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抱大腿
“先殺姓鳳的！”
一直安靜的碧龍妹子突然出聲，“只要姓鳳的死在我前頭，做什麽我都願意。”
可見有多恨渣男。
秦風唏噓不已，暗道多水靈的妹子，就被一個渣男糟蹋了。
通天對這姑娘刮目相看，因龍鳳二族作惡多端，所到之處滿目瘡痍，時常有生靈被卷入戰争無辜橫死，因而他對龍鳳二族沒什麽好感。今日遇到這樣一位敢愛敢恨的龍族，大大刷新了通天對龍族的觀念。
要死也要死在鳳族後頭，龍族對鳳族是真愛。
一旁的道人對碧龍的話無動于衷，在他看來，這碧龍和紅鳳沒有什麽不同，都是從蛋殼裏出來的，誰比誰高貴。論出身他們三兄弟才是最有面子，盤古元神所化，比那些太陽星出來的傻鳥有身份多了。
正所謂一氣化三清，這道人便是三清裏的元始。作為C位出道的元始，标準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比起上頭清靜無為，諸事看淡的老子，元始的性子沒那麽淡定，可與活潑的老三比起來，元始又有些不近人情。在元始看來，通天毛躁不安分的脾氣和他兩格格不入，簡直跟沒化形的幼崽一樣，天天要人盯着，要不是他看着通天化形，元始都要懷疑通天化形時是不是被加了料。
不好好修煉，一天到晚沉迷旁道，煉完法寶又折騰老子，一個不注意就往外跑。雖說大哥老子也是個愛煉丹的，但至少人家大哥不愛往外跑啊。
這次元始會出現，純屬是修煉結束發現自家弟弟又跑路了，鑒于老子是個死宅，作為弟弟的元始只能認命拎通天回來。然後給通天關上幾百年的小黑屋，磨一磨通天的性子。
關小黑屋聽起來很殘忍，可在龍鳳二族還沒咽氣之前，他們三兄弟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龍鳳二族就好比兩大黑幫火拼，偏生這年頭又沒有警察，他們這些純良公民又能怎麽辦，只能老實窩在山頭修煉了。
你說那位天道代言人道祖鴻鈞，對不起，人家現在還不是道祖，指不定和三清一樣，蹲在哪個山洞裏研究造化玉碟。
在龍鳳二族還沒嗝屁之前，大家都是窩囊廢，畢竟祖龍和元鳳都很兇殘，兇殘到天道需要給元鳳有感而孕，來一出難産而死的狗血戲。
所以說，龍鳳二族這麽橫也不是有原因的。聽到通天的狠話和碧龍的申明，紅鳳要氣笑了，“憑你也想撼動鳳族，癡人做夢。”
通天幫紅鳳糾正錯誤，“我殺一群野雞和鳳族有關嗎？”
這打算一個不留？紅鳳眼神發狠，還沒發力就被一只巨掌壓下來。始作俑者的元始站在通天身邊，語氣淡淡，“殺。”
在化形第一天，秦風見證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那位據說是未來截教教主的小白臉精通殺雞，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步一個，偶爾有遺落，邊上的元始甩起長鞭，電光火花噼裏啪啦作響，鞭子一甩當場送命，堪稱補刀小能手，配合十分默契。秦風望着被長鞭腐蝕過的地面，默默靠近碧龍。
大哥大出手有點狠。
等最後一個鳳族斷氣，通天熟練蹲下來拔毛抽骨，一邊幹一邊和元始扯皮。“二哥你動手能不能換個法寶，鳳翎都是上等煉器材料。”
通天蹲在地上賣力扒屍體，元始就站在一旁，沒搭理通天，雙手掐着法訣，幻化出無數虛影，把秦風看的一愣一愣。碧龍好心解釋，“他在掩蓋天機。”
一個扒屍體，一個遮天機，看樣子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同是被嫌的碧龍此時此刻生出點兔死狐悲的心情。想她龍族何等威風，死後竟與這扁毛畜生一同淪為煉器材料，指不定還練到一件法寶去。生前甩不掉就算了，死了還不能分手，別提有多憋屈了。
秦風對遮天機一知半解，反而很關心通天他們，“鳳族不會追查？”
碧龍悲傷搖頭，“我族和鳳族征戰多年，死在外頭的同族不計其數，加之大戰在即，已經無人關心他們的下場。”
像紅鳳這種長老級別的興許還會掐指算算，一般的除了親友也不會關心死活。再來元始遮天機技術一流，除非元鳳這等人物來算，否則無人知曉紅鳳死亡真相，可紅鳳什麽角色，元鳳成天忙着和祖龍打架，哪會細查一個剛晉升長老的死因，這也是通天他們敢和紅鳳動手的原因。我們打不過你的老大，還打不過你嗎？
秦風聽完的反應是，靠，不愧是他準備抱的大腿。
這邊通天興沖沖處理完鳳族的屍體，和元始分享戰績，元始冷眸掃向碧龍，意思很明顯，趕緊抹脖子，別累着他弟弟。
碧龍：她突然不想死了。
秦風還記得他和紅鳳扯皮的原因，替碧龍求情，“大佬，能不能放龍妹子一馬，她一個弱女子，還懷着孩子。多可憐。”
秦風是看出通天比較聽元始的，可元始不像通天那麽好說話，秦風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元始直接找麻煩，“我來時，你喊誰大哥？”
元始這種說好聽叫自稱身份，不屑和秦風打交道，難聽點就是小心眼，容不得眼裏摻沙子。他的兄弟老子和通天兩個就夠了，一氣化三清，不是道生萬物，遇到誰都是親戚。
秦風一指碧龍，“她！”
碧龍：……
碧龍是頭母龍，眼瞎了才喊人家大哥，元始又想找秦風麻煩，通天開口替秦風解圍，“如來道友來東方之前受了很多苦，傳承都丢了，二哥你就別欺負他了。”
通天不想元始順帶把秦風解決了，他對秦風很有好感，畢竟是第一個喊自己大哥的，被元始拍死就太慘了。他還想多聽秦風喊幾句大哥，纾解他這個做弟弟的憋屈。
通天說完不止元始盯着秦風看，碧龍也是一通猛瞧，眼中透出母性的光輝，“可憐見的，腦子都磕壞了。”
人傻了都不忘幫自己，千年難遇的傻白甜，還沒被人坑死，稀有物。
秦風被碧龍瞧得渾身發毛，幹巴巴道，“我叫秦風，不叫如來。”
碧龍護着小腹，面帶憐憫，“秦風就秦風，你喜歡便好。”
秦風：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元始還真沒興趣欺負一個傻白甜，他轉了目光看向碧龍，見她腹中确實有一團生氣，加之母體虛弱不堪，脖頸浮着密密麻麻的鱗片，背後更是血肉模糊，元始一下子失了興趣。意興闌珊，“也罷，沾太多因果對我等修行不利。”
言下之意就是放過碧龍。碧龍又驚又喜，當着元始和通天對天道發誓，若她說出今天發生的一切，必将道心自毀，當場身亡。
這幾乎算毒誓了。秦風目露詫異，奇也奇在這裏，碧龍發完毒誓，元始和通天似乎非常滿意，尤其是元始，直接無視了碧龍，要她哪涼快哪待去。碧龍自然不會自讨沒趣，在元始跟前晃，她來到秦風面前，把一枚龍鱗交給秦風，語氣溫婉，“道友今日救我一命，他日道友有事，我必相助。”
本來這事和秦風沒關，他大可和通天一樣袖手旁觀，偏生跳出來幫自己。碧龍心裏一片柔軟，看秦風的眼神越發慈祥。
因為傻，才不知道不自量力怎麽寫。
秦風捏着那枚溫涼平滑的龍鱗，被碧龍的目光弄得毛骨悚然，随便問了句，“你有什麽打算？”
碧龍斬釘截鐵，“先堕胎！”
呸，誰要給渣男養孩子，這種渣男基因絕種了最好。
走了碧龍妹子，剩下秦風沒辦，元始抱着手等秦風在那發毒誓，誰知秦風沒發毒誓，反而在那大呼可惜，“唯一的龍筋龍肝沒了，出門一趟白白空手而歸，太不劃算。”
元始聽着怪怪的，這龍是你勸說放生的，現在龍走了又轉過頭說沒了龍可惜。元始目光怪異，“你想說什麽？”
秦風抱着通天送他的鶴氅，試圖和元始套近乎，“您看我如何？”
用沒龍的理由讓他們帶走自己，從而達到目的，傍上兩條粗壯的大腿。雖然不知道這兩位是不是傳說中的教主大人，可有真本領不假，比起一個人繼續蹲在這破山頭荒野求生，跟着眼前兩位更有勝算，秦風美滋滋撥着算盤，心想他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通天，“二哥，少了龍肝确實可惜。”
元始冷冷道，“你閉嘴。”
他訓完通天轉頭看向秦風，一臉冷酷無情，“不怎樣，連火鼠皮都比不上。”
作者有話要說：我第一次見到師伯的時候，是在初春的早上，竹林裏下着小雨，天色灰蒙蒙的，在竹海盡頭我遇到了師伯，他穿着華貴的道袍，長發被一根玉簪挽起，目不斜視向我走來，輕聲細語問我是否有歸處？我的心不禁砰砰亂跳，張口說了句沒有。他便領着我回家，替我隔絕外頭的風雨。後來我拜入師尊門下，每每回想這一段心緒複雜，不禁問自己，倘若那日我沒有遇到師伯，我是否還能見到師尊，侍奉他老人家左右，并有幸從師伯前經過，聆聽師伯教誨。無數個夜裏我輾轉反側，最終悟出一理。沒有師伯，就沒有現在的我，師伯于我恩重如山，有再造之恩。只恐此生無望回敬師伯，報答當年知遇之恩。
摘自《多寶回憶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