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別以為就你有白月光,我……

第30章 第 30 章 別以為就你有白月光,我……

陳青語表演完, 啊不,是做完自我介紹後就朝着臺下走了過去,坐到了第四排最右側的那個位置, 和周曉雪之間隔了兩個空位。

陳青語初來乍到,顯然還不太懂得西二街上的人情世故,主動周曉雪打了個招呼。周曉雪輕柔一點頭,回之以微笑。

喬小沐忽然想到了什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 迅速把腦袋扭了過來,恰在這時, 坐在她身邊的楊晴忽然嗓門兒洪亮地叱罵了句:“騷貨!”

會議室不大不小,楊晴的罵聲恰到好處地傳遍了角角落落。

死一般的安靜再度席卷了整間會議室。雖然楊晴罵得沒頭沒尾,但大家依舊心知肚明她罵的是誰。

喬小沐心頭一驚, 趕忙握住了楊晴的手腕, 小聲又急切地提醒她別再說了:“楊姐!楊姐!”

常言道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但楊晴偏不聽信常言,音調越發尖銳:“什麽時候還得考慮三兒的感受了?三兒就是三兒,愛勾搭男人的騷貨!”

喬小沐:“……”人, 怎麽能夠有種成這個樣子?

周曉雪卻像是什麽都沒聽到一樣,自始至終神不改色,氣質娴靜地端坐着。

會議室內的其他人倒是無所适從了起來, 有人吸鼻子有人看窗外有人仰頭看天花板還有人在用大拇腳趾頭摳鞋底。初來乍到的陳青語尤其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坐在講臺後的小李迅速出來打圓場, 嗓音洪亮地沖着臺下說道:“會議快開始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一些, 不要總想些有的沒的,抓緊時間學習。都是街坊鄰居的,注意一下文明用語, 以和為貴。”

楊晴扯起唇角冷哼了一聲,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給了小李一個面子,消防安全培訓會這才得以順利召開。

一場風波終于過去,喬小沐不禁在心裏長舒了口氣。西二街上發生的事情,也總是這麽抓馬。

一個半小時後,培訓結束,喬小沐和楊晴還有劉嬸兒一起離開了派出所。劉嬸兒的店就在派出所對面,最先和喬小沐她們道了別。就在喬小沐以為自己馬上就可以順利地回到自己的地盤時,又有兩個人從派出所的大門裏走了出來,一位是花店老板周曉雪,另外一位是二次元rapper陳青語。

雖然這兩人并沒有太過親密的交流,但還是在有一搭沒一搭地交流着。陳青語好奇地詢問周曉雪是幹什麽的?周曉雪溫和地回答說自己是開花店的。陳青語又說自己是開谷子店的,樓上還有密室逃脫,并熱情地邀請周曉雪有空帶着朋友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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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對話也沒什麽,新店即将開業,老板邀請街坊鄰裏前來光顧湊人氣也很正常,但喬小沐的心頭還是一個咯噔,暗道:不好,要完!

果不其然,下一秒,行走在她身邊的楊晴就再度亮出了她那尖銳又犀利地大嗓門兒,這回卻是直接沖着陳青語說的:“你請誰不好你請她?你知道她是個什麽貨色麽?常年給老男人當情婦也就算了,還讓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大學生為了她割腕自殺,那男孩兒也就比她兒子大了幾歲!你要是着了她這種狐貍精的道,你也離死不遠了!”

陳青語顯然沒做足心理準備,更沒預料到這條街上的八卦故事竟然這麽精彩,當即就瞪大了眼睛,一張陽光帥氣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周曉雪卻依舊像是沒有聽到楊晴夾槍帶棍的言語一般,淡雅溫婉地朝着喬小沐和陳青語點頭一笑,算是告別,然後就率先離開了派出所,步履優雅地朝着花店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楊晴的臉色依舊不佳,如同生鐵似的冷硬,滿含鄙意地沖着周曉雪的背影呸了一聲,順便又罵了句:“狐貍精。”

喬小沐趕忙安撫道:“好了好了楊姐,她都走遠了!”

楊晴:“走遠了怎麽了?我該罵照罵,不要臉的臭小三。”

陳青語:“……”這條街上的硝煙味,是真重啊。

眼瞧着年輕的“rapper”好像是被吓到了,喬小沐又趕緊安撫了他一句:“平時不這樣,今天是特殊情況,平時咱們這條街上一直很其樂融融。”

陳青語:“……哦。”顯然是有些不太信。

但他要是不信喬小沐也沒什麽辦法,只得回之以假笑,繼續客套:“我叫喬小沐,是你正對面那家店的老板,有空可以來找我喝咖啡。”

陳青語點頭:“好,有空你也來照顧我生意,我請你玩密室逃脫。”說完他又沖着楊晴點了下頭,然後就迅速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喬小沐嘆了口氣之後,繼續安慰尚在氣頭上的楊晴:“楊姐,你消消氣,大熱天的別再給自己氣中暑了!”

楊晴的面色由冷硬轉郁悶,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也不是氣她,說白了她沒得罪過我,我就看不上當三兒的人,破壞人家家庭。男人都是點兒下賤玩意兒,三兒想要給她就是,主要是孩子呀,第三者插足父母婚姻對孩子影響多大呀?”

說白了,楊晴是推己及人,心疼自己的女兒,心疼所有處于父母婚姻破裂所造成的陰影之中的孩子。

楊晴又無奈地說了句:“樂樂她爸當初要是沒出軌,樂樂的性格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們樂樂小時候可活潑了,後來越來越不愛說話。”

喬小沐想了想,問道:“楊姐,你和你前夫在離婚之後,他管過你們的女兒麽?”

楊晴的表情再度變得豐富多彩了起來,語調徒然升高:“還管呢?看都不來看一眼,甚至連一分錢都沒出過!”

喬小沐大概了然,楊笑的成長過程和她像極,都是和媽媽更為親密。母女倆關系一近,就容易鬧矛盾。但楊笑的生長環境卻還遠不如她,她爸雖然在家庭中隐身了,但好歹還在家庭中,偶爾會出沒一下,并且賺了的錢全都會放在老婆這裏。而楊笑卻只有媽媽,從沒接觸過爸爸。

雖然楊笑爸爸身上攜帶着一個抛妻棄子的大問題,但只要不接觸,就不會再産生其他問題,反之和媽媽接觸的多,就會不斷的産生小摩擦和小問題。

随着時間的推移,小摩擦和小問題堆積的越來越多,其隔閡程度就會不啻于大問題。

不過,小問題就是小問題,還是很好解決的。只有大問題才是致命的。

喬小沐胸有成竹地對楊晴說道:“楊姐,你就放心吧,樂樂肯定還是愛你的!”不然不會選擇繼續進行咨詢。

楊晴卻又嘆了口氣:“我不管她愛我還是恨我,起碼不能背着我去跟她爸聯系吧?她爸還跟我打電話,得意洋洋地跟我耀武揚威,說我養孩子這麽多年養得太失敗了,根本不知道孩子想要的是什麽,弄得我這心裏呀、哎……”說着說着,楊晴的眼圈就紅了,心酸悲戚又委屈。

喬小沐趕忙安撫道:“你聽他的幹嘛呀?他就是故意氣的!要我說樂樂心裏面就只有你,她最在乎的人還是媽媽!而且我們女孩子和男孩子是絕對不一樣的,女孩子永遠不會背刺最愛的媽媽!”

“真的麽?你和樂樂溝通過了?”其實楊晴剛剛在會議室裏就想詢問喬小沐這個問題,但當時人多,又涉及自己的私事,她就沒好意思直接問。

喬小沐回答說:“剛溝通完一次,今晚去第二次,我覺得今晚大概就能知道她的心結到底在哪兒了,然後就能幫您準備禮物了。”

楊晴喜上眉梢:“哎呀那可太好了!”又迫不及待地握住了喬小沐的手腕,滿含期待地囑托道,“下周樂樂過生日,你可一定要讓她回家吃飯啊!”

“我努力我努力我一定努力!”喬小沐先承諾,然後又說,“不過楊姐呀,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楊晴:“啥問題?”

喬小沐:“你有沒有對樂樂說過我愛你?或者很直接地向她表達過愛意?”

楊晴:“啊?這還用說麽?我是她媽我還能不愛她?”

“說和不說還是不一樣的。”喬小沐略帶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之前和我媽之前也有些小矛盾,我總覺得我媽不愛我,不在乎我,把我當路邊的小狗,但是我前兩天回家,跟我媽把話說透了之後,我媽親口說她愛我、在乎我,我才感覺我是個被愛着的孩子。”

楊晴:“哎呦,你們現在孩子怎麽都這麽矯情呢?那是你媽她能不愛你麽?不愛你的話幹嘛要生你養你?你沒當過媽,你根本不知道生個孩子養個孩子有多難,沒有母愛根本撐不下去,早去死了!”

喬小沐很認真地說道:“但是我們當孩子的人大多數都沒生過生孩子呀,當然無法站在母親的角度看問題,我們也都渴求着父母的愛,有時候就是需要你們直白地表達出來,我們才會安心呀。”

*

喬小沐在自家工作室的門口和楊晴道了別,本想着等進到涼爽的空調房裏之後再給李西宴打個電話,結果才剛一推開一樓的入戶門,就發現自己不用再打電話了。

臨窗的某張圓桌上,擺着一只咖啡杯。

李西宴獨身一人坐在桌邊,棱角分明的眉宇前架着一副清冷又矜貴的金絲眼鏡,眸光深邃沉着,氣質儒雅斯文。身穿一塵不染的白襯衫,卻沒有打領帶,領部的扣子被解開了一顆,兩枚白金袖扣也被解開了,袖子随意地翻了上去,露出了骨線分明的修長手腕。

喬小沐微微眯眼,又将視線轉移到了旁邊的挂衣架上,質地高檔的灰色西服和藍色領帶全在上面挂着呢。呵,還真把她這兒當自家了?

垃圾男人,咱們只是塑料夫妻而已,怎麽就敢在我的地盤上這麽随意?你還有白月光呢!白月光呢!白月光呢!

只要一想起“白月光”這三個字,喬小沐的內心就又波瀾壯闊了起來,像是生吞了一整顆檸檬,強行控制着面部肌肉,才沒變的面目全非。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喬小沐面無表情地朝着李西宴走了過去,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拳卻在不知不覺間攥緊了。

霸王原本是趴卧在李西宴的腳邊,但是在感受到來自養母的殺氣的那一瞬間,它就“嗖”的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并迅速逃離至了安全地帶。

喬小沐來到了李西宴身邊,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咖啡杯,然後看向了李西宴,冷冷質問:“咖啡哪兒來的?”

李西宴自然也能夠感受到喬小沐的怒意,卻始終氣定神閑,神色從容地看向了吧臺的咖啡機:“自己動手做的。”

擅自用我的咖啡機就算了,還用我的咖啡豆?

喬小沐鐵了心地要找李西宴麻煩,直接将雙臂在胸前一抱:“五百!”

李西宴略一點頭,好整以暇:“可以。”

喬小沐:“……”你這個該死的有錢人,都不跟我還還價麽?搞得我都覺得自己好像要少了。

喬小沐又不甘心地攥了攥拳頭,繼續找李西宴的麻煩:“我都沒有邀請你,誰讓你來的?還用我的挂衣架挂衣服,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吧?”

李西宴眉梢一挑,輕緩開口:“喬老板不是說,我是VVVIP級別的客戶麽?”

喬小沐:“……”

李西宴又正了正神色,認認真真對喬小沐說了句:“還是說喬老板對我有什麽不滿之處?如若真有,但說無妨。”

喬小沐的拳頭,又一次地攥緊了,就連面部表情都有點兒控制不住地想要變兇狠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李西宴是故意的,是在揣着明白裝糊塗,是在試探她,挑逗她,圍獵她,像是一條狐貍,詭計多端,腹黑狡猾。

換言之,他在試圖掌控她的情緒,想要逼迫她承認一些事實。

但是他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呢?為什麽要試探她、挑逗她?又到底想讓她承認什麽事實?

喬小沐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總不能是想逼着她承認她在意他的白月光吧?這也太離譜了?

他逼迫她承認的前提肯定是想讓她意識到自己喜歡他,但她又不喜歡他,逼迫有麽?她只是有一點、點、點兒生氣而已,遠談不上喜歡。而且她又不是為了白月光的存在而生氣,是為了邀請白月光的行為生氣。

所以她肯定不喜歡李西宴。

嗯,就是這樣,她不喜歡李西宴。李西宴有白月光,也不會喜歡她。所以以上種種,全都是她多想了,李西宴絕對沒有在試探她。

喬小沐又一次地完成了一番自我洗腦,然後,擺出了一副看透世俗的、雲淡風輕的姿态,渾不在意地開了口:“李總,你是我這裏VVVIP級別的大客戶,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對您産生任何不滿情緒。”

李西宴:“……”還真是,冥頑不靈。

李西宴下意識地将拇指內彎進了拳心裏,卻始終神不改色,淡定啓唇:“我若是對喬老板有些不滿呢?”

嘿?你還對我不滿上了?我哪裏招惹你了?我提過我的白月光麽?

喬小沐算是和“白月光”這三個字杠上了,無論什麽話題都扯到白月光上,自己卻毫無意識。

最後,喬小沐又恨恨地咬了咬牙,強忍着脾氣說道:“不知李總到底有哪裏不滿?”

李西宴輕嘆口氣,無奈道:“總覺得喬老板的眼神有些不好,記憶力還總是出差錯,但這樣也就罷了,關鍵是接受信息的雷達還太過于遲鈍。”怎麽點都點不透,像是長了顆榆木腦袋。

喬小沐的眼睛卻紅了,眼眶熱熱的,鼻子酸酸的,委屈又生氣……幹嘛呀?好端端地就罵我是個眼神不好的蠢蛋?簡直太令人難過了!

她淚眼汪汪的樣子看起來還可憐兮兮的,像是遭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李西宴瞬間慌了神,內心深處甚至誕生出了一股沖動,不想再試探也不想再确認了,直接向她攤牌,告訴她他就是那個曾陪着她翻山越嶺的人。

然而還不等李西宴開口,喬小沐就搶先一步開了口氣,雙目含淚,卻咬牙切齒:“別以為就你有白月光,我也有,我也要請我的白月光來參加婚禮!”

我怎麽沒收到請柬?李西宴哭笑不得:“那你邀請他了麽?”

你還笑?你還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啊?我的白月光也一點都沒刺激到你……你就是一點也不在乎我!

就是不喜歡我。一點也不喜歡我。還看不上我,覺得我是個眼神不好的蠢蛋。

得到了這個答案之後,喬小沐越發的憤憤不平,眼淚都不再流了,只剩下了怒火:“我當然邀請他了,我這幾天心情不好也不是因為你,是因為他!”

李西宴:“……”

喬小沐:“我已經找到他了,明天就要去見他。”

李西宴:“……”

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是真的會笑,李西宴情難自持地牽了下唇角,機械的笑容中充斥着戲谑:“你确定他是真的麽?”

喬小沐:“不然呢?他不是你是麽?”

李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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