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為妃
35、為妃
◎旖兒想入宮為妃嗎?◎
二房一家與窦明旖順路回院,于是幾個人便一同走。
窦明旖想起二老爺在京中任職一事,笑道:“二叔父,你歸京多日,我還未曾賀過你被調回京中任職呢,此番賀喜卻是有些遲了。”
“害。”窦坊爽快一笑,顯得不甚在意,“我還當是什麽事呢,左右不是大事,別在意別在意。”
大房與二房院子之間有一面牆壁隔開,所以到此他們便分路而走,餘下窦明旖與窦明裕兩人。
窦明裕說起廳堂出的事情,他沉聲悶悶的。
“我真沒想到,林氏竟然将四弟溺愛寵壞,這孩子像是個壞種。”
窦明裕以為,像窦明碩那樣的孩子合該被教訓教訓,他不長記性何來改正?
窦明旖是這麽想的,說道:“他可是誰都敢說,就是我此前也挨過他的罵。”
“什麽?他罵你什麽了!”
窦明裕停下腳步,他咬牙,不難聽出夾雜的憤怒。
“是很早以前的事兒了,他說我是可憐蟲,沒娘養沒爹疼。”
窦明旖生怕他現在去找窦明碩算賬,沉默了下拉住自家哥哥的手臂,“但我覺着這話不是林氏便是窦明曦挑唆,窦明碩那個年紀,怎麽會懂得說這些?”
窦明裕啐道:“真是該死。”
不過聽她說起這個,窦明裕心中擔心更甚。此前廳堂內老夫人提點林氏,叫她對幾個姐兒們的婚事上心,他擔心自己妹妹。林氏如今為主母,旖兒的婚事卻是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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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兒,你的親事,如果你不願意嫁,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讓人心不甘情不願嫁去的。”
不管是去求外祖父、舅舅幫忙,還是用別方法,窦明裕只想自己的妹妹能得到幸福。
而為此,他甘願付出任何代價。
窦明旖莞爾一笑,“大哥,若是聖上下一道聖旨,要我進宮侍駕呢,你也要阻止嗎?”
當然這話完全是玩笑話。
窦明裕卻很認真的思索,半晌開口。
“若是你不願,就算是冒死,我也會帶你走。怎麽,旖兒你想進宮?”
“騙你的啦,你還真當真了。”
窦明旖雙眸笑了一剎,擡步徑直走回自己的翠竹院。
她捏緊了手心,帕子都攥在了一起。
她不是随口一問,只想到了前世。那時候哥哥已經離世,外祖家遠離京城,她無人庇護之時卻被窦家送入深宮,在那囚籠之中耗了幾年。
若是哥哥還在,他定不會同意父親送自己進宮吧?
若是那樣,她更不會潦草一生。
……
回到翠竹院,白嬷嬷與翠微已回了院子,窦明旖進屋點了翠微上前,“翠微。”
翠微福禮,面色冷靜道:“小姐,奴婢按小姐吩咐一早便去了京都鄰郊,也問了幾個人,他們都說這裏沒有叫劉灣村的地方,于是奴婢支身又往外走了些路,除開那一片村子,便沒有村落了。”
“這樣啊。”
窦明旖在腦中尋思了下,又問道:“你問的都是什麽樣的人?”
“是年輕的婦人。”
白嬷嬷在旁提了句:“小姐,莫非劉灣村在別城?”
“我不知道。”
窦明旖搖了搖頭,又不肯定,“我隐隐覺着就是在京都鄰郊的,因為此前章嬷嬷回鄉探親只求了一日假,若是在別城,一日根本不夠。”
“那……”
窦明旖擡頭朝着翠微道:“等下次吧,再去仔細走一遍。”
翠微福身,“是。”
進入七月之後,書院在各個堂屋內都擺放着幾盆冰塊,以便衆位小姐們學習時也不至于因悶熱而抱怨,這事可沒叫柳悠悠好一番稱贊。
今日不講課,而是考核,書院定期考核女院學員。
因着書院的女院着重學文學,則從琴棋書畫文中選其中四樣,女紅不作為考核,而武學課少,所以要求低了些,只需從投壺、射箭、馬術、捶丸四個中選其一便可。
“這可怎麽辦啊?”
還沒開始選擇考核內容,李芳芳便在一旁煩惱哀嚎,“我文幾乎沒怎麽聽老頭子講課,肯定不能選。書我聽說由書法改為了即興作詩,那我肯定也是不行,總共就五樣啊,怎麽辦啊?我要完了!”
何溪芸小聲道:“芳芳,你平時就該好好聽課的。”
柳夫子古板是古板,但講的內容并不難懂。
“唉……”
柳悠悠一陣嘆氣,“芳芳啊,左右都會不合格一門,你随便選了吧,說不準運氣好就考了一個甲等呢。”
這話窦明旖贊同,“選文,若是他上課講過的內容倒還好,選詩,要看題目才知道難易了。”
柳悠悠好奇地眨眼,“旖兒,你選的什麽?”
“琴棋書和文,我畫一般,擔心不合格。”
這四個之中,唯有棋她是最有自信的,其他的只能算勉勉強強吧,但比起畫總歸要好點。
要知道作畫她以前還被自家哥哥嘲笑過,說她畫的是鬼畫符,随手幾筆都能當道姑了。
“那我們有三個一起诶,琴書畫文,這是我選的。”
柳悠悠扁了扁嘴,完全不服氣。“我跟你說,我棋下的特別臭,我外祖父說我臭棋簍子,什麽棋局都會被我一陽指給毀了,根本不能看。”
窦明旖樂的不行。
那邊李芳芳糾結了半晌,終于從中選好了将紙交了上去,她回身道:“我們一起先去考核琴藝吧。”
三個人一同點頭。
琴藝大抵是選的人數最多,整個堂屋都坐滿了。
夫子将所有人分成兩部分,一半進了旁屋一半則留在了原屋,這屋裏和窦明旖一同的除了表姐柳悠悠,還有鄭祺秀、嘉怡郡主,與窦明曦。
“喲,我看是誰呢?”鄭祺秀不見兩人還好,一見到便怪氣,“郡主,我覺着你的琴藝應當是我們中最好的。”
“是啊是啊。”
“郡主琴藝可好了。”
鄭祺秀身邊的小姐們連連跟着附和。
窦明旖只當作沒聽到,側目對窦明曦裝作無意道:“二妹,我記得你最擅長的便是琴了吧,父親母親幾次贊賞你琴藝大好呢。”
被她一提,窦明曦內心簡直是心花怒放,不禁有些自豪道:“還是大姐姐了解我。”
她們倆的對話直接入了鄭祺秀與嘉怡郡主耳,待鄭祺秀回過神來時,齊暄面色極其不好很是難堪,鄭祺秀悄聲恭敬道:“郡主,你看?”
窦明旖坐在後頭,白瓷的臉蛋落着光,朱唇勾起淡淡的笑意。
這位嘉怡郡主性子驕矜好強,她知道齊暄最精的便是琴藝,當然那是齊暄自認為她的琴藝乃是上乘的。
可方才窦明曦接了她話不就是直直正面挑釁嘉怡郡主嗎?
“旖兒,你在笑什麽?神神秘秘的。”
柳悠悠隐隐感覺窦明旖笑得晦澀。
誰知窦明旖卻不告訴她,“別急,一會兒你便知道了。”
夫子開始一個個點人上去彈奏,彈奏時間不長,一人一刻,很快便輪到窦明旖與柳悠悠,之後才是嘉怡郡主。
窦明旖多待了片刻,聽嘉怡郡主彈奏。
不得不說齊暄确實有驕傲的資本,她的琴藝在這個屋裏可以算得上出衆的。
等齊暄彈奏完畢後,起身說道:“下一個,窦二小姐你來吧。”
窦明曦對這位郡主還略有感激,嬌豔小臉上挂着笑容,“是。”
齊暄淩厲的眼掃視窦明曦,見她容貌不俗,若是在讓窦明曦的琴藝落于自己之上,那不是将她的風頭全部奪了去了?
她絕不允許!
想到這裏,齊暄嘴角上揚,她笑的有點詭異,側身将琴讓了出來,“窦二小姐,請。”
“謝郡主。”
窦明曦坐下後,提腕準備彈奏,她的琴藝并非窦明旖故意誇大,而是真有實才。
林氏在這上面給窦明曦請了京中出名的琴姑姑,多年的教導下來,為的就是讓她有出人頭地的一日。
琴音起,窦明曦陶醉其中,琴音自然流暢,可很快,她落下一道勾指,指尖之下的琴弦突如其來“嘣——”一聲斷開,那根弦飛起在她右臉上打出一條血印。
“啊。”
窦明曦已顧不上彈奏了,她捂住側臉,火辣辣的疼痛逼出了她的眼淚。
那夫子一見是最細的那根琴弦,便道:“你彈得太用力了,不過見你彈奏技巧掌握的不錯,這回便算你過了吧,你先下去找書院裏的大夫上點藥。”
“是。”
窦明曦最愛惜的便是她的臉了,壓根不願再多聽,匆匆忙忙的跑開。
柳悠悠一見這情況,悄悄在窦明旖身邊道:“旖兒,這事莫非是郡主做的?”
窦明曦彈奏時琴弦繃斷,嘉怡郡主眼中閃過一抹快意,柳悠悠坐在後面看得一清二楚。
“這個嘛。”
臺上考核還在繼續,那邊鄭祺秀正與嘉怡郡主交談着,窦明旖微微垂首,讓聲音被琴音掩蓋,“虎生三子,必有一彪,而這一彪便只能有一彪,若是犯了猛虎,便只能自食其果。”
柳悠悠完全懂了,笑道:“旖兒,真有你的。”
琴藝之後便是棋藝,這選棋的,四個人裏只有窦明旖一人而已,她只能自己前去考核。
在路上窦明旖遇到了簡單擦了藥而歸的窦明曦,她頰上的紅印有些腫,看起來更為可憐巴巴。
“二妹,你這傷大夫怎麽說?”
窦明曦一想起來臉頰便如撕裂般疼痛,伸手便捂着傷,“大夫說要擦幾日藥,大姐姐,我命不好,那弦到我那兒便斷了。”
她其實很疑惑,自己用的力道與平時無異,平日彈琴那琴弦從未斷過,今日怎麽到她這兒就彈斷了?
“是啊,二妹太可惜了。”
窦明旖跟着嘆了一聲,眼裏愠着瞧不出的笑意,“原本以二妹前半部分的表現足以叫人嘆為觀止,可惜琴弦斷了,這下怎麽也比不過嘉怡郡主了,方才路過的姑娘們都為你惋惜呢。”
窦明曦一聽,手心緊了緊,她想到某個可能。
嘉怡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