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哥整個人都在發抖,不知道是被我氣的,還是被我吓到了。
當我擡頭看他,他泛紅的眼睛正死盯着我,那眼神是我從沒見過的淩厲,像是正在審判我的靈魂。
我對他笑:“幹嘛這樣看着我?”
“明天準時去見周醫生,我會陪你一起。”
我哥的話仿佛是一把92式手槍打出的子彈,正中我的太陽穴,讓我連掙紮一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斃了命。
我後退半步,放開他的手,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這種時候說這種話,真的很掃興。”我看向他,感覺自己被注入了麻痹神經的藥物,瞬間有些無力。
“你說過會去治病。”他不再看我,低頭攥緊剛剛被我親過的手。
“呵,你還說過同性戀不是病呢。”我故意問他,“如果我不招惹你,我去跟顧遠喬或者別的男人在一起,你還會讓我去治病嗎?”
原本我對這種問題毫不在意,我壓根不關心,因為我知道結果一定會是我想要的。
可在此刻,我開始好奇了。
而我的好奇,完全源自他的反常。
我哥身上有太多我理解不了的行為,他整個人像一個矛盾體,前一秒還愛我勝過自己,後一秒就似乎對我厭惡至極。
搞不好真的像周清銘說的那樣,我們兩個先瘋的是他。
“我幫你約時間。”他沒有正面回答我,“定下來我通知你。”
他說完轉身就走,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負一層逼仄的角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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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澤走得很決絕,直到上樓都沒回頭看看我。
但他的決絕也只能堅持十分鐘。
他走後,我留在原地沒動,靠在牆邊百無聊賴地放空。
這種時候就很想抽根煙,但圖書館,我可不敢犯這種錯誤。
煙瘾犯了的時候,就和我想見我哥卻見不到時一樣,抓心撓肝,坐立不安。
不過仔細區分,後者對我來說更難熬一點。與其說是煙瘾,不如說是毒瘾。
我不知道我對我哥的渴望究竟是不是娘胎裏就帶來的,早在我們出生前就刻在了我的DNA裏,但我清楚的是,确實其他男人都沒法像他這麽吸引我。
別人打我,我二話不說雙倍奉還。
我哥打我,我恨不得讓他多打幾下。
靠在牆邊琢磨這些有的沒的,想着我哥惱羞成怒的模樣覺得口幹舌燥。
然後,我就聽見到不遠處的樓梯間傳來腳步聲。
對我來說,世界是被一分為二的——我哥和其他。
那個叫況澤的人,我的親生哥哥,他跟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同,我可以輕松辨別出有關他的一切。
比如此刻的腳步聲。
我低着頭,看起來像是個被抛棄的失魂落魄的可憐蟲,實際上在忍着笑。
從他離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只要我沒跟上去,他就一定會回來。
果不其然,我哥重新來到了我身邊。
我擡頭看他,眼前的人眉頭緊鎖,眼裏再無之前的愠怒,取而代之的是無奈和哀傷。
哀傷個屁呢。
有什麽可哀傷的呢?
接受我愛他的現實,然後接受我。從今往後好好被我愛着,不就完事了?
在這種事情上我想法簡單,只想占有,不顧其他。
我上前抱住他,趴在他耳邊發洩委屈:“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我哥用力喘息着,在這個有些涼的負一層,只有他的身體溫溫熱熱的。
終于,他擡起手回抱住我,問我說:“臉還疼嗎?”
我用力箍緊他,讓他感覺到我此刻的心跳。
“哥。”我說,“對不起。”
他不吭聲。
“我不愛他,我也不想和他有關系。”我言辭懇切地向他告白,“我知道你不喜歡,所以我在外面真的沒亂來。”
“不用和我解釋。”
“不和你解釋和誰解釋呢?你知道我就只想跟你解釋。”我把他抱得更緊了。
我勃起了。
只要碰到我哥,我就會勃起。
他一定也感覺到了,試圖推開我。
“讓我抱一會。”
我哥不再掙紮,任由我無恥地擁抱着他。
過了很久,久到我擔心我哥站累了才不舍地把他放開。
他又換了副态度對我:“我跟周醫生約好時間了,明天上午十點,我陪着你一起去。”
看着他這軟硬兼施的樣子,我實在沒忍住,扶着牆笑出了眼淚。
“況澤。”我說,“要不你也順便看看吧。”
我戳着他的心口說:“你這裏,搞不好比我還扭曲。”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哥才是這個故事裏最那個那個的人,讓我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