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晉江獨家 “你最乖了

第29章 晉江獨家 “你最乖了。”

幾天後, 宋聽雪牙齒消炎,傅夜熙陪他一起去拔牙。

那天正好是周末。

不過傅夜熙原本白天有個會,為了這次拔牙還是把會議推到了晚上, 改成視頻會議。

聽說拔牙前要吃飽,宋聽雪特意早餐時把自己喂得飽飽的,吃完早餐便和傅夜熙一起出門。

傅夜熙開車,照例沒有麻煩梁叔。

快到醫院時, 宋聽雪又開始害怕了。

“我們可以不去嗎?”他看着車窗外急速倒退的樓房和樹木。

距離醫院已經越來越近。

“你知道答案。”傅夜熙很冷酷地回答。

其實宋聽雪也就是說說。

他還是知道利害的,醫生都已經把話說那麽明白,他現在還說不想去, 不過是在……撒嬌。

意識到這點,宋聽雪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了, 一路上只在心裏默默祈禱,車開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然而最終醫院還是到了。

醫院附近有一家賣禮品水果的店,傅夜熙把車停在水果店門外, 對宋聽雪道:“在這兒等我, 我去買點東西。”

“你要買什麽?”宋聽雪探頭朝車窗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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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夜熙已經解開安全帶下車,路過那邊的車邊時, 他用手揉了揉宋聽雪腦袋上的軟毛,順便把他的腦袋瓜退回車窗裏。

不一會兒, 傅夜熙捧着一個大大的果切盒從水果店出來了。

宋聽雪早餐已經吃飽了,不知道傅夜熙為什麽還要買那麽一大盒水果。

傅夜熙繞過車頭, 打開車門坐進車裏:“雖然醫生沒說過, 但我昨晚在網上查了查,說拔牙前吃點富含維生素的水果能有助于恢複。”

他把果切盒遞過來:“我買了點菠蘿、猕猴桃,還有些其他的水果拼盤,要吃嗎?”

盒子一送到宋聽雪眼皮子底下, 宋聽雪就聞到了一股各種水果混合在一起的清香。

看得出這些水果都很新鮮。

雖然宋聽雪已經吃飽……但胃裏吃點甜甜的水果的地方還是有的。

宋聽雪忍不住接過果切盒打開。

傅夜熙啓動車子,繼續朝醫院開。

只剩下短短幾百米路程,這期間宋聽雪已經吃了好幾塊水果。

橙子香氣馥郁,西瓜和蜜瓜很甜,芒果入口絲滑,最後吃猕猴桃只能嘗到一股猕猴桃特有的清香,甜味已經被之前入口的其他水果覆蓋,只有菠蘿,看上去黃澄澄的,入口卻很酸澀,看來是老板挑的這只不太好。

宋聽雪只嘗了一塊菠蘿就沒再動了。

在停車場把車停好,傅夜熙才回頭留意到,他買的那一大盒果切裏,就最該吃的菠蘿宋聽雪沒怎麽動。

猕猴桃也是。

可能是因為果味淡,嘗了太多甜水果,猕猴桃成了整盒果切裏黯淡無味那一類。

這一整盒水果不是白買了?

傅夜熙沒開車門,問宋聽雪:“菠蘿怎麽不吃?”

宋聽雪試着開了開車門,發現傅夜熙還沒解開門鎖,回頭,對傅夜熙道:“吃不完啦!我等……”他想了想,“我等拔完牙再吃。”

他不好意思說菠蘿太酸他吃不下的事,畢竟果切是傅夜熙買的。

“就是為了菠蘿才買的這一盒果切,怎麽本末倒置?”傅夜熙話語涼涼淡淡的。

宋聽雪只好拿出一枚幹淨的叉子,叉了一塊菠蘿送到傅夜熙嘴邊:“那你吃,你吃一塊我吃一塊,我們一起把它分吃完。”

傅夜熙眸光狐疑看了眼宋聽雪,垂眸又看向那塊送到嘴邊的菠蘿,猶豫了一下,就着宋聽雪的手将那塊菠蘿吃進嘴裏。

一股極酸極澀的味道在傅夜熙的嘴裏彌漫開。

傅夜熙鎖眉。

宋聽雪咧開嘴,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笑得壞壞的:“好吃嗎?”

他笑着捂了下嘴。

“叉子給我。”傅夜熙道。

“你還要吃?”宋聽雪驚訝地看向傅夜熙,“不怕酸嗎?”

“嗯,”傅夜熙淡聲,“你不吃我吃。”

宋聽雪愧疚起來:“也沒有啦!我拔完牙還可以吃呀!不好吃不要勉強啦!你可以吃這個芒果,芒果超好吃!還有蜜瓜,你看這個西瓜,我都給你剩了一半……”

傅夜熙自己伸手,拿過果切盒旁的一次性叉子,叉了塊菠蘿,送到宋聽雪嘴邊。

“……”宋聽雪立刻住嘴。

“說好的你一塊我一塊。”傅夜熙眼中閃過一絲促狹。

“……”

“剛才騙我吃的勁頭呢?我吃了一塊,該你了。”

“你好記仇哇!”宋聽雪沒辦法,就着傅夜熙的手又吃了一塊,立刻和剛才的傅夜熙一樣鎖眉,整張臉皺成加菲。

“太難吃啦!”他艱難地把那塊菠蘿咽下。

傅夜熙好笑,卻也沒有再勉強宋聽雪繼續吃,把他剩下的其他水果掃尾,又把那幾塊猕猴桃喂給宋聽雪。

又把宋聽雪喂得撐撐的,摸摸肚子:“真吃不下啦!我又要變成球啦!”

傅夜熙把盒子收起,把袋子的袋口紮緊,準備帶出去丢掉:“拔完牙,你得禁食4-6個小時,到時候只能吃流食,你又該餓了。”

宋聽雪耷拉下腦袋。

這些注意事項,傅夜熙真的記得比他還清楚。

但是,拔牙真的好麻煩,剛才填飽肚子的滿足感一下又被拔牙的恐懼沖得一幹二淨。

挂完號,走完正常流程,那天的牙醫帶着宋聽雪進入診療室,讓宋聽雪躺在椅子上。

他開始做各種準備工作,戴手套、戴口罩,準備器具。

宋聽雪緊張得不行,之前進手術室做耳蝸手術的時候都沒那麽緊張。

畢竟那時候是全麻,睡一覺醒來就都結束了。

“滋滋”,左耳邊似乎傳來鑽子震動的聲音,宋聽雪轉頭去看,又什麽都沒有。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緊張出現了幻聽。

醫生在調試頂燈,見宋聽雪腦袋轉來轉去,不自覺用了安慰小患者的方式安慰道:“別緊張,先給你檢查一下,一會兒打了麻藥就不疼了。”

“要多久呀?”宋聽雪問。

“那不好說,”醫生不敢保證,“得看你牙的狀态,快的話幾分鐘,慢的話一兩小時。”

醫生只是随口一說,其實他看過宋聽雪的牙後,到底要花多少時間心裏已經有了大概評估,但醫生一般不會和患者打包票,以免意外導致患者出現心理落差。

“要一小時那麽久?”宋聽雪軟綿綿地說着,更害怕了,擡眼去看站在他身旁的傅夜熙。

“你看你哥哥多關心你?”醫生笑着順着他的視線,也看了站在一旁的傅夜熙一眼,“上回來陪你看牙,這回你拔牙他還陪着你。”

宋聽雪不說話了。

醫生提到傅夜熙也只是為轉移宋聽雪注意力,見宋聽雪此時像是不再緊張的樣子,也便不再多話。

一開始那一陣過去,剩下的時間似乎也不再那麽難熬了。

宋聽雪長着嘴,任憑牙醫拿着各種工具在他的嘴裏忙碌,時不時擡眼去看傅夜熙。

傅夜熙大部分時間都在診療室,偶爾有小部分時間,他接到電話,會去外面講個十幾分鐘。

等講完電話,他又會回來。

整個過程,仿佛只要傅夜熙在,宋聽雪就能獲得安全感。

他就什麽也不怕了。

他想起之前做耳蝸手術,是林可曼幫他安排的,但最終宋聽雪進入手術室時,是一個人。那天誰都沒有來,他一個人進手術室,一個人在醫院住了好幾天,期間林可曼和宋先鳴來看過他一次,除此之外只有一個護工在醫院裏陪着宋聽雪,以便在他需要的時候能幫他搭把手。

那天宋先鳴來看他,還對他說:“小雪,爸爸和你媽媽太忙,你比時願那孩子懂事,應該能自己照顧好自己吧?”

宋聽雪不在乎他們來不來醫院看他,畢竟他的世界寂靜那麽多年,終于可以聽見,對他來說已經是足夠幸運的事。

雖然他記得,之前有一次宋時願不知怎麽了,好像是吃壞了東西,得了腸胃炎被送往醫院,那天林可曼和宋先鳴從外面回來,得知這消息立刻匆匆去醫院看他。

最後他們三個人是一起從醫院回來的。

當時林可曼還拉着宋時願念叨良久,說外面的東西髒,讓他別再去那些亂七八糟不幹淨的地方。

說實在的,不羨慕是假的,但也只有一點而已。

如果姥姥在,姥姥應該也會一直在醫院,陪着他直到出院。

親人——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概念呢?

宋聽雪擡頭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傅夜熙。

診療室裏沒有多餘的凳子,沙發在距離他們有段距離的地方,傅夜熙沒有坐,幾乎全程都在宋聽雪一米之外,擡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他眸光冷然,卻能透過那雙冰涼的眼睛,看到其中溫柔的底色。

就像風雪夜間點燃不熄的篝火,只要宋聽雪回頭望,就一直都在。

拔完牙,醫生給宋聽雪上完止血,又說了些注意事項,就表示已經結束,他可以回去了。

走的時候,醫生又笑着和宋聽雪開了句玩笑:“不過,我還真沒見過像你們感情這麽好的兄弟。”

宋聽雪嘴裏塞着棉球,說不了話。

傅夜熙走過來,牽起宋聽雪的手:“抱歉,我們是伴侶,不是兄弟。”

醫生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忙笑着道歉:“您之前說是監護人,我還以為……”

“他平常不聽話,管不住,又不愛遵醫囑,沒辦法,只能這麽說,希望你能把注意事項告訴我,我好幫着一起記。”

走出牙科診療室,宋聽雪對剛才傅夜熙的發言還有些不滿,但剛拔完牙很不舒服,又疼,他根本說不了話,只好“咦咦嗚嗚”打手語:【我哪有不聽話!一開始我想說的,明明是你非要說是我“監護人”,現在又把鍋扣我頭上,我可聽話了,好嗎?!】

宋聽雪打手語的速度飛快,傅夜熙差點看不過來,到最後他動作幅度加大,頗有點憤憤不平的意思。

“哦,你聽話,”傅夜熙故意道,“那不聽話偷偷往我嘴裏塞菠蘿的是誰呢?大概是我自己吧。”

【那菠蘿可難吃!我不是故意不吃的!】

宋聽雪一只手的手心疊着另一只手的手背,把手拍得“啪啪”響。

過一會兒,他看到傅夜熙眸中閃過明顯笑意,這才意識到傅夜熙在跟他開玩笑。

傅夜熙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秋日的陽光灑落在他肩上,像跳躍的金沙。

“你最乖了。”傅夜熙湊到他戴着耳蝸的左耳旁,輕聲道。

清淡透徹的聲線順着耳蝸外機傳進宋聽雪聯通着耳蝸的整個神經線。

像用一把小錘在他的心口和腦海輕輕錘了一下。

宋聽雪兩頰微紅,不敢看傅夜熙,忙調轉視線,四處張望,假裝自己很忙:【快點,回去啦!】

他打手語。

傅夜熙比了個“OK”的手勢,讓他等着,自己去開車。

宋聽雪望着傅夜熙修長的身影,總覺得剛才臉上莫名泛起的熱意到現在都還沒散。

他為什麽要笑啊。

宋聽雪心想,好像很少看見他笑,剛才那麽明顯的笑意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

真的是第一次嗎?

宋聽雪仔細回想。

不知道,但真的很好看,可能是因為這樣,他才會臉熱吧?

畢竟誰不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和事物呢?

可惡,明明只是個剝削階級和資本家而已,長得好看有什麽用!

宋聽雪忿忿地想:除了讓我臉熱真的一點用都沒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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