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27、消息

27、消息

“顧遲, 信你交給三叔了嗎?”

就在顧遲遲對着自己寫的牌子美滋滋的看來看去時,駱川回來了。

他站在堂屋裏先仰頭灌了一缸涼茶,看到顧遲遲今早拿走的那個竹籃放在桌子上, 知道她回來了,他想起自己交代給她的事,便揚聲問道。

信?

什麽信?

聽見他的話,顧遲遲的眼神迷茫了一瞬,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的時候, 她立馬慌成一團。

糟了, 自己把駱川交給自己的任務忘了QAQ

因為被宣柳委以“代言人”的重任, 顧遲遲十分得意,她樂得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從李香蘭家出來之後也不管自己原本的事了直接跟着宣柳去市場觀察行情。

途中她們甚至去了趟黑市, 見到了何三叔,還跟人家聊了聊長期買肉買菜的事。

然而就算是這樣, 已經将送信的事忘到了爪哇國的顧遲遲都完全沒想起來要把籃子裏的信交給三叔。

怎麽把信帶出去的,又怎麽把信完完整整的帶了回來。。

現在駱川問起, 她才想起來這回事。

如果不是駱川就站在屋外等着,也知道她在家,顧遲遲甚至想裝死逃避。

但現在她只能慫頭耷腦, 磨磨蹭蹭的走出去。

還沒掀開簾子呢, 她就提前将眼睛一閉, 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對着駱川的方向說道:“對不起哥哥, 我, 我忘了你的信了嗚嗚嗚~”

看到她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 駱川差點被她給氣笑了。

他将剛剛發現的、和他交給顧遲遲時毫無變化的信放回桌上, 語氣淡淡的說了句:“我已經知道了。”

顧遲遲小心翼翼的睜開半只眼睛,偷偷的瞄了他一眼,看到他放在手邊的信,頓時有一種被人捉賊捉贓的感覺,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我...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她想要解釋,但偏偏辯無可辯,這事板上釘釘的就是自己答應別人的事沒有做到。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錯了,閉上嘴放棄解釋,乖乖的垂着頭不敢和駱川對視。

一截姣美的天鵝頸彎成一道粉色的新月。

這封信原本并沒有那麽緊要,如果是重要的事,駱川自己就去鎮上找人了,現在讓顧遲遲幫忙帶過去,不過是圖個方便而已。

但駱川也沒想到顧遲遲竟然一心只有宣柳,完全将自己的事忘在了腦後。

這就十分令人着惱了。

于是他故意不告訴顧遲遲真相,将長眉一壓一挑,連左邊眉毛上那道陳年傷疤都透露着怒氣,沉着嗓子道:“你知不知道,你誤了我的事?”

他的聲線本就低沉有磁性,再這樣故意壓着,聽在顧遲遲耳朵裏,簡直就像是将一枚枚稱重的炮/彈在往她頭上砸,砸的她暈頭轉向迷迷瞪瞪的。

她心虛的都快哭出來,擡起頭紅着眼圈抽抽噎噎的對駱川道:“那...那怎麽辦?”

看着她眼眶裏閃爍的淚光,駱川心裏一緊,隐隐的生出了一絲刺痛感,原本想好的吓唬她的話,便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下次還敢不敢這麽敷衍我了?”他強撐着維持住臉上的怒火,但語氣已然軟了下來,潦草的給這一次敲打收了個尾,“以後要是再這樣耽誤我的事,看我還會不會放過你!”

聽他不追究了,顧遲遲心裏一喜。

高興過後,她又開始擔心起自己失誤萬一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該怎麽辦。

她偏頭想了想,又咬着唇猶猶豫豫的對駱川道:“那...哥哥,現在這封信怎麽辦啊?你不是很急嗎?要不要我現在幫你送到鎮上去?”

她一臉的真誠,是打心眼裏擔心駱川,想要為他分憂,但“事情很急”本就是駱川編出來騙她的,現在她這麽一說,倒是将駱川架了起來。

“...”

不知怎的,駱川竟然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他當然不可能讓顧遲遲在天快要黑的時候出門去給他送信,只能深吸一口氣,木着臉對顧遲遲道:“讓你去?回頭又壞了我的事!”

說完也不管顧遲遲,沉着臉抓起那封信,風風火火的就出去了。

只是那背影怎麽看都透露着不情願。

他一定是還在怪我...

看着他逐漸遠去的背影,顧遲遲這麽想着,連心情變得低落起來。

。。。。。

駱川身高腿長,腳步飛快,顧遲遲走起來要四十分鐘的路程,在他腳下只需要二十分鐘不到,他又急着回去,因此很快就到了鎮上。

見到他,何三叔十分詫異,還以為他有什麽了不得急事,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眼,見周圍沒人,這才将人拉進了院子裏,低聲問道:“怎麽了?怎麽了?是又有人來突擊檢查了嗎?”

不然天都快黑了,駱川還過來跑這麽一趟幹嘛?

見他滿臉嚴肅,嚴陣以待,駱川想到自己來這裏的原因,便有些不自在起來,他将手裏的信捏成一團,死死的握在掌心,連一個角都不敢露出來,生怕何三叔追問起來,他說不出理由、下不來臺。

好在他膚色深,又慣會隐藏表情,這麽沉着臉,倒沒人能看出藏在小麥色肌膚下的窘迫來。

“咳,”他以拳抵唇,輕咳了一聲,将早就在路上想好的理由說了出來,“沒事三叔,你不要緊張,我來就是想問問你,我過兩天又要出車了,這次去羊城,聽說那邊有很多好東西,咱要不要弄一批回來試試水?”

聽他說起這個,何三叔瞬間将看到他的那股詭異感覺甩到了身後,一疊聲的追問道:“真的可以弄到貨?會不會很麻煩?運回來方便嗎?”

見駱川都點了頭,他才想起來問道:“那你身上錢還夠不?要不要我這邊支點給你?”

說起正事,駱川也将那股不自在甩到了腦後,滿臉都是嚴肅,只是在聽到何三叔問他錢時眼神裏才露出一點輕松來,“夠的三叔,上次跑的那趟賺的錢還有呢,到時候到了羊城,我也不買多的,就挑點便宜新奇的回來就行。”

“行,你心裏有數就好。”對于他的打算何三叔十分贊同,看着渾身充滿拼勁兒的駱川,他感慨道:“還是你們年輕人有法子!要不是你,我這把老骨頭早不知道埋在哪個山頭了,哪來的現在這個輕松夥計幹?”

見他又要開始憶苦思甜,駱川便十分頭疼,再加上天色将暗,想着顧遲遲說不好還在家等着他吃飯,他便不再像以前一樣耐心的等何三叔翻完老黃歷,而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告辭走了。

送他出去之後,何三叔從駱川的計劃中回過神來,先前被他忽略的那種詭異感覺又再次萦繞在心頭。

他仰頭看了看擦黑的天色,沒覺得這個消息重要到需要駱川在這個點還往鎮上跑一趟。

讓他媳婦上午來到的時候順便帶個口信不就行了?

“年輕人吶,剛結婚就這麽寵媳婦可不行啊!”

他以為是駱川不舍得支使顧遲遲幹活,對他這種沉溺溫柔鄉的行為十分不贊同,搖搖頭感慨了一句,心裏打定主意下次見到駱川,一定要好好勸勸他。

要幹大事,可不能這麽兒女情長啊!

幸好此刻逃也似的從小院跑出來的駱川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還不知道尴尬成什麽樣。

總算将這件事掩住了,沒讓那兩人看出什麽不妥來...

駱川擦了擦汗,放松的舒了口氣。

解決了這件事,他一身輕松,正邁步打算直接回家,沒想到卻被人攔住了。

“川哥!”

攔住他的那人有着一頭用火鉗燙出來的卷發,身上穿着花襯衣,腳踩一雙舊皮鞋,嘴裏還叼着半根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大前門,活脫脫也是一副二流子打扮。

如果不是過寬的眼距和一臉的麻子,走出去也是個引人注目的青年,他卻顯得十分不在意自己的相貌,走到哪裏都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

但在駱川面前,他倒是十分恭敬,匆匆的将嘴裏的煙取下來夾在指間,确保駱川看到了不會生氣,見自己周身沒有什麽不妥的,才神神秘秘的往駱川耳邊一湊,低聲道:“川哥,先前你讓我盯着駱老二,嗨,還真是趕巧了!我今天發現他們有新動作啦!”

“什麽?”聽見這個消息,駱川本能的皺起了眉頭,連語氣都變得緊繃:“蔣麻子,你仔細跟我說說!”

自從上次他出面,在大隊長和鄉親們面前提議将馬文秀一家趕出到老屋去,駱川就開始讓人盯着他們了。

畢竟以他對駱老二和馬文秀的認知,這兩人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吃了這樣一個大悶虧,失去了村子裏的房子,他們能善罷甘休才怪。

早晚都會想法子對付自己,區別只是早和晚而已。

沒想到這兩人才忍了這麽幾天,就按捺不住了。

想到這裏,駱川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見他對這個消息十分上心,蔣麻子心中一喜,油然而生一股完成老大吩咐的蜜汁成就感,如果他身後有尾巴,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搖了起來。

但他沒有,且當着駱川的面也不敢得意忘形,只能不動聲色的将嗓門壓的更低了。

“我今天在公廁那邊尿尿,沒想到看到駱老二那個膿包,竟然在和拐子張說話...”

聽蔣麻子的小青年說完,駱川的臉色越來越沉,眼裏也不知不覺的爬上了殺氣。

看着這樣的駱川,蔣麻子想起當初挨揍時的恐懼,他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擠出一個笑來,力圖讓自己臉上的每一顆麻子都帶上谄媚,這才鼓起勇氣對駱川道:“他們這是要欺負到咱頭上來,咱們可不是那軟柿子任由他們捏!川哥,你說咱要怎麽辦?你怎麽說,兄弟們就怎麽做,刀山火海的,絕沒有二話的!”

“呵,”駱川從牙縫裏迸出一聲冷笑,對蔣麻子道:“我知道了,你們先緊緊盯着,有新消息就來告訴我。”

有的人就像鬣狗,不狠狠的打一頓,将他打出血、打的知道痛,他是不會怕的。

駱老二是這樣,拐子張也是這樣。

現在這兩只豺狼湊在了一起,竟然商量着對付自己...

駱川的血液裏有一股隐隐的興奮在沸騰。

想到駱老二和姓張的那個人販子勾搭在一起商量的計劃,駱川心裏便是一哂。

他們憑什麽以為那樣就能打倒自己?

這一次,駱川不打算再隐藏自己的實力。

他要讓這些想要傷害他的人付出代價。

作者有話說:

小天使們早上好~

答案揭曉,是信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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