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莫默,你這輩子完蛋了!

莫默,你這輩子完蛋了!

莫默眼疾手快的上去,抓住手邊的一袋奧利奧,往路換弟嘴裏塞了一塊,把她後面的話都堵住:“奧利奧的新口味!小路你快嘗嘗!”

但是有點晚,裴言已經聽出了不對勁,她從床上下來,眯着眼睛,微笑看着路換弟:“小路,你剛才說的陳晨,是你們班的同學嗎?她怎麽過分關注莫默了?”

路換弟嘴裏的餅幹還沒咽下去,莫默就急着轉移話題。

“哎呀別再問了,晚上別提這種糟心事,裴言你今天考試怎麽樣?能比上次月考進步嗎……”

莫默說到一半,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停住了。

因為裴言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步步的走到了莫默的面前,兩個人距離太近,裴言的陰影完全籠罩住莫默,逼的莫默不得不仰着頭看她。

“裴言,你做什麽?”

裴言敏銳的察覺到了莫默眼神中的那一點心虛,她擡起手,一只手放在莫默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輕輕把她額邊的碎發撥到耳邊。

莫默的耳朵特別敏感,裴言看出來了,所以她撥頭發的時候裝作不經意的擦過莫默的耳廓,果然看到莫默輕微的顫了一下。

“莫老師,要不你這個當事人來講講究竟是怎麽回事呗?”

裴言離得太近了,她身上的香水味也不由分說的充斥在莫默鼻腔中,讓她無法拒絕。

其實裴言也沒做什麽,說的話也很平常,但莫默的耳朵就是在不受控制的迅速升溫。

該死的。

莫默在心裏罵了一句,但是瘋狂加速的心跳和瞬間變紅的臉頰又無法控制。

她讨厭失去控制的自己,讨厭脫離理性和冷靜的自己,更讨厭讓自己失控的事和人,可她不讨厭裴言。

Advertisement

沒錯,她不讨厭裴言,她的心跳會因為裴言而加速,她的臉頰會因為裴言而升溫,她長久以來的習慣和原則也會為了裴言一次次的退讓。

莫默看着裴言的眼睛,在這一刻,她才看明白自己的心。

她甚至有點喜歡裴言。

——————

當莫默意識到自己喜歡上裴言的時候,她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完蛋了。

莫默,你這輩子完蛋了!

在莫默心裏,一直有着一套詳細的未來規劃,她要考上一所北京或是上海的重點大學,要讀一個最熱門的專業,畢業後進入行業內最厲害的企業工作,辛勤工作,憑借自己的能力在大城市站穩腳跟。

這是莫默一直堅守的信念,她喜歡自由,但她更明白,自由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如果她想要逃脫結婚生子當家庭主婦的這套“女性天職”,那她最好憑借自己的能力在大城市實現物質和精神的雙重獨立。

莫默從很小的時候就意識到了,想做一個離經叛道的人,就要有足夠抵禦外界的能力,如果暫時還沒有,那就只能忍耐和僞裝,用乖巧和聽話将自己包裹起來,慢慢積蓄力量。

在這套公式裏面,離經叛道程度和自身能力是成正比的關系。

莫默心想,她原本只想孤獨終老一輩子,但是現在她心裏有裴言,如果她想要和裴言在一起,那就要比現在更加努力,她要将裴言的那一份也掙出來。

但莫默馬上又感到一陣糾結和失落。

她喜歡裴言,可是裴言會喜歡女生嗎?會喜歡她嗎?

這個問題難倒了莫默,就像是遇見了一道從沒見過的數學題,她毫無頭緒,還沒有任何人可以求助,這是一道只屬于她一個人的難題。

莫默甚至有點開始疑神疑鬼,裴言的名字總會時不時從腦子裏冒出來,她開始期待下課的時候裴言的身影出現在班級門口,開始在課間操的時候尋找裴言的身影。

這算是暗戀嗎?

莫默的心情十分複雜,她覺得自己開始變得喜怒無常,當然,她在同學和老師面前還是那個乖巧安靜的好學生好班長,和從前沒什麽變化,她多出來的那些情緒僅限于面對裴言的時候。

在老師辦公室改卷子的時候偶然碰見裴言的卷子,心中會湧起一種莫名的欣喜,甚至一整天都是好心情。

但有時候裴言專門陪她去圖書館,惹得她沒辦法将心思完全放在卷子上,她的心中又會忍不住煩躁。

當心中被煩躁填滿,快要炸開的時候,莫默就回去操場上跑圈,空無一人的操場上只有她一個人,眼前只有筆直的跑道。

莫默在操場上跑圈的頻率太密集了,讓高二九班的其他同學産生了誤會。

體委徐思齊嘆為觀止:“莫默這是在為了運動會三千米練習?太卷了吧,不僅卷學習,還要卷運動會!”

那天以後,同學們發現操場上跑圈的人多了兩個,陳晨和路換弟也加入了。

莫默在前面跑,陳晨和路換弟和她有五米的距離。

陳晨一邊跑,一邊斜眼瞥着路換弟:“我和莫默都要練習三千米,你又不跑,湊什麽熱鬧?”

路換弟雖然身體瘦,但是跑起步來一點也不喘,和她比起來,陳晨剛跑了一圈就開始喘氣。

路換弟注意到她似乎耐力不太好,開口回應:“如果你跑不下來的話,我也可以代替你去參賽。”

路換弟本來只是好意,但這話落在争強好勝的陳晨耳朵裏,就變成了一種輕視和挑釁。

陳晨瞪了路換弟一眼,不說話了,突然加快速度,追上了前面的莫默。

陳晨的确耐力不好,四百米的操場,跑到第四圈的時候,她已經氣喘籲籲了。

莫默平時有鍛煉的習慣,看得出來陳晨的呼吸節奏已經全亂了,現在就是在勉強支撐。

“別跑了,歇會兒吧。”

莫默側頭對陳晨喊着,但是陳晨就像是沒聽到一般,完全不理她。

莫默無奈,只能自己放慢腳步,希望陳晨也會一起慢下來,但是陳晨還是目不斜視的保持着速度往前跑。

後面的路換弟趕上了莫默,她看着陳晨的眼神中帶着擔憂:“她再這樣跑下去會出問題的。”

莫默當然也知道,可陳晨太驕傲太好勝了,根本不聽勸。

路換弟的預測很準,就在莫默還糾結着的時候,陳晨已經跑到了操場的彎道位置,腳步踉跄,突然一個腳滑,摔倒在地。

莫默和路換弟趕緊跑過去,把她扶起來,莫默攙着她,皺眉問:“怎麽樣,還能走路嗎?”

陳晨的眉眼因為疼痛而皺在一起,她硬着頭皮試着走了一步,結果腳踝處傳來的疼痛瞬間讓她全身打顫,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路換弟蹲下來,仔細查看陳晨的腳踝,初步下了診斷:“腳踝腫了,至少是挫傷。”

莫默果斷拍板:“小路你去找金主任請假,我陪她去醫院,拍個片子看看是不是骨折。”

“班長,我力氣大,能背着陳晨去醫院,你去找主任請假吧。”

路換弟說着,已經在陳晨面前蹲了下來,她的脊背看起來并不寬厚,甚至還有點過分瘦削,而陳晨比她更高。

陳晨咬牙忍着疼:“不用你,我自己能走……”

“這個時候就不要逞能了!”路換弟的語氣罕見的強硬起來,她拉着陳晨的手臂搭在自己肩頭:“上來!”

陳晨被路換弟突然的強硬驚到了,愣了一瞬,莫默趁着這個空檔從身後一托,把陳晨弄到了路換弟背上。

路換弟沒有說大話,她真的力氣很大,背着陳晨走的又穩又快,甚至連大喘氣都沒有,她一口氣背着陳晨到陳金子的辦公室請假,莫默必須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她們。

後來陳金子帶着陳晨去了醫院,莫默陪同。

路換弟本來也想跟着一起去,她有力氣可以背着陳晨,在醫院也方便,但是陳金子讓她留在班裏繼續上晚自習,陳晨也不想再讓她背,最後是莫默把她勸住了,路換弟最聽莫默的話,莫默不讓她去,她就乖乖留在學校。

原本這種去醫院的事情不該由陳金子這個學校主任陪着,學生在學校受傷,應該第一時間通知家長,但是陳晨父親的電話顯示是空號,母親的電話倒是打通了,可電話那頭的女人似乎正在飯店吃飯,語氣十分不耐煩的說還忙着,暫時趕不過去。

可是陳金子打電話的時候開了外放,莫默清晰的聽到電話那頭吵鬧的背景音裏傳來生日快樂歌的聲音,電話打到一半,還有小孩稚嫩的聲音傳過來。

“媽咪,不要打電話啦!有什麽比我過生日更重要嗎……”

電話到此戛然而止,很顯然,陳晨受傷的事情并沒有在她母親心中排到首位。

到醫院拍了片子,确診骨裂,醫生給陳晨包上厚厚的石膏,還囑咐她靜養,一個月後複查。

陳金子墊付了醫藥費,還買了一副拐杖,讓陳晨能自己拄着拐單腿行走。

那天晚上,陳晨的母親一直沒有來接她,她就在學校住下了,莫默的宿舍正好還有一張空着的床位,收拾一下,讓陳晨暫住一晚。

對于這個決定,路換弟無所謂,裴言卻有意見。

裴言雖然沒能從莫默口中聽到解釋,但她還是在遍布學校的人脈網裏找到了知情者,詳細知曉了報名運動會三千米那天的情況,知情者甚至把陳晨對莫默過分關注的那些舉動都複述了一遍。

“她只是腳骨折了,又不是全身癱瘓,找個人把她送回家裏不就行了嗎?沒人送我去送!”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