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最後楊平安坐在餐桌前,看着薛五陵捧着雪白的餐盤走出來,瘦長的手指托着餐盤邊緣,躬下腰,餐盤向下降,出現在楊平安的眼前,降落在餐桌上。
楊平安瞪大雙眼,揚起眉毛,像兩只要起飛的翅膀。
真·愛心餐
翠綠的蔬菜簇擁着中間的米飯,米飯是愛心的形狀,而且是粉紅色的,看裏面混合的水果碎末,不出所料,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草莓拌飯。
廚師在廚房默默擦汗,在他拼死阻攔之下,才讓老板把蔬菜焯燙了一下,不然就要直接擺上去了。
楊平安的眉毛慢慢下降,回到正常軌道,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遞向薛五陵:“辛苦了,你先吃一口吧。”
薛五陵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張嘴把那一大勺飯全部吃進嘴裏,嚼了嚼,鐵漢柔情消失在臉上,只剩下平靜的嚴肅。
楊平安撐着下巴欣賞他的細微表情變化:“好吃嗎?”
薛五陵點頭:“有點美中不足,下次我再給你做吧。”說着端起餐盤就要往廚房撤。
楊平安趕忙一把抓住他:“我嘗一口。”
“下次吧,下次給你做更好吃的。”
“我要嘗一口。”
在楊平安興高采烈的要求下,薛五陵屈服了,舀起一小勺,楊平安塞進嘴裏嚼了嚼,當場石化。
“這……怎麽這麽鹹……?”
薛五陵羞憤轉身,留給楊平安一個冰冷的背影。
廚房裏廚師看着老板端着差不多是原封不動的飯回來了,松了一口氣,繼續準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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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平安端起杯子給自己灌了半杯水,他還不切實際的期待了一下,以為薛五陵是真的會做菜,以為能見到純正的古法制作飯菜。
結果這麽慘烈,看來薛五陵在古代也是個沒什麽用的少爺。
楊平安吃了點水果等飯,就看見手機亮了起來,有新的消息傳了過來,林俊信手下的人今天突然開始找人了,找當年把匕首賣給林俊西的那個中間商。
那個中間商楊平安這邊得到的消息是消失了,從林俊西的事件之後,他就消失在了衆人的眼中,好像人間蒸發一樣。
現在林俊信找那個人幹什麽?是心虛了?
不管如何,先跟進,螳螂捕蟬,楊平安在後,坐等他們自亂馬腳露出破綻。
前方傳來的消息是林俊信的助手已經找到了一家醫院去了,林俊信現在也出發了,看走的路線,很大概率是要去醫院。
這種時候豈能落在人後,楊平安二話不說帶着薛五陵出發了,前線人員已經在醫院蹲好點了,只要林俊信真的去了,他們就去抓現場,罪責什麽的先不說,把匕首的下落問出來,解決一切的根源。
從醫院的車庫出來,站在外面自動販售機旁邊的男人手裏握着一瓶水正在等人,看見他倆立馬站了起來:“人已經上去了。”
三人走進醫院,楊平安問:“幾樓?”
小趙指了指左邊的方向引路:“十一樓。”
三人乘上電梯,上升到十一樓,電梯一打開,走進樓道,就看見幾個護士在神色匆匆的走向一個方向。
前臺的小護士握着座機表情嚴肅:“病患突然猝死了,情況很奇怪,楊醫生你快上來。”
猝死?
楊平安看向小趙:“哪個病房?”
“105。”
楊平安一間一間找過去,推開門,就看見林俊信坐在靠牆的沙發上,兩手放在腿上,手掌交握,他的助理跟在旁邊。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林俊信擡起眼,看見了楊平安很意外,再看他身後的周郗,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能見到這兩個人。
病床上仰躺着一個中年人,頭發花白,雙眼緊閉,黃皮膚呈現出一種沒有血色的慘白,旁邊的護士看着這突然出現的人,先來了一波,又來了一撥。
護士看向楊平安:“請問你們是病患的什麽人?如果是無關人士,請你們快點離開。”
“有點和他有關的事情,本來想來問一下,沒想到……”
醫生來了,看了看,死者的手臂上有一個小小的針孔,頓時神情很為難,該報警的,但是醫院出了這樣的事情,鬧大了一點不讨好,說不定還會被指責損壞醫院名譽。
不過幾分鐘,這件事就從護士一路往上傳到了院長耳朵裏,院長親自下了指令,報警,主治醫生才敢放心的報了警。
警察一來就馬上封鎖現場,他們前來探病的這幾位全部榮升為嫌疑犯,要去錄口供。
楊平安實話實說,他是去打聽古董下落的,因為那把古董以前是他家的,他想找回來。
林俊信也實話實說,他也是去打聽古董下落的,因為那把古董以前是他弟弟的,他想知道下落。
薛五陵也實話實說,他是跟着平安的,因為平安要找古董,所以他也要找古董。
錄口供的女警揉了揉耳朵,懷疑平安兩個字要把自己聽出兼職了,怒目正色:“說自己!”
薛五陵神色淡然:“我是平安的。”
女警受到一萬點暴擊,這個口供錄不成了,單身狗需要去廁所哭一哭!
最後的屍檢結果出來,死者被注射了藥劑導致的死亡。
楊平安這一撥人嫌疑最低,因為他們在林俊信之後進入現場的,林俊信這一撥人嫌疑就比較高,他們探病的時候還主動要求讓護士出去,結果護士剛剛一出去,病患就死了。
但他們進入了病房之後出病房的時候是被警察帶出來的,他們的身上和病房裏都沒搜到針筒一類的物品。
而護士突然想起自己忽視了的一個細節,那天在林俊信來探病之前,來過一個女人,但那個女人實在是很普通,只是濃妝豔抹的樣子讓人深刻,後來見到林俊信護士就把那張普通的臉抛到腦後了,現在她倒是想起來了,向警察提交了這個訊息,辦案人員馬上轉移了一部分注意力,去翻看錄像了。
錄像中的女人穿了一身長裙,大波浪卷,長什麽樣也看不出個大概,錄像中能看見一個塗得鮮紅的嘴唇,眼睛畫得又大又黑,好像不存在臉,只有五官一樣,醜說不上,只是打扮得很別扭了。
她走進房間,待了大概七分鐘之後出來了,一邊走一邊理自己的頭發,轉眼消失在了攝像範圍內。
詢問他們是不是認識這個人,楊平安肯定是沒見過,林俊信也表示自己從沒見過這個女人。
後續的搜查中,找到了針筒被扔在了醫院外面的垃圾桶裏,但是上面沒指紋,藥物和針頭上的血液對比之後确定就是這根針管。
楊平安和薛五陵在警察局裏吃外賣,沒想到自己還能有這樣的一天,一個套飯菜就一點點,薛五陵把肉往他碗裏夾:“平安,多吃點。”
女警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在局子裏被兩個男人秀一臉,面無表情的提着自己的飯去外面蹲着吃了。
薛五陵沒有任何想法,一切都符合本能,所以楊平安懷疑這是一個傻子。
想到這裏楊平安腦海裏忽然出現薛五陵兩手比心的樣子,嬌嗔的說着:“我是只知道愛平安的傻子~”
噫……
楊平安抖了一下,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薛五陵看見身邊的人抖了一下,伸手把人摟進懷裏,輕聲的問:“冷嗎?”
吃好飯的女警迎面看見這一幕,扭頭又出去了,大夏天這麽熱,卻有這麽兩個讓人心冷的男人。
她恨!
案件調查中,他們暫時被保釋了,楊平安也是想不到這個賺差價的中間商最後居然被人殺了,其實這個中間商也才四十多歲,路上聽見護士說他的事情,說他是心髒衰弱,但是程度比較淺,而且也是檢查不出來,就是他自己一直說不舒服,醫生都覺得他可能是精神壓力太大,一直覺得自己生病了,不過事實上他的心髒功能确實比較弱就是了。
他就是心裏不安,非要住院,害怕自己要是在家裏猝死來不及搶救,托了關系弄了一間豪華病房天天住着,住在醫院天天佛系養生,想要安度餘生,結果最後還是被殺了。
他既然被殺,殺他的人肯定是為了掩藏些什麽,這件事的後面除了林俊信,還有沒露面的人。
楊平安又把目光轉移到了呂昊身上,不知道他在這件事裏面又涉及了多少。
晚上他約了呂昊出來喝酒,打算繼續空手套白狼,套一套他的話。
呂昊表現得很煩躁,不想和他再見面,但也半推半就的答應了:“好吧好吧,就一會。”
薛五陵酸溜溜的做陪,他的平安居然要和別人去喝酒。
晚上見了面,呂昊還是那副打扮,仔細的看才會發現他T恤上的圖案變了,已經是新的一件T恤了。
桌上三個玻璃杯,加冰塊倒上酒,呂昊是個不擅長喝酒的,但是冰涼的酒液淌進喉嚨,晚風中的燥意都被驅散了,他長長的嘆了一聲,放下酒杯:“要聊什麽?”
楊平安展現出了自己的業務能力,倒滿酒杯:“先喝兩杯,時間多得是。”
呂昊不想和這兩個人多啰嗦的,可他沉默的坐在卡座裏的時候,看着這些燈紅酒綠,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了上來,讓他又想多待一會了。
端起酒杯他感慨:“我好多年沒喝酒了。”
楊平安喝了一小口,酒精在舌尖蔓延的感覺讓他一瞬間好像回到了過去:“我差不多接管古董店之後就沒喝過酒了。”
“你幾歲接管這個工作的?”
也就……大半個月前?
楊平安選擇微微一笑,神秘的沉默了下去。
“我上次喝酒還是一個人在家裏喝的,其實喝酒是要有朋友在身邊的,沒有朋友的話,酒也喝得少意思,你呢?”
“我?我喝的酒,只和朋友喝。”呂昊這個語氣藏着驕傲。
“那我們也算是朋友了。”楊平安擡手和他碰了一下杯。
呂昊心說不至于,一派沉默的把酒喝了。
楊平安是很能喝的,但是考慮自己身體的問題,能少喝都盡量少喝,呂昊的酒量也就這麽一點,幾杯下去就雙眼迷離意識飄忽了,癡癡呆呆的看着酒杯。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萬更旅程,字數不夠會在評論區請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