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上午十點多,準确點說,那叫中午。

上班已然遲到,我也只能在心裏暗罵。

罵于正宏,罵李克,也罵顧遠喬。

我換了睡衣,但身上還是有些酒味,聞起來很惡心。

關于前一晚的記憶開始回溯,但喝斷片的我完全不記得我哥是如何給我換衣服的。

應該是他換的。

李克能把我送家來,沒丢半路就不錯了。

我掀開被起來,床邊的拖鞋也擺得規規矩矩。

只有我哥會這樣。

原本還很煩躁,卻在看見這擺得整齊的拖鞋時,撥雲見日了。

“哥!”我穿上拖鞋往外走。

這個時間他其實不應該在家,即便沒課他也會去學校,但我猜,為了照顧前一晚醉酒的弟弟,他不會放心一個人離開。

果然,我哥在家。

我從房間出去,剛好路過書房,看見他坐在電腦前發呆。

他似乎沒聽見我的聲音,直到我走近,雙手從他身後探出來扶在桌子上,那個幾乎被我圈在懷裏的人才吓了一跳似的,猛然驚醒。

“看什麽這麽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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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打開的網頁上顯示着:醒酒的方法。

我笑:“在想辦法幫我醒酒?”

我哥沒回應我,而是側身推開我,往書房外面走去。

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我跟上去:“昨晚你給我換的睡衣?”

我故意說:“這套還是你買的。”

走在前面的人停住了腳步,當我以為他要轉過來說什麽的時候,他再次擡起腳繼續往前走。

他不對勁。

“你吃飯了嗎?”

我不打算再繼續煩他,畢竟昨晚他照顧我,應該也累得很,今天我決定當一天乖巧的好弟弟。

我進了廚房:“煮點面吃?”

廚房的垃圾桶裏有面條的包裝袋,還有些沒洗的鍋碗瓢盆。

我估摸着他已經吃完了,想着反正自己沒胃口,就只收拾了一下廚房和餐具,不準備吃東西了。

可等我收拾完,我哥已經換好了衣服,拿着他的背包準備出門了。

“上班去?”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當我空氣一樣,徑直走到玄關換鞋。

這真的很反常。

我跟過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人拉起來逼迫他看我。

“哥你怎麽了?生氣呢?”

他盯着我看,半晌沒說話。

我哥望着我時,眼裏有一種我從沒見過的倔強,像是在跟誰較着勁。

他就那麽瞪着我,瞪得我莫名其妙開始心虛。

可我幹什麽了?

他跟我這兒生什麽氣呢?

我心裏也莫名開始火大,我們倆之間,要說誰該生氣,那也不能落下我。

哪個親哥哥能像他這樣,因為同性戀的事兒帶弟弟去看病?

當然了,我也沒說我多清白,這世上也沒哪個親弟弟整天想着操自己親哥。

“你跟我生氣呢?”

“沒有。”他甩開我的手,扯了扯掙紮下落到肩頭外的外套領子。

我哥語氣不好,表情不好,臉後腦勺都好像在罵我。

“我招你了?”我問他,“昨天晚上,我欺負你了?”

我說得挺含蓄了。

“如果我昨天喝多了欺負你了,我道歉就是了。”我裝模作樣地說,“我不是已經在治了嗎?你得給我點時間。”

已經走到門口的我哥似乎猶豫了一下,但最後也沒回頭看看我。

他只是說:“沒欺負我,你回來一直睡覺了。”

那他生什麽氣呢?

沒等我想明白,他已經走了。

我穿着拖鞋跟出去,但也只跟到電梯口。

看着他進了電梯,自始至終不看我。

等我哥走了,我心情也糟透了,蹲到外面的消防連廊抽了三根煙,越抽心裏越不痛快。

我一身酒氣和煙味,回到家,洗了個澡,這時候才想起看一眼手機。

手機昨晚我壓根沒成功開機。

這會兒打開,一股腦湧進來很多消息。

有的是垃圾信息。

有的是同事發來的關于工作的垃圾信息。

翻着翻着,我發現昨晚我哥其實回了我消息,但很遲了,那會兒我已經關機跟着李克進了顧暮山家。

親哥:在你公司樓下,下來一趟吧。

他那個時間去我公司幹嘛?

我往上一翻,心裏罵了句髒話。

除了我哥的這條,還有李克大半夜發來的一條信息。

李克:到家了吧?

問的這什麽狗屁話?昨晚不是他送我回來的?

對,應該不是他,是代駕。

我懶得理會他,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上班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哥的事,他昨晚一定是因為我說想吃他煮的面條,他才那麽晚跑去找我。

結果,我壓根兒就沒回他消息。

真該死啊況野。

我可不就是欺負他了麽。

等紅燈的時候我給我哥打電話,他直接給我挂了。

氣性這麽大呢。

我笑了,然後盤算着晚上怎麽哄哄他。

可很快我就意識到,事情根本就沒這麽簡單。

半小時後我在公司遇見李克,他神秘兮兮地問我:“那個顧遠喬,他沒怎麽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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