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嫂嫂睡得好嗎?換地方有沒有失眠?”

嫂嫂睡得好嗎?換地方有沒有失眠?”

林姰搖頭,剛才平直的嘴角這會兒有弧度了:“沾枕頭就睡着了,一覺到天亮。”

“那就好,”裴櫻又去教育自家親哥,“好不容易放假,對你老婆好一點!”

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的目光,猛然觸及他們身後——兩間卧室都開着門,都有人住過的跡象,是新婚夫婦沒有睡在一起的第一手證據。

裴櫻眼睛瞪大,牙齒咬着下嘴唇,話痨如她也突然語塞,空氣靜得落針可聞。

盛秋雲聽見樓上有說話聲,卻不見人下樓吃飯,只好自己上樓瞧一眼。這一瞧,人就不免愣在那裏。

她默了默,關切問道:“怎麽剛結婚就睡兩間?鬧別扭了?”

林姰無奈,她昨天的确是想防患于未然睡一間的,但裴清讓不肯啊。

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麽他親都不給親了,這哥看起來冷峻肅殺讓人不敢造次,還長了一張過分英俊讓人念念不忘的臉,其實純情得不行。

只不過,第一次想要并且主動親吻一個人被拒絕,她心裏別扭,可再別扭也不能讓家裏人擔心。

所以對上奶奶關心的眼神,她小聲:“沒有。”

與此同時,是裴清讓說“是”:“我的錯,是我惹她不高興了。”

她不可思議擡頭,目光錯愕。

清晨陽光透過高高的窗戶落進來,男人側臉、脖頸都在明亮的光線裏,透着一種剛睡醒的懶散,帶着鼻音的聲線格外勾人。

盛秋雲苦口婆心道:“再鬧矛盾也不能分房間睡啊,分着分着以後就真分了……”

裴清讓應聲,語氣冷而乖:“奶奶我知道了。”

-

林姰一天都沒怎麽跟裴清讓說話。

倒不是她故意,是想親人家被拒絕,沒有辦法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她雖然不是動不動就臉紅的小女生,但也難免別扭尴尬,還隐隐有點賭氣和不服氣,甚至還忍不住去揣測,如果是他那個白月光,肯定不會被推開,這樣想着想着,人就有點氣呼呼的。

好在,他有一個足夠可愛的妹妹,還有一只足夠可愛的狗狗。

白天,林姰給妹妹和狗狗拍照,下午又出去逛街,一天下來開心充實,把不給親的那位抛之腦後,晚飯後就回了房間。

他們分房睡的事情已經敗露,那就敗露好了。

林姰趴着,臉埋在柔軟的棉被裏,悶悶地想。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轉頭去看,剛才房間門沒有關上,狗狗從門縫裏鑽進來,嘴裏還叼着一個小籃子。

林姰起身,盤腿坐在床上,煙味不自覺彎下去,用逗小孩兒的語氣說:“你怎麽來找我了呀?”

她揉了揉狗狗的腦袋,又去看它釣進來的小籃子。

只見裏面放着她喜歡的點心,除此之外,還有一張紙條,那字跡俨然收斂筆鋒,俊秀極了。

上面寫着:“想去看煙花嗎?”

沒想過他會主動低頭,林姰從床上跳下來去開門。

走廊只開了幾盞壁燈,光線昏黃暈染開來,勾勒出那人清瘦修長的身形。

男人後背靠牆,兩條長腿非常紮眼,垂着睫毛不知道在想什麽,聽見聲音,眼神輕輕淡淡地瞥過來。

林姰的嘴角已經在上揚,偏偏還要咬住,若無其事問他:“在想什麽?”

她覺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跟狗狗非常像,清澈透亮卻又很水潤……像帶着委屈似的。

是她的錯覺吧?

“我在想,怎麽有人一天都不跟我說話的。”

那聲音一如往常冰冰冷冷,落在耳邊,在心底柔柔化成水。

林姰瞬間心軟,忍不住責備自己——不給親就不給親,你冷暴力人家做什麽?他都長這麽好看了!

難怪有人說找太帥的男朋友、看見那張臉就無法生氣了,她現在俨然是個被美色迷惑的昏君。

于是“昏君”開始哄“美人”開心,語氣輕緩:“我早上說了啊,你問我睡得好不好的時候,我說‘嗯’。”

裴清讓涼飕飕睨她一眼,不鹹不淡地說:“同樣的問題,裴櫻問你你說了十二個字,我就只有一個‘嗯’字。”

這人怎麽幼稚起來……

怪可愛的啊。

外面已經有煙花升上夜空、炸裂的聲響,林姰上揚的嘴角徹底咬不住了,眉眼折出漂亮的弧度:“想看煙花,和裴清讓一起,就現在,十三個字,可以了嗎?”

他垂着長長的睫毛“嗯”了聲,林姰想也沒想拉住他的手腕往樓下沖,出門之前又被人拎回來:“穿上外套。”

祝餘寫小說,偏愛兩種類型:有少年感的爹系,和爹系的少年,裴清讓冷臉溫聲給她披上外套的這一刻,她覺得他應該介于這兩者之間——會照顧人,又很有少年感。

正中她的紅心。

記憶裏從未有這樣一個新年,如此絢爛又如此輕盈,沒有被家人忽視的委屈,也暫時忘記對外婆的想念,放空的腦袋裏綻放一片又一片的煙花,林姰清亮眼底盡是粲然笑意。

裴清讓手裏的相機對焦,鏡頭裏,夜空煙花洱海再美也只是背景板,女孩正仰起頭看向夜空,一派新年到來的熱鬧裏,她的側臉是清冷倔強的弧線。

裴櫻往親哥身邊湊了湊,不懷好意笑道:“你不是不喜歡拍人嗎?”

聽見聲音,鏡頭裏的女孩子轉身,從屏幕裏走進現實,靜态變為動态,眉眼有相機無法捕捉的靈動。

她好奇:“誰拍人了?給我看看?”

還沒看清裴清讓手裏的相機屏幕,裴櫻在耳邊喋喋不休:“你知道我哥拍照的角度有多刁鑽嗎?不管是極光、夜空還是雪山,他都不喜歡有人影,出現在他取景框裏的人,無異于是污點一般的存在。”

林姰就着裴清讓的手臂、去看他手裏的相機。

屏幕裏的女孩似乎有些陌生,惹得她自己都懷疑:“我有這麽好看?”

裴櫻重重點頭:“不是說嘛,愛你的人會把你拍得很漂亮。”

林姰皺了皺鼻子,她和裴清讓之間哪有什麽愛不愛的,只能說裴清讓攝影技術好罷了,但聽妹妹的意思,他應該只擅長拍風景。

她下意識問他:“不喜歡拍人?”

裴清讓“嗯”了聲,惜字如金。

林姰狀似不經意地問:“那你還拍我?”

裴清讓在仰頭看煙花,下颌到脖頸是一道流暢堅冷的弧線,喉結冷淡凸起,清秀也鋒利,他沒看她,只漫不經心扔下兩個字:“分人。”

分人。

那目光和字音都沒什麽溫度,輕飄飄落下來,卻讓人心跳怦然。

偏偏他還光風霁月一身清冷,不笑的時候眼縫裏也像有鈎子,人潮洶湧裏卻是最幹淨的那一個,身形氣質都足夠出衆,一眼就能看到。

林姰覺得,他不是對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要不然她怎麽會成為他鏡頭裏的女主角。

她要不要,再得寸進尺一次。

-

考慮到奶奶休息早,不到十點他們就乖乖回家。

電視開着,春節期間所有頻道都很熱鬧,盛秋雲夜宵也給他們準備好了,是最暖人心的紅豆年糕。

當年兒子在國外去世,她一個老人家孤苦無依,是兒子的學生執意把她接到身邊,如果不是這樣,她大概會在退休後、毫無用處的時候,選擇離開。

夜宵吃完,裴清讓将餐桌收拾幹淨,兩人一前一後上樓。

“今晚可不能再分房睡了,”盛秋雲在身後囑咐,“夫妻之間有話說開就好了。”

老人家的話音未落,他們已經走到各自的房間門口。

林姰挑眉,瞳孔深處帶着挑釁和無畏的試探:“我睡哪一間?”

如果裴清讓對她有感覺,那他們應該拉一拉進度條。

如果沒有,就應該到此為止,徹底打住所有不該有的念頭。

裴清讓垂眸,目光清淡又危險,冷聲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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