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居酒屋夜談

第64章 第 64 章 居酒屋夜談。

他們口中的老地方是警視廳附近的一家偏僻的居酒屋, 松田陣平的口味偏重,這家店剛好滿足了他的喜好。以及這裏足夠安靜,有單獨的包間, 不怎麽會遇到同事。

最重要的是——

“這家店一如既往得很幹淨呢。”萩原研二胳膊搭在木桌上,輕笑着對老板感嘆。

松田陣平擡眼看了他一眼, 哼笑一聲,端着手裏的啤酒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老板性格和善,且在這裏開了幾十年店也沒有換過址, 一直都在警視廳附近,但是位置偏僻導致來得一般都是熟客的關系。這一家店是方圓一公裏以內,少見的沒有惡靈停留的小店。

在上班第一天, 就已經勾搭上前輩,得到了不少附近好吃店面的介紹後, 萩原研二就興致沖沖拉着松田陣平跑了一圈。

最終,他得出了這家店将會是他珍藏一輩子的寶藏店面,是他絕對不會分享出去的店鋪!

一般來說, 只自己珍藏不分享的後果往往就是店鋪倒閉。松田陣平很想這麽吐槽一句。

不過這句話聽起來太像是詛咒,外加這家店已經開了幾十年了,怎麽看都不是會倒閉的樣子,所以他沒說出口。

剛巧這裏的味道還算符合松田陣平的喜好,萩原研二又能完全放松下來, 所以在他們找到新的更好的店鋪之前,這裏就成了他們兩個常來的“老地方”。

但不出意外, 這個習慣将會貫穿他們接下去的工作和生活。

“沒辦法嘛, 畢竟小陣平是喜歡什麽就會一直堅定下去的類型。”萩原研二往嘴裏丢了一顆花生,輕笑道:“喜歡的拼裝拆卸就會一直堅持,喜歡的歌也會一直聽, 喜歡的店面也會常來。”

萩原研二從兜裏取出了一支煙,白色的細煙在手指尖旋轉半圈,修長的手指頓了一下,又重新将煙放回了煙盒之中。

“不抽嗎。”看到他的動作,正吃着烤串的松田陣平含糊問道。

“嗯。”萩原研二收回煙盒,眼神根本沒有凝聚在某一次,空茫散漫。他的笑容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和平日裏與其他人交流的熱情截然不同,顯得冷淡薄情、甚至有些冷硬。他回答道:“沒什麽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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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他此刻的表情,松田陣平并不陌生。這家夥只不過是把走神這件事,完全沒有掩蓋的表現出來了而已。

當萩原研二不保持臉上的笑容時,五官眉眼帶來的距離感就會格外鮮明。那份疏離遙遠,輕飄飄得就如火星上蔓延的白色煙霧,沒有人可以抓住,只能眼睜睜看着它消散。

正因為只有最了解自己的友人在場,他無需保持平日裏的社交笑容,靈魂之中透出的疲倦也就無法再掩蓋,也無需隐藏。

“——松田。”

磁性悠揚的聲線染上倦意,猶如即将斷裂的緊繃琴弦。但是當松田陣平擡頭看向他時,他卻沒有立刻接上後續的話語。

松田陣平向來是有耐心的人,所以并不着急,也不擔心。

哪怕暫時的對過去、對未來産生迷茫。但是如果是萩的話,就算不用他提醒,也會意識到他想要選擇的方向是哪裏。

或許并非正确,這個人向來亂來。但人生也就這麽一趟,他們也不是沒有亂來過,他總會和他在一起的,所以沒什麽好擔心的。

可是相比于松田陣平的坦然和信任,萩原研二卻是截然相反。

他總是想得更多,擔心更多的那個。

萩原研二沒有失憶,他記得公寓之上他面對炸丨彈時發生了什麽。

停滞的時間,透視的炸丨彈,失控的電流。

松田陣平等待了幾分鐘,他都已經将自己面前的烤串都吃完了,眼前的好友還是在走神。

安靜得太久了,所以松田陣平幹脆開口了。

“你還沒想好說什麽的話,我先說。”卷發的青年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嘴角下巴不小心沾染的孜然和辣椒粉,“那一棟樓的電子設備全都壞了,包括你隊友的手機,你有什麽想法嗎?”

“品牌是什麽,我要避雷。”還沒想通的萩原研二下意識說到。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

卷發的青年閉了下眼,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拿出手機。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你要做什麽?”

“問高橋都有什麽牌子,避雷。”松田陣平頭也不擡地回答。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噗!”半長發的青年低下頭,不受控制地低笑了起來:“哈哈!行動力這麽高的嗎!”

“不過說到這個啊,我有點在意。”

“什麽?”

“就是一棟樓的電子設備剛好就這麽壞了……但是那個定時器,原本是差點重新開啓了,對吧。”

“怎麽突然說這個?”一提起這個,松田陣平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後怕和氣惱再度湧上心頭。

“所以我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萩原研二思考了一下詞彙:“就是那一棟樓,剛好發生了什麽特殊的磁場反應?”

松田陣平:“說人話。”

“唔,就是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把範圍內的電子設備都破壞了?就算不能破壞,也可以試着屏蔽?或者擾亂信號?”萩原研二撐着下巴随意地說道:“如果有這種東西的話,以後拆彈也不會遇到類似的情況了吧?被犯人把控生命的感覺太糟糕了。”

萩原研二說到一半的時候,松田陣平的動作就停了下來。等他說完之後,松田陣平那雙漂亮的眼睛已經閃亮亮到不可思議了。

松田陣平立刻說道:“如果真的有這種東西,我絕對要拆拆看!”

萩原研二笑眯眯說道:“所以可以拜托高橋警官,去查一下那棟樓是不是剛好有什麽特殊的設備在,或者多種設備剛好形成的巧合,所以才剛好發生了這樣的特殊情況。”

松田陣平:“你說得對,我和他說一聲。”

“但話是這麽說,這不是真實理由吧,萩。”低着頭的卷發青年随口說道。

“唔……”萩原研二發出一聲含糊的鼻音。

“不過這個理由聽着挺合理的,所以我接受。”松田陣平把手機放下,無視了直接打電話過來的高橋警官,把面前的最後一口啤酒喝下,擦擦嘴角:“吃完了,回去?”

“好啊。”沒吃幾口但是并不覺得餓的萩原研二也站起身,他笑着說道:“以及好好加敬語啦,高橋警官好歹是我們的老大。”

“行,那我以後就喊他老大了。”

“聽起來感覺像是黑丨幫……”

“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今天我都沒有吃多少诶,所以小陣平你請客吧!”

“可以啊。”松田陣平也就理所當然地走過去結賬。

在回家的時候,他們順便去便利店買了點三明治,打算當明天一早的早餐。

因為是松田陣平付的錢,所以是萩原研二拿的便利店袋子。

眼前的道路足夠昏暗,路燈一閃一閃,打下的燈光并不能将他們包裹。

半長發的青年突然開口說道:“我感覺很不對勁,松田。”

“嗯?怎麽不對勁。”

“我其實是想瞞着你的,但感覺如果不和你說的話,你才會真的要揍我一頓。”他用着顯得随意的輕浮口吻說道,但是語調之中隐匿着難以忽視的恐懼。對所有未知的一切。

可,也有已知曉的答案。

“我好像知道為什麽巫女婆婆和小清水總是用那種眼神看着我了。”

萩原研二盯着手裏晃動的便利店袋子,輕輕說道:“和她們的力量不同,也和小夏目不一樣。”

“除了看得見之外,我一直沒有感覺到自己有什麽特殊能力。”

“其實我有悄悄的羨慕小夏目他啦,因為感覺他會變成一個很厲害的人。”

巫女婆婆說他這樣就很好。可是這樣也不是很好啦,只是看得見,也總是受到困擾。

但是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明白巫女婆婆這句話的意思。

“我……并不是只能看見。”

“只是,和他們都不一樣。”半長發的青年停下了腳步,看向一直将目光落點在他身上的卷發友人。

“我的特殊能力,好像是要以我的死亡作為鑰匙,才能開啓的。”

啊,說出來了。萩原研二眨眨眼睛,說出這句話好像沒有他預想之中的難。

“哦,然後呢。”眼前戴着墨鏡的卷發青年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

“太冷靜了吧,小陣平。”萩原研二忍不住抱怨道:“我很認真啦。”

“我也很認真。”松田陣平奇怪地看向他:“可是你現在不還活着嗎?”

“不認真聽我說話的從來都是你吧?”卷發的青年懶懶地抱怨道:“要我說幾次啊?”

“你還活着,你又沒死。如果你變成了幽靈了,那現在和我說話的是誰?”

“所以想了一下午一晚上,你只是想和我說這些嗎?”

“……”

萩原研二突兀地耷拉下了肩膀,下垂眼帶着幾分無力:“不是說這個啦……”

“哦,那換個說法。”松田陣平往前走了一步,他的墨鏡稍稍滑落,他微微仰頭直視着眼前紫色的下垂眼。

“也就是說你現在有了什麽特殊的能力對吧?”

“……對?”

“那你會用這個來傷害別人嗎?”

“怎麽可能啊!”

“那不就行了?”松田陣平哼笑了一聲:“你連從小吓唬你的鏡子小姐都舍不得消滅,我也不知道你還能傷害誰。”

萩原研二突然就覺得自己一下午加一晚上的糾結都喂了狗了。

不是很高興的萩原研二控制着無法抑制的上揚的嘴角,哼哼兩聲:“小陣平,我有個問題。”

“說。”

“晚上戴墨鏡,你真的看得見嗎?”

“……”

“……”

“萩·原·研·二!!”

“嗷——!!我錯了!!小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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