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穆寒才微微挑眉, 低聲回着, “十丈也沒問題。”

柳含文聽到這個回答很滿意,他拉着穆寒才順着人群往外走,在一個轉角處停下, “等她們選好出來時, 你就把她們都定在門口。”

穆寒才輕笑, 點了點頭卻不問為什麽要這麽做。

劉家幾位嫡女在裏面待了一刻鐘便一起出來了。

“那輕紗雖說好, 可太透了, 像柳街女子身上似的。”

“就是, 還有那蘇州繡緞,還不如咱們家的繡娘呢!”

“行了, 你當誰都能有咱們太師府那麽風光啊。”

聽到最後一人這話, 其餘兩人紛紛掩嘴輕笑,還沒放下手便突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最後那人覺得奇怪,可她剛張開嘴便不動了。

下人們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最後一個大丫鬟小心翼翼地上前行禮道, “三位姑娘, 可要去下家瞧瞧?”

劉家三姑娘沒有一個人應她,只是不停地眨眼睛。

見她們沒反應, 劉家下人紛紛一愣,那奇怪的姿勢就連外面路過的行人也不得不看過去。

劉家的轎子就好比一道身份, 所以即使再好奇, 也不敢直視, 只能偷偷地看。

柳含文掏出一兩銀子,喚了一個小乞兒,“你去.......”

乞兒雙眼一亮,他接過銀子噠噠噠地跑到那布莊的附近,對着不知所措的劉家下人,故意猜測道,“她們一定是在比賽!”

一旁路過的、膽子大些的人反問道,“比賽什麽?”

“比賽誰先動,誰就輸了!”

小乞兒的話讓那幾個服侍劉家姑娘的丫鬟恍然大悟,別看這三位姑娘是太師府的嫡女,在府上的時候最喜歡用這個方式來賭東西。

今天是發釵,明天是衣服,後天又是手镯。

見劉家下人信了那乞兒的話,柳含文嘴角微勾,心滿意足地拉着穆寒才往別的布莊去了。

過了這麽多年,劉家三蠢還是那麽蠢!

“怎麽買這麽多的衣服,我夠穿的,”柳含書看着那七八件的冬衣,臉上全是無奈。

“看着好看,就買了,大哥明兒穿這件,咱們去外面游走,”柳含文指着其中一件笑道。

“去何處?”

柳含文笑道,“寶光寺。”

月中十五,寶光寺全是燒香的信徒,比起其它寺廟來說,寶光寺的信徒大多是富貴人家,這也源起一個京中浪子的話。

“他說既然投身為貴人,那就得拜最好的佛,燒最貴的香,因為說話時正站在寶光寺的外面,所以寶光寺便成了京中貴人所向往的地兒了。”

柳含文看着那寶光寺的寺門對柳含書道。

穆寒才走南闖北,倒也是第一次聽說這寺廟也分窮人和富人來的地兒。

“裏面的香多少銀子一根?”

他問道。

柳含文伸出一根手指,“一兩銀子一根,不過那香有三尺長,拇指粗,一般來燒香最少也得三根,所以進這寶光寺一個人最少也得花三兩銀子。”

柳含書聞言咂舌,“這京都果然是......”

擱在其它地兒,誰願意花三兩銀子只為了三炷香呢。

“所以,咱們今兒是去上香?”

柳含書側頭疑惑道,他記得柳含文不信佛啊。

“自然了,求菩薩保佑你們都能高中!”

柳含文說完,便帶頭走進了寺裏。

正要去正堂寺,就見有許多人都圍在外面,他走過去問道,“怎麽都不進去啊?”

被問的哥兒也年輕,聞言低聲回着,“太師夫人帶着家眷在裏面燒香呢,咱們得等他們燒完後才能進去。”

柳含文雙眼一亮,太師夫人向來信佛,為了劉家上上下下的女眷和哥兒為了讨太師夫人的歡心,也都信佛,玉琪便是其中之一。

他在劉駿心中不只是有才華,還很有風度與教養,不管太師夫人怎麽為難他,他都忍着,甚至還勸劉駿別因為他頂撞太師夫人。

“那咱們去別處轉轉?”

柳含書發現這寺廟還挺大,于是道。

穆寒才雙手環胸,一臉聽柳含文的。

“那就去別處看看吧。”

柳含文背在身後的手微微一揚,小烏便大搖大擺地飛進了正堂寺。

太師夫人正雙手合一,在主持的念經文下對佛祖行大禮,突然聽見後面的人竊竊私語,她皺起眉頭,剛剛回過頭便見她最不喜歡的一個側父正慌亂地避開什麽東西。

“玉琪,你在做什麽!”

玉琪也很憋屈啊,今兒早上院子裏突然來了不少烏鴉,他原本以為是因為天氣的願意,烏鴉們沒地兒去,所以才站在房頂上。

誰知道現在他在寺廟裏面,都有烏鴉進來!

噗!

小烏爽快地拉下一坨粑粑正中玉琪的腦袋。

“啊!”

玉琪站起身,手忙腳亂地想要把腦袋上的烏鴉屎給弄下來,結果束好的發都散開了,看着就好像一個瘋子!

“玉側夫,您冷靜點!”

他的貼身小厮瞅見太師夫人那黑漆漆地臉後連忙叫道。

玉琪怎麽能冷靜,這是屎啊!是屎啊!還是拉在他腦袋上的!玉琪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那是坨稀粑粑,那水正在他的發間流動呢!

“玉琪佛前失禮,來人啊!将人帶回府上,關進祠堂!沒有本夫人對方話,任何人不得見他!”

太師夫人氣得發抖,丫鬟婆子趕忙上前扶住。

“夫人消消氣。”

“是啊夫人,您氣血不足,太醫囑咐過不能動氣的。”

太師夫人越聽越氣,“要不是那個我兒被這個狐貍夫迷住了,我能這麽氣嗎?!”

寶光寺的鬧劇很快傳遍了整個京都。

劉太師下朝還未到家,便遇見鎮國大将軍。

劉太師坐轎子,鎮國大将軍騎馬。

“太師,聽說今天你府上的人在寶光寺做了件熱鬧事啊。”

劉太師連轎子簾都不願意掀起,他閉着眼冷聲道,“不勞鎮國将軍操心,你還是管一管你那個不學無術的少将軍吧。”

都說虎父無犬子,可鎮國大将軍現在的嫡子正是那個“犬。”

兩人互戳對方痛處的事兒被房頂上的鳥兒看進眼底,于是不過一刻鐘,柳含文便知道了。

他慵懶地躺在靠椅上,手一揮,“今天晚上,讓小烏帶幾十只烏鴉守在劉家祠堂裏,只要有人來,就給他們一點東西。”

那東西是什麽,在站的鳥都明白。

“特別是那個劉駿,”柳含文睜開眼睛,“能上多少東西就上多少,第一次見面,咱們不能失禮。”

“文哥兒,你放心吧!”

花雀拍了拍翅膀便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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