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來遲了
第19章 我來遲了
男人的聲音溫潤，語調隐隐浮着一絲絲笑意。
好像是因為她接了他的電話而感到開心。
顏橘心裏感到抱歉，“不好意思，應先生，我以為是陌生號碼，所以沒接。”
應禮絲毫不在意，“今晚有空嗎？一起出來吃個飯吧。”
顏橘知道他平日裏很忙，能抽出空來屬實不易。
她也沒什麽事情，索性就應了下來。
“好。”
挂了電話後，顏橘低頭看着放在床上的披肩和禮盒。
也該還給他了。
顏橘出門下樓時，季媽看着她換了一身衣服，內搭黑色短袖，外穿着一條水墨風的背帶裙。手上提着袋子，看起來像是要出門。
“小姐，你不吃飯嗎？”
桌子上坐着顏寂和葉笛，顏寂的目光并未看向她，反而是葉笛一陣冷嘲熱諷。
“季媽，你管那麽多做什麽，人家就算是徹夜不歸，也不管你的事。”
季媽被她說得臉色一青一白。
不過顏寂還是比較尊重季媽的，“葉笛，好好吃你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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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不輕不重，卻是讓她閉上了嘴。
顏橘沒有看他們，她只是笑着對季媽說：“嗯，我要出去見一個朋友。”
“好，那路上注意安全。”季媽囑咐着她。
顏橘點點頭，“好。”
顏橘自認為自己已經很快地趕到應禮發給她地址的餐廳，但是沒想到她剛進去，就看到男人靠着窗邊坐。
窗戶大開，外面的夜風一吹，吹得竹子沙沙作響。
在這樣的環境裏，她感覺自己的心平和了下來。
沒有了白日裏的那種繁忙，夜裏的喧嚣。
這家餐館和別處确實不太一樣，外面的園林，水清石秀，都是很有講究的布置，可見有一種遺世獨立的美感。
直到應禮擡眸看向她，目光炯炯，讓她回過了神。
顏橘走過去，語氣不好意思。
“我來遲了。”
應禮眉眼疏明，他一手握着紫砂壺的弧形，一手扶着壺蓋，慢慢地給顏橘沏了一杯茶。
動作流暢，一氣呵成。
他笑意淡輕，“怎麽會遲，這茶要細細溫煮，而你來得剛剛好。”
他這人仿佛在任何時候都是雲淡風輕，好像天塌下來，他都能坐着和你笑着說：“你看，天就要塌了。”
顏橘坐下，拿起翡翠色的茶杯啜了一口，入口的那一瞬，唇齒攜香，後覺回味就有一種淡淡的苦澀。
“這茶确實很好。”
她不太懂茶，但說出來的話卻是真心實意。
想到自己來的目的，顏橘連忙把披肩和他送的禮盒推到應禮的面前。
“應先生，我覺得這些還是還給你比較好。”
應禮：“我們先吃飯，之後再說這些事情。”
顏橘也不好再提，只得等吃完飯再和他說這件事情。
顏橘其實沒什麽食欲，她吃的很少，沒吃幾口，就開始喝茶了。
應禮喊來了服務員，重新上了一份甜點。
“茶喝多了晚上會睡不着，吃點甜的，心情會好些。”
顏橘握着杯子的手一頓，她看向應禮，只見他将一份精致的點心推到她的面前。
她這才放下茶，接過那份點心，嘗了幾口。
入口不膩，唇齒間是清甜的味道。
回味間有些像澀味。
她又吃了一口，才發現這個點心的外皮是用橘子皮磨成粉混着面粉做的皮。
想到上次看到應禮随手拿的橘子糖，還有他衣服上淡淡的橘子香。
顏橘發現，他好像格外偏愛橘子。
等吃完之後，應禮看着桌子上放的袋子和盒子。
不用想就知道是披肩和紅繩。
他拿過袋子，拿出裏面的披肩，空氣中盈盈飄着淡淡的清香，應該是洗衣液的味道。
觸手的布料光滑柔軟，顯然是她手洗的，不僅是手洗的，洗完之後，她還熨了一遍。
應禮低聲一笑，将披肩又放了回去。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應禮将東西又重新還給了顏橘。
随後又補了一句，“而且我覺得這條披肩很襯你。”
“那應先生告訴我多少錢，我把錢轉給你。”不然，她和他不熟，收他的禮物怎麽都過意不去。
她還真是把什麽都算的清清楚楚。
“顏小姐，對于那天早上你說的話，沒有要向我解釋的嗎？”他突然就扯到了那天的事情。
顏橘果然就被他帶偏了。
一想到那天她說的喜歡他的話，顏橘的臉就悄悄地紅了。
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無措地抓着裙子又松開了手。
“那天是我拿應先生當擋箭牌了，不過最後還得感謝應先生替我解圍。”
應禮深深地看着她，他看向顏橘的目光，永遠都是堅定不移，不曾躲閃一分。
“那天我說的話是真話。”
每個字說得擲地有聲，一字一字地敲着她的心。
窗外的竹林随夜風搖曳，細小的竹葉卷落在窗前，靜靜地飄落下。
顏橘坐在應禮的對面，伴着窗外的一輪柔月，對坐窗臺看着彼此。
随着竹葉飄落，呼吸仿佛在那一刻停止。
她看到應禮拿過那個紅盒子，從她的對面走到她的面前。
“伸手。”
顏橘的腦子其實沒反應過來應禮說的話，她只是本能地伸出手。
應禮打開盒子，拿出裏面的紅繩，先是松了松繩尾，然後握着她的手腕，圈了進去，最後拉緊了繩尾，調整到合适的位置。
此刻，她是坐着的，應禮是站着的。
她擡眸怔怔地看向他時，只見他是笑着的。
比今晚的月光都溫柔了幾分。
“顏橘，我希望你平平安安。”
相比那些海誓山盟的表白，他更希望她平平安安。
顏橘猛地睜開眼睛，她平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黑暗無邊的房間，她的滿腦子都是今晚應禮對她說的話。
她閉着眼睛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
難道真的是她喝得茶太多了？
可是沒人告訴她，茶喝多了，心跳還這麽快，甚至還這麽亂。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整個晚上，她都沒有睡着。
一整晚，就借着那點月光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紅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