,你。”她面向丈夫,厲色,“趕緊去給我把碗洗了!”
紀父看着一個勁流眼淚的兒子,自認理虧,一言不發的轉身下樓,把場面交給妻子來處理。
紀父一走。
紀母就紅着眼眶捧起兒子的臉,“啊,怎麽了,打着你沒有?”
紀恂再忍不住了,又害怕又委屈的撲進媽媽懷裏崩潰大哭!
“好了好了沒事了。”紀母連忙拍着他的背,溫聲細語的安慰:“你爸就是暴脾氣,他不會說話,別跟他計較了啊恂恂。”
紀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在媽媽溫柔安慰中,一邊哭一邊抽噎說:“你、你們都看不上我,因為我沒、沒有精神體,我給你們丢、丢、丢臉了,整個大院裏,只、只有我……”
“沒有沒有,怎麽會呢?”
紀母順着紀恂的背,化出精神觸須悄然的進入他的精神領域做疏導,一邊安撫着說:“有些人的精神體就是會晚一些出現呀,你看像媽媽,也是十二三歲才有的灰球。你不用那麽在意,就連你高叔叔上次進你的精神領域,都說你是個很厲害的孩子,晚一些來精神體的向導更聰明,精神力方面也更穩定的。”
紀恂最委屈的那陣情緒宣洩掉了,抽抽噎噎的哭。
“其實不管你想做什麽,爸爸媽媽都會支持你。只是去軍校這件事,現在談還太早。”紀母說:“我們等以後再坐下來,慢慢的認真的商量,好不好?”
紀恂紅着眼點了點頭。
紀母微笑,收回了做疏導的精神觸須,語氣溫柔的繼續給兒子講道理:“你看你,晚上說的那是些什麽話?爸爸媽媽就你一個孩子,從小疼到大,有點磕着碰着都舍不得,你說那些話,傷不傷爸爸媽媽的心?”
紀恂知道錯了,又很想哭,強忍着眼淚道歉:“媽媽對不起……”
“。媽媽接受你的道歉,原諒你了。你待會兒也給爸爸道個歉好不好?”
紀恂噘起嘴不太樂意。
紀母溫柔的笑,摸摸他的臉,“乖乖聽話啊,先去房間洗把臉,都哭成小花貓了。”
哄完兒子,紀母下樓走進廚房。
她拿過丈夫手裏的洗碗布。
自知做錯事的紀父是一聲不敢吭,走到一旁,不斷偷看妻子的臉色。
紀母洗了幾口碗後,才嘆氣說:“沖那麽快,想攔都攔你不住。”
紀父早後悔了,這會兒沒敢說話。
“這事何必鬧成這樣?恂恂想上軍校就真能上了?軍校入學條件多苛刻,考核多嚴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指望兒子想上就能上?”
紀父說:“是這個道理……就是太,太生氣了。”
“生氣。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他十二歲,你可是三十二歲了,你跟他計較?”
紀父又不說話了。
“待會兒去跟兒子道個歉。”
紀父:“……”
“聽到沒有?”
“……哦。”
紀恂洗完臉,坐在床上,他眼圈紅紅,抱着膝蓋,表情郁悶。
不知道待會兒該怎麽去跟爸爸道歉。
但他覺得爸爸也有錯。
當爸爸的,怎麽可以那麽看不起兒子?
怎麽就一定是炮灰了!怎麽就上了戰場只能拖後腿了!
但他又懊惱。
明明是一件好事,怎麽鬧成這樣……
紀恂嘆氣,忽然聽到外面有點走來走去的動靜。
他走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就看到他爸爸站在外面,好像一直都是這麽定定的站着,那個徘徊來徘徊去的動靜不是他弄出來的。
紀父清清嗓子,“兒子。”
紀恂不知道爸爸要跟自己說什麽。
他抓着門把的手微微用力,面上不顯山不漏水,不說話。
門外的紀父臉上難得的出現赧色,但還是開口說:“今晚這事,是爸爸不對,爸爸不該兇你。爸爸跟你道歉。”
“以後你想上軍校就去上,爸爸不攔你。”
紀恂愣了下,怎麽這麽容易?
紀父說:“說到底,人生是你自己的,做父母的只能給意見,真正做決定的還是你自己。是不是?”
紀恂猶豫了下,還是問:“爸爸你不會是氣糊塗了,在說氣話吧?”
紀父一聽兒子開口就知道沒問題了,立刻說:“當然不是!爸爸完全尊重你的決定!”
“真的?”
“真的!”紀父心想讓你個小崽子亂說話傷我老婆的心,你自個兒碰南牆去吧,碰完就知道疼了,面上說:“好了,早點睡吧,爸爸就說這麽個事。”
紀恂在他轉身走的時候叫了一聲。
紀父回頭,“怎麽了?”
紀恂抿了抿唇,扭捏了半天,用力的握緊拳頭,小聲說:“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傷你們的心。”
紀父笑了一下,“行,爸爸接受你的道歉了。”
紀恂擡頭,“我也接受你的道歉。但你不能反悔剛剛說的話!”
紀父:“不反悔不反悔!反悔了爸爸跟你姓!”
紀恂:“……”
你跟我姓不還是姓紀麽……
“早點睡吧。”
“噢。”
紀恂聽話,回到卧室,關了燈躺床上。
但他沒能睡着。
紀恂想來想去,覺得他爸跟傅書行不同意他去軍校的時候,都提到過一點,那就是他的致命弱點:怕蟲子。
現在打仗基本都跟蟲族打。
如果看到蟲族,腳都先吓軟了,還怎麽打?
精神體倒還能慢慢想辦法。
這個致命弱點卻必須得早點克服。
這樣一想,紀恂打開燈,拿出床底下的箱子。
他取出了香爐和熏香點燃。
精神損傷會讓覺醒者出現幻覺,他本來決定不用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但如果要練膽子,還是可以試試的。
畢竟真蟲子太惡心,要克服心理障礙,得一步一步來。
既然傅書行說蛋沒有危險和威脅。
那就先從這個開始練!
點了熏香後,紀恂又突發奇想去網上搜蟲子的圖片。
圖片不會咬人啊。
更沒危險。
然而,當滿屏的圖片跳出來,紀恂就吓得捂住了眼,偷偷漏出指縫看,下一秒他就跑去盥洗室大吐特吐——好多腳,好惡心!為什麽皮是硬的還會反光,為什麽觸須那麽長……
吐完了,紀恂強忍着頭皮發麻,不信邪的又走到電腦前,但沒忍兩秒,又轉身跑去盥洗室吐酸水。
折騰到後面沒力氣了。
紀恂緊閉雙眼,摸索着去按電源鍵把電腦關掉了。
他虛弱的回到床上,躺下。
他開始認真的想自己要去軍校這事是不是真的沒什麽可能……
喪喪的想着想着,紀恂很快就沉沉睡着了。
夢裏蟲子也沒放過紀恂。
追了他整整一整晚!!
夢的最後一刻,那個揮着鋒利的大鐮刀的螳螂正朝他殺來!
而他在千鈞一發之際醒來!
呼……
還好是夢……
紀恂重重吐了一口氣,他突然覺得媽媽說的話很對,現在考慮去不去軍校還太早。
再過半年,不對,一年。
等他的心髒堅強一點,沒那麽害怕蟲子了,再練習吧。
這樣想着,紀恂微微轉了下身子。
緊接着他就感覺碰到了什麽。
就在他的腳底下。
軟乎乎的,暖和和的。
一,大,個。
紀恂:“………………”
紀恂僵住徹底一動不敢動。
而那個物體在跟他有所接觸到後,還主動的往他腳心輕輕撞了一下。
“!!!!”紀恂臉瞬間綠了!
他一定還沒醒對嗎?
還在做夢對嗎?!!
誰快點來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