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從洗手間出來,他走哪,薛五陵就跟到哪裏,要讓楊平安今晚繼續和薛五陵睡一起是不可能的了。

楊平安直接朝着儲物室去了,管他什麽妖魔鬼怪,大家都別睡了,今晚都出來吧!

一進屋子,那把青銅長劍就落入楊平安的眼中,他正好缺一把劍用來劈了薛五陵。

取出長劍一把拔出鞘,回身指着跟進來的薛五陵,鋒利劍刃還閃爍着一千年的光彩,劍鋒铮鳴,雲煙卷動間,一個人出現在劍刃前。

靜靜看着薛五陵,他長了雙圓溜溜的眼睛,卻是有棱有角的一張臉。

“師弟,好久不見。”

那個人在和薛五陵打招呼,楊平安的腦海裏一瞬閃過他跳下劍廬的畫面。

他在看着,仿佛有長長的一聲嘆:“伏妖啊……”

是周伏妖。

“伏妖,殺了他。”楊平安憤恨的目光透過周伏妖釘進薛五陵的身體。

薛五陵的臉上的肌肉痛苦的抽搐了一瞬,只是細微的條件反應。

周伏妖看了看薛五陵,轉頭再看師尊,幾千年了,師父還是要殺薛五陵。

他擡起雙手,伸平,手掌豎起,做出一個隔斷兩人的止戰動作。

“先完成我的願望吧,在沒有達成我的願望之前,您沒有命令我的權利。”

薛五陵看着這個忽然叫自己師弟的劍魂,顯然他有記憶,他記得以前的事,雖然薛五陵不知道以前發生了什麽,但顯然不會是什麽好事。

能讓平安少接觸一點過去的事是他的衷心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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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別聽他的,可能有危險。”

“他又什麽都沒對我做過,比你值得信任多了,我憑什麽不能信他?”楊平安看着周伏妖,高高的一挑眉:“你說,什麽願望。”

薛五陵忍不住要磨後槽牙了,看着這個忽然出現叫自己師弟的家夥,什麽師弟不師弟的,他在意的是平安,這些莫名其妙的古董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消失?

周伏妖忽略掉了自己師弟帶着冷刀子的目光,反正他已經習慣了,轉過頭去看楊平安:“我的願望,現在沒有人能做到,所以我誰的話都不會聽。”

“你耍我?”楊平安看着周伏妖,握緊劍柄一劍劃下去,撕裂紙片一樣把周伏妖劃成了兩半,轉眼又聚合在一起。

對這一劍周伏妖不以為意:“慢慢來吧。”像是一口長長的嘆息。

楊平安是忘不了剛才的恥辱的,他現在手裏握着劍,怒火和鋒芒都有萬丈。

尤其想到如果放下劍,自己沒有任何可以用來抵抗薛五陵的東西。

薛五陵只是聽話而已,他要是不聽話,誰都拿他沒辦法。

“別和我扯這些?什麽慢慢來?等李道玄慢慢來?那一套因果輪回我不想管,我現在是楊平安!”

周伏妖站在兩人中間,不敢吭聲,自己仿佛站在了家暴現場的漩渦中,也沒想到楊平安已經連自己是道玄的事都已經認定了,在知道了的情況下還能這麽淡定。

楊平安當然淡定,既然魂魄和輪回是存在的,那誰還沒個前世前前世?

死都死了,還重要嗎?

反正楊平安是覺得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是楊平安,他要活着,他養了前世徒弟的鬼魂,他挺喜歡這個徒弟的,但也只是有點喜歡。

對于楊平安對過往的否定和現在的暴走,周伏妖和薛五陵都選擇沉默。

楊平安是徹徹底底的楊平安,而他們卻還活在過去,周伏妖劍中千年,有關自己的人生,也還在北邙山上,在師兄的背上。

薛五陵忘記了一切,心心念念要找的也是過往裏的那個人。

楊平安和他們有鴻溝,在發現自己的話出現了刺痛兩人的效果時,他的怒火倏然熄滅,提着劍自己回房去睡覺了。

伏妖劍放在枕邊,青銅酒樽被扔出了房間,薛五陵和周伏妖面面相觑的被關在了外面。

周伏妖很詫異,多年沒見面,怎麽師父變成這樣了,實在是不好惹的樣子。

楊平安側躺在床上,因為剛才的事開始頭腦清醒,回想自己之前和薛五陵的相處,自己是在做什麽?

自己是在養虎嗎?

還養得心安理得。

楊平安很生氣,縮在床上臉漲得通紅。

身體的親密,肌膚的接觸,這些都在他可以理解的範圍,但是被觸碰身體裏面的感覺怪異得讓人覺得扭曲。

目前來說,楊平安是真的生氣了,随身帶着伏妖劍,在卧室的時候放在床頭,在店裏的時候放在茶桌上,薛五陵與周伏妖不得近前。

周伏妖無辜被牽連,罪魁禍首薛五陵一點都不後悔,但他巧言令色,也會乖乖的低頭,試圖一個溫暖的擁抱湊上去:“平安,我錯了。”

回應薛五陵的是铿锵一聲,伏妖劍從劍鞘裏拔出一截,劍氣直直的沖了過來。

當年伏妖劍的鑄成就是為了對付六欲魔,薛五陵身為融合了六欲魔一部分而誕生的人,這把劍很煞他。

薛五陵識相的收回手,後退兩步。

周伏妖默默看着,抹汗。

楊平安很生氣,非常非常的生氣,氣到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生氣。

早上起床的時候怒火依然鼎盛,楊平安睡下的時候以為自己睡醒就能淡定下來了,然而并沒有,刷牙的時候更加生氣,刷得格外用力。

洗完臉才驚覺,怎麽自己像個被強暴的黃花大姑娘一樣。

或許是個菊花小夥子?

反正小夥子很暴躁,這口氣忍不了。

薛五陵也很暴躁,也忍不了平安不理他,下午孫無野路過,他向孫無野借了琴。

為了求和,離平安遠遠的坐着,彈了一曲鳳求凰。

琴聲悠揚回蕩在店裏,薛五陵撥動琴弦舉重若輕,冷淡的琴音,熾烈的感情。

周伏妖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該不該打斷薛五陵。

楊平安默默的聽着,片刻就昏昏欲睡了,滑倒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郭叔在自己的小屋子的抽煙,聽到琴聲一挑眉:“小東西真是慣會興風作浪。”

薛五陵想要的很簡單,他想要平安能面對愛欲。

楊平安睜開眼,看見面前古色古香的屋子,回想到剛才還在店裏,就知道自己是做夢裏,或者是在看周伏妖的過往。

畢竟昨天伏妖劍出鞘了。

楊平安左右看,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之前幾次看見的那麽熱鬧,那一堆徒弟也沒見着一個,這裏難道荒廢了嗎?

可是地面還是幹幹淨淨的,四周也沒見什麽蛛網,向前走,楊平安聽見了細微的腳步聲,左右看了看,自己是實體存在,并不能飄起來,希望對方不會發現自己吧。

轉角處出現了一個人,他擡着手,牽着另外一個人慢慢向前走。

被牽着的人,是李道玄。

和以前不一樣的是,他的眼睛上蒙上了一條錦布,眼睛受傷了?瞎了?

薛五陵拉着他,輕聲細語溫柔得可怕:“師父,小心些,馬上到了。”

薛五陵一路把李道玄領到了卧室,李道玄問:“你的師兄弟們呢?怎麽沒聽見他們的聲響?”

“山下有妖作亂,師兄傳信與我,他們皆前去了,師父放心,我一人也能将您照顧好。”

李道玄抿緊嘴唇,沒有說話,整個人都蒼白了一個度,淡白的嘴唇失去血色,薛五陵跪坐在他的面前,看着他微微笑着,眼神肆無忌憚的游走在他的臉上,落在他的唇上。

李道玄有些害怕,對于自己這個徒弟,他是存在忌諱的。

夜裏沐浴,薛五陵備好了水,将李道玄領到浴桶邊,李道玄的指尖壓着衣帶:“好了,下去吧。”

“那師父你小心。”

李道玄褪去衣衫,踏入浴桶将身體沉了下去,他鼻尖聞到了草藥的味道,知道這樣的藥對自己的眼睛很好。

他的雙目被妖氣所傷,目前五感遲鈍,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複。

李道玄聞到了藥草的味道,卻沒看見浴桶中的水是渾濁的灰黑色。

薛五陵站在不遠處靜靜的欣賞着他的一舉一動。

李道玄皺起了眉頭,始終不安的覺得明善還在這裏:“明善?”

他喚薛五陵,薛五陵沒有回應。

等到李道玄從浴桶中起身,摸到放在旁邊架子上的衣衫和布巾,将身體仔仔細細擦幹淨穿上衣衫,走出屏風後,薛五陵才過去牽起他的手,細細的給他擦頭發。

薛五陵會在他耳邊輕聲呵氣般的說話,會彈琴給他聽,一曲一曲的鳳求凰。

他只會彈這一個曲子,李道玄聽了很多年,只當聽不懂。

第二次沐浴,李道玄的五感已經遲鈍得如同普通人了,在雙目看不見的情況下,薛五陵站在他面前他都感覺不到。

當他從浴桶中起身,身後突然擁住他的手把他吓了一跳,随即耳朵通紅,低聲呵斥他:“別胡鬧。”

沒有任何阻隔,身後的人低下頭,親吻着他赤裸的肩頭。

懷着對師尊的敬重,薛五陵在他肩頭披了一件輕薄的罩衫,攏起衣衫,也環抱住了身前的這個人。

薛五陵一件一件給他穿上了衣服,卻沒穿裏褲。

李道玄的聲音已經有些憤怒了,只是在強壓着:“明善,下去吧。”

“就讓我服侍師尊吧。”薛五陵的聲音像一場情欲迷離的夢,側頭輕輕吻李道玄的脖頸。

鳳求凰似乎還在響,迸的一弦琴音,楊平安被推入了李道玄的身體裏。

蜷縮着身體,世界一片黑暗,他知道自己在薛五陵的懷裏,懷抱輕微的晃動,腳步聲一聲聲的細響。

楊平安被放在了床上,像被放進一個無法逃生的籠子裏,薛五陵傾下身抱住了他,用懷抱和胸膛更近一步的限制了他的活動範圍。

楊平安腦海中浮現一句話,神仙難日打滾B。

蜷起身體試圖打滾,卻被一把限制住了所有活動。

耳邊的聲音低沉,呵出的氣溫熱:“師父,我們有很長的時間,慢慢相處。”

“你可還知我是你的師父。”是李道玄的聲音,他還在試圖和薛五陵說道理。

“師父,你無欲無求久了,只當明善孝敬你一點紅塵俗谷欠的滋味吧,明善不敢傷了師父,師父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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