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顧淮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似的,顧淮搖搖頭,嘆了口氣,也沒再罵他說:“坐好。”
“這是第一次,沒有下一次了。”
顧染臉上挂着眼淚,點點頭。
顧淮幫他把眼淚擦幹淨,然後說:“別哭了。”
順手戴上手套給顧染剝了只蝦,塞進他嘴裏。
小孩子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被哄了兩句就好了。
月上安喝着顧淮帶的奶茶,突然想起找程祁出來的正經事,說:“幫我寫份檢讨,明天來找你拿。”
程祁正喝奶茶呢,聞言被嗆了一口,罵罵咧咧的說:“我就知道你找我沒好事。”
月上安也不說話就盯着他,程祁和他對峙了幾秒,甘拜下風,連連點頭:“好好好好,我給你寫行了吧?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月上安還不放心的叮囑:“好好寫啊。”
程祁左手拿着奶茶喝了一口,右手拿着筷子往嘴裏扒拉菜,月上安很看不上眼,微微皺着眉說:“你是沒吃過飯嗎?我缺你這一口吃的了?”
程祁莫名其妙被人身攻擊,委屈的很,卻也沒跟月上安計較,聰明的他決定轉移話題:“別管我怎麽吃飯了。你這不是剛去沒多久嗎?犯什麽事兒了?”
月上安詭異的沉默了,他努力的想了想,試圖組織語言,思考着怎麽才能用高大上的話語,簡潔而有力的說清楚他是怎麽在學校讓老師假扮歹徒以測試學生老師及全體員工的反應能力一事中,擔任了以一己之力幹翻十幾個歹徒,不是,老師的角色。
然後被罰寫三千字檢讨。
然而無論怎麽說這件事都無法變得正常起來。
猶豫之下,他拒絕回答,又聽程祁說:“你怎麽回事啊?讓我寫檢讨好歹得給我個主題吧?不是,這有什麽不能說的啊?你在附中的時候也沒少幹這些事兒啊?那時候也沒見你要臉……啊!”
程祁痛叫一聲,試圖捂住自己的腳,但是桌子比較矮,他又是個大高個,腿不靈活,別別扭扭的擡不起來,只能惡狠狠的瞪着月上安。
月上安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後,同樣也瞪了回去。
顧淮看着兩個人鬧,唇角微勾,還沒來得及放下就被月上安看見了,他氣沖沖的罵:“你笑什麽笑?”
顧淮輕咳一聲,把手裏剝了小半碗的蝦放到顧染面前,說:“沒什麽。”
月上安還是不高興,說:“別幸災樂禍的,整的跟你沒動手似的。你的三千字檢讨寫了沒?”
顧淮說:“還沒。你不喜歡吃魚嗎?”
月上安被這突如其來的轉移話題整懵了,下意識的回答了:“啊。”
程祁接話說:“哪兒啊,是這少爺嫌棄魚刺多,不樂意慢慢挑,直接就不吃魚了。”
顧染聽了,伸着小胳膊去夾了一筷子魚,花了十二分的耐心把刺扒拉幹淨了,然後舉着筷子要喂月上安:“哥哥……吃!”
月上安看着筷子上的魚肉,面皮兒抽了抽,他不好意思說自己嫌棄顧染筷子上那一坨亂七八糟的魚肉,正想着怎麽委婉的拒絕顧染,一只手伸了過去,拉着顧染轉了個圈,說:“你哥哥在這兒。”
月上安看過去,顧淮極其自然的彎腰吃掉了顧染筷子上的肉,然後順手又把手邊剝好的一碗蝦遞到了月上安面前。
“你應該也會喜歡吃蝦吧。”
月上安看着碗裏粉嫩嫩的肉,下意識的又擡頭去看顧淮,顧淮卻沒有看他,而是在阻止顧染繼續給他夾菜。
或許是看月上安沒吃,顧淮終于給了他一個眼神:“你不吃蝦?”
月上安如夢驚醒說:“啊,吃。”
顧淮想了想,以為是月上安有一點潔癖,便說:“我戴着手套。”
月上安把頭低下說:“哦。”
他覺得這樣的反應有些冷淡,于是又說:“我知道。”
坐對面的程祁叼着筷子,啧啧搖頭,說:“月上安一開始說你是他好朋友我還不相信,我就覺得他那個臭脾氣才去那麽幾天哪兒就交到了好朋友,哪個眼瞎了的會跟他做朋友?”
瞎了眼的默默的看着他。
程祁反應過來,連忙說:“我沒有罵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現在相信你們是好朋友了。”
“能跟他一起犯事的,肯定是朋友。話說,你倆到底幹啥了?”
顧淮言簡意赅的把事情說清楚了。不過他沒說自己動手的原因,就讓兩個人誤以為是他也想出風頭吧。
他不會說他是因為月上安動手了才跟着動手的,也不會說是怕月上安一個人被打死了,才沖上去的。
聽完了經過,程祁笑得差點把碗摔了,店裏周圍的人都轉了過來。月上安被笑得不耐煩,脾氣暴躁道:“你笑夠了沒?桌子都要被你掀翻了!”
程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上安啧了一聲,看着大家都吃完了,他立刻開始趕人,把顧淮和顧染都趕走了。剩一個程祁還在凳子上抹眼淚。
剛被他踢了一腳。
分道揚镳前,月上安還特意提醒了程祁,說:“我後天就要回學校,早上十點的時候開升旗儀式,我最多等到你後天早上八點啊,你要是不給我寫好,就等着我揍死你!”
程祁答應下來,當天晚上就回去在網上搜,核心就圍繞着我是怎麽以一敵百,在面對困難時內心激烈的鬥争,以及視死如歸的決心和見義勇為的精神風貌來寫,自由發揮兩句,在網上摘抄兩句,再次自由發揮兩句,又在網上抄兩句。
開頭寫那天是多麽的萬裏無雲,紅旗飄飄,歌頌一下祖國母親的偉大。
中間寫自己是怎麽在千鈞一發之際,在五星紅旗的照耀下決定力挽狂瀾,舍小我成大我,着重描寫了一下月上安和顧淮英姿飒爽的動作。
最後再次歌頌祖國母親的偉大,表示對被打老師的歉疚,然後贊揚一下學校的方方面面,三千字終于結束了。
深更半夜,程祁把筆一摔,仰躺在椅子上,長舒一口氣。
媽的,終于寫完了。
累死我了。
月上安早就躺床上美美的等着第二天程祁上交的檢讨。可他萬萬沒想到,事情趕不上變化。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灑進房間,将一切都染成金色。他還沉浸在睡夢中時,突然感到一只手在他臉上拍了拍。
"起床。"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月上清站在床邊。月上清身着一套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裝,散發着沉穩而神秘的氣息。這套西裝貼合着他修長挺拔的身形,展現出他優雅高貴的氣質。
"怎麽啦?" 他問,試圖清醒過來。
"今天有個重要的活動要參加,我們必須準時趕到那裏。快點起床,把衣服換了。" 月上清解釋道。
他不情不願的從床上爬起來,穿上一套整潔的白色西裝。期間他無數次試圖說服他哥,不去那個什麽活動,但均被月上清拒絕。
他整理了一下領帶,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感覺還不錯,這是月上清選的。但月上清似乎并不滿意,他走近一步,伸手在他的頭發上輕輕一抹,讓它看起來更整齊、更亮麗。
"好了,這樣才像話嘛。" 他說,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們走出家門,坐上月上清早已安排好的豪華轎車,前往目的地。一路上,月上清一直保持着嚴肅的表情,專注于手中的文件。
終于,車子停在了一座宏偉的建築前。門口聚集了許多人,身着華麗服裝的男女們正在交談,氣氛熱烈而歡快。
月上清看月上安不情不願的樣子,只能輕笑着哄他,說: "好了,一會兒進去你就跟着我,如果累了,就找個我能看見的地方坐着休息。"
月上安點點頭,表示明白。他們下了車,步入大廳。裏面布置得金碧輝煌,燈光璀璨,音樂悠揚。人們互相寒暄,笑聲此起彼伏。
月上清和他與一些熟人打招呼後,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宴會廳。這裏擺滿了精美的食物和飲料,還有一群群忙碌的服務員。
他們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月上清告訴他一些有關這次聚會的背景信息,并介紹了一些可能會遇到的重要人物。
月上安拿了一杯飲料,問他:“我們不去跟他們打招呼嗎?”
月上清挑了挑眉,含笑說:“不是誰都有資格讓我去打招呼的。”
他根本不用去靠近任何一個人,宴會上的人看見他來了,就已經在蠢蠢欲動,試圖過來了。無數的眼神似有若無的打量着兩個人,重點關注了一下月上安。
月上安皺了皺眉,轉頭去看月上清,月上清比他淡定多了,泰然自若的接受這些視線的打量。
他生來就是萬衆矚目的。
人們會為了他蜂擁而至,不只是因為相貌,還因為他年紀輕輕卻已經是龍頭企業之一的掌權人。
月上安覺得,他哥就應該是這樣的。
就在這時,一名男子走過來,微笑着向月上清打招呼。 "月總,好久不見啊!最近生意如何?"
"哦,原來是李總。還不錯,你呢?" 月上清禮貌地回應道,态度并不熱絡,但商場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才是他的常态。
那名男子繼續與月上清交談,而月上安在一旁坐的無聊,不明白為什麽月上清要帶他過來,幹坐着看了會兒手機,最後站起來決定去拿杯飲料喝。
月上清目送他去旁邊的桌子,眼睛沒有離開分毫,與他攀談的男人卻一次都沒有被無視。
男人笑:“月總,那位是……”
月上清說:“我弟弟,帶他出來見見世面。”
男人說:“啊!我說呢,長得是很像你。以前怎麽沒帶他出來過?都沒聽說過你還有個弟弟啊。”
月上清說:“以前他還小,現在也快成年了,還是要帶出來,免得不長眼的人撞上去。”
男人打着哈哈,說:“原來是這樣,嗯……月總,你看北邊的那塊地,咱們聊聊?”
月上安左手端着一杯藍色的酒,沒來得及喝,一個人就出現在他面前,來人手裏端着一杯紅酒,沖他綻開一抹笑說:“請你喝。”
月上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說:“不用了。”
來人穿着名貴的西裝,手上帶着大金手表,從頭到腳都是一副暴發戶的架勢,暴發戶說:“你是哪家的?”
月上安不知道這人放着他哥不找,跑來找自己幹嘛,問:“有事兒?”
暴發戶動了動手,擡起來時掌心捏着一張紙條,想要塞進月上安手裏。
這時一只手指修長白皙的手突然伸出來狠狠的攥住了暴發戶的手,暴發戶臉色一變,看向來人。
月上清站進二人之間,把兩個人隔開,接過他手裏的紙條,眼裏不帶任何笑意的看着暴發戶。
暴發戶在A城做生意,走了好運賺了大把錢,成了暴發戶,其實沒什麽經商頭腦,按理說他本來不了這次的宴會,偏偏他找人花了大價錢買到了入場券。
但只看他一身的打扮,其餘人就知道他是不入流的東西,有頭有臉的人根本不搭理他,閑着沒事幹的就把目光盯上了月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