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撮合
想罷，晨曦三兩下解決了早餐，大步流星走到皂莢樹下，大聲道：”諸位諸位，有沒有想要聽說書的？若是說的好，諸位看着打賞，要是說的不好，就當逗個樂子，何如？”
“好。”臨亦率先鼓起了掌。昨天聽過她說書的隐衛們也紛紛附和。随即不少人跟着鼓掌。卻沒瞧見一隅之處，伊人綿長幽怨的目光。
坐在粗大的樹幹上，晨曦繪聲繪色地講起了梁祝化蝶。“話說上虞縣祝家莊，玉水河邊，有位祝員外之女叫祝英臺，生得貌美如花，天資聰穎……”
自此每每飯後都要講上一番。全是聞名遐迩的愛情著作。臨了臨了，都要加上一句，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然後叫秋月幫忙收打賞。
每次輪到臨風将一小錠銀子放入秋月手中，秋月都要臉紅心跳一番，眼睛根本不敢去看他。
“哎，聽說了麽，這晨曦姑娘可是好行情，不僅是少主身邊的紅人，還是隐衛們的夢中情人呢，就連咱們小姐也對她和顏悅色呢！”
“是麽！你說她會不會一躍成為少夫人啊？”
“遲早的事。長得那般傾國傾城，又深受大夥喜愛，還說的了一口好書。羨慕的緊。”
“對啊對啊，她說的故事是真好聽啊，我都感動的稀裏嘩啦的呢！”
伊人路過聽着掃地丫鬟們的談論，身形晃了晃，臉色略顯蒼白，換作以前，這飯後談資的少主夫人對象可是她呀。可如今……十年的伺候居然比不上一個才伺候了半月的新人。不甘心又能怎麽樣呢？那張魅惑少主的臉才是最讨厭的！心隐隐地泛着疼！
……
晨曦細心地将所收銀子全藏在梳妝盒內，這萬一成了，她就當嫁妝送給秋月，好歹細心照顧過她。只是讓她頭疼的是，這幾日收到不少隐衛們的情詩，禮物。出現的方式如出一轍，腆着臉送到她手上，人都沒看清，一陣風似的閃沒人了。她是又無奈又好笑。
忽覺身邊的氣流溫度驟然下降了好幾度。回頭便見上官遲暮那俊逸到人神共憤的臉，冷若冰霜。要不是與生俱來的儒雅氣質，她定以為他是個孤傲冰山男。
“少主是要練字麽？”
“聽聞管家回禀，你最近受歡迎的很。”
“純屬娛樂，嘻嘻，少主要是不喜歡，我不說了便是。”晨曦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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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不喜歡你便不說？”上官遲暮揚了揚眉，言語輕快了很多。認真的盯着她瞧，好像是要瞧出朵花出來，又仿佛在期待着她的答案。
“嗯！”晨曦慎重的點點頭，再說下去，情詩該滿天飛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呢！
上官遲暮莞爾：“研墨吧！”
“少主，你笑起來真好看，就像漫山遍野的花，全開了。”晨曦癡癡一笑，毫不吝啬的誇贊道。
“是麽？”盡管心裏雀躍的不得了，語氣上卻沒顯示出半分。
“對啊！”晨曦開心的道。研好墨後從筆筒裏另外拿出只毛筆沾了沾墨水。鋪平紙張，寫上：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你這是何意？”上官遲暮不解。
“嘿嘿，秘密。少主，奴婢出去會，很快回來。”晨曦寫了兩張小紙條。鼓起腮幫子吹幹墨跡。完全幹透，封好，才哼着小曲走了出去。
這落在上官遲暮眼裏，覺得她整個人都可愛起來，靈氣十足，讓人移不開眼，執筆的手停在了半空。
藏經閣分兩班輪流看守，現在是下午，傍晚才換班，臨風執的是晚班，先去找秋月吧！
剛走到懸雲閣，正好碰上秋月在往柳葉瓶裏插花。
“晨曦，你怎麽過來了？”秋月有點驚訝又有點歡喜。
“當當當當，看，這是什麽？”晨曦嬉笑着，拿出了小信封。秋月狐疑接過拆開了，展開一看：“這是……”
“臨風托付我交予你的。寫的什麽呀？我看看。”晨曦故作姿态去看秋月手上的紙條。
一聽是臨風寫給她的，笑容喜上眉梢，嬌羞着臉不肯給晨曦看了：“沒什麽。”手裏緊緊攥着，生怕被瞧了去。
“好吧好吧，我不看了便是。少主那還有事，我先走了。”
“晨曦妹妹好走。”秋月歡送她離去。心頭又是一陣傻笑，慌忙走到桌旁用衣袖輕輕撫平被她攥的皺皺的紙，小心翼翼，如若珍寶。
晨曦優哉游哉晃蕩到藏經閣，左瞄瞄右看看。隐衛們見到她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目視，餘光瞟過，小鹿亂撞。
“來來，過來。”晨曦招手對離她最近的一個隐衛道。
“姑娘何事？”那隐衛語氣尊卑，絲毫沒有把她當丫鬟與他平等的位置。
晨曦取出小信封，塞給他，悄悄說道：“吶，一會你們交接的時候把這個給臨風，就說是秋月給他的，知道沒？”
“姑娘所托一定辦到！”
“謝謝你了，好了，去吧！”晨曦沖他微微一笑。隐衛有片刻的晃神，但很快就調整過來退回到自己的崗位。
這下可算是成全了一樁姻緣美事，想想就開心。晨曦咧嘴笑着，感覺自己走路腳下都帶風。
回到雅心閣，少主還在練字，案幾上擺着些可口的點心。
“咦？有點心。”晨曦目放精光，口水饞饞，“少主不是不喜吃甜食麽，這些點心就賞于奴婢吃吧！”
上官遲暮擡眸看了看她：“方才去哪了？”
“牽紅線。”晨曦甩下三個字，就專心吃她的點心去了。這一口酥做的真好吃。入嘴酥松脆口，香味純正，果味濃郁。
落日西斜，餘晖揮灑，整個天地都變得柔和起來。幾抹雲霞懸挂在西方的蒼穹，一輪半彎的清月垂于天幕。而幽靈山莊在餘晖的撫摸下格外讓人醉眼，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便是如此了。
荷湖的柳樹下，溫情款款的柳條飄飛在臨風單薄挺拔的身上。秋月低眉垂眼站在他對面，性情倒是溫婉，兩頰帶笑，妍姿俏麗。可能為了約會還特意妝飾了一番，頭上插了朵淡雅清香的茉莉花。
“你……有什麽要說的麽？我……要去執班了。”雖然是隐衛的頭，但離開崗位久了，難免落人話柄。要是藏經閣無事還好，要是有事，他萬死不能辭其咎。
秋月終是擡起了頭，鼓了萬般勇氣，抓過他手塞上一個荷包，又飛快放開了，臉色羞紅，像初嫁的小媳婦：“這是藥草荷包，可以驅蚊提神。你快去罷！”
臨風秀氣的臉上有了一層薄薄的笑意，握緊荷包，真摯而誠懇道：“謝謝秋月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