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要招惹我

第27章 第27章 不要招惹我。

斯提克斯星域。

在層層護盾籠罩下, 穿梭艦在小行星環帶裏穿梭着,靈巧地閃避着隕石群。

導航面板上的預警連續不斷,整個艦橋裏都回蕩着提示音的輕響, 通訊系統也時不時就彈出報錯窗口。

蘇瑤站在舷窗前,看着窗外一片片絢麗的玫瑰色星雲,煙霞般的光團在氣體塵埃裏閃耀着。

作為勢力交界的無所屬地帶,整個斯提克斯都頗為混亂。

因為沒有正經政府管轄, 太空中沒規劃出像樣的航線,還時不時就會出現星盜的船只。

“科庫托斯III-7空間站提醒您,坐标3224,9184, 粒子風暴仍在集聚——”

連公共氣象預警都是要單獨訂閱收費的。

蘇瑤繼續看着窗外, “大概還有多久?”

一位船員擡起頭,“半個标準時,閣下。”

“好吧,辛苦你們了。”

蘇瑤點開光腦, 給凱爾發了條消息,問他還有多久能過來。

凱爾立刻打來了語音,問她到哪裏了。

她就實話實說, “還有半小時才能到軌道吧?不過那邊沒什麽安檢,所以登陸應該很快的?”

“嗯, 等你到了之後,你想在哪見我,給我發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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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在哪?”

“……附近。”

蘇瑤只以為他的飛船也在路上,倘若周圍沒有什麽站點,也不好描述具體位置。

她點開了一個為聚會而組建的同學群。

裏面不斷有新消息在閃爍。

這個目的地比較特殊,并不是任何人都有時間、有閑心或者有能力抵達, 因此參與者也不算多。

總共就十幾個罷了。

在出發之前,蘇瑤還特意請了幾位神療師,檢測了一下自己的精神體狀态。

他們表示并無問題,短期內不需要撫慰,即使她再多覺醒幾次,每次保持的時間長一些,也都沒關系。

“公爵閣下。”

保镖團隊的負責人走過來,“現在要開始嗎?”

蘇瑤點了點頭。

他們再次開始向她身上施加能力,基本上都是反制性的,而一般的身體沖突乃至槍擊械鬥不會觸發。

防止的仍然是一些特殊能力的突然襲擊。

等保镖們忙活完,飛船也抵達了目标星球的軌道。

科庫托斯-I,在這片混亂星域裏,這是最大的行星之一,宜居程度并不算高。

但是,因為出産一些特殊的異植和能源,哪怕有着橫掃地表的塵暴和足以讓大多數人染病的輻射,仍然擋不住前仆後繼湧來掘金的人。

聯邦解體後的數百年裏,這顆星球彙聚了各種各樣的人。

犯罪組織、軍閥勢力、各國的權貴和四處流竄的通緝犯等等。

蘇瑤看着舷窗外漸近的銀藍色星球,“……他們管這樣的星球叫暗星,對吧?”

旁邊的保镖們紛紛點頭。

他們當中許多人,都在類似的星球上工作過,這會兒見她發問,又知道待會兒不是貼身保護,頓時七嘴八舌地叮囑起來。

其中年輕的幾位尤為熱絡,和她說了許多注意事項。

“一定要防着那些稀奇古怪的能力……有些人血統等級不高,但是能力很麻煩的。”

有個人心有餘悸地說,“我差點被比我低兩級的人弄死呢。”

她又一股腦地說了些“如何辨別其他人是否在釋放特殊能力”的技巧,還舉了很多例子。

蘇瑤認真聽着默默記下來。

飛船在軌道上稍稍一停,無需過檢查站,只是在和地面的空港取得聯系。

得到那邊通訊塔發來的信號後,就沖進了大氣層。

她很快看到了目的地,這顆星球上最大的城市,被稱為嘆息之地的希佩爾。

這半邊依山半邊環海的城市,受到引力場的影響,在防禦屏障外,有着不眠不休呼嘯的狂風。

盡管危難被隔絕在外,但城中的居民,仍然會時不時聽到塵暴的殘響。

他們尚未離開飛船,就已經能遙遙瞥見這城市的輪廓——

它的最上層,被反重力裝置托起,懸浮在半空中,石筍般的樓廈在雲霧裏若隐若現。

千萬條空軌和高橋,糾結纏繞着,如同飛瀑般從上而下,連通着地面擁擠冗雜的建築群。

聚會的酒店位于上層城市,自帶一個小型空港,僅供客人們使用。

飛船安穩降落,她走出艙門,一眼望見高處旋動的防禦炮塔,以及過道裏來回巡邏的無人機甲。

“公爵閣下!”

酒店安保團隊的領導匆忙趕來,“親王殿下特意吩咐我們,滿足您的一切需求——”

“謝謝,”蘇瑤打斷了她,“但我現在就想安靜地轉轉,我很少有機會來這種地方呢。”

大家都知道蘇公爵剛剛成年,那人聞言并不意外,“如果您有任何需要,一定通知我們。”

空港外是一座巨大的花園,入目皆是各類珍稀異植,花團錦簇姹紫嫣紅。

更遠處高牆林立,拱廊交錯,矗立着宮殿般壯麗恢宏的酒店。

蘇瑤拍了幾張風景照,轉手發給凱爾,随口說道:“……這房子比我家稍微小一點。”

凱爾似乎正在那邊看圖,“也比我家小。”

蘇瑤剛想說話,背後響起了幾聲嗤笑。

“哎喲,蘇大小姐又在這做夢呢?”

蘇瑤默默掐了頻道,轉過身去。

後面走過來兩個少年人。

他們剛從空港出來,正手挽着手,身上衣服皆是名牌,妝容精致的臉上露出幾分諷刺。

其中女的率先開口,“你家住的那小公寓,整個小區樓盤,也就這麽大吧?”

男的也冷笑附和,“聽說你沒繼承爵位,怕不是連那小房子都沒了吧?”

蘇瑤:“……誰和你說的?”

那人臉上露出譏笑,“不是你自己說的嗎,你給林樵發消息,說你沒能繼承父母的爵位——”

蘇瑤無語了。

這倒是真的。

那姓林的,也是前身高中同學,兩人當同桌時就有些暧昧。

前身挺喜歡他的,甚至隐晦地表白過。

然而林樵卻沒答應,只說想畢業後再談這些。

等到畢業後,前身成年了,稀裏糊塗變成了公爵,進入了大貴族的圈子,和王室成員們接觸,當了王儲的未婚妻。

這期間向她投懷送抱、自薦枕席的男人更是多了去了。

盡管她沒工夫應對這些,但至少也不會再惦記一個沒答應自己的同學了。

後來在新年時,同學間發祝福短信,前身又和林樵聯系了,就說了一句沒能繼承父母爵位的話。

她本來想再發一條,說自己繼承的是某位遠親的頭銜。

然而又有一個通訊打進來,她就将之前的聊天窗口暫時拖到一邊,忙着忙着幹脆就忘了。

蘇瑤:“那個公寓啊,确實沒了……畢竟是為了上學特意租的嘛。”

前身不算高調,卻也沒特意低調,學校裏的同學大多出身不錯,也都知道她家裏有些財産。

但她父母的爵位是憑血統獲封,并不像她現在這樣繼承了其他人的,因此也沒有随之而來的各種祖産。

他們又不是敢于打拼的性子,在去世前也沒留下太多財産。

不過比起一般人自然是富裕很多。

“噗。”

那兩個年輕人又笑,“你也沒有爵位,對吧?你是C級?”

如果父母是A級,孩子是B級,也可以降等繼承,但如果是C級就沒法子了。

蘇瑤嘆了口氣,“不是C級呢。”

那兩人頓時眼露輕蔑。

“D級啊。”

他們倒是沒再考慮E級F級了。

雖然說,擁有覺醒者血統的人類,在青少年階段,不會顯現出太多力量,人和人之間的差距也沒那麽明顯。

但也是有的。

他們見過蘇瑤在體能課程上的表現,雖然不能說出色,但也絕不像是E級的水平。

而且成年後只會更強,不可能變弱。

【果然還不如我們……】

【怪不得在群裏毫無消息,也斷了聯系,是覺得丢人吧……】

【她家裏還是貴族呢,竟然只是D級,估計要丢死人了,怕不是被趕出家門的……】

兩人頭頂的字幕清晰分明。

蘇瑤看了一會兒,确定這兩人只是想嘲弄自己,并沒有攻擊意圖。

而且他們也不知道更多的信息了。

這對小情侶和前身本就關系不太好,以前一起做小組作業就有過争執,還有一次吵得很厲害。

當時前身的父母還在世,她說話更硬氣,再加上本就是對方先找茬,她就甩了不少狠話。

蘇瑤其實記不得這麽多細節。

在來赴宴之前,她翻了前身的光腦日志,各種聊天記錄,将這聚會上所有出現的人,相關信息都找了一遍。

當然,也是用關鍵字搜索,又有星期六的幫助,所以沒費多少時間。

因此這會兒也能迅速對上號。

【她怎麽了……是不是太尴尬了不知道說什麽了……】

【真是報應……】

【不知道空港裏那艘穿梭艦是誰的,也太漂亮了,可惜我下輩子都買不起……】

蘇瑤轉身看向前方的酒店。

“喂,蘇瑤。”

旁邊的少女忽然開口,“我勸你別過去。”

蘇瑤訝然回頭。

少女扯了扯嘴角,目光上下打量她,“有人想找你的麻煩,你要是血統等級高點也行,你現在這個樣子……哼。”

【不聽勸就算了,就算死在這裏又關我什麽事。】

【也不知道她怎麽過來的,反正她還有貴族親戚吧,他們或許也會顧忌一下。】

她頭頂字幕一閃而過。

“唔,謝謝?”

蘇瑤歪了歪頭,“作為報答,我也勸你倆別去了,在這城裏其他地方玩玩吧,省得待會兒受傷。”

旁邊的男孩忍不住了,“草,妮娜好心提醒你,你還擱這裝逼,你這個臭——”

蘇瑤伸出手掐住了他的下巴。

她指尖用力,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

蘇瑤慢慢松開手,“你看,你們很容易受傷的。”

那人臉色慘白地倒退,痛苦地靠在了女友的懷裏。

女孩震驚地看着她,“你、你——”

這家夥就用了兩根手指?!

他們都是C級,骨骼硬度都很高,即使她的特殊能力可以強化力量,也不該是這麽輕描淡寫能做到的!

除非她不是D級。

蘇瑤沒再理會他們,轉身走進了酒店,踏入金碧輝煌的大堂。

大堂經理微笑着迎了上來,恭敬地俯身,侍者們也在一旁行禮,其中還有一部分是仿生人。

它們的外貌體态都稱得上是完美,僅是看着都覺得賞心悅目。

“公爵閣下,歡迎光臨——”

“謝謝,”蘇瑤笑了笑,“包間裏那些人不知道我是誰,對吧?”

“親王殿下有過命令,我們不會擅自傳遞任何信息。”

經理微笑道,“當然,是在得到您的吩咐前。”

蘇瑤颔首,“他們有人帶保镖嗎?”

“是的,但都不在這裏。”

經理低聲說了幾句話。

蘇瑤找到包間的時候,隔着尚未打開的自動門,感覺到裏面坐着十多個人。

這牆壁和門板裏,都有極好的隔音材料,內部的聲音完全沒有洩露出來。

她站在鋪着厚重地毯的走廊裏,調動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耳邊漸漸有了些細碎的響動。

談話聲從微弱變得鮮明。

“……過生日前那陣子就有感覺了!”

“你們知道吧,就是覺得自己一天比一天強,力量一天比一天充沛——”

“哈哈哈哈沒錯沒錯,不過我是生日之後了,就那幾個月真是脫胎換骨!”

“是啊是啊,我才發現自己能一拳打碎一面牆了!”

“牆算什麽?咱們林少爺連機甲都能打破呢!”

“……哪裏哪裏,也只是防禦性最差的軍工級罷了。”

房間裏響起一道年輕悅耳的男聲。

除了少數例外,大部分擁有高等級血統的人,都是到了成年前後的階段,身體才開始有明顯變化。

“哇!軍用機甲都能打壞!A級就是不一樣啊!而且你還沒覺醒吧?”

“人家覺醒是早晚的事兒……”

“啧啧,林樵,幸好你當年沒答應蘇瑤,不然你就吃大虧了,她連B級都沒有呢,哪裏配得上你?”

“妮娜怎麽還沒來?”

“她的船在隕石帶撞了一下,估計會晚一會兒過來,小李也在她船上吧。”

蘇瑤收回了精神力。

她上前一步,感應門緩緩打開。

裏面霎時間一靜,十多個人相繼看了過來。

蘇瑤看了一圈,倒都是些熟悉的面孔,尤其是坐在主位的年輕男性。

那人有一頭深褐色短發,膚色白皙,面容清秀且氣質斯文,而且瞧着很是沉穩。

他身材瘦削,穿了定制的正裝,坐在一堆十七八九歲的少年當中,看起來就更成熟了。

蘇瑤知道這就是前身的初戀。

“……蘇瑤?”

林樵站起身來,“你可真是大忙人啊,平時也聯系不到你,我都沒想到你這次能來。”

他這樣說着,臉上卻漸漸浮現出笑容,眼中也多了幾分滿意。

旁邊有人嗤笑一聲,“她忙什麽?忙着躲我們嗎,不回消息就算了,連以前的賬號都不用了。”

蘇瑤随便找了個空位坐下,看了看面前豐盛的菜肴。

各種昂貴的異獸異植食材,在特殊裝置裏烹調制成,她之前看過酒店的菜單,這些每一盤的價格都得五位數起步。

她撇了撇嘴。

“怎麽?”

林樵一直盯着她,“是不喜歡這些菜嗎?”

蘇瑤聳了聳肩,随手指了指前面的幾個盤子,“一般吧,只是這幾樣我昨天剛吃了。”

旁邊又有人發笑。

“是嗎?”

林樵微笑着看她,“哪幾樣?你知道這是什麽肉嗎?”

她搖頭,“不記得了。”

周圍的笑聲越來越大。

“子爵小姐,我們都知道你沒有A級血統,沒能繼承你父母的爵位——”

有人這樣說道,“哦,不對,你父母都不在了,他們的爵位也被收回了吧?所以你不再是子爵小姐了,你只是普通公民了,你甚至都沒能拿到最末等的爵位,因為你連B級都不是吧?”

“所以你就不要裝了,還以為你是貴族小姐呢,像以前一樣擺譜?!”

另一個人冷笑道,“你看看你穿的都是些什麽?”

這一屋子年輕人,個個珠光寶氣、打扮華貴。

要麽是正裝禮服,要麽也是奢侈名牌的休閑裝,而且首飾一樣不少,還特意露出型號昂貴的光腦。

蘇瑤低頭看了看自己。

她穿得像是路人甲,從外套到短褲再到沙灘鞋,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個品牌印記。

光腦還保持着手鏈狀态。

蘇瑤看了那人一眼,“怎麽?不滿意?還要我穿禮服來見你?你配嗎?”

“你——”

“好了好了。”

林樵打圓場道,“這就是趁着假期聚一聚,沒有什麽着裝要求……”

他說着低頭看看光腦,“妮娜他們有事不來了,那咱們現在就算是人齊了。”

就要招呼大家合影。

“我不用了,我戴着幹擾裝置呢。”

蘇瑤往椅子上一靠,“拍我只能拍到馬賽克。”

衆人紛紛看她。

林樵眼中光芒一閃,“為什麽?”

蘇瑤攤開手,“因為有人在暗網出價數百萬懸賞我照片。”

旁邊的幾人悉數笑了起來。

“你編瞎話也編的像樣一點啊!”

“對啊,就算你是殺人放火了,你也沒本事得罪随随便便出幾百萬只要照片的這種大人物吧?”

蘇瑤嘆了口氣,“……确實不是什麽大人物,不過是我前未婚夫的愛慕者罷了,這種人還挺多的。”

林樵聞言又看了她一眼,就沒再提合影的事,旁邊主陪位置的人倒是起身敬酒了。

“還要感謝林大少爺,能搞到桑頓斯的包房,這可是咱們奧萊最有名的連鎖酒店,科庫托斯的這家比國內的還要難訂呢!”

“确實不容易,”林樵笑了笑,“雖然我女朋友是這裏的會員,但也是提前半個月才搶到的,也算運氣好吧。”

“啊,就是你之前匹配到的那位侯爵閣下吧?她對你可真好——”

旁邊好幾位同學臉上露出羨慕之色。

血統等級高了,能獲封爵位,但空頭爵位給不了更多好處,除非是繼承那些有祖産的親戚的頭銜。

但如果匹配到一個産業豐厚的貴族,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們是不是也快要訂婚了?”

“暫時,”林樵輕咳一聲,“她說我年紀還小,怎麽也要等我畢業。”

他說着拍了拍手。

包房大門緩緩打開,走進一列形容靓麗的華服仿生人,個個手中都捧着精致的水晶盤,上面放着一個小巧的蓋碗。

它們将盤子分別放到每個人面前。

“這是C級異植流心莢,是我在城裏買的鮮貨,讓專業人員制作的特色菜,就是為了給你們享用。”

林樵笑容溫和,“在奧萊境內這是違禁品,當然,是對那些低等級血統來說的,他們的身體承受不住。”

“流心莢!”

一個家裏做異植生意的同學驚呼出聲。

“現在市價已經是百萬起步了,而且國內都買不到,私自種植都要被判刑的。”

林樵環顧滿桌人,“但凡是C級血統以上,就完全沒有副作用了,只會享受到極致的快樂,也不會上瘾。”

他看向蘇瑤,臉上笑容更甚,“你以前總是喜歡香草味,流心莢的味道其實和那很像。”

蘇瑤打開了蓋碗,用勺子攪和着裏面淡綠色的膏體,然後将勺子丢到一邊,“看着很倒胃口。”

林樵微微眯起眼,“你的血統連C級都沒有,對嗎?所以你根本不敢碰。”

蘇瑤懶懶地擡眸,“我是嫌你的東西髒——”

她一邊說一邊環顧整個屋子,“其他人願意吃屎,不代表我願意。”

有人已經喝了那飲料,聞言頓時惱火,“喂!你找事是吧?!”

蘇瑤又看向林樵,“哦,說起你的‘女朋友’,我猜你不敢在她面前用這個詞吧,畢竟你只是她的高匹配度對象之一,說你是備胎都擡舉你。”

奧萊的基因匹配系統,因為有超級智腦的運算,因此整個數據庫的範圍是全國公民裏符合要求的對象。

因此,絕大多數人,都可能匹配到多個高契合度的對象。

哪怕是S級也可以。

王儲那種找不到對象的,是因為他爹堅持讓他和同級匹配罷了。

“蘇瑤!”

林樵臉色微變,“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

“哦?我說中了?我從空港過來,甚至沒看到一艘像樣的船,她甚至不願用穿梭艦送你?”

蘇瑤冷靜地看着他,“好可憐啊,我以為你的父母破産後雙雙自殺,已經是你身上發生的最倒黴的事了。”

她沉吟一聲,“唔,為什麽破産來着,哦,因為他們故意在營養液裏加入化工原料,害得上萬人因為食源性疾病而入院,還有人因此身亡,對吧?那我覺得他們活該去死,真可惜以前的我不知道這些。”

林樵臉上的笑容終于撐不住了。

“蘇瑤,你還在裝什麽?”他咬牙切齒地開口,“你心裏已經慌得不行了吧?竟然還能裝到現在,真是了不起,我太知道你了,你那點膽量,如今沒有你父母給你撐腰,你肯定怕死了——”

他手中的酒杯被捏得粉碎,“而你根本不了解我,從前只是想着或許你還有利用價值,才應付你一下。”

林樵上前兩步,靠近過來,“如果你聰明的話,就不要在這裏得罪我,臭婊子——”

說完伸開手就要來抓她的脖子。

似乎是想按着她的頭,逼她喝桌上的飲料。

下一秒,蘇瑤抓住了他的手。

随着一陣咔嚓咔嚓的響動,四根手指的指骨紛紛碎裂,像是被碾爛的薄脆餅幹。

林樵的慘叫聲幾乎掀翻了屋頂。

然後她抓着他的脖子,将他整個人掄起來,重重砸在包房一側的牆上。

那鎏金石膏壁框裏鑲嵌的屏幕碎裂開來,內置防爆合金隔板的牆壁轟然倒塌,一時間塵埃彌漫、煙土四起。

“我得罪的人多了,你算老幾?”

蘇瑤厭惡地拿起餐巾擦手,擦了兩下想到估計還沒完,又丢到一邊,将袖子一直撸到手肘上方。

在一陣驚呼聲中,林樵從廢墟裏爬起,怒吼着沖了過來。

其實他的速度挺快的。

但他沒有覺醒,也沒有什麽特殊能力的輔助。

因此,在蘇瑤的眼裏,這人的所有動作,都稱得上是有點緩慢的。

她往旁邊閃了一下,然後擡起手,擰腰發力,一拳重重砸在對方的腰側。

肋骨斷裂聲響起。

林樵全身劇震,吐出一大口鮮血,其中還混合着內髒碎塊,看着極為慘烈。

這也讓他直接跪倒在地,站都站不起來了。

“有人給你一大筆錢,讓你爆我的料,以我男朋友的名義,胡編亂造我們之間的事,還給你一堆制作過的照片。”

蘇瑤收回手,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倒是謹慎,變着法想找我,想試探我,還找人調查我,專門請了一堆和我關系不好的同學——”

她意味深長地打量着滿屋子人。

有些機靈地剛剛就跑了,甚至還有翻窗走的,剩下的這些也都在後退。

“你想确定我現在究竟是什麽狀态,我背後還有沒有家族支持……”

這場聚會的本質并不是炫富。

蘇瑤搖了搖頭,“事實上,我來看看你們,只是順便的。”

相較而言,她更想見凱爾。

雖然她對凱爾宣稱自己是來聚會,然後順便和他見面。

“你認為我沒有B級,還想逼我喝這個?”

蘇瑤看了看桌上的飲料,“怎麽?想讓我染上瘾是嗎?看來給你錢想讓你爆料的人,并沒有提醒你……”

她俯身伸手,握住了林樵的下巴,猛地用力,像是被掰裂的蚌殼一般,那塊下颌骨直接被撕掉了。

大團鮮血噴湧而出,痛苦的哀嚎聲混合着模糊的咒罵。

那暴露在外的舌頭顫動着,參差不齊的傷口截面上,破損的筋肉和牙龈間,不斷爆出更多的血漿。

房間裏的人已經跑得一個不剩了。

“……不要招惹我。”

她扔掉手裏那團鮮血淋漓的骨肉。

“我可以給那位侯爵閣下賠禮,或者多找幾個男人給她,我想她不會介意的,畢竟你看着也不像什麽優秀的父體。”

她喘了口氣,因為見血的興奮而心跳加劇。

“恐怕還會很高興,能借這機會和我搭上關系——”

蘇瑤伸手抓住了他的頭發。

“你不該在這種法外之地請客的,等等,事實上,如果你在奧萊境內,這麽大量的毒品也足夠判你死刑了。”

當然,其實她這麽做還有一個原因。

前身的父母已經亡故,其餘的親戚也都不是特別熟。

林樵和她當了很長時間的同桌,兩人的交流也不少。

如今還活着的人當中,林樵估計是最了解前身的人了,從脾氣性格到愛好。

“偏偏你還這麽不讨喜,所以就要請你死一死了,省得給我找麻煩——”

“你!”

在那殘缺的臉上,一雙驚恐又絕望的眼睛瞪着她。

“你——你根本——不是——”

最後的話語已經變成了模糊嘶啞的氣聲。

他沒能吐出想說的那個名字。

一切就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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