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莫須有的罪名
18、莫須有的罪名
◎因為他是我哥啊◎
差不多過了兩三天,劉敏敏才算是漸漸開始有些适應大院裏的生活了。
同時,卻也讓她發現了件怪事。
一開始,她只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反正但凡是她的所到之處,總感覺會有些打量的視線在她的身上掃來掃去,就像X光似的,試圖讓她無所遁形。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形好遁的就是了。
後來,她就逐漸可以肯定,并不是自己的錯覺,真的是有人在偷偷看她。
說是偷偷吧,純粹是因為那些視線的主人都不會和她對視,可她卻能很清楚地感覺到,那些視線如果有溫度的話,怕是都能把她身上燒出好些個洞來,讓人非常不自在,偏偏她又找不到它們的主人。讓她很是氣悶了些時日。
直到有一天,據說是部隊的指導員家的媳婦兒,突然上門了。
這有客上門,劉敏敏總也得拿出個待客的态度。于是,她很是真誠熱情地給人端了凳子安排人坐着等自己一會兒,心裏想着再給人整點吃食。總不好人上門一趟,自己就用白開水招待人家,那多失禮啊。
可上門的人卻先不還意思起來,一把拉住了打算往屋裏去的人。
“你別忙活了,也坐下吧。”
張巧英也沒想到,自己上門給人做思想工作,竟還能得此禮遇。以前像是這種情況,雖然不至于會被趕出去,可卻是一張笑臉都難得的。
畢竟,部隊裏誰不知道,指導員夫妻倆上誰的門,就是哪家有人要被教育了。有時候,甚至不只是口頭教育,還會帶來部隊對受教育人員的處罰。
而她作為辦這種差事的人,想受人歡迎,都困難啊。
所以,她才會不好意思,就怕劉敏敏不清楚自己是來幹什麽的,再引起什麽誤會,影響了她後續的工作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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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劉同志,是這樣,我是部隊裏李指導員的妻子張巧英,以後你可以叫我張嫂子或者巧英嫂子。”
“哦,是這樣啊。好的,我知道了,張嫂子。”劉敏敏先是應和了一聲,才問出心中的疑惑。
“那您今天來是有什麽事嗎?”
見她睜着一雙渾圓烏黑的眼睛,裏面滿是真切的疑惑,張巧英一下子有些拿不準了,她怎麽越看面前這姑娘都不像是他們傳的那樣不體恤丈夫,胡亂揮霍丈夫工資的、眼高于頂的、不講道理的刁蠻女人呢?
雖然也是頭一回見面,可看她的待客之道就能察覺出這最起碼是個有禮貌的人才是。
怎麽就成了她們嘴裏那麽不堪的人了?
心裏這麽思量着,她這眼睛也沒忘了仔細打量面前這水靈的姑娘。
定定看了一會兒,張巧英還是覺得這位劉敏敏同志應該不是傳言中的那樣。
許淮景這個同志她也見過幾回,就憑他的為人,該不會娶像傳言中那麽不得人心的姑娘。
劉敏敏看着張巧英不回答問題,卻只是兀自盯着自己瞧,好半晌也不說話,心裏也犯起了嘀咕。
指導員她大概也知道是個什麽職位,幹什麽的也能猜出來,可這人的媳婦兒上門又能是為了什麽呢?做思想工作的話,按理說是不會。畢竟她也才到部隊幾天,甚至連人都沒認全,總不會和誰鬧出矛盾來。
等等,矛盾?她似忽然想起什麽一般看向張巧英。
“張嫂子,你來這一趟……是因為有人告我的狀了?”劉敏敏試探着問道。
張巧英也是個爽利人,聞言,雖然疑惑她是怎麽猜出來的,卻還是下意識點了點頭,面上卻帶了幾分吃驚,“這幾天,難道你就沒覺得周圍人對你的态度有些奇怪?”
她這麽一問,劉敏敏還真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畢竟,自從第一天和吳玲玲接觸過一回後,她後面幾天都是自己一個人行動的,還沒有機會和其他的人相處,自然也不會注意他們對自己是什麽态度。除了那些常常出現的奇怪視線。
如此的話,問題就只能出現在吳玲玲處了。
“那是住我隔壁的吳姐對我有什麽意見?”
雖然,兩人相處得不算愉快,可劉敏敏還是決定稱呼她為吳姐,而不是直呼其名。好歹,在外人面前,總得把表面功夫做做。
事實也如她所料,張巧英一聽她稱呼吳玲玲為吳姐,面上的表情變得更為和善起來,“倒不是她,而是和她交好的幾個軍嫂,他們吧……”說到這裏,張巧英深深看了一眼劉敏敏才繼續:“說你不體恤你丈夫,胡亂揮霍軍人工資,自視甚高,待人不友善。”
聽人這麽編排自己,劉敏敏自然忍不住,正準備辯駁兩句,卻見張巧英無奈擡手阻止,示意自己話還沒說完:“這還不算完,還有人說你結了婚還……還勾搭部隊裏有前途的未婚軍人。”
這年代的人到底還是淳樸的,勾搭人這樣的話讓一個幹思想工作的人來說實在是有些難以啓齒,張巧英一句話磕絆了一下才給說完整了。
前面的指控劉敏敏還能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就是這勾搭未婚男青年的帽子又是怎麽回事?
來不及想更多,怕說晚了真被人扣上這麽多莫須有的罪名,劉敏敏還是決定先張口給自己解釋:“張嫂子,前面的那些話我可以解釋。我和吳姐真沒什麽矛盾,純粹是她看我買了那麽多東西,覺得我浪費,勸了我兩句,但是我當時只是随口敷衍地同意了她的勸告,事後照舊買我的東西。
您給評評理,我剛到部隊,缺了這麽些東西,總得買吧。至于說我浪費,我是不同意的。畢竟,我不是沒有錢,就算不花我男人的錢,我自己手裏也是有錢的。更何況我男人走之前特意給我留了紙條和錢,說讓我有什麽需要的就買。
再說,雖然我男人在部隊是低調了一些,可他家裏大概什麽條件您應該也是知道的,我實在也犯不着因為別人的指指點點就改變我自己的處事原則是吧?
大不了以後我就盡量低調一點,買東西的時候盡量背着他們一點呗。
不過,話又說回來,吳姐也真是的,我那天可是給了她一袋糖果的,就想着她別把我家的事往外說,更何況,我後來去買東西的時候都是背着他們的,這怎麽一轉頭還能在她的好姐妹們面前說我的壞話了?明明我買東西也沒花他們的錢啊!”
劉敏敏一開口就說了這麽大一通,張巧英也是沒有料到的。卻在她終于說完了的瞬間覺得這姑娘說話很有條理,竟然把她這個幹了這麽多年思想工作的人都說的啞口無言。
可細細想一下,人說的也沒錯啊,現在也不像過去了,不準人享受。既然有條件,誰不想盡可能地過好日子?再說,人剛剛也說了,實在不行就背着他們買東西,這總礙不到誰了吧?
她到部隊這些年,其實對大院裏住得這些人也有些理解。對于這個吳玲玲,她也真是喜歡不起來。
你說你不喜歡別人,就拿出個态度來,可她倒好,不喜歡人還心安理得收了人的禮物!收了就收了吧,卻轉頭又和別人叨咕人怎麽怎麽不好。
要不是今天來這一趟,她還真不知道這人還收了人一袋子糖果呢!
這年月,白糖都是精貴東西,更何況是糖果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相信劉敏敏說的自己有錢是真事,不然誰家沒有錢還舍得送人一袋子糖果?
如此這般,吳玲玲那幫子人那話她就當沒聽見過吧。
其實本來也該是這樣,要不是因為流言太過誇張,她都不想提起這茬子。
其實,比起這個,有丈夫的軍嫂勾搭其他軍人才是更為嚴重的事情。
想到這裏,她的眼神都變得銳利起來。她也是做軍嫂的,這些年,也算是親眼看着這些兵是怎麽一步步走過來的,尤其是許淮景這樣優秀的同志,雖說年紀輕輕就成為了營長,可其中艱難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再說,軍人在外保家衛國,她作為指導員的妻子,有責任維護他們的後方穩定。
周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劉敏敏自然也察覺出來了。可沒做過的事,她也是不慌的。只是淡定地看着張巧英,等着對方先開口。不然她若是太過主動否認,還讓人覺得她是心虛了似的。
做了這麽些年的思想教育工作,見識的人也多了,像劉敏敏這樣淡定自若的人還真不多見。
可此刻的張巧英卻忽然覺得這小姑娘順眼了許多。因為以她的經驗來看,若不是她真的沒做過,很難像現在這般泰然自若。
沉思了片刻,她才斟酌着開了口:“宋流雲副團長,你認識嗎?”
“認識啊!”劉敏敏坦然承認,眼睛裏卻不見絲毫慌亂。
張巧英倒是有些驚訝,宋副團她也有所耳聞,據他丈夫所說,這人并不怎麽和姑娘有過多的接觸。
劉敏敏才剛到部隊,怎麽兩人能熟絡到讓他主動請吃飯的地步?
張巧英擰眉想了許久,到底是沒個頭緒。只能繼續問:“那怎麽有人看見他主動請你吃飯?”
這話問得劉敏敏有些辭不及防,以至于她的眼睛都略微睜大了一些,倒是顯得她看起來有點像心虛了似的。也讓張巧英本還踏實的心沉了下來。
可不等她胡思亂想,劉敏敏卻又擡起了頭,面上還有些無奈:“因為他是我哥啊。”
說完,她又想了片刻,又改口道:“不對,應該說他是許淮景他哥才對。”
她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張巧英卻更是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