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隔離室

隔離室

向浔按了按額角,暫時放棄了認清這對兄妹。客觀來說,依他現在的狀況,留下來不僅沒用,還有可能添亂。

再者,對擁有前世記憶的方月落來說,打A級喪屍輕輕松松,跟玩似的。

“那這裏就交給你了,有事電話聯系。”

方月落嗤了一聲,眉眼張揚明媚,如怒放玫瑰,恣意任性。“你還是顧着點自己吧,就沒見過S級異能者還能這麽狼狽,哪天博士厭了你,我都不奇怪。”

向浔一噎。

簡直像極了。斯樂前世的手下,果真近墨者黑,有一股和他一樣氣死人不償命的勁。

想到某人,向浔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力氣,硬是獨立走到了臨時休息的房子,沒讓人扶。等身體沾了床,強烈的疲憊感鋪天蓋地砸下來,他心裏那股強撐的勁立即散了,沒花一秒就陷入到了深度沉睡中。

等他再次醒來,喪屍潮已經結束了。

休養調整好的部隊士兵,休息好的異能者們,連同地震中的幸存的普通人,正熱火朝天地忙着重建。

未受災的其他基地派來的援助物資已經到了,車子整一溜排在報廢的大門外。

向浔一出去,就看到楊柏聿那沒出息的家夥被個小姑娘指揮得團團轉,都快忘了自己的直隸上司了。

方月落的年紀小,可礙不住她前世的嚣張跋扈,肆意妄為。見着西裝革履,氣質儒雅的援救物資總負責人,也不帶收斂的。

“方總,怎麽是你?我哥沒來嗎?”

“他忙着呢!我閑人一個,就來看着點。”方清遠陪着笑,心裏發苦。

唉,當年妻子去世的早,他怕孩子養歪了,特特買了個小房子加二手車,裝窮一裝就是十幾年。現在事情敗露了,孽力反噬,他連個“爸”的稱呼都混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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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落還好,性情溫和有禮,心裏不舒服也不會給人難看。但月落可不管,她被哥哥護着,從小到大沒吃過一點苦,嬉笑怒罵都随心,一口一個“方總”喚得可歡了。

雖然爸爸不坦誠,但畢竟是親的,損兩句就夠了,總不能真不要了。

方月落神色仍舊傲,語氣卻軟了下來。“你這陣子過得怎麽樣?”

方清遠一喜,頓時心也不苦了,笑也真實了,說話中氣十足。“過得很好,最近沒什麽事……”

這邊父女聊得正好,那邊向浔和楊柏聿的交談卻到了尾聲。

楊柏聿按滅手中的煙,道,“你回去見你的小情人吧,這裏我幫你看着,保準沒一個人敢朝着用于重建的款項伸爪子。”

“我相信你。”向浔的唇角抿成冷硬的弧度,軍裝袖口上的扣子松松開着,袖子自然下垂,落在了手背上。“有什麽搞不定的家夥,記得記下來。等我回來後,挨個收拾了。”

不同于斯樂面前的插科打诨,他沉下臉時,氣勢冷冽危險,帶着野獸茹毛飲血的狠勁。

說完後,他的身影憑空消失。

向浔回了研究中心,卻沒有如往常一樣,站在門口等斯樂。而是長腿一邁,直接進了E樓。

他輕車熟路地上了四樓,進了一間房子,對裏面值班的研究員道,“我要申請抑制劑。現在,立刻,馬上,越快越好!”

研究員是個白白淨淨的小青年,他被吓了一跳,聲音哆哆嗦嗦,“少、少将,真不行啊,你這月已經注射了兩支了,再注射會出事的!”

一聽這話,向浔将袖子往上一撸,露出強健的手臂和腕骨處的銀色手環——上面的S已經消失,取而代之,是血紅的三個感嘆號。

這是異能者進入失控期的标志!!!

研究員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面上驚慌失措,趔趄着跑掉了。

下一瞬,走廊裏回蕩着他的大喊,“不好了!!S級異能者進入失控期了!救命……”

徒留向浔坐在原地,神色晦暗不清,緊握的拳頭暴露出一絲忍耐。他沒有管逃命般的研究員,而是垂下頭,無聲重複着兩個字,企圖憑此緩解心中越來越強烈的幹渴。

沒過多久,呼啦呼啦來了很多人,除了白大褂,還有穿着制服的異能者。

“少将,為了避免您在失控期濫殺無辜,還請您往這邊走。”一個研究員鼓足勇氣,開口道。

向浔站起身來,沉聲問道,“抑制劑呢?”

“抱歉,研究中心沒有現成的了。”

聽完這話,向浔不說話了,任由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員将他領到隔離室。

途中他的身側一直緊跟着兩個A級異能者,一左一右,神色警惕。等到了地方,向浔還清楚聽到,周圍的人松了一口氣。

他沒在意,徑直走進了黑暗封閉的隔離室。周圍的牆壁是加固過的鋼化玻璃,随着清脆的一聲落鎖,裏面的人就算插了翅膀,也逃不出來。

這裏是專為進入失控期的異能者所設的監牢。只有異能者恢複清醒了,才能獲準離開。

隔離室外的研究員不由感嘆。他見過很多進入失控期的異能者,無不雙眼泛紅狀若瘋癫,幾個身高體壯的異能者都摁不住。今天還是頭一次見向浔這樣的,不瘋不鬧,還能聽進去人話,甚至是自己走進隔離室,而不是別人押進去的。

之前的小青年叫他來,當時的他還感覺今天恐怕難以善了。

資料上明明白白記載着,一個A級異能者在外執行任務時進入失控期,神智不清下,屠戮了一支小隊。而S級異能者的破壞性,會是A級的百倍千倍!

現在這個強大的S級異能者這麽安分,真的令不少人放下了搖搖欲碎的心。

結果,

剛過了兩個小時,褚承跑了過來,氣喘籲籲地問,“你們看到斯樂了嗎?他不見了!!!”

這事準确的說,發生在一小時前。目擊者,是夏七言。

三年前,斯樂在研究中心所有部門公開選拔,出了一套毫無人性的試卷,生生将參加的上千人,淘汰的只剩九人。

他之前的小隊,只有伊文正,安淺檸,還有踩線過的任一川。

而平日裏表現不太出衆的夏七言,愣是過五關斬六将,加入到斯樂新組的小隊。

她很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做實驗非常認真,數據提交也很及時。

這天,她如往常一樣,敲開了自家隊長的門。剛走進辦公室沒多久,就發現斯樂不見了。

夏七言當機立斷,發動小隊所有成員,将A樓翻了個底朝天,就差掘地三尺了,愣是沒找到人。

沒辦法,他們只好将這事告訴了陳朝,尋求他的幫助。

陳朝大驚失色,立即派人在整個研究中心範圍找斯樂,生怕對方被無良的非法組織綁走。

而某個值得興師動衆的失蹤人口,實際上就在一牆之隔的隔離室裏。

青年的脊背靠在冰涼的鋼化玻璃上,被迫仰起頭,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神情冰冷厭棄。他的身軀被一種陌生神秘的力量禁锢,連一絲一毫都不能挪動。他清隽鋒利的長眉皺起,紅潤的唇瓣抿成直線。伴随着男人在他的頸窩挨挨蹭蹭的小動作,微挑狹長的眼尾漸漸洇出靡豔的紅。

“監管者,你這是要監守自盜嗎?”聲音涼薄冷漠得沒有絲毫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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