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你倆現在好像有點兒……
第2章 第 2 章 這……你倆現在好像有點兒……
冷靜下來之後,喬小沐才意識到了一個關鍵性問題:“這誰的狗?”
李西宴氣定神閑地将後背靠在了椅背上,右腿搭于左腿,雙手交疊,不慌不忙:“我的。”
“你什麽時候買的狗?”喬小沐的震驚不啻于發現了李西宴在外面有私生子。
李西宴:“今早。”
喬小沐:“?”
李西宴:“剛收養的退役警犬。”
喬小沐越發奇怪:“那你為什麽不直接領回家?”
李西宴輕輕轉動着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神不改色,從容不迫:“家有賢妻,不确定她是否同意。”
嘿,還賢妻?這是在陰陽怪氣她呢還是在誇獎她呢?
還有那只有名無實的婚戒,他又為什麽要一直佩戴着?
喬小沐微微眯起了眼睛,再度開始審視起了李西宴,越看越覺他這人深不見底,就像是他的那雙眼睛,看似清冷從容,實則深邃莫測。
事實上,從相識之處,喬小沐就從沒搞懂過李西宴。他們的婚姻不過是一場做給外人看的商業聯姻,毫無感情基礎,她甚至和他提出過婚期滿一年就去離婚的條件,他也答應了,但那只婚戒他就是不摘,好似要通過這種方式漫不經心地告訴全世界他已婚。
可屬于喬小沐的那只戒指她卻從未佩戴過,因為喬小沐不愛李西宴。但李西宴戴婚戒就能證明李西宴愛她麽?喬小沐并不這麽認為,她更傾向于李西宴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勸退那些對他前仆後繼的女人們。
喬小沐思索片刻,笑盈盈地回了句:“賢妻要是真不喜歡寵物,無論是在家裏還是在這裏,都是不會同意的。”
李西宴神不改色,從容不迫:“在家中是私事,在這裏是生意,當然,這樁生意到底能不能成,還是喬老板說了算,不過喬老板要是堅持拒絕的話,我就只能另尋其他合作方,只是這肥水怕是也要流到別人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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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我可是拿你當自己人,才将這樁好差事交給你的。
精準拿捏黑心商人視財如命的屬性。
到手的鴨子絕對不能飛,喬小沐當即就露出了一張和善的笑臉:“我這大門開着就是為了做生意,四爺又這麽大氣,我怎麽好意思拒絕?豈不是不識擡舉?”
李西宴淡淡一笑:“喬老板說笑了。”
“是四爺客氣了。”喬小沐端起馬克杯,抿了一口熱咖啡,心思百轉千回,每轉一回,都在思考該怎麽多壓榨李西宴一重。
李西宴耐心十足,不疾不徐地等待着她喝完這口咖啡,俊朗的眉宇間一派淡然從容,似是乾坤皆在他手,任爾東西南北風。
放下馬克杯後,喬小沐再度朝着李西宴微微一笑,和氣詢問道:“四爺又想定制什麽樣的禮物呢?是送給誰的?”
李西宴沉吟片刻,道:“一位故人。”
喬小沐:“男人還是女人?”
李西宴:“男人。”
喬小沐:“朋友?”
李西宴:“算是。”
喬小沐:“多大年紀?”
李西宴:“和我差不多。”
喬小沐露出了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啊,那也不小了,是個老男人。”其實二十八歲并不老,但喬小沐就是故意這麽說的,單純想挑釁一下李西宴,好奇他這種情緒穩定的男人到底有多能忍。
李西宴卻只是随意一笑:“嗯,是個老男人。”
喬小沐:“……”挑釁失敗。
再接再厲!
喬小沐又問:“單身還是有伴侶?”
李西宴還是那個回答:“和我情況差不多。”
喬小沐再度擺出了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哦~你的意思是說,他老婆也在外面養了十七八個比他年輕貌美的小奶狗?”
李西宴聞言一怔,繼而就挑起了眉頭,饒有興致地瞧着喬小沐,淺粉色的薄唇微微勾起,笑意中布滿了戲谑。
喬小沐:“怎麽?生氣了?”哎,男人,不過如此,看似情緒穩定,實則還是個封建餘孽,輕而易舉地就會為了自己是否被戴了綠帽而破防。
哪知,李西宴竟輕笑着回了句:“這是我的榮耀,怎麽會生氣?”
喬小沐:“?”
李西宴雲淡風輕地解釋道:“能一口氣在外面養十七八個比我更年輕貌美的小奶狗,足夠說明我的妻子魅力十足,妻子的魅力就是丈夫最大的榮耀。”
喬小沐:“……”該死的,我好像,踢到鐵板了。
又一次挑釁失敗,喬小沐相當挫敗,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卻又不得不維持客客氣氣的表情,畢竟和氣生財:“除此之外,那個人還有什麽特點麽?”
李西宴想了想,道:“比較喜歡大自然,喜歡野外徒步。”
喬小沐:“還有呢?”
李西宴:“暫時只能告訴你這麽多,剩下的以後再說。”
喬小沐:“?”你這家夥搞什麽鬼?
在喬小沐不可思議的眼神中,李西宴神不改色、好整以暇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像是準備起身離去,喬小沐忙不疊地說了句:“大凡是禮物都有個特定意義,有意義就有期限,你總得跟我說說準備禮物的時限有多長吧?”
李西宴淡淡啓唇:“不急,一年之後。”
喬小沐詫異:“這麽久?”
李西宴:“所以我們有的是機會慢慢談。”
喬小沐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劫富人的機會:“四爺,是這樣,我自然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着來日方長,但我這是小本生意,一次又一次地與您協商洽談,也是在消耗時間成本。”
言外之意:得加錢呀!
喬小沐的語氣極其誠懇,一雙水潤的明眸中盡顯天真無邪,說罷之後,又微微抿起了紅唇,白裏透粉的鵝蛋臉上寫滿了無辜和為難,好像不是一個黑心商人,而是一位做慈善的可憐小女孩。
李西宴忍俊不禁,微微俯身,将一張黑卡放到了桌面上,用白皙修長的食指與中指抵壓着卡身,緩緩将其推送到了喬小沐面前:“後續所産生的一切費用你盡管從這張卡上扣除,不必在意額度,也不必向我彙報。”
喬小沐激動地屏住了呼吸,竭力假裝淡定和謙虛:“這怕是,不太好吧?”
李西宴直起了腰身,淡淡開口:“這點小錢我還是支付得起。”他是以站姿面對坐着的她,卻毫無居高臨下的壓迫感和上位者的威嚴感,像是特意将一身鋒芒盡數收斂了起來。
喬小沐緩緩擡眸,一路從李西宴骨節分明的手看向了他棱角分明的面龐,越發篤定了一句話:男人,刷卡的時候最帥!
此時此刻的李西宴,真是帥氣他媽給帥氣開門,帥氣到家了!
“好的四爺!”喬小沐立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态度谄媚又謙卑,“您大可放心,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嗯。”李西宴沒再多言,又說了句“狗明天就會送來”之後便轉了身,幹脆果斷地朝着院門口走了過去。
喬小沐熱情相送:“您慢走。”又假作遺憾地說道,“這次實在是太倉促了,欠您一杯咖啡。”
李西宴腳步一頓,回頭,看向了喬小沐:“那就明早補上吧。”
喬小沐:“……”你是真沒聽出來我是在和你假客氣是吧?
喬小沐憤懑不已,敢怒不敢言。李西宴卻輕輕牽起了唇角,溫聲道:“今晚我來接你,一起回家。”
喬小沐還記得今晚的家宴,越發憂愁,輕嘆口氣,道:“我現在除了你爸媽爸媽和你弟弟之外的一張人臉都沒記住,其他人要是我和打招呼,我怎麽辦?怎麽稱呼他們?”
李西宴:“重要的人記住就行了,其餘的交給我。”
你要是這麽說,我可就放心了。
無關緊要的人也沒必要記那麽多,反正300天後就一拍兩散了。
喬小沐舒了口氣,輕輕松松地回了句:“知道了,多謝四爺關照。”
“應該的。”李西宴又說了句,“家宴而已,也不用穿的太隆重,這條旗袍就很好看。”
“你很适合穿旗袍。”
喬小沐愣住了,冷不丁地被李西宴誇獎了一番,她竟然還有些不好意思,臉頰都開始發紅發燙了,心跳微快。但是當她回過神時,小院中已然沒有了李西宴的身影,他早已離去。
喬小沐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黑卡發了會兒呆,拿起手機,給自己的閨蜜拍了張照片,興沖沖地發微信:【姐子,我發達了!】
沈露琳是喬小沐大學畢業後認識的朋友,雖然相識年限短,但卻無比談得來:【你從哪兒搞來的?】
喬小沐發了段語音,言簡意赅地将剛才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沈露琳聽後認認真真地分析回複:【他看似是讓你随便刷,但事實上你每刷一筆錢他都能收到銀行提示,所以你得警惕男人的陷阱!】
喬小沐渾不在意:【那咋了,我說狗想買愛馬仕他還能去問問狗是真的假的?】
沈露琳:【姐子,你這種心态,做什麽都會成功的。】
喬小沐:【我也這麽覺得,但李西宴是真不差這三顆桃倆棗,我感覺他自從把卡交給我的那一刻,就做好了被我打家劫舍的準備。】
沈露琳:【這……你倆現在好像有點兒暧昧了啊。】
喬小沐:【去你的,我們倆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人,不可能亂搞男女關系。】
沈露琳是位标準的白富美,前男友一抓一大把,戀愛經驗極其豐富:【男女之間,最容易日久生情,像你們倆這樣的,同居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搞不好哪天就看對眼了。】
喬小沐斬釘截鐵:【絕對不可能!】
喬小沐又說:【我就不喜歡他那樣的。】
沈露琳一語道破:【你只是喜歡神秘感和英雄救美的俗套情節而已,太架空太虛浮了,而且我老早就想問問你了,你既然那麽崇拜你的救命恩人,當時怎麽就沒想起來問問他叫什麽名字呢?】
喬小沐:【我問了呀,但是你知道吧,七竅都是相通的,那片叢林裏的瘴氣有毒,我的眼睛暫時失明了,耳朵也有點兒不好用了,聽不清東西呀。】
沈露琳:【……】
喬小沐:【他也吸入了不少有毒瘴氣,聲帶暫時受到了影響,嗓子啞了。】
沈露琳:【……你們倆“殘廢人士”,最後能活下來也真是不容易。】
喬小沐:【是吧,過命的矯情呢,不過我在被擡上救護車的時候,隐約聽到有人喊了他的名字,兩個字。】
沈露琳:【哪兩個字?】
喬小沐:【肆野,像一道無拘無束的山風,和李西宴截然不同。】所以,她是絕無可能愛上李西宴的,這輩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