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審訊室裏燈光亮了一整夜, 到了天亮程章序也有些熬不動了，‘李豔紅’嘴硬得很這會兒什麽也還沒交代。
不過另外兩個人的嘴倒是撬開了, 只是他們只是靠無線電聯系，自然也不清楚對方是什麽人。
關于‘李豔紅’身份的事情還得花點時間，這個程章序倒是不着急了，反正現在人抓住了。
一大早林建成就等在了程章序辦公室，看到老師長回來整個人十分局促，“首長。”
程章序不是很想搭理林建成, 雖然這件事兒跟他沒關系，可作為一個軍人還是團長警戒性也太低了，這麽個人放在身邊竟然沒有發現半點異常，還不如個小姑娘。
想到徐晚程章序臉色好了許多，若是沒有她發現異常，這一次造成的損失怕根本無法估計，別的程章序都不擔心，唯有那些個軍官的資料如果落入敵特份子的手中, 他這個師長将難辭其咎啊。
雖然損失挽回, 但是他對林建成臉色也不太好，但不好歸不好，又想到他妻子受了驚吓也不知道這會兒脫離危險沒。
到底是自己帶出來的兵，說到底這事兒他也有責任，對于随軍家屬審查不夠仔細。
“這會兒不在醫院, 你來幹什麽？”
“師長, 我還有事情要彙報，還有我把那人帶過來的行李全部交由偵查連了, 這一次的事情都怪我不夠警醒……”
林建成作為軍人知道這會兒說什麽都晚了，能做的唯有盡可能配合, 趕緊把這些潛藏在人群中的敵特份子全部抓了。
林建成和李豔妮都沒問題，也是被狡猾的敵人給騙了，這事兒程章序對李燕妮自然沒什麽處罰，可林建成肯定是有的。
但也不是現在，畢竟他妻子還在醫院，程章序敲打了林建成幾句就讓他去了醫院。
————
經過一天一夜的輪番審查‘李豔紅’也終于扛不住了，這才交代了他身份問題，原來他在國內潛伏了二十多年了，可以說是從生下來就被養在這裏。
遇到李豔紅是個意外，也就這個意外讓他發現竟然有人可以長得如此相像。
所以他就故意接近李豔紅的同學，想知道自己和這個李豔紅有沒有什麽關系，甚至還和那個同學發展成了男女對象。
熟悉之後他才知道李豔紅竟然一個姐夫是駐紮邊疆的軍官，得到這個訊息對他來說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那會兒因為羊城與港城隔海相望，好多人知道港城條件好久想偷渡過去，更有人拿了一些好東西打算偷渡過去換錢。
所以羊城近幾年都在排查都很嚴格，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也有被抓的風險。
為了讓自己更安全，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李豔紅身上，從那之後他可以模仿李豔紅，又讓上頭給自己弄了藥，吃了之後喉結會慢慢消失，說話也會更柔和。
模仿了兩年，在李豔紅畢業前夕所有準備工作都差不多了，甚至他還頂着李豔紅的模樣去見那個對象，對方竟然完全沒懷疑。
他就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找機會把李豔紅解決了，然後頂着她得身份開始去分到的新單位，因為這裏已經沒有與她朝夕相處的同學，就算有一些跟李豔紅不同的性格也不會暴露。
而且李豔紅跟家裏感情本就不算好，也不怎麽跟家裏聯系，這讓他用着李豔紅的身份用得無比順暢。
為此還躲過了好幾次的審查，終于在今年他接到了新的任務，那就是來邊疆配合這邊的行動。
所以她就自然的寫信給李燕妮承認自己的心胸的狹隘，借着照顧姐姐的理由就這麽過來了。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結果在火車上出了意外，自己的隊友被抓這事兒讓她連行動都不敢參與。
就想着不能暴露自己，沒想到到了家屬院他才發現一件事，在車上撞到他的一個女孩子竟然是家屬院的人。
當時他就覺得徐晚是個敏銳的人，因為她撞到自己的時候好像察覺了他不是女人的這件事。
所以到了駐地也不敢輕舉妄動，可他也不想坐以待斃，正巧就聽到了隔壁周春梅成天抱怨兒媳婦兒沒生兒子的話。
突然他就計上心頭，就撺掇周春梅把自己小孫女扔掉，其實他早安排了他們的人在附近接應，打算把這個女孩兒帶走。
就算她失敗了好歹還能給組織再送一個人過去，那可是駐地軍官的孩子，一旦能被他們所用，以後肯定更利于行動。
結果這一次又失敗了，經過這一次他發現駐地那個家屬根本沒懷疑自己，就連周春梅那麽鬧騰連駐地首長都沒懷疑他。
這下他也終于放心了，他就說一個普通女人哪裏有那麽高的敏銳度。
很明顯這一次他又失算了。
————
徐晚沒想到這人算計這麽多，不過聽完又有些好笑，當然也是他活該，其實當時她根本沒發現他不是女人，只是覺得這人看了她兩次擔心他發現自己，倒是沒想到他比自己還膽小。
不管怎麽說這一次也算是解除了危機，雖然駐地危機是解除了，可周懷臣卻要出任務了。
因為時間緊迫，連準備時間都只有兩小時，還好周懷臣已經習慣了，收拾東西也就幾分鐘，餘下的時間打算好好陪陪徐晚。
不過當轉身看着妻子替自己忙前忙後的，又關心自己衣服夠不夠，他臉上難掩愧色：“晚晚，對不起，都還沒陪你多久就要離開……”作為丈夫他感覺自己太失職了。
這話聽得徐晚心軟了，其實作為軍屬她還是有自覺的，而且這一身軍裝若是穿在自己身上，她也會同樣義無反顧的離開，因為這是更大的責任。
徐晚倒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反而是擔心周懷臣：“你這一次去多久？會很危險嗎？”
“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個月，放心吧，沒危險，而且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聽着這話徐晚反而不放心了，這次的任務她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但肯定會有危險。
可是作為妻子她也不能說喪氣的話：“周懷臣，你要記住我在家裏等你。”
男人聽到這話眼眶都一些發熱，是啊，他現在不是孤家寡人了，家裏有等着他的妻子，他自當更愛惜自己，因為餘生有要照顧的人了。
不過分別前實在不适合說溫情的話，那樣真的舍不得離開，周懷臣把人摟在懷裏，又低頭在徐晚的發頂親了親，然後才輕輕放開人，彎腰提着東西準備離開。
徐晚一直把人送到門口，目光裏都是不舍和擔憂，周懷臣站在門邊想到今天小姨妹就要過來又說了一句：“晚晚，我不在的時間就讓小倩住在家裏，這樣你們互相有個照應。”雖然他這個小妻子獨立得過分，可在他心裏她依舊是個小姑娘，他總是會控制不住擔心她。
有個親姐妹在身邊到底好過一個人，至少可以說說話有事還可以商量商量。
“知道啦，快走吧，等會兒晚了你戰友們又該笑話你了。”
徐晚昨天才聽孫姐說周懷臣現在已經不是早到标兵，成天被戰友們笑話，說他結婚後舍不得離開家。
笑話就笑話，周懷臣才不在意這些，不可卻也不敢多留了，畢竟任務時間緊迫。
徐晚看着周懷臣大步離開的背影，好半響都舍不得回家。
“徐晚妹子，收拾好了嗎？收拾好了咱們就走了。”陳友芳提着布包出門就看到站在院子門口的人。
兩人今天約好去搭車去市裏農業站買種子，正好今天徐倩也到駐地，徐晚正好接妹妹。
“嫂子收拾好了，我去換雙鞋就走。”徐晚聽到聲音這才回過神趕緊往屋裏跑。
陳友芳笑着道：“不着急，時間還早呢。”
從駐地到市裏路程比較遠，為了家屬們方便駐地專門弄了一輛大卡車每一周從駐地到市裏往返一趟，家屬院有個什麽采買需求按照時間去就可以了。
徐晚很快就換好鞋了，出來的時候陳友芳正在和另一個嫂子說話，好像答應幫那個嫂子帶點東西回來。
見她出來那個嫂子也沒耽誤她們，抱着孩子進屋了。
陳友芳朝徐晚走過來，“走吧，徐晚妹子。”
從駐地到市裏大卡車開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到市裏已經快中午了，徐晚和陳友芳直奔國營飯店吃午飯，吃完就開始買東西。
卡車是下午五點往駐地開，時間倒是夠，不顧徐晚還要去一趟車站接妹妹，要多預留一些時間。
等兩人到車站的時候，正好車站工作人員在通知從蓉城開往邊疆的車還有十分鐘就要進站。
徐晚看着站臺人山人海接站的人，有些激動朝遠處張望。
陳友芳見狀想到自己回家時候的激動，伸手幫徐晚把買的東西提着道：“徐晚妹子，你再往前走走，等會兒車一進站你家妹子就能看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