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替死鬼

帝俊素來疼愛東皇太一，極少當着外人的面難為東皇太一，這次居然罵了東皇太一，手下看不下去，“陛下，東皇殿下言之有理。”

帝俊滿腦子都是明天羲和要走，他的老婆要跑了，結果手下聯合東皇太一和自己對着幹，帝俊頓時大怒，“混賬東西，我還沒死，你們就急着抱東皇的大腿。”

“我告訴你們，只要我在妖族一天，他東皇太一就還是個殿下。”

東皇太一臉色發白，一言不發離去，手下你看看我看看你，紛紛找借口告退，最後只剩下帝俊。他看着手裏的河圖洛書許久，周身竄起赤焰紅輪，轉眼吞噬整個大殿。

第二天秦風準備送羲和離開妖族時，昨天領路的小狐妖跑過來說族中有要事，不許進出。

在別人地盤秦風不好亂來，他向小狐妖表示感謝，又被小狐妖拉着拍了幾張照片後，回到住處和羲和講了這事，小姑娘懷裏不知何時多了只小雞，羲和正拿靈果喂它。秦風見怪不怪，他和羲和趕路那幾天，經常有小妖跟在羲和身後，眼下多了只雞，秦風只當又是哪個幼崽跑到羲和這邊讨吃的。

“妖族有事，可能一時半會走不了。我聽說昨天帝俊寝宮走水，應該是這事。”

這事在秦風看來很怪，帝俊是三足金烏，天生禦火，走水是不可能的，自個把寝宮燒了還差不多。不過他也只能腹诽幾句，妖族對他客氣有禮，他也不好說人家壞話。

眼下又沒有地方去，秦風只能整理照相機裏的底片，他看羲和手裏的小雞金光燦燦，雖是幼體，可毛色鮮亮，富有光澤，健康活潑，還一個勁地往羲和懷裏鑽，毛絨絨的雞屁股一拱一拱，不由好笑，“小小年紀就好色，長大還得了。”

秦風只是玩笑之言，沒想到正在埋胸的小雞擡頭看了秦風一眼，惡狠狠道。

“叽！”

羲和把懷裏的小雞拎出來，獻寶似的放到秦風面前，眼裏亮晶晶的，“小太陽好不好看？”

“小太陽？”

羲和伸手戳雞屁股，“你不覺得它像個小太陽嗎，暖暖的，還會發光。我最喜歡太陽了。”

秦風倒是想起羲和名字的由來，羲和是太陽的別稱，身處洪荒，秦風不免多想，“你對帝俊怎麽看？”

“帝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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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點頭，“你不是喜歡太陽嗎，帝俊是三足金烏，就是一個小太陽。”

說完秦風下意識看向桌上的小雞，同它大眼瞪小眼。片刻後小雞叽叽喳喳往羲和懷裏跳。

是自己想多了，帝俊身為妖族首領，日理萬機，怎麽可能是這只雞。帝俊的本體應該是威風凜凜，展翅能遮天蔽日，一躍直上九萬裏。

羲和記起昨天見到帝俊的時候，一個大男人半天不說話，還沒秦風來的有趣，便道，“我不喜歡他。”

秦風面露惋惜，又聽羲和道，“我喜歡你，你跟我回東海好不好？”

下一秒羲和懷裏小雞振翅一躍，直撲秦風而去。

“雞兄住手，別啄臉！”

另說妖族這邊，帝俊寝宮走水是小，問題是火撲滅後，他們找不到本該待在寝宮的帝俊，衆妖将吓得魂飛魄散，連忙去請東皇太一。結果發現一個讓他們無比驚恐的事，東皇太一不在妖族。

東皇太一無緣無故被帝俊罵了一頓，心裏不太好受，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回太陽星。故意不理會妖族，一來二去妖族群龍無首。更糟糕的事，他們從燒成灰燼的寝宮中挖出了帝俊的法寶河圖洛書，發生了什麽事，能讓帝俊把自己的命根子河圖洛書丢下，幾個妖将一合計，深覺不能再拖，幹脆把水牢裏的鲲鵬撈上來，告知了現在的情況。

鲲鵬在水牢吐了一天一夜的泡泡，心裏那股郁悶勁還沒消下去，一聽帝俊和東皇太一吵架了，大怒，“秦風這個禍水！”

一妖将不明所以，“妖師，此妖修為低下，相貌平平無奇，只因是三清使者，才被奉為妖族貴客，除此之外并無異處。”

另一妖将忿忿不平，“小妖精來的第一天陛下和殿下就鬧翻了，不是禍水還是什麽！”

大夥七嘴八舌，一個女妖說，“那秦風整日在族裏走動，說什麽拍照，雌雄不忌，各種擺姿勢，尺度之大簡直聞所未聞。”

“依我看拍照是假，竊取我族情報是真。”

“太不要臉了，他對得起三清嗎？”

鲲鵬表情陰沉，恨不得一口吞了秦風，奈何對方背後有三清，那三清可是連帝俊都忌憚的存在。再來秦風和三清去過紫霄宮，由此可見秦風的分量不輕。最後鲲鵬絕望發現，他只能繼續供着秦風，還不能怠慢人家，萬一秦風回去跟三清說妖族不好，豈不是又給妖族樹敵。

氣死魚了！

大夥都覺得秦風不是個好東西，可偏偏對秦風束手無策，只好過過嘴瘾，在那罵秦風，鲲鵬聽着心裏總算舒服些。他敲敲桌子，高聲道，“諸位，眼下陛下和殿下閉關，族中無大能者坐鎮，爾等可有推薦？”

帝俊到底跑哪裏去誰也不知道，去請東皇太一，東皇太一在太陽星上自由泳，沒妖敢跳水。鲲鵬說閉關，大夥心知肚明，這話頂多騙騙巫族，族裏是騙不了。

聊八卦大夥都很起勁，談到正經事底下頓時跟死了一樣。不是他們慫，而是巫族太變态，十二個祖巫打兩只三足金烏，太不要臉了，每每提起這件事帝俊都是破口大罵，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十二個。現在帝俊和東皇太一不在，意味着被推出來的那位要面對十二個大漢，從二對十二到一對十二，想想都很絕望。

“妖師足智多謀，又是南溟之主，深得陛下倚重，妖師一心為我族，我等皆看在眼裏，我願追随妖師，上陣殺敵，為族争光，我投妖師一票。”

“我贊成！”

“同意！”

“妖師最厲害了，我是妖師的腦殘粉。”

鲲鵬嘴角直抽，他和帝俊走的最近，族中大小事都經由他手，因為這個原因，底下妖将沒少說自己壞話，現在帝俊不在，這群畜生就聯合起來欺負自己。

從前你們敵視本妖師的氣概呢！一群辣雞，全是廢物！

鲲鵬是不打算指望這群小畜生了，他決定挑選一個幸運兒來做下一個倒黴蛋，既然族裏的扶不起，他就找外頭的，“你們可還記得紫霄宮的女娲道友？女娲道友修為高深，就連陛下也贊不絕口。眼下我妖族正是危難關頭，女娲道友貌美心善，又是與我等同根生，定不會棄我族不顧。若是能請來女娲道友和她兄長，必能解燃眉之急。”

鲲鵬的意思很明顯，女娲她很能打，打架本領經過帝俊鑒定，品質有保證，又是妖族的，不用擔心身份，最重要的是，女娲她還有個哥哥，這對兄妹能完美頂替帝俊哥倆。從一比十二到二比十二，這可是質的飛躍。

大夥眼神一亮，好似找到了妖生中的燈塔，新的希望。不過也有妖道，“陛下還在時，女娲道友也不投奔妖族，現在陛下不在了，女娲道友還肯來嗎？”

鲲鵬暗暗記下此妖，打算回頭開了這個唱反調的，眼下笑容越發和藹可親，“叫那麽多廢話幹嘛，你行你上。”

那妖支吾幾聲，最後沒了聲響。

既然确定由女娲和伏羲坐鎮，大夥便開始行動，妖族廣布洪荒大地，七大姑八大姨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報上了女娲的暫住地，鲲鵬拿到情報後，領着衆妖将沖向女娲洞府，直接把女娲殺了個措手不及。

女娲這邊也很懵逼，她和伏羲好端端的家裏蹲，結果鍋從天降，啪地一聲蓋上，摘都摘不掉。尤其是鲲鵬那一手集體哭窮，叫女娲推都推不掉。

“妖族有難，還請女娲道友施以援手，助我妖族一臂之力。”

衆妖集體下跪，黑壓壓跪了一片，場面極為震撼，女娲面帶微笑，她明白這種情況自己還拒絕，回頭她就是妖族黑名單上的一員，到時別說巫族不喜，妖族見了自己都要喊打喊殺。

被逼上梁山的女娲和鲲鵬演起苦情戲，連忙扶起鲲鵬，“同是妖族，妖族有難我自不會袖手旁觀，妖師傳個口信就是，何必行此大禮。”

鲲鵬聽了女娲的話暗道，我家陛下千請萬請你都不來，我寫份信你就來，糊弄誰呢。不過女娲既然松口，就代表這事成了大半，他拉着女娲的手老淚縱橫，“非是我逼女娲道友，而是眼下妖族到了危難關頭，只有女娲道友能力挽狂瀾啊。”

這馬屁拍得太香，女娲都不好意思聞，“妖師嚴重了。”

鲲鵬一本正經，“魚某從不撒謊。”

上天為鵬，入海是鲲，現在自稱是魚，是不是意味着翻臉的時候是個鳥。

女娲呵呵兩聲，“妖族究竟發生何事？需要妖師親自出馬。”

提起這個鲲鵬臉上先是浮現恨意，而後愁容滿臉，似有千言萬語，當看到女娲時，眼中悲喜交加，淚光盈盈。

“陛下他……就連東皇殿下也……”

鲲鵬聲音哽咽，好似受盡了萬千委屈，如今泣不成聲，難以言表。

女娲：死肥魚，你能不能講重點！

廢了半天口舌，女娲終于答應和鲲鵬去妖族，半路女娲背着鲲鵬和伏羲嘀咕，“哥，我覺得妖族不安好心。”

伏羲也被這一出驚的失了方寸，冷靜下來仔細回想鲲鵬的話，帝俊和東皇太一閉關，族中群龍無首，鲲鵬找上門來，沒毛病。

他安撫女娲，“莫怕，妖族是請我等做客，不會對我們怎麽樣？”

趁還沒到妖族領地，伏羲打探情報，當問起帝俊是什麽原因閉關時，哭哭啼啼的鲲鵬一轉态度，憤恨道，“還不是秦風那個小妖精！”

伏羲：有八卦！

作者有話要說：妖族是洪荒的桃花源，它是一處特殊的存在，那裏沒有生老病死，愛恨別離，妖族的子民無憂無慮，他們天真善良，你能想象的美好都能在他們身上找到。他們太過單純，像一面鏡子，映出一個醜陋卑鄙的我。尤其是女娲娘娘，當她用那雙溫柔又美麗的眼眸注視着我時，我身心都得到了淨化。我渴望常伴女娲娘娘左右，但我也明白，罪孽的我是沒有資格站在女娲娘娘身邊的，于是我離開了妖族。回到三清宮後，我以筆描繪出記憶中的景象，時光能模糊回憶，丹青永不泯滅。

記一次愉快的妖族旅行。

——《多寶回憶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