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 取信

第51章 051 取信

數分鐘後, 當白蘭笑眯眯拒絕了柯南再三提出的将松田送醫院的請求後,他歪頭看這孩子,神色像是好奇。

“小偵探,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你好像有點眼熟呢。”白蘭實力向柯南诠釋了什麽叫笑面虎,“我曾經見過一位名為工藤新一的偵探, 聽說那位偵探也很喜歡足球, 而小偵探你與工藤偵探長得這麽相似,而且也很喜歡踢足球,難道你——其實姓工藤?”白蘭壓低聲音,神色詭谲。

柯南臉色劇變,被白蘭的這句話吓得心髒幾乎停跳。

可下一刻, 柯南就聽到白蘭輕聲說:“所以, 你其實根本就不是江戶川柯南,而是工藤新一——”他一頓,在柯南驚恐的神色中大喘氣道, “——的弟弟, 也就是那位小說家工藤優作的私生子?”

柯南:“……”

???

!!!

柯南: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嗎?

就不能是遠房親戚什麽的嗎?為什麽一定要是私生子啊?!

你們寫小說的腦洞都這麽大的嗎?還是說這就是來自同行的惡意?!

這時, 院子裏, 小夏目也終于安撫好了同伴們,噠噠跑了過來, 好奇看着這邊一大一小的微妙對峙。

——總覺得剛剛發生了什麽奇怪的事呢!

沒等小朋友開口詢問, 白蘭就率先轉移了目光, 笑眯眯問道:“貴志, 今天你不是去上學了嗎?怎麽中午就回來了?”

小夏目有些茫然困惑地看了白蘭一眼, 像是不明白英明神武如白蘭先生怎麽還會問這種傻乎乎的問題。

可他沒有多想, 誠實回道:“因為放假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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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嗯?!”

白蘭這回是真的呆了呆。

“放假了?”白蘭擡頭看了看天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蘭的錯覺, 白蘭總覺得從今天一早開始,溫度就高得過分,完全不像是春季的氣候。

白蘭問道:“今天是什麽假?帝丹小學有這麽多假期嗎?”

“你在說什麽啊白蘭叔叔。”元太心直口快,“今天是學期的最後一天,從明天開始我們就進入暑假啦!”

白蘭:“……”

白蘭:???

白蘭難得露出茫然神色——

等等?暑假?

這就暑假了?

可是,夏目才開學沒幾周吧?

現在……

難道不應該是四月嗎?

……

白蘭一臉迷茫地将玩耍的小朋友送走,一臉迷茫地坐在客廳思考了好一會兒的人生。

但他沒能思考太久,因為大夏天還點壁爐的客廳裏實在太熱了。

所以,他是為什麽在這麽熱的盛夏還點起了壁爐?

哦,對的,因為他在十分鐘前還以為今天是四月。

白蘭:冷漠.jpg

熄滅壁爐,想不出所以然的白蘭并沒有太糾結這件事,起身去後院找諸伏景光小夥伴三人組了。

而這時,後院裏。

在諸伏景光的安撫和解釋下,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也終于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所以,那個白頭發的外國人,就是将我們召喚出來的、一種類似陰陽師職業的人?”丢了大臉的倒黴鬼松田陣平,此刻手臂環胸,臉色臭得不行,“你說能夠被他長期召喚的只有亡者,換句話說——我們都死了??”

萩死了,景光也死了,他自己也死了……怎麽會這樣?有沒有搞錯?!

萩原研二無奈聳肩:“看起來是這樣沒錯呢。”

說着,萩原研二看向松田陣平:“你說我是被炸彈炸死的,那小陣平你呢?”

“我怎麽知道!”松田陣平臭臭的臉色未褪,冷笑瞥了萩原研二一眼,“總之不可能是被炸死的!而且我跟某個人不一樣,我可不會乘人不備用自己的能力套話!”

“這個……能力什麽的,我也控制不住啊……”萩原研二幹笑兩聲,不去觸這位幼馴染的黴頭。

萩原研二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次因他的被動技能而意外丢了大臉的松田陣平,現在肯定心态十分爆炸,堪稱移動的炸藥桶。如果自己不準備找揍的話,最好還是敬而遠之。

想到這裏,萩原研二若無其事移開目光。

“對了景光,你呢?你是怎麽死的?”

三人若無其事地讨論起了死亡的問題。

畢竟事情就是這樣。當一個人迎來死亡時,大家的心情是普遍悲傷;當兩個人迎來死亡時,大家的心情是普遍痛苦地;但當三個人迎來死亡,接着又以另一種形式令三人在人間統統複活後,死亡這件事對大家就失去了痛苦和意義。

此刻,三人的心情其實空前一致——

搞什麽啊?這有完沒完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啊!

“不太清楚。”諸伏景光是真的不清楚,“關于死亡原因,我們這些被召喚的人好像大部分都不知道,都或多或少地喪失了一部分記憶……可能這也是對我們的一種保護也說不定吧。”諸伏景光非常樂觀。

萩原研二好奇道:“那你沒去查?”

諸伏景光無奈說:“畢業後我應該是去了公安這樣的部門。像這種部門的消息,我們怎麽可能查得到啊!”

松田陣平冷不丁開口:“這也說不定。”

當從大喜大悲、尴尬社死、丢了大臉的狀态中回過神後,松田陣平迅速冷靜下來,指出了關鍵之處:“那個叫做白蘭傑索的外國人,看起來可不簡單。”

不但能夠召喚出亡者,賦予亡者不可思議的能力,甚至還真的讓景光闖入異常的世界、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人與事——這樣的人物,是真的查不到景光的資料,還是查到了卻沒有告訴景光?

他所說的“拯救世界”,到底是确有其事,還是僅僅只是一個借口?

他召喚和聚集他們這些人,其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松田陣平話語點到為止。

但在場的都是聰明人,瞬間明白了松田陣平沒說完的話。

三人對視一眼,萩原微微笑着,依然是一副不顯山露水的樣子。

而與白蘭相處頗久的諸伏景光,則露出了無奈又不贊同的神色:“陣平,不要因為只有你被足球砸暈了就對白蘭先生抱有敵意呀,這個真的是意外,大家都不想的。”

松田陣平:“……”松田陣平的酷哥臉瞬間崩了,氣急敗壞,“喂!景光!!”

諸伏景光微笑着,若無其事地緩和了方才稍顯凝重的氣氛後,繼續說了下去:“我知道白蘭先生可能還有許多沒有告訴過我、以及我們的事,我也知道拯救世界這樣的事對我們來說實在是過于離奇了,一時間根本無法相信,甚至忍不住質疑白蘭先生的來歷與目的……但是,至少我可以相信的是,白蘭先生目前正在做正确的事——只要能夠确定這一點,這一切就已經足夠了。”

是啊,對于亡者來說,能夠重返人間就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除此之外,那位白蘭先生是否隐瞞了什麽、是否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是否有這樣那樣的目的,又有什麽關系呢?

只要那位白蘭先生不是個壞人,只要他沒有逼迫複活的他們做什麽違背本心和違背大是大非的事,那麽這一切的內情諸伏景光就可以全然不去探究,只需要抱着對白蘭感念恩情的心情就可以繼續努力生活下去。

人與人之間,本就是有秘密的,給彼此保留适當的距離和秘密,同樣是人際交往中的必修課。

諸伏景光很明白這一點。

“白蘭先生并不是什麽壞人,他并不是懷着惡意将我們召喚出來的,此後也不會讓我們去做壞事……或者說,白蘭先生正是為了‘保護’這樣的目的,才将我們這些人聚集。所以我願意相信白蘭先生,也願意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助白蘭先生。”

諸伏景光的話語看似中肯,但聽在兩位好友耳中卻是全然不理智的,甚至幾乎帶着正常人無法理解的、幾乎狂熱的信任。

——諸伏景光此刻所相信的一切,其實都是基于“白蘭是個好人”這一點上的。

可是一個人的好壞哪有那麽容易評定?

人心隔肚皮可不是說着好玩的!

在“死而複生”“拯救世界”這麽重要的事上,怎麽可以別人随便說說就毫無保留地相信?

更何況景光好像跟那位叫白蘭傑索的外國人也沒有相處很久吧?怎麽就這麽相信他了?

……可惡,聽起來更可怕了啊!

沒有相處很久都這麽相信那個白蘭了,真的相處久了那不是就是被徹底洗腦了嗎?

太糟糕了!

景光?你還好吧景光?

你快醒醒啊景光!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直勾勾盯着諸伏景光,心情複雜,臉色變來變去,就差沒有上手去搖諸伏景光的腦袋、試圖把他腦袋裏的水給倒出去了。

“景光……”萩原研二聲音微妙而沉痛,“你覺得那位白蘭先生是可以信任的,因為你覺得他是個好人……”

景光,你的邏輯都已經不對了啊!

“景光你……是怎麽确定白蘭先生是個好人的?”

那位白蘭傑索到底是怎麽給你灌迷魂湯的??

萩原研二盡量以若無其事地口吻說出以上的話。

諸伏景光理所當然道:“當然是因為白蘭先生他——”

沒等諸伏景光說完,一個含笑的聲音響起。

“我怎麽了?”那聲音冷不丁從三人身後響起,像是剛剛才到,又像已經默默聽了許久,“哈,抱歉抱歉,你們這些年輕人久別重逢,我本來應該給你們留下更多私人時間交流感情才對。不過我想了想,覺得目前的情況可能只有我能解釋明白,所以就自作主張地過來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哦,對了,你們剛剛說我怎麽了?”

三人都是吓了一跳,回頭望去,迎上白蘭的視線。

背後讨論被正主抓了個正着,諸伏景光露出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目光飄忽,向兩位小夥伴看去。

左邊松田陣平打量白蘭的目光,平靜之中暗藏警惕。或許松田陣平自認為自己藏得很好,但在諸伏景光看來這實在是欲蓋彌彰,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的心理活動。

諸伏景光越發尴尬,目光又飄向了萩原研二。

而這位更是厲害了,竟直接開口問起了正主。

“是啊,白蘭先生,我們剛剛是在談論你。”萩原研二一口承認下來,爽朗笑道,“因為這一切實在太不可思議了,而造成這一切不可思議的關鍵人物又是白蘭先生你,所以我們實在忍不住談論了起來……對了,如果白蘭先生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嗎?”

諸伏景光:“……”

不要把自己的目的表現得這樣明顯啊!

委婉一點、再委婉一點啊研二!

白蘭臉上的微笑好整以暇,像是完全不知道萩原研二的某個被動技能,爽快應下:“當然,只要是我能回答大家的問題,我必然不會吝于為大家解答哦!”

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

萩原研二微微一笑,直奔主題:“白蘭先生,你有着不可思議的能力,不但能夠召喚亡者、賦予我們以力量,而你也自稱你的目的是拯救這個世界……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麽你呢?你又是什麽人?為什麽你知道這麽多事?為什麽你會選中我們?”

這個問題過分尖銳,直指核心,對初臨此地的萩原研二來說,提出這個問題的他幾乎稱得上是魯莽。

可他的神态實在過于坦然,就好像他問的只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再微不足道的問題。

哪怕是一直暗自為這場“莫名其妙”的沖突而頭禿的諸伏景光,都不由得愣了愣,覺得萩原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招人喜歡了。

——明明以前的萩原還只是招女孩子喜歡,而對于男同胞來說,這小子還是很可恨的。

但現在的萩原好像魅力更大了,哪怕是作為男性的諸伏景光,在不加上好友濾鏡的時候,也覺得萩原這小子實在是個非常優秀的人,想要對他有問必答……嗯?!等等,難道這就是萩原技能的作用?這麽恐怖?

這個……要不然,今晚就讓萩原一個人睡雜物間算了?

萩原:阿嚏——

白蘭輕扶手杖頂端,微微笑着:“大家果然是在思考這樣的事啊。也好,我本來也覺得是時候告訴大家真相了,而如今研二你既然提出來,那我就直說好了——事實上,我與大家其實都是一樣的人,都是已經死去的亡者。

“不知什麽時候,這個世界出現了問題,于是支撐這個世界力量的神靈——一個未知的偉力選中了我們,讓我們這群亡者的殘骸能夠以生者的僞裝出現在世界上,而作為代價,我們需要全力挽回這個正在傾倒的世界、守護世界裏那些無法舍下的人。”

“什麽——?!”

這一刻,哪怕是諸伏景光都忍不住失聲喊了出來。

“白蘭先生,你竟然也——”

三人滿心都是不可置信:這位不可思議的“陰陽師”、這位疑似大陰謀家的白蘭,竟然自身也是亡者?!

假的吧?!

白蘭也不多說,直接以事實為證,拿出了屬于自己的那張卡牌,甚至給三人展示了屬于自己的卡牌信息。

三人定睛一看——果然白蘭的卡牌與三人的卡牌同出一源!

“怎麽會這樣?!”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心中劇烈動搖。

“白蘭先生你竟然——真的是亡者?”

如果白蘭與他們的境地是一樣的、如果在白蘭之上還有一個真正“選中勇者”的偉力,那麽他們所有對白蘭的質疑,不是被全都被推倒了嗎?!

他們對白蘭的一切懷疑,都是基于白蘭擁有的不可思議的力量,基于他召喚亡者地鬼祟舉動和“拯救世界”的空泛口號,繼而認為他不懷好意,可能是試圖通過複蘇死者這件事來達到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結果,白蘭告訴大家其實他是跟他們一樣的死者,甚至選中死者複蘇的人也不是白蘭,而白蘭之上還有另一個真正擁有偉力的神靈,既然如此……那他們對白蘭的一切質疑和警惕豈不都是笑話?!

白蘭坦然微笑,像是沒有察覺到面前幾人的劇烈動搖,不緊不慢說道:“是啊,我是被那股力量選中的第一個亡者,是初始者,也是那個未知的力量與大家溝通的橋梁,而不是什麽大陰陽師。作為承受這一切的人,我可以将你們、将所有被選中的人們從冥河之中召喚而來,甚至将來自那未知神靈的恩賜作為力量分給大家,但與此同時,我也失去了我生前的一切。這是祝福,是詛咒,更是代價。

“景光應該也發現了,我的身體非常差勁,外界的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我病倒,但我并非生來如此,我只是作為‘橋梁’和‘工具’被剝奪了生前的所有……不過沒關系,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也是我自願的。”

這一刻,白蘭的神色近乎溫柔。

“因為我有一個無論如何都想要見到的人,所以無論活着這件事對我來說是多麽痛苦、無論前路多麽困難坎坷,哪怕是不擇手段,我都一定會将它們完成。

“我一定要保護那個人所在的世界,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完成這一切——直到回到那個人身邊,與他再次相見。”

這一刻,在這個最平常不過的午後,三人聽到了最震動人心的話。

有那麽一瞬間,他們幾乎忘卻了呼吸。

而當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終于回神,迎上白蘭那張平靜坦然的面容和充滿希望與信服力的目光時,他們突然明白了好友景光為何會這樣相信這個人——

因為世上就是有這樣一種人,天生就有着無與倫比的領導力,和近乎蠱惑人心的說服力。

他們有着強烈到令旁觀者都為之震動的信念與堅持,像是将自己也化作了一團燦爛的光,吸引着所有的趨光者飛蛾撲火;又像是溝通星海與大地的橋梁,不但包容了一切的人心和陰謀詭計,也展現了通向星辰大海的燦爛之路!

這就是景光相信的人!

這就是白蘭!

這就是被世界和神靈偉力選中的初始者、以團結衆人為使命而出現的核心,而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成為溝通一切的“橋梁”!

同為被選中者的亡者,大家相互之間的技能是無法抵消的,這點松田陣平可以作證。再加上白蘭的卡牌已經完全展現給了大家,三人都能清楚看到白蘭的技能裏空空如也,所以無論是理智也好情感也好直覺也好,三人都相信此刻的白蘭絕沒有說謊!

但萩原研二仍然忍不住追問:“真的嗎?白蘭先生——你真的跟我們一樣,都是被選中的人?你真的是以拯救世界為目的出現在這裏的嗎?”

真的有人可以為了再見到一個人,而做到“拯救世界”這種地步嗎?

白蘭聲音毫不動搖:“是真的。”

三人吐了口氣,心中已經全然相信了白蘭的這句話——從理智到情感到直覺。

他們完全相信,這一刻的白蘭絕對沒有說謊,而白蘭的心情也是絕對真實。

三人對視一眼,心情複雜極了,就連丢臉後心情最為警惕不忿的松田陣平,都忍不住松懈了表情,柔和了目光。

“白蘭先生,非常感謝你的信任,感謝你願意為了取信我們而告知我們這麽重要的事!”

這一刻,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如此鄭重說着。

“我們生前只是普通人,對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并不了解,但為了這個世界、為了白蘭先生你此刻毫無保留的信任,我們絕對會全力以赴完成你需要我們完成的一切!”

白蘭看着他們,笑容溫和。

“好呀。那麽,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同伴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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