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她不用人接不用人送,睡醒了會自己去婚禮現場
她不用人接不用人送,睡醒了會自己去婚禮現場。
林姰前一天忙工作忙到太晚,早上是被電話吵醒的。
她睡眼惺忪按下接聽,祝餘在電話那邊喊:“我在你家門口了!”
林姰起身去開門,頭發淩亂,一身睡衣。
祝餘震驚:“你不會剛起吧?”
林姰“嗯”了聲,鼻音濃重。
“我記得我姐結婚那會兒早上三四點就起了,然後化妝拍照走流程,整個晚上都沒有睡着,滿腦子都是她要跟他結婚了……你一點都不緊張不激動?”
林姰打了個呵欠:“又不是真的要跟自己喜歡的人結婚,我有什麽可緊張的可激動的。”
祝餘四處張望:“裴清讓呢?”
林姰:“不知道,好幾天沒見了。”
假結婚就是這樣的,祝餘讓自己适應眼下的情況,又問 :“衣服穿哪件?”
林姰指了指昨晚從衣櫃裏找出的白色長裙。
祝餘:“頭發呢?”
林姰:“就這樣,剛洗過。”
祝餘皺眉:“妝呢?”
林姰:“塗個打底和口紅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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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敷衍也得有個度吧,”祝餘這下是真的确認林姰不喜歡裴清讓了,“來的人裏有雙方親友還有同學,我給你稍微弄一下,很快。”
林姰被祝餘按在椅子上一通捯饬。
她底子好,素面朝天也是美人,這會兒被化了淡妝,野生眉細長濃黑,皮膚白皙清透,垂在胸前肩背的黑發微卷蓬松、像波光粼粼的黑色綢緞,襯得肩頭皮膚有種牛奶的質地。
當她擡眸,祝餘被美得倒吸一口冷氣。
出門時間已經不早,好在長裙之下是随性的運動鞋、行動方便。
下車後林姰才發現在下雨,她拎起有些礙事的裙擺,卻被眼前一幕驚呆。
腳步停住,她懷疑自己走錯,這裏應該不是她的婚禮場地,而是電影終章的拍攝現場。
祝餘直接被震撼到說不出話,等回神就開始拿出手機瘋狂拍照:“你不是說假結婚沒上心嗎?這就是你說的不上心?”
林姰臉上的茫然太過明顯,祝餘瞪圓眼睛:“裴清讓自己準備的?”
這一天沒有陽光,森林深處天色介于青灰之間,目光所及,是巨大的玻璃房,花海一路蔓延。
當猝不及防的雨點落下,林姰拎起裙擺,走進那片美到不真實的花海。
雨滴落在透明玻璃頂,淅淅瀝瀝的雨聲變成悅耳背景音,而玻璃頂之下,水晶燈和垂墜的鮮花交相輝映,鮮花層層疊疊一路綻放。
是比電影更像電影的婚禮。
祝餘感嘆:“你高中時的理想婚禮是這樣的吧?”
——戀愛要從一束花和表白開始,結婚更應該如此。
“戀愛要一束花,結婚就直接送你一片花海,我都不知道裴清讓這麽浪漫啊。”
林姰忍不住想象,冷淡禁欲如裴清讓,垂着眼眸布置那些花花草草的樣子,心髒在這一刻變得柔軟,而後泛起難以名狀的愧疚和酸澀。
愧疚源于不對等的付出,她沒有當回事的婚禮,他卻認認真真挑選每一樣見證他們婚禮的花。
他是什麽時候準備的?
在自己誤會他和自己一樣敷衍的時候嗎?
很多很多的花,很少很少的人,如果不是結為夫妻的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這應該是一場值得被銘記終生的婚禮。
她沒回神,他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幹淨冷質的嗓音,清泉一樣劃過耳邊:“還以為你不來了。”
林姰揚起臉,今天的新郎官帥得犯規,黑色正裝白色襯衫襯得他身形挺拔貴氣逼人,即使置身花海,也是翩翩公子、清俊無雙。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那簡短的幾個字裏,像是帶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這當然是她的錯覺,可還是好像有什麽在她的心尖輕輕刺了一下,讓她覺得心髒酸軟。
“我不來的話,逃婚嗎?”
林姰眼眸深處是真摯的歉意,花草背景顯得一身白裙的她愈發靈動。
“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裴清讓應聲:“嗯,很久。”
林姰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如果我真的不來你會怎樣?”
裴清讓散漫應了句:“不來就不來,我又不會生氣。”
好像結婚的時辰都是有講究的,林姰問:“是不是吉時都過了?”
他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輕輕揚眉:“現在就是‘吉時’。”
婚禮就這樣開始了。
與其說是婚禮,倒更像請了至親好友的派對,沒有煽情告白,沒有父母講話,有的只是雨聲雨點、花海一片。
原本冗雜的婚禮流程都被簡化,李明啓一本正經:“現在新郎新娘可以交換戒指了。”
戒指是狗狗叼着小籃子送上來的。
林姰伸出的手,被裴清讓的掌心接住。
肌膚相貼的觸感如此陌生,讓她心跳開始混亂。
他的另一只手拿起戒指。
是她的錯覺嗎?
裴清讓的心理素質不應該特別好嗎?
可是為什麽,他給她戴戒指的時候,握着自己的手好像……有一點點發抖呢?
林姰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所以垂眸,戒指已經推到無名指指根,意外看到他泛紅的耳廓,視線相對,他的瞳孔竟然有些濕漉漉的。
等她想要認真去看時,他已經垂下長長的睫毛,遮住瞳孔深處所有情緒。
林姰取出另外一枚戒指。
伸到自己面前那只手清瘦且白、骨節分明。
只不過第一次結婚的人難免露怯。
林姰小聲提醒:“裴清讓,你伸錯手了,左手。”
她仰起臉,裴清讓微怔,不知道在想什麽想得出神,目光有些難以名狀的溫柔。
李明啓笑着打趣:“我們新郎是不是太緊張太激動了,怎麽還把手伸錯了呢?”
他怎麽可能因為一場假結婚激動。
裴清讓重新伸出左手,手指細長,因為皮膚太白甚至關節透出一點淡粉,手背的筋骨脈絡清秀。
戒指對準他的無名指,慢慢推上去。
看到什麽,林姰目光霎時一凝,手上動作頓住。
裴清讓的無名指根部,有道暗紅色疤痕。
高中時她最後一次見他,他在酒吧後面的巷子跟人打架,手指擦傷,自己冷着臉包紮。
這道疤,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對嗎?
直到被她握住的手指,在她掌心輕輕點了一下,她擡起頭,而他薄唇翕動,用嘴型告訴她“繼續”。
林姰這才把戒指推到他的無名指指根,十七歲的那道凹陷的傷痕,竟然和結婚戒指嚴絲合縫卡在了一起。
婚禮到這兒,是不是可以結束了?
林姰早上來的時候都沒有吃飯,可是在甜品臺上看到了她最喜歡的檸檬雪糕……
就在她蓄勢待發倒計時結束、準備去吃東西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道聲音——
“一切從簡,但是不能不親一個吧?”
“就是啊,哪有婚禮上新郎不親吻新娘的?”
裴清讓的同學來了不少,拿出一副“要今天沒明天”的架勢有節奏地起哄:“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婚禮上接吻并不少見,只不過他們連塑料夫妻都算不上,頂多是合作夥伴、結婚搭子。
新婚夫妻連親一個都不願意好像很奇怪,而且裴清讓眉眼五官寬肩長腿完全長在她的審美上,尤其是今天西裝襯衫特別蠱惑人心。
有種喜歡,叫“生理性喜歡”,不心動,但是不介意親密接觸,換句話說,就是見色起意。
裴清讓一個眼刀掃過去,起哄的人瞬間噤聲。
可就是這個時候,他垂在身側的手指被勾住,林姰的食指勾着他的手,輕輕晃了下。
他垂眸,對上女孩幹淨透徹的眼睛,她仰起臉看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