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應先生，對不起
第35章 應先生，對不起
這幾日，應禮安排了律師去和顏橘溝通。
王律師坐在顏橘的對面，他對顏橘說：“顏小姐，現在保釋程序正在走，但是我還是想給你說幾句話。”
顏橘靜靜地坐在那裏，她點點頭，“您說。”
王律師清了清嗓子，他把其中的利害關系都和顏橘說清楚。
“因為你和應總之間并沒有名義上的關系，所以他保釋你就會承受着輿論風險。其次就是，因為他是你的保釋人，出去之後你的一舉一動和他息息相關，如果你做出什麽事情，他也會受到牽連。”
他說了許多，顏橘也默默地把他說的話給記了下來。
“我知道了。”
顏橘保釋出去的那一天，是晴朗明媚的一天。
她呆呆地仰望着天空，太陽光雖然刺眼，但她很喜歡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這樣，她才覺得自己的體溫是熱的。
“顏橘。”
猝不及防的一聲，顏橘的腦子遲鈍了一秒，她的目光緩慢地看向前面的人。
興許是剛剛太陽光刺到了她的眼睛，顏橘看到應禮時，目光有些恍惚。
她的眼神有着一絲迷茫，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應禮就朝她走了過來。
意料之外地，他彎下腰擁抱住了她，顏橘的下巴墊在他的肩膀處，她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了過來。
他抱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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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是他們最親密的舉動了，顏橘竟有些貪戀此刻的溫暖了。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又一次對她說對不起。
顏橘有些疑惑，他為什麽要對她說不起，送她進監獄的是顏寂，保釋她出來的是應禮。
該說對不起的顏寂，該說謝謝的是她。
“謝謝你，應先生。”她輕輕地回擁了一下他。
應禮帶着顏橘出了監獄門，卻沒想到外面有一大群媒體在等着。
他們收到消息就趕來采訪應禮和顏橘。
應禮不想讓顏橘的臉露在公衆面前，他直接脫下外套蓋住了顏橘的臉。
保镖們也紛紛為應禮開出了一條路，在人潮擁擠中，他們一起艱難地前行。
可有些記者不願意放棄這次機會，他拿着話筒就往前遞，聲音震耳欲聾。
“應總，你和犯人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讓你費這麽多力氣也要保釋她？”
接着還有人追問顏橘，“顏小姐，外界都說你是因為喜歡自己的哥哥而想要得到他，才把你的好朋友推下臺子的，這是真的嗎？”
話落，應禮就感覺到了懷裏人身體的僵硬，她的身體越來越顫抖。
應禮冷冷地瞥了那個記者一眼，這一記眼神刺骨般地讓記者噤聲。
“不想幹了，趁早滾。”
應禮很少在公衆面前洩露自己的情緒，但是他們傷害了他在意的人，他做不到面帶微笑地和他們解釋。
說完這句話，剛剛的人聲鼎沸現在一下子都靜默了下來。
再有機會，他們也不敢往槍口上撞。
記者們紛紛收回了話筒，退出了一條路給他們。
顏橘的身子抑制不住地顫抖，應禮低下頭輕聲安慰她：“放心，一切都有我在。”
他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帶着她走出人群。
應禮帶着顏橘回到了他名下的別墅裏。
他領着顏橘去早就給她安排好的房間裏，房間內一切的布置都是清新的綠色。
“衣服已經放在了浴間，洗完澡後，你安心地睡一覺。”
顏橘站在那裏不動地看着他，眼神懵懂又有些無措。
應禮很是耐心地問她：“怎麽了？”
顏橘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她現在特別害怕自己一個人，因為只要她一個人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獨處，她就會沒有安全感，整個人就會陷入焦慮。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以前的她不會這樣的。
應禮注意到她的身子在微微發抖，他不确定地問：“那我在外面陪着你？”
顏橘原本無措的目光在這一刻變得晶亮。
她猛地點頭，心瞬間放了下來。
浴室的門關着，應禮就站立在門外，門內是稀裏嘩啦的流水聲，門外是他安靜的呼吸。
顏橘害怕應禮騙她，她試探地朝外面喊了一聲：“應先生，你在嗎？”
她的語氣是驚恐，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我在。”不過簡單的兩個字，就讓顏橘放下了心。
顏橘這才松了一口氣，熱水不斷澆在她的身上，她感覺到自己的心也在慢慢變熱。
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應禮的聲音。
混着水聲，有種不真實的模糊感。
“顏橘，你還記得那顆橘子糖嗎？不過我想你應該不記得了。”
門外的應禮突然就笑了起來，回想到小時候的記憶，連嘴角的笑意都是甜的。
此刻的氣氛讓他打開了話匣子，他慢慢地陳述着這些年來的喜歡。
“小時候的你，我大概忘了是什麽樣子。我只記得小小的你穿着青綠色的裙子，跑到我的面前給我遞來一顆橘子糖，我們說着明天見的告別，可明天我卻再也沒見到你了。”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重重地敲在顏橘的心上，那模糊而短暫的記憶在她的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上演。
原來是他，真的是他。
在顏橘為數不多的幸福裏，她終于想起來了，一個叫應禮的小男孩為她打架，只因為別人嘲笑她是醜小鴨。
“後來再見你，是在夜魅，再後來是在夜裏濕雨的路上。你說你叫顏橘，我說我叫應禮。很遺憾，當時你并沒有認出我。”
顏橘低着頭，任由水灑在她的頭發上，水混着她的淚一點一點地落了下來。
她無聲地哭着。
他們之間好像總是差點緣分。
在他以為明天見的時候，她離開了。
在他重新遇見她的時候，她的心裏有的是另一個人。
不過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們以後會有無數次的遇見，而且他不會再次松開她的手。
或許顏橘也沒想過，這世上總有一個人會這麽義無反顧地愛着她。
就像媽媽被海水吞沒的時候，顏叔叔義無反顧地拉着媽媽的手一樣。
顏橘垂着腦袋，捂着自己的臉，将自己的哭聲掩藏在稀裏嘩啦地水裏，難過又自卑。
“應先生，對，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