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揚名

011.揚名

名不見傳的小酒樓生意火熱,一樓大堂人滿為患,來此自然都是為了那些新奇的招牌菜。

紀苗桐自問嘗過天下珍馐,可這名為浮生的廚子所制菜色,卻是從未見過,或是酸甜可口,或是外脆裏嫩,或是鹹香鮮辣,總之百滋百味,無一不色澤鮮亮,精致美味。

依次嘗過,紀苗桐雙眼放光,撫掌喚來小斯,低聲吩咐:“備禮,待人散了,送去給這酒樓的東家,報上家門,我要見見這位奇人!”

小斯連連應下。

不只是他,堂中驚嘆聲此起彼伏。

上菜後香味飄出,不僅店內的客人,連在外張望的都不自覺地吞咽起了口水,再想進門,卻被告知今日不再接待客人了,不由紛紛扼腕。

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男人緊皺眉頭,盯着浮生樓的眼神盈滿怨怼與嫉恨,盯了半晌,才随着人群一起退去。

小二忙活時往外瞄到外頭眼熟人影,頓了頓,再瞧卻沒了。

掌櫃的徐興催促:“幹什麽呢?快上菜啊!客人等着呢!”

小二回過神,“不是,小的适才好像瞧見宋賀在外邊兒?”

徐興往外張望一眼,沒當回事,“別管他。”

大堂氣氛火熱,容瑟在後廚也忙得熱火朝天,他黑衣掩面,只管烹炒煎炸,兩個小工忙活着備菜生火,上菜速度倒是不慢。

藍莺匆匆提裙入內,湊到容瑟身邊低聲:“依主子的吩咐,今日就十五桌客,還有,光祿寺卿紀苗桐在外面。”

容瑟壓低聲說:“他不認識你吧?”

藍莺點頭:“屬下少在明處,他不曾見過,但主子得小心些。”

容瑟說:“好。”

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哪怕這面具擋住臉,也難保紀苗桐不會認出他來。

忙活半晌,徐興與小二一起跑前跑後,直到堂中客人都散去,擦了擦滿頭的汗,在櫃臺後打着算盤,笑得合不攏嘴。

紀苗桐身邊的小斯走上前來,将錢袋子奉上,笑說:“掌櫃的,我家主君光祿寺卿紀大人,想見一見浮生樓的東家,可否通報?”

徐興見這人态度和善客氣,又自報家門,是個大官!心下猶豫。

商不與官争,何況想在晉京立足,總不能不給這位高權重的紀大人面子,只是東家的脾性……

推拒的話沒說出來,藍莺便走上前将錢袋子推了回去,笑着道:“我家東家不見客的,這位小郎君,有話同妾身說就是了。”

小斯愣了一下,臉便沉下來。“小娘子這是不給我們大人面子了?”

藍莺心說,那是怕吓着你們家大人,面上八面玲珑地笑說:“小郎君怎麽還惱了?我家主人既然不見,自有他的底氣,你若是個聰明人,此刻就該去回你主子,而非在此地胡攪蠻纏,當心麻煩上門!”

這番話着實潑辣,小斯想起主家吩咐,一時間沒敢冒進,拿着錢袋回去了。

紀苗桐得知後,神色暗了暗,低聲道:“那就罷了。”

晉京卧虎藏龍,牽扯複雜,若這浮生樓背後當真有什麽大人物,也免得惹上一身腥。

思前想後,紀苗桐一撫掌,“罷了!今日冒犯,我親自去走一趟!好歹別生了嫌隙!”

容瑟得知紀苗桐親自賠罪後,也微微一愣,拿起錢袋子在手裏晃了晃,笑說:“還挺會做人。”

果然能活到結局的配角,心裏都挺有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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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不出三日,浮生樓的名頭徹底在晉京響亮起來,街頭巷尾議論紛紛,只是從之前的狐疑變作了一邊倒的誇獎。

浮生樓生意興隆,容瑟一人自然撐不起整個酒樓,畢竟他還有原主那一堆小山似的公文得看,便吩咐下去新招了兩位主廚,而他則以浮生之名,下早朝後便去浮生樓呆上兩個時辰。

只有在這個時辰,才能吃到浮生樓東家親手做的菜,一時間無數達官貴人競相預約,就為了嘗一口這傳成晉京第一樓的浮生樓的特色菜。

這日容瑟才下朝,回府換上“浮生”标志性的黑衣,绾發戴上面具後,藍莺便來禀:“王爺,昨夜桓郡公入京,要在浮生樓設宴,點名要浮生親自做的菜。”

“桓郡公?”容瑟一時沒想起來,“誰?”

“襄州桓郡公啊!”藍莺整日探聽消息,不似雲初只對生意了解,便說,“就是定北侯梁慎予外祖一家,定北侯生母燕卿如是桓國公府嫡女,這個燕萬澤是個庶子,不過老國公就這麽一個兒子,老國公過世以後,他就襲爵封了郡公,老國公那點家底,早沒了,他這回入京,想必是沖着定北侯來的。”

容瑟開始回憶。

如此一來他也想起來了,這個燕萬澤就是靠吸父親和親姐姐的血活下來的廢物,當年孤竺嶺大敗,定北侯世子梁文予同次子梁清予,先後戰死在山中,世子妃傷心欲絕,小産血崩而逝,老侯爺亦被亂箭射殺于戰場,定北侯府一時間門庭寥落,說是高樓傾塌也不為過。

燕萬澤不僅與定北侯府撇清幹系,甚至趁機落井下石,謀奪了不少侯府財物。原著中也有這一段,燕萬澤好賭,欠了一屁股債,入京想求梁慎予幫扶,容靖獻計,讓燕萬澤對上原主,借原主的手替梁慎予除掉這個親戚。

不過奇怪的是,原著裏這人可是在容靖登基兩個月後才來的晉京,他穿越過來滿打滿算還不超過二十天,人怎麽就來了?

藍莺又說:“這次燕萬澤設宴,請的人就是定北侯。他也真有膽子,依着他們當年那無恥勁兒,如今不躲着定北侯怕報複就算了,還上杆子往人家面前送。”

“賭徒嘛。”容瑟說,“都這麽不要臉。”

藍莺眼中閃過厭惡,點了點頭,問:“那主子,您還去嗎?”

“去啊,怎麽不去。”容瑟理着袖口往外走,“奇人共賞嘛,本王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去見識見識。”

他有意改變自已的必死之局,只是命運詭谲,桓郡公府竟然還是被送到他眼皮子底下來,仿佛冥冥之中,命運軌跡在偏離中試圖走回原著那般的正軌。

既如此,那就與宿命過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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