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如果，如果兩人在一起了……

第20章 第 20 章 如果，如果兩人在一起了……

雖然這種感覺對文之翊來說很美好，但是溫澤川臉上的痛苦讓他迅速地将注意力轉移。

是不是受傷了？

溫澤川把力量都集中在右手上面，從文之翊的一側翻了下來，順勢就躺倒在了草坪上。左手掌心鑽心的疼，讓他一時間只想躺下來緩一緩。

“怎麽了小川？”文之翊着急地問。

溫澤川舉起他的左手給文之翊看，上面紮了一小塊玻璃，正往外滲着血。

“沒事，等我緩一下拔出來就好了。”溫澤川就要坐起來。

傷口有些觸目驚心，讓文之翊跟着一起疼。他趕緊扶着溫澤川，尤其注意他的右手。站起來之後，文之翊又圍着溫澤川看了一圈，讓他動一動腿。

“看看還有沒有哪裏疼？快動一動。”

溫澤川低下頭，文之翊着急的樣子盡收眼底。

他突然就樂了。

能讓翊寶這麽着急，受個傷又算得了什麽！

“還笑？是不是摔傻了？”文之翊沒有聽到溫澤川的動靜，一擡頭就看見溫澤川盯着自己在那傻樂。

“嘿嘿，我喜歡看到翊寶為我着急的樣子。”

文之翊瞪了他一眼，看樣子，還真的是摔傻了。

圖書館是去不了了，文之翊問溫澤川附近有沒有診所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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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診所，看着溫澤川在那處理傷口，文之翊這才後知後覺溫澤川的那句話。

小小的處理室裏，溫澤川被護士托着手，将手心的玻璃碎片拔出去。拔出的時候，溫澤川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文之翊看到，溫澤川擡頭看了自己一眼，馬上就變成了苦哈哈的樣子。

委屈巴拉的，看得文之翊想笑。

溫澤川的那句話就是在這個時候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所以，他說這句話，會是什麽意思？

天氣熱，溫澤川的手在處理了之後，只是簡單地貼了個創口貼。護士說，被紮得挺深的。但不能包得太嚴實，以防傷口發炎。

又叮囑了文之翊幾句，文之翊點頭幾下。

這幾天，他會通過手機好好看着溫澤川的。

一時間，因分開而無法親自照顧的無力感又出現在文之翊的腦海中。

紛雜混亂。

“想什麽呢？翊寶。”溫澤川受傷的手在文之翊的眼前揮了揮。

文之翊一把抓過他的手腕：“不要亂動，受傷了還不老實。”

“這點小傷，不用放在心上。就是沒法陪翊寶去圖書館了。”溫澤川伸手，撥弄了下文之翊的頭發。

這突然的親昵讓文之翊在第一時間沒有接話，下一秒，轉頭看了下周圍。

還好沒人注意到他們。

溫澤川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态，趕緊解釋：“頭發有些亂。”

其實，更大的原因，是剛才翊寶擔心的樣子，讓溫澤川有些控制不住。

如果，如果兩人在一起了，他就能光明正大地撒嬌了吧。

文之翊點點頭：“走吧，先送你回學校。”

“不用，我送你。”

最終，溫澤川以自己是傷員，文之翊必須聽話為由，送文之翊回了學校。

兩人去坐地鐵。

時值周末，地鐵人滿為患。文之翊小心地護着溫澤川的手，生怕他被擠到了。

兩人站在另一側的門邊，文之翊靠着，溫澤川則站在他的身前。

人很多，兩人幾乎貼在一起。随着地鐵的開動，偶爾溫澤川還會被擠在文之翊的身上。文之翊顧不得這些，一只手拉着溫澤川左手手腕，另一只手則護在旁邊，自己只是借着後背的緊靠來得以支撐。

車廂裏聲音很嘈雜，溫澤川想跟文之翊說會話。他低下頭，兩人的身高差讓他稍微低頭就能蹭到文之翊的耳朵。

更別說，他說話時的呼吸，就那樣直直地撲進文之翊的耳朵裏。

“翊寶，我手沒關系的，就一點小傷。你自己要扶好，別摔了。”溫澤川倒沒有別的想法，很自然地就這樣對着文之翊的耳朵說了出來。

文之翊将臉轉到一旁，不想讓溫澤川看到自己猛然變紅的耳朵。

“聽到沒啊？”看文之翊沒反應，溫澤川将自己被文之翊護着的手擡了擡，正好蹭到了文之翊的臉上。

這下好了，文之翊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嗯。”文之翊嗯了一聲，假裝去看站點。

“翊寶，你很熱嗎？”溫澤川問，臉怎麽這麽紅？

“嗯。”文之翊繼續嗯了一聲。

文之翊不動聲色地又像一邊挪了挪位置。

如果有可能選擇，他真的寧願回到剛才兩人争執的時候，他一定一定不會讓溫澤川送他回學校！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太煎熬了。

“……前方到站……”地鐵播報，有人紛紛往門口移動，兩人周圍的空間多了起來。可還沒等到多喘一口氣，更多的人上了車。

這下好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更沒了。

不僅如此，還有個拎着行李箱的人擠到了他們的附近。人多，自然就沒有注意到腳下。行李箱絆了溫澤川一下，溫澤川立馬整個人就向前撲去。

還好他反應快，沒有受傷的右手按在了文之翊頭頂的車廂壁上。

文之翊因為擔心溫澤川，在同一時間擡起了頭。

兩人的鼻尖，就這樣華麗地貼在了一起。

周圍的聲音依舊很雜，嬰兒的哭鬧，地鐵上的廣播，那人的道歉……可這似乎有種無形的屏障出現在兩人的周圍，将這些通通隔開。

兩人的眸子晶亮，将彼此都印在了眼中。

誰都沒主動撇開眼。

**

下午兩人相處的畫面一直持續到文之翊回校，總覺得額頭上始終都有那種柔軟，總覺得耳邊始終有溫澤川的呼吸。

晚誦歷來是一中提倡的，從隔壁初中到他們高中，除了每天的早讀，晚上還會有30分鐘的晚誦。像他們理科班，一般都會背背語文和英語，偶爾有人會拿着物理和化學公式在背。

可文之翊，才不過讀了10分鐘，就已經換了三本書——感覺怎麽都有些讀不進去。

顧清洲帶班一直有個規矩，讀書時，班長會圍着班級繞讀，幫助老師看着是否有不認真讀書的人。

許緒手上拿着《必備古詩文72篇》，一邊讀一邊偷瞄着文之翊。

“浔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走到文之翊的身邊，許緒回頭看了下班主任。

老大正在給第一排的鄒承希講着什麽，許緒趕緊用書點了點文之翊的課桌。

文之翊擡頭看了許緒一眼，許緒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好好讀書。

文之翊低下頭，換了英語單詞，開始記。

他偶爾也是會刷一些視頻的，每次看到一些視頻記單詞總是從“abandon”開始就有些好笑。但此時此刻，他翻開單詞本的第一頁，目光便也在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這個詞。

abandon。

真煩。

晚誦後僅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就要開始第一節晚自習。

結束鈴聲一響，文之翊就出了教室，準備去水龍頭那洗把臉。

冰涼的水沖刷到臉上，讓文之翊稍微清醒了一些。

旁邊遞過來一張紙。

文之翊擡頭，是許緒。

“謝謝。”他接過。

“學霸——文之翊，你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想到下午給文之翊發消息叫學霸，都沒有回，許緒還是改了口。

文之翊搖搖頭，越過他就要回教室。

“那個，我是不是真的打擾到你了？其實，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學習學習而已。”許緒攔住了文之翊。

時間很短，不少學生都是急匆匆去上廁所。高三開學後，重新分了教室。為了給這些尖子生縮短時間，兩個創新班都安排在了一樓。一來，主任辦公室就在隔壁，方便管理。二來，無論做什麽都能夠節省時間。

所以，洗手池旁的兩人，格外顯眼。

文之翊本身就有些煩，他不知道為什麽許緒會突然這樣出現在他的生活裏。

說實話，的确打擾到他了。

可他的情商不是零，更何況，許緒剛發了資料給他。文之翊便收了情緒，跟許緒說：“沒有，只是我平時會不怎麽看手機。”

許緒本來還低着頭，聽到文之翊這樣說，似乎又有了些希望。他剛想還說些什麽，文之翊已經先一步邁上了小臺階。

“先回班，馬上上課了。”

“好。”

“那我以後有問題還能跟你探讨嗎？”

“嗯。”

**

高三的生活，好像被按了2倍速，不經意間一天就這樣過去。

一中對手機的管理很是嚴格，不允許帶手機。所以，文之翊跟溫澤川的聯系，也只能是每晚下晚自習後那短暫的睡前時間。

不過，這段時間，聽溫澤川說，他們有個國際上的英文辯論賽，有些忙，所以兩人這一周幾乎都沒有打視頻，消息也只是發了幾條。

好不容易等到文之翊大休了，溫澤川卻去了S市參加比賽，說是學校統一出發，周一才能回來。

兩天大休，文之翊幾乎都躺在床上，心裏是說不上來的失落。

“小翊啊，你這兩天連門都沒怎麽出。不能給自己這麽大壓力，你陪媽出去散散步。”周末晚上，阮青梅叫住又要回房間的文之翊。

“熱，不想去。”

“熱什麽熱，一點也不熱。熱了也好，出出汗，省得你把自己悶壞了。”阮青梅根本不給文之翊反駁的機會，直接拉着文之翊就去換鞋。

文之翊無奈，只能跟着阮青梅出門。

下樓的時候，又遇到了403的母子。兩家人打了招呼，一齊往樓下走。

之前聽阮青梅說，阿姨姓趙，專門租了溫澤川家的房子帶孩子上學。

兩個大人走在前面，文之翊跟這個叫馮珂淳的男生走在後面。

趙阿姨來家裏送過幾次吃的，阮青梅也回了幾次禮，一來二去的也就熟了。可文之翊跟馮珂淳不熟，馮珂淳也是個腼腆的性子，幾乎都沒怎麽說話。

拐出樓道的時候，餘光中，文之翊好像看到了一個身形跟溫澤川差不多的人。

等他看過去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任何身影。

文之翊自嘲地笑笑，自己莫不是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