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兄嫂 嫂嫂,睡了嗎?
第2章 兄嫂 嫂嫂,睡了嗎?
[又有人進入這個副本了,好無聊,幾分鐘開局殺,這個本至今無人生還。]
[哇,今天的嘉賓長得好漂亮,之前沒見過,是新人嗎?]
[單人本,失貞的新娘,最适合懲罰這些小婊子的本。]
[欸,這不是我家的霧霧嗎,嗚嗚你怎麽被直播選中了,我可憐的霧霧嗚嗚嗚。]
[霧霧今天不是被污染者刺傷送去醫院了嗎,怎麽會也變成受邀嘉賓了?]
[嗚嗚嗚我貌美的前妻霧霧,寶寶別怕,你去了那邊我們也會為你燒紙燒道具的~]
水霧沒有打開彈幕,因此沒有看到此時社交網站上實時的滾動評論。
她握住了門把手,眼前漆黑的門板沒有可視化的屏幕,只有一個圓圓小小的貓眼。
水霧不喜歡看恐怖片,她的膽子很小,只在不得不觀看的驚悚直播裏了解了一些死亡觸發條件。
她沒敢湊上去用貓眼來觀察外面的人,也沒敢讓外面的怪物等待,只是輕輕打開門鎖,向內拉開了門。
門外站着一個男子。
不是什麽可怖的異形,沒有臃腫血腥的身體,也沒有拿着電鋸或是斧頭。
那是個容貌很俊美的男子,劍眉星目,五官的線條有些鋒銳,并不柔和,只是此時貼在耳旁的短發正在向下滴着水,皮膚顯出一種過分的慘白,像是死了幾天的屍體,削弱了那份淩厲的氣勢。
水霧松了一口氣,她知道在副本之中處處都潛藏着危險,沒有安全的值得信賴的人,可在看到門外是與自己一樣的“人類”時,緊繃着的身體還是忍不住放松了一些。
目光所及之處一片幽暗,像是某種能夠吞噬人的怪物的腹腔。男人站在門外,用冷幽幽的視線注視着水霧,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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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這樣看着,水霧不自然的蜷縮緊了手指,他會是她的“丈夫”嗎?
“你的身上淋濕了。”室內的女子小聲說道。
暖黃色的燈光流瀉在女子的肌膚上,一門之隔,溫暖的光被鎖在了室內。他的妻子擁有着一張美麗清純的,令人忍不住想要為她付出生命的臉,白皙的肌膚很薄,粉色從眼尾暈開,像是在夢中哭紅了,纖細的,纖侬合度的身體被包裹在黑色的睡裙下,仿佛在為了他守喪。
裴榆看着她,能夠感覺到從身體內醞釀出的恨意。殺了她,掐斷她的脖頸,割開她的皮膚将血放幹。
他已經死去,活人的一切情感都淡去,只剩下了一腔永無止息的惡念,想要将仇人折磨至死。
水霧沒有邀請他進來,但這裏本就是他的家,所以裴榆輕而易舉的邁過了界限,進入了室內。
水霧松開手,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而男子那雙無神的烏眸盯着她,一步一步的逼近,水珠滴滴答答的墜落在地板上。
她待在原地,圓潤的腳趾在拖鞋中蜷縮起來,終于,她忍不住的說道,“換鞋。”
男子停頓下來,那雙玻璃珠一般的眸子定定的直視着她,眼睫緩慢的眨了一下。
水霧平時被寵的太過厲害,家裏有阿姨照顧,經紀人也喜歡慣着她,因此養出了一些驕矜的習慣,比如有些潔癖,不能忍受別人穿着鞋子進入家門。
說完之後,水霧又有些害怕,咬緊了下唇,将本就飽滿欲滴的唇咬得愈發水潤胭紅。
空氣凝滞住了幾秒,陰冷的風沿着窗縫滲進來,讓水霧的身子顫了顫,她穿的很少,腳踝和膝蓋凍出粉色,孤零零的,像是被人欺負了。
他的妻子,婚後一天都沒有與丈夫相處過,便獨守空房,在夜裏凍的瑟瑟發抖,害怕都不敢說出來。
裴榆在門口脫下了鞋子。
很奇怪,當渾身陰寒的人做了正常人的行為之後,似乎連室內的溫度都提高了一些,某種危險的,詭谲的氣氛也消散了。
水霧最擅長的就是得寸進尺,她長得漂亮,驕矜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自小就無師自通怎麽踩着人的底線,令人聽她的話,沒人忍心對她兇戾的起來。
鞋櫃被打開,裴榆在其中找到了一雙深灰色的拖鞋。和水霧腳上這雙大概是情侶款。
“把衣服換了。”要求丈夫做了第一件事之後,之後的事情似乎就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水霧态度有些理所當然的指使道,她這個人實在不太聰明,她很怕會對她汪汪叫的狗,總是見了便忍不住身體僵硬,怕它會撲上來傷害她。
但是若那狗不叫,便是體型再大,外表再蠢萌一點,她便會忘記它們的殺傷力,願意伸手摸一摸它的頭。
此時也是如此,明明在危險的副本世界內,但裴榆沒有暴露出怪物的模樣,反而表現得像是一個人類時,她便不自覺的放松了警惕。
女子聲音輕柔,像是一只脆弱的蝴蝶,蝶翼輕薄,用力一扯就碎了。好像她真的是一個賢淑的妻子,在關心着深夜歸家的丈夫。
“你的身上也髒了,去浴室洗個澡吧。”水霧說道,她沒想到要把人支開,或者借此機會做什麽,只是單純的嫌棄他髒。
裴榆将濕透的外套挂在了門口的衣架上,裏面的白色襯衫也被浸濕了,半透明的布料勾勒出了肌肉線條的輪廓,胸肌與腹肌都很結實,在健身房練出的矯健身材,蘊藏着力量感,看起來一拳能打兩個水霧。
她又向後退了半步,有些大的拖鞋不太合腳,絆到了地毯的邊緣。水霧眼眸微微睜大,她下意識伸出手,天花板向她傾倒,在身體即将倒下的時候,手心裏終于抓住了什麽。
水霧蒼白着臉頰,像是吓到了,唇瓣微微張開,露出了其中的貝齒和一截猩紅濕潤的舌尖。她緩了一會才意識到,自己一只手死死抓住了男人的手臂,而另一只手覆蓋在他的胸膛上,因為驚懼而手指蜷緊,緊緊捏住了胸口突起的那一片胸肌。
裴榆低着頭,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看着整個人都挂在他身上的女子,羸弱不堪,腰肢顫顫巍巍,一只手就能夠捏斷。心如蛇蠍之人,偏偏在他面前僞裝出這樣一副聽到丁點大的聲音,就能夠被吓壞的樣子。
已經死去的人可能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水霧有些尴尬的松開手,低下頭,小聲的說道,“不好意思。”
她知道自己剛剛驚慌間用了多大的力氣,甚至能夠看到男子的胸膛被她的指甲劃破,留下了幾道破皮的紅痕。
水霧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雙手縮起來,放在胸口,抵住了男子與她靠的極近的身軀,想要與他拉開一些距離,“那個,你可以放手了。”
她的腰肢正被一只冰塊般的手掌大力的握住,讓她被凍的身子發顫。在她的聲音落下之後,那只禁锢住她腰肢的手卻握得更用力了。
她吸了一口氣,小肚子縮緊,眼尾洇出淚花,後知後覺的恐懼又漫上來,半響才敢小聲的說一句,“疼。”
裴榆冷冷的注視着她,像是一具人偶,沉默的令人感到心慌。在看着女子眼圈中的淚快要盛不住時,他才僵硬的勾勒起唇角,對她露出了一個令人脊背發涼的笑。
虛僞的,滿嘴謊言的,裝模作樣的妻子,不能一下殺了,他應該折磨她,令她夜夜惶恐,生不如死。
裴榆松開了手,妻子逃似的從他的掌心中逃脫,狡猾的眼眸眨了眨,哄他去浴室裏。
他的妻子似乎的确被養的過于矜貴,暗暗的嫌棄髒這一點倒似是真的。但以為将他騙到浴室中就能夠逃離,卻也顯得太過愚蠢了些。
“好,你待在這裏,等我。”
仿佛很久沒說過話一樣,裴榆張開唇,嗓子中像是灌滿了沙子,沙啞又難聽。
水霧只能點頭,露出小小的笑容,裝作她很乖。
當裴榆走入浴室,關上門之後,水霧才腿軟的蹲下來,眼眶包不住淚。
疼死了。
嗚嗚,感覺腰快被掐斷了。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半趴在床上,小心的将睡裙向上圈去,想要看看她的腰被掐成什麽樣子了。
[嗚嗚,霧霧寶貝我幫你tiantian就不疼了,臭男人給我離霧霧遠點!]
[節目組你們為什麽要打馬賽克??隔壁副本人頭都掉了你們都沒打馬賽克!有什麽是我們這些成年人不能看的!]
[霧霧寶貝快把裙子放下來,別被臭男人看到了呀啊啊啊!]
水霧專心致志的低頭看自己的傷勢,黑色的裙子,雪白的肌膚,細窄的腰,向側面扭着,陷在紅色的床褥中,青紫的指痕烙印在腰腹上,猙獰的,像是無形的手将她握住了。
她的眼睫扇動了一下,撲簌簌的向下掉了兩顆淚珠。
可憐極了。
她沒有看到,牆上的婚紗照中,男子的腦袋向右側動了動,黑洞洞的眼珠轉了轉,直勾勾落在她的腰肢上。
[叮鈴。]
信息提示的聲音響起,水霧撐起身體,黑裙重新掩蓋住了身體,她向旁邊看過去,在枕頭下找到了她的手機。
[嫂嫂,睡了嗎?
——發信人:裴衍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