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人的強吻 “再說一句楊小姐,我就把……
第17章 女人的強吻 “再說一句楊小姐,我就把……
17.女人的強吻
昏暗的路燈下, 楊滄的笑顯得有些迷離。
她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了他的脖子,跟着伸手撫摸上了他的脖頸, 擦過喉結,落在蚊子咬的紅腫處,摩挲道:“女朋友這麽野?”
周軒始料未及, 周圍盡是一讀就是快三十年的青澀學霸們, 就連他也沒經歷過, 哪裏會想到她能突然來這一下。
反應過來當即往後退了一步,但她細長如筍的手指拂過脖頸的觸覺還清晰印着。
絲絲冰涼,像片陶瓷。
板正如周軒, 表情愠怒微紅, “楊小姐放尊重點,這是蚊子咬的。”
“哦。”她拖長了腔調漫不經心的應,笑意輕佻, 烈焰紅唇勾了勾, 從他手裏抽走文件,擦過他的肩膀就走了。
周軒胸口起伏不定。
夏日燥熱的風裏, 輕輕送來她的一句笑喃,“不如讓我咬。”
……
回去後,面對“家徒四壁”的寝室, 他徹底打消了求助的念頭,甚至懊惱自己不該失了底線開口詢問。
和身份地位超然,做什麽都有恃無恐的楊滄, 他根本連下臺和她較量的籌碼都沒有。
望着電腦上那幾十頁的論文,他苦笑了聲。
還是學習吧。
碩博每周三彙報進展,馬彬彬見到他, 欲言又止,最後點了點頭先進去了。
三天了還沒等到通知,這幾日常有時不時向他瞥來的視線。
周軒不在意,只彙報的時候邰志德又随意的提到了這件事,并未說什麽,只是讓他們反思不足,吸取教訓,話音落,最後笑着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周軒抿唇點了點頭。
結束後,馬彬彬靠過來,“師兄……”
他的電話響了,周軒打斷,“抱歉。”
“周六清晨有時間嗎,陪我去爬山。”女人張揚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也送來那晚的熱氣。
周軒覺得脖子又冰了一下,跟着回道:“抱歉楊小姐,周六我……”
“周軒,我不是來聽你拒絕的。”她的聲音沉下來,大概是心情不好,她的霸道便有些尖銳:“我不管你那天有什麽事情,通通往後挪,周六早上四點,我在清大北門口等你。周軒,別讀書讀傻了,有些橄榄枝,接不接不是看你意願的。”
說完,她那邊又幹脆挂了電話。
周軒緊繃着臉看手機,20多秒的通話時長,楊滄行事張狂,總像一道風一樣出現又離開,絲毫不在意給別人的生活引起了怎樣的風暴。
“阿軒,怎麽了……”看他快速離開會議室的傅一璇追過來問,見他臉色不佳。
周軒看她,如實道:“楊滄的電話。”
“楊滄?”傅一璇睜大了眼睛,這幾日同門微妙的眼神她不是沒留意到,踯躅道:“她找你幹什麽?”
“爬山。”周軒哼笑了一聲,搖搖頭:“無聊,走,去實驗樓吧。”
傅一璇心不在焉的走在他旁邊,最後在分開時,遲疑道:“阿軒,要不你陪她爬山吧。”
周軒蹙眉。
傅一璇趕快解釋:“你知道,我們都耽擱不起的。”
她和周軒是一類人,整個研究室裏,兩個人是最拼命瘋狂的,博四的師兄已經成家,媳婦家裏有錢所有人都支持他的學業,還有另外一個延畢兩年的師姐,每日在學習和相親裏艱難掙紮,用她苦澀的話來說。
“我不能用學習證明自己,就只能用性別販賣自己,兩樣,我家人總要看一樣。”
而她和周軒,還有更沉重的家庭壓力,這也是為什麽當初她總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放在周軒的身上,像在照一面鏡子,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
馬彬彬的話,導師的目光,都讓傅一璇不得不去想,她不要做他另一個枷鎖。
只是陪那個驕傲的女人爬山而已,周軒現實無比,會認識到他和那個女人的差距,而那樣一個優秀到可以去配這個世上最好的人,又怎麽可能真的在貧窮的周軒身上長久用心。
她的那點不舒服,只是無關緊要,只要她和周軒的生活在往前走,那就行了。
傅一璇看着他笑:“阿軒,我們這種人,還是得靈活點。”
……
秀逗?靈活?
黑暗的寝室裏,周軒望着屋頂想,我們這種人,他是哪種人?楊滄又是哪種人?
只不過是楊滄的一張名片,實驗室裏就能引起這麽大的風浪。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微妙了起來,好似他有多麽的迂腐和死板,遭遇了從未經歷過的說服和語重心長,甚至還有……
威脅。
周軒冷冷笑了一聲,那些人從來不了解他。
楊滄,就更不了解他。
淩晨三點多,周軒穿過安靜漆黑,飄着霧氣,空無一人的校園,慢吞吞的走到了北門口。他穿着一身黑色沖鋒衣,休閑運動褲,一雙白色板鞋,消減了平日裏的學術氣息,多了幾分悠閑,又多了幾分尖銳。
等待楊滄,像等待一位挑起他興致盎然鬥志的對手。
不到四點,一束明亮的車燈破開薄霧,周軒看過去,依舊是那輛亮眼的帕拉梅拉。
“哪裏爬山?”周軒坐下,問道。
楊燦滿含笑意的目光悠悠的從他的穿着落到他的臉上,在他耐心快要告罄,蹙眉看她時,才慢條斯理的收回腦袋,轉方向盤:“小蒼峰。”
小蒼鋒在清城最南邊,背靠大海,海拔2785米,空氣清新,風景極好,是看日出和登山觀景的一個絕佳去處,周軒曾經去過一次,不過那距離學校近160公裏,開車便要好一段時間。
“楊小姐,你要開一個多小時的車。”
“不然呢,你有駕照嗎?”
“……沒。”周軒是最近兩年才生活得下去,前幾年母親生病,家裏還欠着債,駕照對他不是一個必需品。
“改天去學。”
“楊小姐,我想這就不關你的事了。”
“楊滄。”
“嗯?”
“叫我楊滄,什麽楊小姐楊小姐,難聽死了。”
周軒抿唇,并不想和滿身戾氣的人再交談。
“怎麽不說話?”楊滄開車的間隙轉頭瞥了他一眼,“不準睡覺,真讓我給你當司機啊。”
“未免我說話難聽吵到楊滄,還是安靜些的好。”
楊滄大笑,“脾氣不小,不行,太安靜了我也困。”
開往城郊的公路上,寬敞的六車道幾乎見不到幾輛車,整個廣袤黑暗的世界裏,一時只有穿行在隧道中窩在狹窄車裏的兩人,呼吸可聞。
周軒:“放首歌。”
“不要。”
她今日情緒像個頑劣的五六歲小孩,讓周軒忍不住蹙眉。
楊滄笑笑,朝他眨眨眼:“怎麽,想回去了?晚了。”
“中大的智能生産在整個院校裏都是頂尖的,不過他們的前沿思考還有……”
楊滄眯眼,“周軒,你再跟我聊工作,就滾下去。”
周軒:“……”
楊滄:“怎麽不說話?”
周軒:“說什麽?”
聽出他的郁悶,楊滄破功發笑:“好了不為難你了,睡覺吧,到了我喊你。”
車裏安靜了幾秒,周軒看着她從未戴過的眼鏡問:“你近視?”
“沒有。”
周軒不語。
頓了下,楊滄又說:“夜盲症,戴着眼鏡會好些,以前沒用過,昨天剛佩的專業眼鏡。”
之前夜晚來找他,都是司機開車,不過她可不想現在司機也在來煞風景。
不知為何,說這話時,總愛時不時瞥他兩眼壞笑的楊滄沒看他。
周軒嗯了聲,也收回了視線。
關于這個話題,兩個人都沒有讓它再繼續下去。
周軒倒不至于真就心大的睡覺,漫長的開車路程,在楊滄露出疲态的時候同她搭上幾句話,她興致缺缺,但也沒有了刻薄戾氣,有來有往,氣氛漸松弛起來。
到達小蒼鋒,天已經微微亮,爬到山頂後肯定是趕不上看日出了,但微風清爽,正是爬山的好時辰。
兩人都不是愛追熱點的時尚青年,打卡看日出那條道人多又喧鬧,就選了另一條僻靜山道,不是人工雕琢的臺階,更有爬山趣味。
楊滄今日也換了風格,上身藍色沖鋒衣飒氣又時尚,下面的運動褲和鞋是他并沒見過的品牌,整個人看起來飒爽又充滿活力,襯得她張揚打量人笑的目光更加輕狂。
周軒只當沒看見,兩人一同往山上去。
大概爬了幾十分鐘,周軒緊繃的情緒也慢慢放松了下來,只要愛爬山的人都看得出來,楊滄在享受爬山的過程,兩人只偶爾閑言幾句。
“你也愛爬山?”周軒問。
楊滄自然聽出了那個也的意思,“是啊,終于和周同學的愛好不謀而合了。”
周軒抿了抿唇,對她此類調侃,一律回以沉默。
兩人一路往山頂走,路上閑談你來我往,倒也算相談甚歡,畢竟周軒的學術能力和楊滄的工作能力,兩人在自己的領域,都是頂尖那一撥。
周軒甚至學到了一些商業思路,那是他在象牙塔裏很少接觸的,芯片研發固然重要,但它作為商品,更有其客觀性,他在學校裏總想自己的研究保持初心和澄澈,但放在商業角度看,不得不承認楊滄的某些思路獨具慧眼。
他的情緒逐漸放松,心裏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小人之心。
楊滄這樣的人什麽得不到,又何須威逼利誘。
兩個多小時後,兩人到達山頂。
登高望遠,汪洋大海近在眼前,一覽衆山小,令人心曠神怡,近日裏淤堵在心口的煩悶也掃了許多。
情緒不佳的楊滄在看到大海後,也開心了許多。所有的苦悶糾結,在這樣廣袤蒼穹下,都變得微不足道。
兩人安靜的享受了一會山頂的景色,繼續往山下去。
到車裏後,窗外的夏日熱氣已經湧了起來。
緊閉的車門裏,空調的冷氣拂向兩人,早就脫下的沖鋒衣放在他的腰側,裏面T恤的領口略有汗意。他想拉一下透透風,想到旁邊的人,又什麽動作都沒了。
“周軒。”楊滄突兀喊。
“嗯?”
這是她第一次沒有用調侃頑劣的語氣喊他周同學,周軒下意識看過去,下一秒一道黑色的身影靠過來,擒住他的下颔,啓唇吻了上來。
灼熱裏帶着山風的清涼,長驅直入,在他征愣間強硬的要撞進去。
“楊滄!”
他大驚,猛地推開她。
楊滄壞笑,騰的彈開安全帶,直起腰從主駕駛起來,半個身子都靠到了副駕駛,周軒早已防備,要推開她沒料到楊滄卻是手伸向了他運動褲帶子,他哪裏會想到有女人能大膽到這種地步,下意識去攔,就給了她可趁之機,雙手攏住他的脖子頂起他的下颌,在他唇上重重吮吻了一下,在他去推時,含着下唇狠狠咬了一口。
“嘶……”
她得意撤離,靠着車門挑眉壞笑,鮮豔的紅唇上帶着一絲紅血跡,抱臂昂首欣賞她的傑作,點評道:“好青澀啊。”
“你!”
嘴唇泛着細密疼意,他很确定下唇被她咬爛了,手指碾過唇部,看着指腹的血簡直不可置信,一瞬間冷意從後背層層疊疊上湧,渾身緊繃,嚴陣以待地瞪着他。
楊滄莞爾:“你不會真覺得我就只想爬個山吧,周軒啊,你知道我的時間有多值錢嗎?”
周軒的臉已經徹底冷下來,因爬山帶來的放松和享受而對她産生的那一點這人還沒那麽壞的好感頓無。
“楊小姐自重。”
“再說一句楊小姐,我就把你上嘴唇也咬爛。”
“你是狗嗎?”他反唇相譏。
“有意見……”她笑着眨眨眼,“你也來咬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