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
第037章 037
未來很美好。
但現實很骨感。
骨感到紀恂本來滿心以為自己的大王是一條巨蟒, 到現在爬蟲館一去、變成連大王是不是蛇都不确定了……
紀恂把大王蛋放進裝滿細沙的玻璃魚缸。
他把臺燈開亮一點照在頂端,再打開加濕器、調好定時,一旁并排放着溫度計和濕度計來測量。
紀恂撐着臉仔細觀察。
看到大王蛋在沙子裏左右滾動了兩下, 像是掙紮,看上去不是很想待在這個缸子裏面。
紀恂問:“你不舒服嗎大王蛋?”
大王蛋滾到玻璃缸邊上撞了撞, 仿佛在點頭。
紀恂心一下揪起來!
他立刻就把大王蛋從玻璃缸裏面拿出來, 輕輕拍掉蛋殼上的細沙, 再調暗燈光, 關掉加濕器。
“你不喜歡我們就不用了。”紀恂說。
大王蛋委屈的拱拱他的手掌心。
紀恂帶着大王蛋重新到床上睡,他覺得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很像一個溺愛孩子的父母。
看不得自己孩子遭罪。
盡管那可能是大王蛋成長必須要經歷的一環。
但是……
既然傅書行已經決定不去軍校了,那他就還有不少時間。
不急于這一時。
那讓随大王蛋多在殼裏待一會兒吧!
紀恂摸了摸大王蛋,很耐心很溫柔的說:“大王蛋, 我們不着急哦。”
卵中的大王拿頭輕輕頂住紀恂的手指。
紀恂小聲:“晚安。”
紀恂道完晚安後很快就睡着了, 但睡得很不安穩。
他做了個夢,夢裏有各種奇形怪狀的爬蟲。
他吓得慌不擇路的跑。
最後被石頭一絆,直接撲向了一大片荊棘叢!
那片荊棘叢非常吓人。
棘樹上遍布着指甲蓋大小的硬刺,但凡紮一個都能刺破皮膚流血痛半天。
何況這樣密密麻麻一大片!
紀恂慘叫着撲上去,那些棘樹卻像有生命一樣紛紛讓開, 只有結實的荊條迅速交織編制成一張小床在底下接着。
紀恂最終撲在了荊條床上。
荊條上長着葳蕤茂盛的葉子和小紅花。
紀恂沒摔疼。
他迅速坐起來,左右看,害怕的發現周圍全是荊棘,遮天蔽日那樣高, 根本沒有出口,情況十分駭人!
然而多定睛看一會兒, 能發現荊棘叢很幹淨沒有小蟲子, 偶爾點綴其間的紅色小花還顯得人畜無害,片刻後, 高高的危險的荊棘叢在他面前窸窸窣窣的緩緩分開,讓出了一條寬寬的道路。
紀恂都沒去思考這些畫面合不合理,立刻順着那條小道迅速跑離荊棘叢!
跑開很遠後,他才氣籲籲回頭看。
目之所及是一望無際的荒漠,而在很遠很遠以外,好像有人居住,有不少房子,最突出的兩棟是相對而立的小別墅,那整個區域都被高高的黑壓壓的荊棘叢包圍住,沒有任何入口,似乎誰也進不去。
忽然一陣大風卷襲,漫天的黃沙飛起。
紀恂下意識擡手去擋,發覺那些飛沙走石打在身上不痛後,他突然反應過來,這場面很熟悉。
——“咚咚咚。”
敲門聲。
紀恂隐約聽到他媽媽說要進來了,腦子還迷迷糊糊的很不清醒,身體卻率先一步做出反應,迅速擡手扯起被子蓋住大王蛋。
門在下一刻被推開。
紀恂坐起身,又累又困的揉揉酸澀的眼睛,“媽媽,幾點了?”
“七點了。”紀母沒有走進兒子的卧室,只站在門口,她似乎整個人都頓了一下,然後看向睡眼惺忪似乎還很困的兒子,問:“恂恂,你昨天很晚睡?”
“沒有,九點多就睡了……”
“那快起床。”紀母說:“早飯做好了,下來吃。”
說完就帶上卧室門。
紀恂感覺超累。
他一邊刷牙一邊看鏡子裏自己眼下的黑眼圈,有點郁悶,他很清楚,在媽媽敲門之前,自己還在精神領域裏……游蕩?
畢竟說困住也不對。
那些奇怪的荊棘叢都特意打開了一條寬寬的路讓他走。
反正,跟之前遮天蔽日讓人睜不開眼的風沙比起來,還有那烏漆嘛黑令人害怕的黑暗比起來,昨晚在精神領域裏遇到的種種堪稱友好。
紀恂覺得這跟自己已經有了大王蛋或多或少有點關系。
洗漱完出來,紀恂把大王蛋放進書包,拿起桌上的通訊器。
才拿起,通訊器底部就亮起一個小小的紅點。
這代表有未讀消息。
紀恂點開看,兩條傅書行發的。
【傅書行:[書櫃.jpg]】
【傅書行:你幹的好事,自己來弄回去】
紀恂:…………
紀恂上次跟爸爸媽媽去傅家找高叔叔,中途突發奇想,把傅書行書房裏書櫃上的書全折騰了一遍,故意把有書名的那一側塞到裏面去。
這麽久過去,紀恂都差點忘了。
沒想到傅書行現在才發現。
紀恂決定打死不認賬,他用很無辜的語氣回。
【咦??這是什麽???】
【傅書行:[監控.jpg]】
【紀恂:…………】
【紀恂:行哥你可真夠變态的,書房也按攝像頭,你的人生就沒有其他樂趣嗎?】
【傅書行:放學來整理。老實點】
紀恂給他回一個“哦”。
把通訊器放進書包兩側的插袋。
紀母看到兒子下樓,面色有點不自然,她微微笑着問:“恂恂,你空書包每天背來背去的,藏着什麽?”
紀恂說:“不是空書包,放着書和衣服。”
紀母于是也不說其他,“快來吃,吃完媽媽送你去聖所。”
“我自己到門口打飛的就好。”
“那也快點吃,別遲到了。”
紀恂坐下拿起碗,疑惑的看他媽媽一眼,今天怎麽這麽急,有什麽事嗎?
紀恂吃完早飯出門跟媽媽告別。
紀母跟兒子揮揮手,目送他離開後,立刻轉身關門上樓,她推開紀恂的卧室,大步走向床頭櫃。
臺燈照着裝滿沙子的魚缸,沙子表面凹陷着東西滾過的痕跡,一旁還放着溫度計濕度計和加濕器。
她一顆心迅速沉下,又快步走了出去。
紀恂放學,老老實實的跟着傅書行先去傅家收拾自己搗出來的亂子。
書房很大。
看着兩面如牆高的書架,看着書架上那密密麻麻的灰白書頁,紀恂兩眼一抹黑,都忘了當初的自己哪來的精力能一本本翻過去。
紀恂放下書包,搬來凳子放在書架前,認命的一小疊一小疊抽出來再一本本放回去。
可謂是搗亂一時爽,收拾火葬場。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過了會兒,傅書行走進書房。
他随手在紀恂沒收拾回去的書架上抽出一本書。
紀恂看他坐下,唰唰唰的翻了數十頁,又往回倒了一頁,然後開始看起來。
紀恂驚了,“行哥,你看的什麽書?”
“精神體起源。”
紀恂分明看傅書行抽的是自己沒把書名翻出來的那排書架,問:“你不是胡亂抽的一本嗎?”
傅書行不說了,直接把書封給他看。
書名還真是《精神體起源》。
紀恂疑惑,難道那一排全是精神體起源?他走下板凳,在傅書行抽書的地方左右各抽了一本,結果一本是《精神力詳解》一本是《精神體對于覺醒者存在的意義》。
紀恂:“……”
紀恂舉起手裏兩本書問傅書行:“行哥,行哥看我,我手裏這兩本書是什麽?”
傅書行淡掃他一眼,“你字都不認識了?”
紀恂心想我忍,然後說:“我就是考考你!”
傅書行頭也不擡,“《精神力詳解》和《精神體對于覺醒者存在的意義》。”
“你偷看了?”
“呵!”
紀恂見狀,返回書架,叫傅書行看過來,然後在他的注視下盲抽出一本,紀恂自己都不看書封,第一時間捂住,“這本是什麽?”
傅書行:“《聯邦》的下冊。”
紀恂拿來一看,還真是,頓時他感覺到自己被戲耍,出離的憤怒起來,“你都記得這書架上每一本書的位置,幹嘛還要讓我來整理!!”
“誰讓你要搗亂。”
“……”
紀恂氣得磨牙,看傅書行看書去不搭理自己了,最後只能老實的去一本一本整理。
日落西斜。
紀恂整理的腰酸背痛,靠在書架上休息,看着還有大半面牆的書架沒整理,他剛要嘆氣,忽然餘光瞥見了黑白色什麽東西,定睛一看,竟然是白虎,而一旁是他的書包。
書包的拉鏈已經拉開了,大大的口子開着。
大王蛋!!
紀恂吓得連忙跳下凳子跑過去看,書包裏空空如也,再看将軍,正對着一顆大蛋嗅來嗅去,左前肢碰一碰,滾到右邊了,就又用右前肢碰一碰,大概覺得沒有什麽威脅性,它湊上前,張開大嘴。
紀恂吓得差點要肝膽俱裂,“不——!”
将軍叼着蛋扭頭。
紀恂飛撲到将軍身上,用力薅它的大腦袋,去分開它長着鋒利大長牙的嘴,“松松松開!!将軍松開!!”
将軍松開嘴。
紀恂連忙把自己的大王蛋從虎口裏奪回來。
大王蛋整顆蛋殼都是濕漉漉的,沾滿了白虎的口水,這會兒整在紀恂手心理瑟瑟發抖。
紀恂內心崩潰,轉頭一看始作俑者。
大白虎正一臉無辜的翻身仰倒在地上,兩米多長的身子扭着,露出腹部白絨絨的毛發,眨着一雙琥珀色的圓眼睛,似乎是撒嬌求撫摸。
紀恂:“啊啊啊啊——!行哥!”
傅書行還坐在落地窗前,翻過一頁書,“說。”
“将軍剛剛差點把我的大王蛋吞了!!”
“将軍不會吃來歷不明的東西。”
紀恂崩潰:“因為大王蛋在我的書包裏!将軍覺得那可以吃!!”
傅書行輕嗤一聲,“所以能怪它?”
紀恂:“……”
“這個不能吃!!”紀恂氣得頭昏,舉着濕漉漉的大王蛋到将軍面前。
将軍琥珀色的眼睛一眨,看着小向導手裏的蛋,伸出長舌頭舔了下嘴和鼻子。
紀恂見狀忙抱着大王蛋往後藏,皺着眉提高聲音:“不能吃!!這個是我的精神體蛋!等以後孵化出來就是大王!!你一個将軍,怎麽可以吃大王?你想以下犯上嗎??”
将軍不太明白,拱拱他。
“算了,我要回去了。”
紀恂覺得自己剛剛小命已經都被吓掉半條,剩下半條得好好緩緩。
紀恂去書房內置的休息室裏的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把洗手池蓄上水,再把大王蛋放在水裏面,擠一點洗手液抹在蛋殼上,一點點把口水洗掉。
水蓄滿了。
大王蛋浮在水面上,在紀恂手底下還抖啊抖的。
看來剛剛着實吓得不輕。
紀恂內疚又心疼,都怪他,沒有保護好大王蛋。
但轉念一想,這更得怪傅書行!
将軍是他的精神體,他不好好看管,故意放任甚至指示将軍做出這樣兇殘的事情!
對。
肯定是故意的!
傅書行察覺到了危機感,知道他的大王以後會很厲害,搶了将軍的風頭,所以想趁它還是顆好拿捏的蛋就要了它的命。
不然為什麽故意叫自己來整理這些書?
明明都知道哪本書在哪裏!!!
越想越是這麽一回事。
紀恂心裏升起了澆不滅的騰騰怒火,他抱着大王蛋走出休息室,裝作冷靜的說:“行哥,那我回去了。”
不等傅書行說話,大白虎高高大大的攔到紀恂面前,虎臉上一副已經知道做錯的委屈表情,再拿那個凜凜威風的大腦袋拱着他、嗷嗚嗷嗚的叫,長長粗粗的尾巴也圈着小向導的腿,不想讓他離開。
紀恂不買賬,“将軍你快讓開。”
傅書行道:“将軍。”
白虎聽到主人命令,不情不願的走開。
它走到落地窗前那殘紅的夕陽下,自己一只虎趴卧住,十分委屈的拿前肢抹了抹臉和腦袋,然後拿那雙琥珀色的大圓眼巴巴的望着小向導。
紀恂看到這一幕,心生動容。
這時,在他手裏的大王蛋立刻用力撞了撞他的手心提醒!
紀恂一下回過神。
他覺得剛剛動容的自己真該死!
将軍差點生吞了他的大王蛋,他竟然還覺得将軍這會兒的模樣有點委屈可憐?!
該死該死!
紀恂連忙走出書房,回去了。
書房的門被小向導關上,傅書行随即也合上了手裏的書。
他起身。
走到白虎身邊,默不作聲的摸了摸它的大腦袋。
紀恂把大王蛋放回自己的書包,心有餘悸的走回自己的家。
一推開門,就看到爸爸媽媽都坐在客廳。
不一樣的是,蓋子蓋在桌上,蛋往常該有的飯菜香味這會兒是一點兒也沒聞到,兩人看上去心事凝重的樣子。
紀恂心裏忐忑的一下,“爸爸媽媽?”
紀母看向他,說:“過來坐,恂恂。”
紀恂猶豫的小走了兩步,然後勾過椅子,坐了上去。
紀母:“兒子,你最近在忙什麽?”
“沒、沒什麽啊。”紀恂有點緊張的捏捏手,說:“我剛剛在行哥那看書呢……”
紀母問:“那你書包裏放的是什麽?”
“我,我的書和衣服啊。”
紀父見兒子不說實話,直接把桌上的蓋子一掀,底下就是紀恂放在床頭櫃上用來幫助大王蛋孵化的幾樣工具。
紀父問:“那這些是什麽?”
紀恂一愣!
紀母伸手握住兒子的手,“恂恂,先前你跟爸爸媽媽說在房間裏看到一顆奇怪的蛋是嗎?”
紀恂動了動嘴唇,本來想撒謊說看錯了,但看看爸爸和媽媽擔心的眼神,猶豫了一會兒,拿下了自己的書包,說:“其實,我,我……”
“你怎麽了?”
紀恂快速說:“缇娜老師給我布置了一個任務,說想要有精神體,首先要對動物保持友愛之心!于是她給了我一顆蛋,讓我孵化它。”
說完他就把書包打開,拿出裏面的大王蛋,“就是這顆,鴕!鳥!蛋!”
紀母看兒子這樣坦坦蕩蕩,反而錯愕了一下,轉頭看丈夫。
紀父拿過他的大蛋,皺眉審看,“鴕鳥蛋?”
“對!”紀恂用力點頭,很肯定的說:“你們不相信可以給缇娜導師打電話。”說完,把自己的通訊器也往桌上“啪”的一放!
紀母忙說:“媽媽怎麽會不相信你呢,只是你什麽事都藏肚子裏,不告訴爸爸媽媽,爸爸媽媽當然會擔心了。”
紀父說:“你這顆蛋上怎麽有精神力?”
紀恂心裏咯噔一聲,難道大王蛋現在已經有精神力了?
他正想着要不要實話實說。
下一刻紀父又說:“好像是書行那只白虎的?”
紀恂怦怦直跳的心髒于是一下又冷靜下來,他說:“嗯,下午我不是在行哥那看書麽,将軍打開我書包,差點把這顆蛋吃下去了,可能它舔了太久,精神力留在上面了。”
紀父不疑有他,還給他,“一顆蛋而已,這有什麽好神神秘秘的。”
“我主要是想靠自己幹成一件事。”紀恂一語雙關,認真說:“我覺得我自己可以做到。爸爸媽媽你們覺得呢?”
紀母終于一解內心的愁困,笑了出來,“這種事爸爸媽媽又不會插手,你好好孵嘛,等孵出來小鴕鳥,我跟你爸一起養着。”
紀恂看着大王蛋,想了想,“那如果是蛇呢?”
紀母:“啊??”
紀父說:“怎麽,你孵鴕鳥蛋還不夠,還要孵蛇卵?”
“不不不。”紀恂連忙說:“我就是随便問問……”
“蛇恐怕不行。”紀母有點為難,“灰球可能會怕,這種是天敵屬性上的壓制。”
紀恂一聽心有點涼,點頭,“我知道了。”
就像是大部分的動物都害怕老虎的威壓一樣。
精神體與精神體之間也有天敵的屬性壓制。
紀恂發了愁。
他開始擔心大王真的是蛇。
在他愁困的時候,大王蛋滾到他身邊輕輕撞了撞他。
紀恂摸摸它,摸着摸着突然福至心靈的想起來——跟動物不一樣,這種天敵的屬性壓制在精神體是有例外的!
如果覺醒者關系親密的話,這種天敵屬性壓制等同于無,反而會很親昵。
畢竟他爸爸媽媽的精神體狼和兔子,那不得更“食物鏈”嗎?
這麽一想,紀恂瞬間放寬了心。
他摸摸大王蛋,大王蛋又開始在他手心裏胡亂的撞。
紀恂想起它下午被将軍吓到,安撫的更加細心,還想起來給他念故事繪本。
念完一個繪本,紀恂興致上來,翻出了更多的童話繪本。
很多媽媽在懷寶寶的時候都會做胎教。
他雖然不是媽媽。
但他也要給大王蛋做胎教!!
這樣一來,大王蛋一孵化出來就是知識淵博的大王蛋!!!
這麽想着,紀恂又把故事繪本丢開,去拿桌上的書。
從他念的第一個字開始。
大王蛋就不撞了,似乎在聚精會神的聽講。
于是紀恂就這樣抱着大王蛋,給他念了一晚上的書。
卧室門外本來打算看一看兒子情況的紀母紀父對視一眼,默契的悄悄走開。
孩子變得好學,那肯定是好事!
而且聽那朗讀的聲音,情緒是前所未有的飽滿和生動,沒哭也沒喊,一點其他什麽事都沒有。
第二天,紀恂下樓時哈欠連天。
紀母給他煮了早餐後,還給他一瓶核桃乳,說:“喝這個補腦。恂恂,學習雖然重要,但也不要太累着了。”
紀恂覺得給大王做蛋教是很累,補充營養十分有必要,“謝謝媽媽!”
吃過早飯,紀恂在路口遇到了同樣哈欠連天的趙展磊。
他喊:“嗨,石頭~”
“今天怎麽沒跟行哥在一起。”趙展磊長腿邁了幾邁,走到紀恂身邊,看到他背着書包,伸手要拿過。
紀恂說:“沒事,很輕的,我自己背就好。我這幾天都不跟他一塊上學,昨天早上還打的飛的。”
“那跟我一起吧。”
“行!”紀恂滿口答應,又說:“對了石頭,你過兩天是不是就要去軍校了?跟那個範雲海一起?”
趙展磊說:“不啊。”
紀恂一愣,看向趙展磊,“啊?可是不都傳……”
“你說的是行哥、我、雲海三個去軍校的事吧?”
“對。”
“傳的不假。就是行哥不去,我也不去了。”
紀恂:“啊??”
趙展磊說:“還不我媽說的,‘看人家書行多謙虛,知道自己還有不足之處不會去軍校出風頭,軍校那是什麽地方,各個區的人中龍鳳,就你這樣的去了還不得被揉圓搓扁欺負死?到時候天高皇帝遠的,誰也顧不着你!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在聖所待着,書行什麽時候去軍校,你給我什麽時候去!’”
他嗓音掐的細,語氣學得像。
紀恂笑得樂不可支。
趙展磊看紀恂笑得這樣開心,也笑,內心卻又複雜無比。
他默默心酸流淚——
行哥對恂恂是愛而不能。
而恂恂對行哥已經因愛生恨。
他一個人知道的太多!太辛苦了!他真是擔負起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