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分寸 別到時候下床都費勁
第43章 分寸 別到時候下床都費勁。
外面瓢潑大雨, 溫暖的室內,兩人你侬我侬, 暧昧的距離讓商韻心口跳動的頻率快了一點。她擡起眼望向他的臉,猝不及防撞進他深邃如漩渦一般的瞳孔裏,那眼底燎原的暗光讓她莫名緊張。
說不出的強烈占有欲,那眼神充滿着勢在必得的決心,她卻嗅到一絲絲威脅和警告。
那句話的意思不就是說,她只要敢心軟, 他就更兇狠地整季流雲乃至整個季家。
商韻看着他沉着的臉色,以及唇角那似有若無的細微弧度, 終于感受到了傳言裏說的殘酷和手段。
不過,他離得有點太近了,灼熱的氣息都有點燙到她了。
她看了他一眼,又有點招架不住的移開視線,餘光卻一不小心瞥到他的唇。實在是離得太近,距離她的唇就只有一厘米的距離, 稍微一動感覺就能貼上,她像是被燙到一般趕緊移開眼, 同時稍稍偏開頭,錯開了他的唇。
畢竟是在朋友家,暧昧的舉動她還是有點不自在。
稍稍拉開距離不再那麽暧昧之後, 商韻才偷偷松口氣, 她小聲說:“我不會心軟的, 真的。”
她察覺到傅景時在看她,剛想往他那邊側一下頭,眼前突然一暗,被男人擋住光線, 她一懵,睜着眼看着他的臉在自己眼前放大。
唇上一熱,他又淺嘗辄止親了她一下。
因為她稍稍偏開的姿勢,只吻在她的唇角。明明是蜻蜓點水的一個輕吻,還只是落在唇角,卻感覺溫柔又纏綿,讓人忍不住心頭發顫。
她長長的睫毛抖了抖,眼睛微微合起,又找回理智重新睜開,伸手把他往前推。
盈盈還在家呢!萬一她突然有什麽事要出來,被撞見多難為情啊!騙他說人不在家,她自己都差一點信了,都快忘了這一點。
商韻嗔他:“你別親了,這是在我朋友家,多尴尬啊。”
傅景時也聽話的松開她,只是手依然攬着她的腰,一本正經:“嗯,我注意過分寸了。”
言外之意,他已經克制過了,因為在別人家裏,就只是輕輕的點兩下而已,若是在別地,那就不只是淺嘗辄止這麽簡單了。
她還沒答話,又聽他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所以,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本來這話是沒什麽問題的,普通的詢問,但聯系上上一句,就感覺沒那麽簡單了,多了絲暧昧的味道,似乎暗含了某種暗示。
容易讓人想歪,感覺說的不是什麽正經話。
在朋友家放不開,所以要趕緊回去繼續?
商韻壓下那些胡思亂想,輕咳一聲:“現在雨下這麽大,回去怕不好走,等雨稍微小點再走吧。應該不會多長時間吧。”
傅景時點頭,攬着商韻的腰站在窗邊,望着外面的暴雨。他唇角微掀:“嗯,那就再看一會。”
看一會?是看雨還是看人淋雨?
商韻下意識往外看了一眼,他們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樓下,漫天雨霧裏那個人影顯得蕭條又落寞,衣服頭發全部濕淋淋黏在身上。
本是想用苦肉計讓她心疼,哪想她卻跟現任丈夫一起,在溫暖的房間裏卿卿我我,還一起隔着窗看他淋雨。
商韻甚至都有點懷疑,這樣是不是有點惡毒了。
她這個想法剛冒頭,再一轉眼,樓下被淋得濕透的人終于不見了。她疑惑了一下,好奇地四處找了找,這才看到那個落湯雞往樓層的方向跑,估計是躲雨去了。
在他跑進去的同時,暴雨更猛烈了,嘩嘩嘩如兜頭倒下來的一般,地面的水流更快了,已經快速形成不淺的積水。這雨勢不僅沒有減小,比之前還更大了不少。
季流雲也是忍不住了,終于瑟瑟發抖地鑽進了樓下避雨。
他在這站了不小時間了,注意到他的人不少,尤其是這會兒下着大暴雨,大家都沒什麽事可做,也就有心情和時間看看八卦了。
甚至還有幾個人專門下了樓,站在走廊下議論。
見他渾身濕透沖進來,所到之處瞬間遍布雨水,腳下更是一大灘水漬,整個人狼狽可憐至極,瞬間就激起了不少人的恻隐之心。
“來來來,趕緊進來避避雨,雨這麽大,有什麽事這麽想不開啊?”
“這樣下去不得感冒發燒才怪,小夥子你是不是在等什麽人啊?”
“是分手了求複合?”
“都站這麽久了,淋了這麽長時間雨,也沒見有人下來,造孽啊。”
季流雲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唇色蒼白,慘然一笑:“我惹她生氣了,她還在氣頭上不想見我,我也能理解,再等等她一定會下來的。”
他模棱兩可,這個“她”更是故意讓人誤會,以為他是在跟女朋友求和。
于是,群衆熱心的想幫他,季流雲也百般無奈百般糾結地說了樓層房號。其實他一早就打聽到了,只是怕惹商韻生氣,這才堅持這麽長時間,想打動她讓她心疼。
誰知她竟然這麽久都沒露面,不知是沒聽到還是人不在那,他是不信她會這麽絕情讓他淋這麽久的雨的。
一行幾個人給季流雲加油打氣,他卻說怕女友生氣,堅持在外面等,此時雨已經小了很多,幾乎只有毛毛細雨。
季流雲又可憐兮兮地站在雨裏,癡癡望天,苦苦等待。
熱心群衆同情心泛濫,看不過去了,按照季流雲說的那個門牌號,一路找到陸盈盈家門口,長按門鈴。
正在觀察雨勢的商韻一楞,疑惑地望過去,随即她走到門邊,先從貓眼看一下外面是什麽人,再決定要不要問問陸盈盈。
外面的幾個人都是陌生面孔,她不認識,但是門鈴聲一直響,她不開門久不罷休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陸盈盈的親戚朋友,還是因為季流雲來砸門的鄰居們。
一時半會也不能确定,商韻正猶豫要不要去喊陸盈盈出來,傅景時迎面走來,站在她身側:“先開門看看情況。”
他往這一站就很有安全感,商韻頓時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她點頭,打開門。
為首的老婦人立刻就一臉不贊同的打量她,勸道:“哎喲閨女啊,你男朋友在樓下站了好幾個小時了,下這麽大雨,這回頭不得感冒發燒啊,我們看着都于心不忍。小情侶吵架很正常,你這氣性也太大了。”
“就是啊,你男朋友都站好幾個小時了,有什麽話你出去跟他當面說,這樣賭氣也不是辦法,要是出了什麽事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男朋友?
商韻臉色一變,原本還挂着的禮貌微笑頃刻間蕩然無存,眉眼間皆是不耐煩和厭惡。
他還真是到處自稱是她男朋友,這是第二次了。
然而商韻還沒來得及說話,傅景時冷着臉将門完全打開,看到他的瞬間,門外的熱心群衆都呆住了,面色複雜的張大嘴巴,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小夥的女朋友家裏怎麽有男人?
他們看商韻的眼神立即變了,但是因為傅景時的氣場實在有點大,又不敢貿然得罪,他們看不懂衣服的品牌,不認識他手上的腕表,不知道價格,可這通身的氣度就給人一種貴氣無比的感覺。
面無表情站在那,就莫名讓人有點發怵。
這時,商韻恍然大悟一般,出聲解釋:“你們是說外面那個淋雨的人?他是我前男友,我們早就分手了,我都已經結婚了。”
“我今天是和我老公來朋友這做客的,他可能是以為我一個人,特意來這堵我的”,她笑意溫柔看向身邊的傅景時,又一副懊惱的樣子,“我不知道他是在找我,還以為他又交了新的女朋友呢。”
熱心群衆:“啊?”
來勸說的幾個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嘴,一頓茫然,這反轉讓他們一時有點發楞。
商韻十分抱歉:“唉,他之前就是朝三暮四,暧昧對象一個接一個,是我提的分手他估計不甘心吧,剛剛看到他我還以為他新交的女朋友住這呢。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我一會就跟我老公回去。”
“他要是擾民的話,不行就報警。”,商韻好心提醒。
來讨公道的人中,有一個年輕女人,感覺自己受騙了,恨恨呸了一聲:“我當什麽癡情男呢,原來是個花心渣男,爛黃瓜!都分手了擱這演什麽虐戀情深呢我呸!”
她同情地看向商韻:“妹子你分手分得對,這種到處留情的渣□□本就沒有心,還以為所有女的都對他念念不忘呢,看你結婚了還過得好肯定是心裏就不平衡了。”
商韻的笑容有兩分真意。
那年輕女人擺擺手,第一個轉身往回走:“對不起啊,我們沒搞清楚就上來打擾你,現在就回去了。”
接着熱心群衆一哄而散。
門外再次恢複了寧靜,這時,耳畔突然響起男人清冽的聲音:“爛黃瓜是什麽意思?”
商韻:“……”
這個……她要怎麽解釋?多不文雅啊。
她想了想:“就是形容男人花心,經歷過無數段感情,交往過很多女朋友。”
還都是發生關系的那種。
不過後半句她沒有說,這個話題稍微有那麽點敏感。
傅景時若有所思,嗯了聲,沉默幾秒,他又略思索:“為什麽交往過很多女朋友就像爛黃瓜?”
商韻被他追問得臉一紅,不知是尴尬的還是羞的。
這種事讓她大大咧咧的說出來也不太好吧,他就不能自己腦補一下嗎,黃瓜像什麽不就知道了嗎,還非得讓她解釋。
她找了半天措辭,最終瞥他一眼,囫囵道:“你自己去想吧,點到即止。”
怕傅景時繼續追問,商韻看了眼窗外已經快停下的雨,連忙說:“雨已經快停了,我們要不要現在回去?”
傅景時不再關注那個話題,嗯了聲:“回去吧。”
臨走之前,商韻按照約定直接手機給陸盈盈發消息,告訴她,他們回去了,還約了過兩天等傅景時出差去,她就來她這裏過夜,兩個人再好好敘敘舊。
躲在卧室的陸盈盈默默翻了個白眼,心裏默念,重色輕友。
自從結婚,她就得排在她老公後面,就一晚上,居然都要來把人接走,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大跌眼鏡。
就這黏糊勁還說只是交易婚姻,彼此不熟,沒得感情。
真是人不可貌相,當初明明所有人都說傅景時這人清冷寡欲,最是不懂憐香惜玉,以後要麽不婚,要麽聯姻的料,什麽愛情、婚姻,在人家眼裏還沒有投資有趣。
結果這才一個多月,活脫脫一個二十四孝好老公,還是相當粘人的那種。
可是她真的好好奇他們在外面幹什麽啊!八卦之魂都要燃燒了,蠢蠢欲動想偷聽牆角,但是她不敢。
收到商韻的消息,她一邊白眼翻上天,一邊回,“行了回吧,我可不敢跟你老公争,我怕他一個不高興給我滅了”。
“對了,你可得悠着點,你家那位過兩天出差可能晚上把你吃得骨頭都不剩,別到時候他走了,你連下床都費勁,那咱們還玩個屁。”。
看到這條消息的商韻,忍不住臉頰發熱,小心翼翼偷偷瞄了眼傅景時。
這說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她沒打算回消息,剛要把手機收起來,又看到一條消息進來。
“我現在懷疑你當初說的話根本不是口嗨,你怕不是說的是真的吧?”。
商韻挑眉,不解她說的是什麽。
立即回消息追問,“什麽話?”。
陸盈盈幾乎秒回,“我老公可粘我了,一晚上都離不開我,我不在他睡不着覺。”。
商韻:“……”
又是這句話!現在看到這句話她都不會感到尴尬羞恥了,都已經習以為常了,她虛榮心之下随口說的口嗨之詞到底要被鞭屍多少次!到底要被拿出來調侃到什麽時候。
她沒打算再回複,将手機熄屏,正要放進包包,突然發現傅景時垂眸在盯着她看。
剛才沒紅的臉,還是稍微紅了紅。
他該不會看到了吧?是從哪裏開始看到的?後面這一句反正他早已聽過了,對她已經不構成威脅,前面那下不了床什麽的,他應該沒看到吧。
商韻眨眨眼睛,紅唇勾起一個弧度:“你沒看到什麽吧?”
傅景時淡淡:“看到一點”。
一點,那應該沒什麽,反正後面那句已經習以為常了。
兩人沒再說話,開車出去的時候,商韻百無聊賴看着車窗外,不久就看到前方站着一個人影,已經只有毛毛細雨,但他整個人還是跟從水裏拖出來一樣。
狼狽又落魄。
開車出去明明不從這裏經過,怎麽會看到季流雲?
商韻側頭看向傅景時。
難道他故意繞路了?
她沒有問出口,很快又移開視線,外面的雨已經基本停了,車速很慢,車窗降下一小半,能清晰看到外面的一切。
離那個人影越來越近,季流雲遠遠地看到有車來,也投去了視線,去看到他等了好幾個小時的人,親昵地坐在傅景時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