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似往昔

不似往昔

待到費奧多爾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同樓上的索菲亞交代幾句便退出了房內。

費奧多爾若有所思的看向別墅院內的一棵松樹。

“哥哥。”費奧多爾道：“既然擔心，為什麽不同行呢？”

顧澈裕沒想到自己會被發現。躲在樹後不知所措。

“不出來嗎？”

顧澈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這個時候大大方方出來就好，可偏偏是這個時候，腳就跟被定在了地上一般，怎麽也邁不出去步子。

愧疚？不安？還是別的什麽，顧澈裕不知道。

他的指甲嵌入樹皮，渾身顫抖着，血液順着指甲縫裏流出，他卻半點反應也沒有。

費奧多爾察覺到不對，加快腳步來到了松樹後。

一向聽視功能敏感的顧澈裕居然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雙眸瞪圓，死死的注視着前方，渾身上下無一不在發抖，而扒着樹皮的手，也早就血肉模糊。

“布多何維爾尼涅.布萊斯夜塔耶維奇！”

直到費奧多爾喊出他的俄文名，顧澈裕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些什麽。

“我……”顧澈裕想要說什麽，幾次欲開口，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您這樣會讓我認為，我的存在于你而言只會給予你痛苦！”

費奧多爾從來沒有真正的怪過顧澈裕什麽，就算顧澈裕那天沒有走開，顧澈裕一個人也打不過一群擁有異能力的人。

事後他甚至慶幸顧澈裕走開了，否則，實驗室就會多一個受害者。

但這些顧澈裕根本就不知道。

他陷入了名為‘愧疚’的囹圄裏作繭自縛。甚至開始有了自毀傾向。

“沒有……”

“沒有什麽呢？您這樣只會讓我更加痛苦。”費奧多爾失望的看着顧澈裕：“我更希望您能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顧澈裕低下頭，不敢繼續與費奧多爾對視。只是抱住了對方。

“對不起……我不該讓我的愧疚成為你的痛苦。我沒有照顧到你的情緒。”

“看着我。”

費奧多爾笑了，在這個時候，可以說是十分突兀。

“我走出來了，你也必須走出來。”

顧澈裕從未覺得自己如此丢人過。

明明是哥哥，卻需要小了自己足足四歲的弟弟安慰。

待到顧澈裕回神時，費奧多爾已經拉住他那只滿是血液的手。眉頭微皺。

“看起來，你才是更需要被照顧的人。”

顧澈裕羞的偏過頭。“沒有……”

“別墅裏有醫療箱，現簡單處理一下。”

“不……”

顧澈裕還沒有拒絕，就被費奧多爾瞪了回去。

費佳生氣了。

“您可真是，天資卓越。”

偏偏只有顧澈裕，才能做到讓情緒穩定的費奧多爾生悶氣。

如果未來顧澈裕真的會動搖他的話……

那一定要殺掉。否則，他一定會後悔。

費奧多爾沒有注意到的是，顧澈裕早已收斂了臉上的所有情緒，平淡的觀察着費奧多爾。

看來，自家弟弟要背着自己謀劃一件大事呢？

怎麽不告訴他呢？

顧澈裕不動聲色的将自己的異能力解除。

房內，索菲娅突然抖了一下。好像忘記了什麽。

顧澈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第一次用的還算順利，之後要怎麽布局才好呢？

先暗示自己忘掉擁有這個異能力的事實吧，否則被費佳察覺到了，自己就是第一個殉道者呢。果然，還是什麽都不知道會更快樂些。

啊，不行，費佳簡直太可愛了，對于是否殺了自己這個問題，他甚至猶豫了唉！他心裏有我！

“怎麽了，哥哥？”

顧澈裕那雙紫色的眸子依舊不摻有一絲雜質。光留在了他的眼睛裏，眼睛亦成就了光的色彩。

“沒什麽，只是覺的——有費佳這樣的弟弟，真的是我的幸運。”

不對，不對，不對！

顧澈裕近乎瘋狂的甩出了自己腦內方才的想法。

不對，為什麽他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他為什麽會用這份能力來窺探費佳的心聲？為什麽？

方才的他還是他嗎？為什麽那樣陌生？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呢？

顧澈裕呆滞的看着為他處理傷口的費奧多爾。突然生出了難以言喻的愧疚。是不同于一開始的，新的愧疚。

他為什麽要用這份能力去窺探他的親人？

“哥哥？”

費奧多爾見顧澈裕一直不說話，便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動作，但對方還是沒有反應。

只見水光的漣漪，在顧澈裕眼中打轉。

被疼哭了？不，不對，這點痛不至于。

自己的哥哥，有東西在瞞着自己。

心理疾病？抑郁狀态？

不，不像。還需要更多的确認。

費奧多爾嘆了口氣。

真是，他總是拿這個哥哥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