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很長一段時間裏, 開會都不見廣成子。別人問起廣成子, 被臨時拉出來當壯丁的太乙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手握金磚,客客氣氣問。

"有事嗎?"

談到當日替帝俊當下一擊的女修時, 妖族表示想送點禮物, 找來找去最後在一個名叫倉颉人族那裏找到。準确來說, 是找到這位女修的本體。

被倉颉拿來墊桌面的王八。

比起以一人之力造妖文的鲲鵬, 人族的文字是在長期生活中逐漸産生的, 而倉颉, 就是那個集大成者。

不過戰争時期搞藝術的通常不被重視, 倉颉的家在後山,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連個老婆都沒有, 成天蹲那研究文字。在一個下暴雨的晚上, 他的門被人敲響,聽聲音是位柔弱的女性,對方說自己被淋濕身體,想要進來烤火,求一個容身之處。

倉颉抱着家裏僅剩的口糧, 無情拒絕了這位女性的請求, 并告訴對方,有問題找領導, 首領提你解決。

找到機緣的龜兒子:……

她大罵童話裏都是騙人的, 老老實實在外頭待了一夜,第二天倉颉出門時, 龜兒子主動現身,希望倉颉能帶她回家。皇天不負有心人,倉颉看到了龜兒子眼中飽含的感情,他溫柔抱起龜兒子,并為她洗去一身塵埃,然後扔進鍋裏。

倉颉:首領說了,王八湯,補腎。

有這一出後,龜兒子不敢往倉颉眼前晃,她老實候在溪邊,倉颉每天都會來這整理資料,書寫文字,她看倉颉從天寫到地,日月星辰到山河田野,花鳥蟲魚,每一種事物都被倉颉用一個文字代替,寫到龜時,倉颉下意識擡頭看向溪流,和龜兒子目光相接,落筆寫了個龜字。

至此龜兒子功德圓滿,急忙想地方看看自己長什麽樣,還沒動身就被帝俊捉了個正着,要拿回去給靈珠子補身子。機緣巧合接下帝江一擊。

大戰後,龜兒子感因果未償,想要為倉颉做點什麽,她看倉颉家裏那張桌子缺了個角,心思一動,化作原形墊腳。

一連幾天倉颉沒察覺不對,專心趴在桌上造字,龜兒子得意洋洋想道,還是她聰明。

聽完龜兒子和倉颉的愛恨情仇,九天玄女一肚子話沒地吐槽,面帶微笑向對方表達謝意。龜兒子有事說事,"我受通天教主點化,伏羲氏有難,自當相助。"

她不喜歡秦風是一回事,幫秦風的徒弟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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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颉反應慢了半拍,眼睜睜看着桌子斜了一角,地上的王八成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大美女,等九天玄女和龜兒子聊完,他才‘啊’了一聲,"原來你是母的。"

龜兒子:……她哪點看起來不像母的了!

既然是截教弟子,九天玄女也不好挖牆角,做了個中間人,把人送到秦風那,順帶誇截教誇秦風,"截教果然能人輩出,前有多寶道人,後有龜靈聖母,令我等羨慕。"

秦風還沒說話龜靈聖母便開口,"別把我和鼠輩混為一談。"

說完扭過頭去,要有多嫌棄。

秦風按下打人的沖動,客客氣氣送走九天玄女,等人一走立刻翻臉,"竟然在外人面前暴露原形,簡直胡鬧。"

龜靈聖母向來不喜歡秦風,現在秦風擺出大師兄的架子,龜靈聖母一句話嗆回去,"要你管。"

秦風額頭青筋微跳,咬牙切齒道,"我是你師兄。"

龜靈聖母吹了聲口哨,見秦風神色越發難看,故意挑撥秦風,"怎麽着,想打架。"

秦風耐心在一點點消失,"別逼我動手。"

龜靈聖母撩起袖子,"來啊,老娘怕過你一樣!"

據截教弟子回憶,打退帝江那幾日,大師兄心情不佳,似是煩惱巫族。神農得知後,感慨多寶道人心懷天下,情牽衆生。

廣成子、龜靈聖母:呸!

由于帝俊身份暴露,再瞞下去也沒意義,帝江回巫殿後,準備調兵前往涿鹿,大家不敢懈怠,妖族修煉法寶,人族築高牆,積廣糧。局勢一觸即發,這天,巡邏隊在附近遇到一群奇怪的家夥。

一個個剃了光頭念慈悲,一路空手走來,什麽也不帶,領頭的俏和尚自稱是金蟬子,從靈山而來,欲往姜水去解救衆生。

巡邏的隊長被俏和尚說得一愣一愣,見他們沒有惡意,好心道,"這就姜水,你們找誰?"

得知外頭有人找,神農還以為是哪個部落的過來援助了,高高興興跑過來,見對方頭,也不做多想,只當是部落習俗,一爪子握住金蟬子的小嫩手,"大兄弟你嚎~"

金蟬子也不嫌棄神農的髒手,神情平靜,目光和善,"我等是從靈山而來,一路跋涉,欲解救人族于水火之中。"

接到這項任務時,潛心研究佛法的金蟬子略有不滿,不過聽聞人族處于苦難之中,巫族被帝江迷惑,犯下滔天業障,金蟬子當即動身,他和幾位教衆日以繼夜,不遠萬裏趕到姜水,希望能幫忙。

前有闡教,後有妖族,前段時間還來了個截教,現在金蟬子說他是友軍,神農沒有多想,大手拍在金蟬子肩膀,留在一個清晰可見的髒手印,"你們都是餓的兄弟。"

金蟬子沒什麽感覺,還覺得神農的話有道理,回味了下嘴角微微上揚,"衆生平等,自然親如兄弟。"

一起過來的教衆就不滿了,金蟬子貴為佛子,資質極佳,對佛法的悟性更是數一數二,在大家心裏是早晚三炷香,鮮花瓜果不能少。區區一個凡人敢玷污佛子金身,太過分了!

他們本着要給神農開開眼界,跪下喊大神,故意上前道,"佛子,眼下天色已晚,不如歇息一晚,明日再做商讨。"

聽到沒有,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佛子。

神農的粗神經轉過彎來,大兄弟白白嫩嫩,跟小媳婦似的,跟軒轅剛來部落時差不多,他試探道,"你們是哪個教的?"

教衆遞給神農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雙手合十,抑揚頓挫,"自然是西方教。"

太乙給神農科普過教派,自家師祖玉清天尊,是闡教教主,三清之首太清聖人太上老君立人教,大弟子玄都法師;截教教主是上清通天,道場蓬萊碧游宮,其下門徒無數。

神農總結,自家師祖是老二。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被太乙罵了個狗血淋頭。

眼下多了個西方教,神農在心裏把人教闡教截教念了個遍,很老實回答,"沒聽過。"

他這人向來誠實,表示自己孤陋寡聞,沒見過世面,自己沒聽過不代表沒名氣,一定是自己沒文化。

鑒于西方教也是跳大神的,神農主動把金蟬子引薦給秦風,提到多寶道人時,那位教衆懶洋洋道,"多寶道人,誰啊,沒聽過。"

神農一臉嚴肅,"讀書少要謙虛。"

沒文化不是你的錯,出來丢人現眼就是你的問題了。

教衆:……

路上神農為了避免冷場,主動和金蟬子談起兩族兩教所長,人族負責後勤,髒活累活都歸神農管,妖族打群架厲害,闡教擅長以大欺小,截教專精以多欺少,敢問你西方教擅長什麽?

金蟬子道出此行的目的,"巫族本性為善,是受非人蠱惑方為惡,若能勸說巫族放下屠刀,自是一樁妙事。"

神農懵懵懂懂,問了一個最實際的問題,"打仗怎麽辦?"

勸說一個沒什麽大問題,戰場上你一小撮人,對上巫族的千軍萬馬,怎麽說,光自我介紹就能把人累死。

金蟬子沉默片刻,郎心似鐵,"願散去一身修為,救巫族于苦海之間。"

神農心知說錯話了,想和金蟬子道歉,偏偏他這人嘴笨,說不出個子醜寅卯,看金蟬子身後教衆一個個淚光漣漣,直接和秦風說了金蟬子的事,完事為難道,"餓瞧他也挺好,不想他犯傻。"

秦風瞥了眼門外安安靜靜的金蟬子,一臉從容,他當誰呢,這不是唐僧前世,倒黴的金蟬子嗎?

他摸了把瓜子讓神農到邊上喂鳥去,自己把金蟬子叫進來,等人落座,秦風套近乎,"準提師叔這些年可好?"

準提因為記名弟子的事,對三清和女娲都沒什麽好感,更不會對弟子談起,眼下秦風忽然來了句準提師叔,金蟬子很是意外,"你認識老師?"

秦風心道他不但認識,他還騙過。有準提做開場話,無形之中拉近了秦風和金蟬子的關系,秦風笑眯眯說,"你我皆出自玄門,不如以師兄弟稱呼如何,我入門稍早,做你師兄如何?話說回來,我記得準提師叔潛心修煉,一向不沾手俗事,怎麽這次派師弟來了?"

金蟬子乖乖做弟弟,一五一十說了個幹淨,"老師有感人族苦難,特命我來助人族。"

秦風很開心,因為他布了這麽久的局,西方二人終于上鈎了。最後兩位聖人入局,這意味着可以對帝江開刀了。縱使肚子裏咕嚕咕嚕冒着壞水,秦風臉上還是溫柔又可親,"辛苦師弟了,我聽神農說師弟欲取義成仁,不惜放棄自己道行,渡化巫族。"

金蟬子很老實,"老師說巫族本性善良,入靈山的巫族皆一心向佛,連螞蟻都不忍踩死。他們有這種想法,這說明其他巫族也有一顆善心,只是被蛛網蒙塵,忘卻自我。我來,就是要幫這些巫族掃去蛛網,重新認識自己。"

秦風确信金蟬子這孩子是被準提忽悠傻了,他調查過巫族,這些年巫族和西方教頻頻有沖突,除去一個和西方教有仇的燃燈道人,很大原因就是西方教缺人。

沒辦法,靈山太苦了,有點志氣的都不會去西方教,妖族的精英份子去了大荒,剩下一部分拜在截教門下,西方教撈不着妖族,就把主意打在巫族身上,人族,人族都快絕種了。

比起數量龐大的巫族,人族那點數量實在不夠看,并且因為巫族一家獨大,人族分布零散,還不好找。

那些血統純正的祖巫和大巫不是西方二人考慮的對象,他們要的,是巫族和人族的混血,糅合了兩族優點,比人族強健,元神比一般巫族強大。

事實證明混血非常适合西方教的苦修,加之這種混血巫族遍地跑,準提和接引收的不要太開心。開心過頭的結果就是,燃燈道人拿這事做文章,被帝江盯上了。

西方教和巫族的拉鋸戰長達千年,這次金蟬子被派來姜水,最根本的原因是西方二人想蹭湯喝。

辣麽多巫族混血,要是能帶去靈山,他西方教便可翻身吐氣,一躍成為洪荒第一大教。

當然這種事準提是不會和金蟬子講的,他忽悠好孩子,巫族又在欺負人族,你過去看看,人族需要人手的話就寫信告訴我,替人族伸張正義,順便解救被大魔王帝江壓迫的巫族。

金蟬子确實單純,來姜水之前就做好打算,就算回不去,他也要完美執行準提的話,道行算什麽,只要能感化巫族,他連命都可以豁出去。

秦風覺得這娃想法不行啊,做壞事怎麽可以自己先逃,讓留下來的人背鍋呢。他本着四教是一家,都是鴻鈞當媽的原則,勸起金蟬子來,"你修煉數千載,究竟是為了什麽?"

金蟬子标準答案背的賊流,"修得金身,脫離三界之外,不受六道輪回之苦。"

這話他見過,截教考試也有幾個二缺拿這個命題寫小論文,秦風抓重點,"出三界,跳出六道輪回之外。我輩亦是如此,成正果證大道,只求超脫紅塵之外,逍遙天地之間。如此看來道佛殊途同歸,佛本是道。"

金蟬子告訴秦風,西方教的期末考試不是這樣寫的,"非是同道。我輩修行是為世人,衆生皆苦,求不得愛別離,老師立教發下四十八大宏願,乃我輩楷模。說來慚愧,我修行佛法,不過是想學老師,發一宏願,求世人于苦海之中。"

秦風反問,"既然普渡世人,為何長居極樂世界,不見汝行善。"

這話一下子說中,金蟬子面色微紅,不自覺氣短,"我,我佛法不精,還未到家。"

趁機抓金蟬子短處,語氣随意,"為衆生學佛法,偏偏不入紅塵,身處極樂世界,身在塵外,與我輩逍遙有何不同,我說你我殊途同歸,有什麽錯嗎?我看師弟不如入我截教,免去學佛法的麻煩,豈不快哉。"

金蟬子還沒哪個膽子跟準提翻面跳槽,結結巴巴解釋,"不是的,我曾學老師立誓,誓要渡盡巫族,不然不會到姜水來。"

秦風看金蟬子急的眼圈都紅了,心想準提是從哪找來的小傻瓜,白白糯糯的,看着特別想欺負,他沏了熱茶給金蟬子,等金蟬子穩定下來,秦風繼續哄騙小朋友,"不是我不贊同你,只是想問,這次靠師弟巫族退兵,那下次,下下次呢?道友千年道行一朝散,只喚來暫時休戰,以後巫族再犯,人族流離失所,有誰還會記得師弟的好。"

金蟬子捧着杯子委屈巴巴不說話,他的世界被秦風撕得亂七八糟,眼下只想重新找到一個目标,繼續往前沖,他下意識求助秦風,"還望師兄指點。"

秦風忍住摸那顆腦袋的沖動,和藹可親道,"指點說不上,只是我想,巫族殘暴無度,人族飽受苦楚,何不以殺制殺,棄虛名濟蒼生,待天下安定,人族安居樂業,再将巫族一一渡盡,也算一舉二得,不忘初心。不過這樣一來師弟因果加身,他日再登大道,難上加難。"

金蟬子不是很在意,他有散盡一身修為的想法,就沒打算過自己能證大道,對他來說,這種方法沒有抹掉自己最初的夢想,還能救下人族,他很開心。

他絲毫沒意識到自己被秦風忽悠,還認真向秦風說謝謝,"師兄是我的指明燈。"

秦風一臉謙虛,"師弟言重了,我對佛法只是一知半解,哪有師弟來的透徹。"

大實話在金蟬子聽來,那就是秦風師兄真的好謙虛,他要學習秦風師兄的品質。

師兄師弟親親熱熱聊了許久,金蟬子回去反複回味秦風的話,等他反應過來,東方已白,教衆進來尋金蟬子,見金蟬子滿頭青絲,幾近失聲,片刻後連忙回神,掏出大刀道,"我為佛子剃發。"

金蟬子捧起幾縷青絲,"不用了,三千煩惱本就不盡,心中不淨,表面淨了又如何,只要心中有佛,縱使手握屠刀,我亦是金蟬子。"

教衆急道,"佛子有大智慧,可他們不懂,只會認為佛子留發,是對教主的大不敬。"

金蟬子失笑,"你剃度敬佛,不剃度不敬佛,敬與不敬由他人定奪,敬佛就是給別人看嗎?"

這話說的教衆啞口無言,他眼睜睜看着金蟬子拿起金剛杵,頭也不回走出屋外。

**

寄回靈山的信有兩封,一封是金蟬子寫的,信中詳細寫了姜水的情況,和目前人族的難處,希望他敬愛的老師可以獻出愛心,送些炮灰過來。還有就是希望老師送點殺傷力大的法寶,他用金剛杵不太順手;另一封就是金蟬子身邊的教衆寫的,信中哭訴了金蟬子性情大變,不愛紅妝愛武狀,成天和別人打架,勸都勸不過來。

準提氣得鼻子都要歪了。不光是金蟬子的事,還有人族的情況。讨伐巫族本來是闡教的活,當日得知軒轅拜入闡教,他還和接引偷樂了會,認為元始倒大黴,接了件吃力不讨好的事。結果三千年一過,妖族腦子進水,跑來幫闡教,妖族和巫族有私仇也算了,第一次人族大勝,準提和接引覺得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運氣好罷了。等第二次人族大勝,準提和接引坐不住了。

昊天和闡教半毛關系都沒有,居然派應龍下來助陣,已經分家的截教也來,準提和接引估計,要不是老子就一個徒弟,死了人教也沒了,讨伐巫族人教也要來分一杯羹。

不是,當初你們一個個嫌棄,現在分肉分的比誰都快,要不要這麽善變。

準提和接引讨論過後,決定加入這次滅巫活動,肉已經沒了,再晚湯都沒得喝了。西方教不拿功德,把巫族留給他們行不行。

鑒于這次行動幾個聖人都沒參加,準提和接引随大流派了精英弟子,自巫族戰事起,太子長琴就沒回來過,想到這貨曾經和秦風膩膩歪歪,準提只當西方教的首徒死了,轉而派金蟬子出去,結果到姜水第二天金蟬子就不念經改行做花和尚,有沒有考慮過他們兩個當爹的感受。

他二人掐指一算,又是那個秦風,上回紅雲的事就叫準提和接引不爽,現在金蟬子被洗腦,準提氣不打一處來,坐在蓮臺想了片刻,叫來一位教衆,囑咐幾句,那教衆聽完離了靈山,轉去巫族領地。

**

自金蟬子決意以殺斬業後,他幾乎天天找秦風,一是練身手,二是論道,說實話,金蟬子論佛法精彩絕倫,打架就不太好看了。念在這位大徹大悟,沒再把頭發剃了,秦風還是樂于教幾招,這日西方弟子傳話,說金蟬子在溪谷等他,秦風不曾多想,等到了溪谷才發現約他的不是金蟬子。

春日溪谷杏花滿樹,風動時落英缤紛,美不勝收。悠揚的琴聲從遠至近,秦風立在原地,擡頭望去,昔日故人坐在樹下,專注撫琴。

秦風找位置坐下,認真傾聽,待一曲盡,太子長琴又換了一曲,以此數曲,直到把秦風聽過的曲子彈了個遍,太子長琴才停下,他用指尖壓住琴弦,笑問秦風,"如何?"

秦風也笑了起來,"極好。"

這笑容和從前沒什麽區別,太子長琴移開視線,半響開口,"昔日天裂,你于洪水中拯救生靈,不問是非,我雖為巫族,道友依舊真心以待,不顧三清一排衆議,留我在三清宮,後巫妖大戰,日月失序,魔将為禍,你我二人攜手禦敵,共同進退,天庭事發,道友獨信我一人。此番情誼長琴莫不敢忘,分別多年,舞劍撫琴之景恍如昨日。我想問一句,三清宮雲臺之上,可還有故人舞劍?"

秦風嘆息,"你為什麽要回去?"

太子長琴垂眼,"我乃祝融之子,這是生來就無法改變的事實。"

秦風起身,劍鋒一轉,劍光劃過太子長琴雙眸,"動手吧。"

作者有話要說:學無止境,佛與道看似天差地別,實則極為相似,曾有言,他們之間縱橫着一條萬丈深淵,決不相交,可有誰記得,它們發源于一個地方,最初的最初兩者并沒有不同,佛與道皆是探求大道之法,即使過程不同,結果殊途同歸。在我看來,佛本是道,道亦是佛。

在佛法初萌時,佛法高深之輩屈指可數,門人對佛法多有誤解,視為洪水猛獸。所幸有金蟬子無私奉獻之輩,放下一切芥蒂與我等讨論佛法,我受益匪淺,金蟬子亦是如此。道原從紅塵中,因往紅塵去,三千煩惱絲剃與不剃又有什麽區別。更言:身在塵間,心在塵外。

金蟬子真乃高僧也。

選自《多寶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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