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請問你是她什麽人
第32章 請問你是她什麽人
溫杳揚起了嘴角,她靠在他的胸膛,輕聲問:“應先生,你害怕死亡嗎?”
應摯的心忽地一顫,她知道了,畢竟她那麽聰明,怎麽會猜不出自己到底怎麽了。
“為什麽這樣問?”他的聲音忽而沙啞。
溫杳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手輕輕地撫着他的肩膀。
她咽了一下喉嚨,才覺得沒那麽酸澀。
“羅曼蒂克老了之後的那段日子我很傷心。”溫杳突然就提起了羅曼蒂克死去的那段日子。
應摯也想起了羅曼蒂克沒了的那段日子裏,溫杳只要看見和它長得像的狗,她就忍不住地哭。
所以,自從那以後,溫杳就不敢再養寵物了。
因為她說她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的痛苦。
“我很害怕。”眼淚無聲地滑落,沾濕了他的衣襟,直透他的骨血。
“怕什麽?”他輕聲問。
“我害怕離開你,害怕再也看不到你。”她什麽都知道,可是面對他們,她只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死亡,聽起來是多麽令人害怕的兩個字。
可是溫杳不是害怕死亡,她是害怕自己走了之後,應摯會很孤獨。他們好不容易在一起,還沒有攜手到老。
她很貪心,想和他長長久久,平安喜樂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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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麽那麽難呢?
溫杳說完後,氣氛沉默了幾秒。
而後,應摯伸出手扶着她的後腦,将她按在自己的心口處。
“不會的,我們不會分開的。等明天手術後,你醒來的第一眼,一定會看到我。”
他會等着她,一直等到死亡的盡頭。
手術安排在當天十一點,在溫杳進入手術室後,應摯,應禮和應雯就在手術室門口等着。
秦睐聽到溫杳要做手術,年過六十的她頂着身體的疲憊也要坐飛機趕回來。
應摯還沒把這件事情告訴楊月琴和溫梁,怕他們擔憂,想着等溫杳手術後再說。
應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手術室上的三個紅字,心揪得難受。
她的目光一直放在站在手術室門口的父親,腰背挺直,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應雯有一瞬間的恍惚,如果今天進去的是她,孟今宵是會以工作為主,還是以她為主。
她艱難地扯了一下嘴角,或許不是她吧。
應禮坐在那裏,面上雖然很是平靜,可心裏沒一點底。
臨手術前醫生就告訴了他們,溫杳的情況現在還不清楚,但最壞的情況就是癌細胞可能會擴散到淋巴細胞上。
所以手術需要把子宮,卵巢等全部摘除,以免癌細胞擴散。
手術之後要去檢測淋巴細胞是否異常,如果沒有問題,那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
他低眸看着手上的紅繩,那是他小時候,母親為保他平安,給他編織的。
此刻,他只希望母親平平安安地出來。
一場手術四個小時,所有人都提着心等着。
當溫杳被推出來的時候,醫生對應摯說:“手術很成功,接下來就等着最後的結果了。”
所有人的心都稍稍松了一口氣。
溫杳術後的第一天,應摯想要守在她身邊。
“我對她說過,她醒來後的第一眼,一定會讓她看見我。你們回去吧,我守着她就夠了。”
醫生說了病人手術後體質弱,不能太多人守着,容易細菌感染。
所以只留下一個人就夠了。
應禮明白母親對父親的重要性,加上他還要處理公司的事情,應禮就同意了。
應雯和秦睐沒什麽意見,也都同意了。
一行人剛出病房,應禮就接到了賀子宋的電話。
“應禮,顏橘進警察局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你說什麽?”應禮剛松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賀子宋聽他疑惑的語氣,才知道原來他不是故意不管顏橘。
“你不知道?”
應禮沉聲道:“這幾日我一直在醫院。”
賀子宋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你自己看新聞吧,顏寂親手把他妹妹送進了警察局。”
接踵而至的消息砸向應禮,他挂了電話,直接點開消息推送。
入目就是這樣一個标題。
【驚!一舞蹈演出者因愛生恨,在三米高臺上親手把自己的好閨蜜推下臺。】
應禮沒怎麽注意标題,他在意的是事情的來龍去脈。
标題這種東西不過是個噱頭。
他快速地浏覽了一下,大概清楚了事情的經過。
在這件事情爆發之後,不知道又是誰偷偷地把顏橘曾經的日記發布到網上。
那本日記裏就有顏橘喜歡過顏寂的證明。
他早就知道顏橘對顏寂的心思,只是他沒想到顏寂會為了桑竹俏做到這個地步。
親手把自己的妹妹送進監獄。
應雯看到一旁的哥哥鎖緊眉頭,目不轉睛地看着手機。
“哥,怎麽了?”
應禮聽到應雯的聲音,瞬間回過了神。
他的眸子沉沉,第一想法就是去找她。
“我去處理一點事情。”
應禮一整天沒吃飯沒睡覺,溫杳做完手術後,他就直接開車來到警察局。
警察也沒想到是什麽風會把應禮給吹來。
他步履匆匆,進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見顏橘。”
警察很奇怪堂堂一個應氏總裁怎麽會和罪犯有關系,但他還是問:“請問你是她什麽人?”
他是她什麽人。
應禮喉嚨一咽,他的氣息僵硬了一秒。
幾億的合同放在他的面前,他都可以不帶一絲猶豫簽下,可這個問題,他遲遲沒有回答。
後來的顏橘或許不明白為什麽那個之前溫和有禮的應先生,在後面對她死纏爛打地追着要個名分。
她永遠不知道那個運籌帷幄的應先生,在這一刻有多麽無助。
因為他不是她的誰,沒有任何身份。
“我要見她一面。”
他又強調了一遍,警察也不好再問,只說:“我們需要問一下她的意見。”
警察匆匆地離開,應禮強撐着的身體在這一刻疲憊感達到了極點。
他坐在椅子上等了許久,直到警察過來告訴他:“不好意思應先生,她不願意見你。”
應禮的呼吸一滞,眼裏的細微的光碎碎裂裂。
良久,他緩緩地站起身。
“她知道是誰來見她嗎?”
警察點頭:“她知道。”
氣氛靜默了一秒,警察站在應禮的面前,透過看向他的目光,警察能察覺到他的失落,甚至還有一絲他看不懂的悔恨。
眼底多般情緒,最後到嘴邊糅雜成一句:“我知道了。”
警察親眼看着他他轉身離開,手慢慢地推開警察局的門,身影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