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所以我們算不算交往
第2章 所以我們算不算交往
◎在線等，挺急的◎
答應了孤爪研磨去迪尼，便讓我想到了高中那年的修學旅行。
音駒不知是發了筆橫財還是怎麽，竟然組織我們在九月去沖繩。那時排球部剛剛結束集訓，有了短暫的休息備戰春高賽，所以這次旅行全員到齊。
在車上的座位按班裏的位置依次坐。因此我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中坐到了研磨的身旁。
我們兩個的視線交鋒了好一會，最終研磨敗下陣來，不情不願地将靠窗的位置讓給我。
車剛一發動，我就從背包裏摸出游戲機，瞥了一眼研磨，他果然已經進入了游戲。
“玩什麽？”我問他。少年吐出一個我熟悉的游戲名，我比了個ok，果斷進了游戲。
撥動游戲的按鈕，喧鬧的車廂內我們兩個噼裏啪啦的聲響并不引人注意。一路打了很久，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因為過分颠簸睡着了，醒來時已經到達目的地，這才發現一個睡相比一個難看。
說實在話，當時的我有點過分集中于游戲了，壓根沒注意到無法切小號的研磨的游戲id就是「kozuken」，不然也不會直到今天才後知後覺。
現在回憶，當時在車上醒來的時候研磨好像和我說了什麽。
哦，想起來了。
他說：“你睡着的時候枕得我的肩膀好痛，根本拿不住游戲機了。”
“所以，就只好和你一起睡了。”研磨撓了撓側臉，輕聲說道。
和研磨約好第二天要去迪尼樂園，我便将自己非人的作息強硬的扭轉回十點躺下，第二天早上五點我準時醒來，收拾好背包，換上時髦的短上衣和牛仔短裙，猶豫了一下，花了快一個小時認真化了妝，這才發信息給研磨。
很好，我早該料到。一個小時，他沒回，兩個小時，他也沒回，一直到快九點，研磨終于回複我了。
上午九點半，我和研磨這才登上電車準備出發。我看着他欲言又止，等了兩個多小時的我疲憊不堪，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搖搖晃晃地往研磨身上靠。
男人握住電車拉環的手臂一僵，默默換了一只手拉，好讓我能夠靠在他肩上。
研磨沒比我高上太多，此時剛好适合我。于是我就這樣枕着他的肩睡了一路，醒來時他直勾勾地盯着我，吓得我一下彈起來，連忙摸着自己的臉确認自己沒有流出口水。
“我……沒麻煩到你吧？”
我小心翼翼地從研磨手中接過自己的包，對方瞥了我一眼，又飛快地移開視線，說道：“還好。不過怕麻煩的話，你不睡就好了……”
他轉了轉有些堅硬地肩膀，被我看在眼裏，實在有些不好意思，大腦遲鈍地轉了一圈，雙手合十道：“下次新發行的卡帶我買給你！”
大約是看我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很好笑，研磨勾起嘴角，輕輕「嗯」了一聲。
反正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和研磨索性慢悠悠地溜進樂園。記憶中他不是個喜歡走很多路的人，可是剛一進去就拉着我往人最多的項目走去。
我還在翻看地圖，有些不知所措的被他拽走，忙不疊地告訴他如果真的想玩這個項目的話，我們可以晚點再來。
誰知道研磨頓了頓，說：“這個項目排的久一點，可以不用走那麽多路。”
我一時語塞。
等我們兩個從過山車上下來，已經是正午。七月初的太陽很毒，我感覺自己的臉上黏糊糊的，想要抹一把，又怕底妝脫到手上。研磨突然說道：“我餓了。”
“嗯？要吃點什麽嗎？我帶了三明治……”
“我想去那裏。”研磨指了指不遠處的餐廳，“裏面有空調，還有洗手間。”
雖然我很想說，一進去你就不想出來了，但研磨看向我的視線過于惹人憐愛，他沒認真起來的時候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奇妙的頹靡感，讓人心生疼惜，不願意拒絕他。
這一點我高中時期就參悟出來了，時至今日依舊無法抵抗研磨難得的請求。
将餐盤端到桌上，我終于找到機會去補妝，在洗手間磨蹭了一會後出來，發現研磨低頭看着手機，面前站着一個看不清臉的高大男人，看上去局促且無措。
再怎麽說他也是我男朋友，我心下一緊，大步上前将陌生男人拉開，忐忑地擋在研磨前面。
“公共場合注意點行為，乞讨打劫別、別找我們，”我磕磕絆絆地說，“你看他這麽熱的天還穿春天的衣服，我身上的布料拼起來不夠做你身上這件T恤，我倆加起來都……”
“志賀。”
研磨打斷我，“沒關系的，這是小黑。”
小黑？
且慢，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我緩緩将視線往上移，看到男人的臉時微微一愣，塵封的高中記憶逐漸啓封。
男人明亮的笑容讓我想起來，他是黑尾鐵朗，我們在音駒時的學長，似乎是研磨的發小。
太尴尬了。
我臉上的笑容有點挂不住，幹巴巴地拉來一把椅子喊他坐下。
我們三個人圍坐在一張小巧的雙人桌前，各懷各的心事。
研磨低頭看着手機，不言一語；我因為剛才的大膽舉動尴尬地不行，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機屏幕放空，紗由裏發信息過來問我約會怎麽樣，我心情複雜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複。
反倒是黑尾學長，視線饒有興趣地在我們兩個之間徘徊，了然地吹了聲口哨：“怪不得。”
“怪不得？”我的手一抖，剛拿起來的勺子掉到地上，研磨把他的那支遞給了我。
“高二那年我們去打春高賽，有別的學校的女生向研磨要聯系方式，”黑尾托着下巴笑了，不懷好意地斜眼向研磨，“他沒給。”
“我只是不想給而已。”
研磨回答。
“處理和女生之間的關系很麻煩。”
“志賀也是嗎？”黑尾問道，“我可從沒聽說你覺得她也很麻煩。”
聽到我的名字，我立刻将脊背挺直，直勾勾地盯着研磨。研磨抓了抓越來越長的黑發，嘆了口氣，說：“志賀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明明還是個很漂亮的女生嘛。”
黑尾直接的誇贊使我尾巴都翹到了天上，用力點了點頭。
研磨用叉子插着自己盤子裏的胡蘿蔔，靜了好一會才開口。
“因為和志賀打游戲還挺開心的，她打游戲很厲害，不像女生。”研磨說的格外認真，不時偷偷瞥向我，“所以就無所謂了。”
黑尾看向他的視線好像在說沒有女生會喜歡這樣的話，沒想到下一秒我拍案而起，興奮道：“是吧是吧，我技術很好吧？我和大學的男生說我的游戲段位時他們都問我代打是哪裏找來的...明明他們自己的游戲也打的超——爛的。”
研磨淡淡地「嗯」了一聲，将我的盤子推的近了些，叫我趕緊吃。
我正吃着自己的那份飯，突然想起什麽，擡起頭問：“黑尾學長怎麽會在這？”
黑尾的笑容僵了僵，他斜眼瞥向研磨，沒想到對方完全沒看他，在我的逼問下正色說道：“我爸媽塞了個相親對象給我，今天是和她來約會的，恰巧碰到研磨了。”
紗由裏一直說我有些自己察覺不到的天然，此時顯露了出來（顯然當時我并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哦，這樣啊，”我托着下巴嘟囔，“那黑尾學長把相親對象丢在一旁，一直待在我和研磨這裏真的好嗎？”
黑尾愣了愣，咧着嘴角打哈哈。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當然沒什麽不好，因為相親對象壓根就不存在。
被騙的暈頭轉向，我還要稱贊研磨的腦袋很好用，至少輕易做出了我想不到的事。
我和研磨離開餐廳後又玩了三四個項目，随後就泡在了有空調的商品店。我将發箍往他頭上戴，研磨沉重地嘆了口氣，視線渙散，看上去像餓了十天半個月的行屍走肉。
可我知道，他是游戲瘾又犯了。
研磨懇求地瞥向我。我板起臉，說道：“不行。”
出來玩就不要打游戲了，我一直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看着我态度堅定，研磨敗下陣來，疲憊地跟在我身後。
天色逐漸暗下來，我有些累了，便提議回家。
“哎？現在嗎？”研磨看上去有些驚訝，“你不想看煙花嗎？”
煙花什麽時候都能看，可我現在真的很累。
話沒說出口，我察覺研磨似乎很想等到煙花秀結束後在離開，就故作深沉地答應了。
可是研磨并沒有像我想象中的那麽欣喜，只是有那麽一點開心罷了。
但是他今天一整天，好像都維持着那麽一點開心。
我笑了，不着痕跡地往他身邊靠了靠。
煙花秀開始了，我仰頭看向升空的煙火，耳邊響起煙花爆炸的響聲。
“我們現在是……已經交往了五年吧？”
研磨的聲音摻雜在巨大的震顫中，使我艱難的識別出來。
我含糊應下，如果說這網戀的五年也算的話。
“如果志賀你不想承認的話也沒關系，”研磨說道，“我們從現在開始從零計算吧。”
“嗯嗯，沒事的……嗯？”
我後知後覺，追問道：“研磨是什麽意思？”
研磨的臉色一變，有些別扭的說：“就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要不要……和我繼續交往。”
“什麽啊。”
我如釋重負。
“我以為咱們一直都在交往呢！”研磨雖然沒看到，可他的耳尖透露出淡淡的粉色。我咧開嘴狡黠地笑了，問：“所以研磨，你打算什麽時候叫我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