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蝴蝶刀 如果她知道真相

第53章 蝴蝶刀 如果她知道真相

【她在國內的仇家找到她倫敦的位置, 所以要轉移走。】

【其實我們也不想把她送去那種地方啦,還不是怕她被仇家找上門來。】

【西伯利亞多安全啊,鳥都看不到一個, 小姑娘在那邊安全。】

【我們真的不純粹為了吞錢的, 我們是為她好的啦, 求求你們能不能把槍放下。】

後面的口述都是些求饒的話。

陳祉看完最後幾句,指尖不由自主攥緊紙張一角。

這個調查結果意外嗎。

不意外。

早就猜到, 周今川這個人有他自己的城府和棋盤。

“我就說周今川對他那個妹妹感情不一般。”沈泊聞說, “當初不論是槍口抵着腦門,還是你拿十個億和周家前途誘惑, 他都沒有告訴你周嘉禮的下落。”

護到這樣極致的地步, 又怎麽可能會僅僅是為其他女孩把她送走,白思瀾的存在,更像是一種障眼法的掩蓋。

可為什麽,要這樣做。

既愛她又不能愛她的理由,是什麽。

陳祉單指一點點地撕着口述方紙,面無表情, “他那時候撬不開嘴, 是怕我找她傷害她嗎?”

“可能舍不得。”沈泊聞說,“怕自己的好妹妹被你找到後糟蹋了。”

那現在為什麽能為周家那點破事願意把南嘉嫁過去了。

又覺得能交付給他了嗎。

到這個地步, 仍然難以确定,周今川對南嘉到底什麽情感,可以說是妹妹,也像是有其他情愫。

如果是後者的話。

那他和南嘉的那些年,那些天,那些瞬間都是真摯的,是無人能及的。

南嘉寫給周今川信裏的內容。

陳祉試圖将她缺失的部分拼全。

實際上, 哪怕是現在的周今川都很難拼好,這就是她希望他把信燒掉,和她一樣釋懷的原因。

不論南嘉和周今川的記憶愉快與否,陳祉不可能改變替代。

那本該他們糾纏的故事裏,他這個作壁上觀的看官,猝不及防,橫插一足。

愈發顯得他高中時期有多陰暗惡劣,百計千謀,去分散他們,逼迫兩人斷絕來往。

許久。

仿若經歷長時間的缺氧,陳祉嗓音無比黯啞:“我像個配角。”

沈泊聞作為一直參與調查的旁觀者,更容易設想代入一下其他人的視角,如果周今川喜歡南嘉這件事成立,那他們情愫深厚了很多年,甚至在這分別的七年裏,彼此折磨七年。

“別這麽妄自菲薄,你不算配角,當初那麽欺負他們,大概率是個反派。”沈泊聞沒心沒肺地嘲笑。

陳祉沒有怼回去。

死一樣的安靜。

“現在呢,你不會打算成全吧?”沈泊聞正了正神色,“如果她知道真相,如果她想要和周今川……”

“你知道半島別墅是什麽時候建的嗎。”陳祉淡聲打斷。

兄弟兩好到就差穿同一條褲子,沈泊聞當然知道,七年前建的。

當初就是按照婚宅建設的,而裏面小到花花草草,都是特意為某個人設計。

沈泊聞懂了。

從陳祉十八歲開始。

娶她這件事,就是命中注定。

她自願最好,不是的話,也會被陳祉不擇手段留在他的身邊。

陳祉不一定是她最舒适的港灣,但一定,是她的終點。

“你這人怎麽和紀意歡一樣讨厭。”沈泊聞冷不丁。

說一不二,蠻橫專制。

放棄這個詞,就不存在于他的詞典裏。

陳祉沒和沈泊聞貧,懶得問他好端端地怎麽提起那位三年不見的大小姐。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放在第一位。

周今川心思那樣缜密的人,他既然說國內有人害南嘉,那就一定是有的,那南嘉在港島是否會有危險。

沈泊聞不大放在心上,這些豪門誰還沒個仇家,他們每次出門都是保镖呼應,周家早年間就是在混亂區起家的,周父每次出門也帶保镖,其中南嘉的父親就是為救他而亡。

南嘉作為周家養女可能會被人盯上,但仇家肯定沒他們的多,真細查的話沒完沒了的,每次出門帶保镖就行。

-

舞姬組接連訓練一個多月,各隊員狀态良好,大團體原先有過排練,幾個主演之間磨合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登臺演出。

港舞改革後,團隊氣氛較之以往活躍,對外的名聲正在一步步擴張。上周另一個組首席跳的《天鵝之死》,經過專業團隊簡單包裝後名氣大增,收獲不少粉絲,有這個前車之鑒,其他人的上進心被催染,都想做人氣舞蹈演員。

就連小喬都開始管住嘴,上周體重超出挨老師罰後,啃了幾天的胡蘿蔔。

“我一定要瘦下去,就算是群舞,我也要做跳得最好的群舞。”小喬自我督促。

看她這模樣,南嘉忍不住逗她,“那我們訓練結束還要不要去吃牛腩粉。”

“啊……”小喬減肥好些天,被這句勾得心癢癢的,“你要是想吃的話,我可以陪你吃。”

“那謝謝你,我特別想吃,辛苦你陪我吃了。”

“好吧。”小喬勉勉強強同意,捏捏小肚子,“肥肉你聽見沒,不是我想吃哦,你別往我身上長。”

抛開吃層面,小喬訓練時特別賣力,快趕上南嘉剛來那會兒,哪怕是不知名的群舞,她認真對待,不希望自己掉鏈子給大家添麻煩。

大訓練廳每天都是揮汗淋漓。

主要演員有南嘉,蘇璇,搭檔男演員,還有對應的替補。

白思瀾的訓練越發懶散,作為蘇璇的替補,更是不大樂意和她們訓練。

她現在和南嘉井水不犯河水,一來沒必要把自己打拼的娛樂圈事業毀掉,二來,她和南嘉沒有要争奪的資源和人。

白思瀾和周今川感情穩定,作為男朋友的他常來舞團接她,恩愛有目共睹,而現在南嘉和陳家聯姻,已經嫁作人婦,不會再和周今川有牽扯。

既是如此,橋歸橋路歸路。

同樣,南嘉沒理會她,偶爾訓練時接觸,只是舞臺的正常表演,下訓練後,不會給太多眼神,對白思瀾有意無意和周今川秀的恩愛,熟視無睹。

訓練後,小喬看到白思瀾又提了一款新包離開,眼神沒有之前那樣羨慕,小心翼翼摸自己的Brikin,別人靠男友,她靠好朋友實現財富自由。

“走吧,請你去吃飯。”南嘉收拾妥當。

“今天我來請吧。”小喬笑嘻嘻,“今天工資到賬,不能老是你來請,你都送我多少禮物了。”

陳大少爺不在,南嘉的空餘時間都是小喬陪的,逛街的時候不自覺就會給好閨蜜買了很多禮物用來打發時間。

“好吧,你請。”南嘉沒拒絕。

通常情況,南嘉由司機保镖護送,如果想和小喬逛街就會自己開車。

她原本是帶一車的保镖和一個司機,前陣子陳祉又給她增加一車,沒說原因,南嘉沒好拒絕,本來一輛車上全是西裝革履的保镖就夠拉風了,再增加一輛的話想不被人注意都難,便讓他們當暗衛,藏得更隐蔽一些,沒有貼身。

港島露天停車位稀缺得很,南嘉的車停在常租的老位子上,得過個馬路。

“嘉嘉,我們下個月就要演出了。”小喬靠着南嘉左側走,“你緊張嗎?”

“還好。”

“哎呀,我好緊張啊。”小喬佩服她的心理素質。

“多上臺演出就好了。”

“就不緊張了嗎。”

“就習慣緊張了。”

小喬仰天,她第一回參演這麽大規模的演出,她一個群舞都緊張的不行,不敢想南嘉這個跳女主得面臨多大的壓力。

“那我回家多練練。”小喬附和,“今晚就練。”

說話間,沒人注意到拐角的位置,一輛機車蓄勢待發,發動機引擎啓動發出猛烈的轟鳴聲,原本應該在大路正常行駛,卻靈敏地繞開路障,直奔她們而來。

馬路站位緣故,小喬最先發現異常,下意識拉過南嘉。

“小心!”

一陣眼花缭亂,南嘉只覺一陣厲風襲來,身子被小喬推到一旁,日光熾熱刺眼,肌骨和地面碰撞發出的沉悶聲和機車聲交替。

為了和南嘉一同避開,小喬用全部的力将她往另一側推,避開急速行駛的機車碰撞同時,受到慣性的兩人無法避免地摔倒在地。

巨大的沖力一下子驚醒南嘉的大腦,下意識朝機車的方向看去。

肇事者戴頭盔,穿防摔服,全副武裝,明顯有備而來,他彈起頭盔的擋風罩,露出一雙并不年輕的渾濁眼睛蔑視她們一眼。

這時,一輛邁巴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同樣橫沖直撞,奔着機車而來。

機車肇事者立即放下擋風罩,發動引擎,還沒來得及離去,周身的空氣忽然被一把利器突破阻力,筆直地刺他而來。

刀鋒非常犀利,他擡手去擋,尖端竟然刮損質量上乘的機車服,手臂的痛覺傳來,他破罵一句,沒有再作任何逗留,駕車離去。

那把刺破皮膚,沾了血跡的刀刃應聲落地。

是一把碳黑色,軍用蝴蝶刀,從南嘉的站位發出,襲來的瞬時,蝴蝶翅的刀身仿若化作翺翔的鷹,尖端直沖目标,看似平平無奇,沖擊力極大,男人反應快一些的話明明能躲開,卻自傲地拿手去接。

留下了一灘血跡。

來不及收拾現場,被邁巴赫追上前,機車迅速繞過一個小道,揚長而去。

“喬喬,沒事吧。”南嘉膽戰心驚地蹲下來,安撫小喬,“我們先離開這裏。”

防止是團夥作案。

小喬膽戰心驚地坐在原地,捂着砰砰的心跳。一時不知道該詫異哪件事,一件是被撞,另一件是剛才那把刀居然是南嘉扔出去的,手速快得她以為她們在拍港式槍戰片。

“太太,您沒事吧。”

姍姍來遲的保镖頭兒帶兩個人将她們護住,滿臉焦急。

“不好意思,我們來遲了。”

“別去追他,這邊地形複雜,你們的車應該追不上,看能不能通知交通部門攔截。”南嘉迅速吩咐,“把那邊的刀撿起來,上面的血拿起化驗,對比DNA。”

這裏的保镖哪個不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還有國際特種兵出身,由于許久沒有發生意外,神經沒有保持高度緊張,導致這次意外發生後的處理反應速度,還不及南嘉。

南嘉本想扶小喬起來,伸手時發現自己的手心被地磚磨出血來,她換了一只手。”

小喬只覺得渾身都疼。

“有沒有受傷?”南嘉輕輕捏着小喬的胳膊,觸碰到手腕的時候,聽到小喬低呼一聲。

“有點疼。”小喬倒吸一口冷氣,“可能剛才摔的時候扭到了。”

“要緊嗎?應該沒傷到骨頭吧。”南嘉蹙眉,“先去醫院吧。”

剛才追上去又折返的邁巴赫這時停靠路邊。

顯然和南嘉說的一樣,窄道上,四輪的比不過兩輪的靈活,對方有備而來,很難追得上。

車上下來的不是別人,是剛剛準備和白思瀾一同離開的周今川。

他車門甩的很快,幾步來到她們跟前,向來溫潤的面孔布起陰霾,在衆多圍站的保镖中,他的擔心過于多餘,似乎意識到自己來的不合時宜,距離她們兩米距離時沒有再動。

“今川。”一側的白思瀾輕聲喊他。

副駕駛座上的她懵了,明明說好他來接他去找陸導談論新電影角色的事,結果他油門一踩去追一輛根本不可能追得上的靈活機車,這會兒看車折回南嘉這邊,才隐隐意識到,他追的是傷害南嘉的肇事者。

周今川似乎沒有聽見白思瀾的聲音,視線觸及到南嘉,她只受點皮外傷,旁邊的朋友比她嚴重多了。

“嘉嘉你沒事吧,剛才有看清楚那個人的臉嗎。”周今川問。

“沒有。”南嘉指了下,“但留了血跡,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

“沒事就好。”白思瀾插話,“大白天的,怎麽有人敢這樣玩機車。”

港島有機車圈,車主一般只在晚上特定的地方飙車,極個別沒素質的會在街道溜達擾民。

大家一致認為,這不過是一輛普通的擾民行為。

南嘉卻有預感,這個肇事逃逸的人,并非只是出來擾民,最後的逗留和眼神都是在挑釁。

沒搞明白的是,這個人有傷害她們的意圖,卻沒到致死的地步,否則剛才保镖離那麽遠,他機車哪怕沒撞到她們,當時停下來後也可以拿刀捅人。

南嘉扶小喬小心翼翼上車,醫院已經提前預約好,只等她們過去,全隊保镖為防意外發生,兩輛車護送,南嘉和小喬坐在後座,保镖頭目親自開車,副駕駛坐的,是另一名管家助理。

“交警部門已經在攔截,希望盡快抓到人。”管家助理闡述的聲音微抖,“今天是我們疏忽,沒能保護好太太您和您的朋友。”

因為她不想他們近身,遇到這種情況很難第一時間趕來。

“沒關系。”南嘉沒有責備。

“您受傷了。”管家助理深感歉意,也深知那位少爺回來後的處理結果會有多無情。

“只是一點擦傷,不要緊。”

忽然想到什麽,南嘉提醒:“這件事你們暫時不要和陳祉說,我不想讓他知道。”

車廂裏氣氛冷沉。

正拿手機撥了電話的管家助理回頭和南嘉面面相觑。

這時,手機裏響起陳祉沉下去的嗓音:“不想讓我知道什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