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英雄救美

26、英雄救美

◎李崇心捏了捏脹痛的額角,試圖把這二人從腦子裏趕走。◎

郭侯爺府中的花園裏。

江窈百無聊賴地坐在角落裏,看着一衆年輕男女在吟詩作對。

她不由打了個哈欠。

那邊雲蘿看詩看得專注,一回頭,發覺江窈悄悄溜走了,忙尋了過來,“二妹妹怎麽到這來了?”

“我這榆木腦袋,看你們念詩就犯困,”江窈用袖擺掩住哈欠。

“妹妹不是說要從商麽?爹爹特地囑咐,要讓你多出來見識見識,跟京中的年輕子弟混個臉熟。”雲蘿試圖激起她的鬥志。

然而江窈擺了擺手,“阿蘿姐姐不必操心,你且看詩文去吧,我醞釀醞釀詩意,一會就跟上。”

前方年輕人正圍在一塊,不知是哪位才子佳人做了首驚天地泣鬼神的佳作,一片驚嘆之聲,雲蘿心癢癢,也顧不上江窈了,“那你一會過來啊。”

“去吧,不必牽挂我。”江窈忙不疊将她打發走了。

如今雲蘿對她無微不至,簡直比柔姨還要周到,原本自己因前世對她有些許介懷,但看她如此熱絡,江窈也陷入了糾結。

未免雲蘿再度拉她去人堆裏觀詩,她偷偷往花園深處走去了。

據聞郭侯爺早年從龍有功,是陛下的肱股之臣,自是顯貴,同江州雲家的古樸自然不同,這侯府裏重門疊戶,院落深邃,亭臺樓閣鱗次栉比,穿行其中叫人應接不暇。

走下一處石階時,突然從花叢中竄出一道黑影,撲到江窈身上,她避之不及,腳下踩了空,一下從石階摔下。

好在石階不高,只有幾級,倒是沒摔慘,只是手心撐在粗糙的地上,被擦破了皮,腳踝也因此扭得脫了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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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江窈看着自己傷口中混着沙礫的掌心,只覺更疼了。

此處僻靜,侯府裏的人大都聚集在花廳裏賞詩,江窈求助無門,只好用指尖撐在地上,作着力點爬起來。

但她把此事想得太簡單了,平時瘸了,還能雙手扶牆單腳走路,可她手心也擦傷了,實在不便使力。

試了好幾次才成功爬起來。

随後江窈就像只兔子一樣,單腳蹦蹦跳跳地往前廳去,心中暗道所幸此處人少,不然隔日得淪為衆人的笑柄。

“姑娘,我來扶着你吧。”

分明清朗好聽的聲音,卻讓江窈渾身一震,前世的記憶穿過死後昏昏沉沉的那段日子,越過重生的十八年。

像一支利箭,精準無誤地刺穿江窈。

猝不及防,一個沒站穩,她再度狼狽地跌倒在地上,一時也忘了手心受傷,本能地撐在卵石鋪就的路面上,鑽心的疼痛從掌心傳來,“嘶,我的手。”

“抱歉,是在下魯莽,驚到姑娘。”李崇心快步上前,走到她跟前。

“姑娘,你沒事吧?”

一模一樣的措辭,一模一樣的語氣。甚至連看清她面容時驚豔的眼神都一樣。

他這是又把自己和心上人雲蘿混淆了吧,江窈無聲冷笑着。

李崇心沒有讀心術,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只在看到她的面容時認出來,這是雲家那位來路不明的二妹妹。

“原來是江窈妹妹,實在抱歉。”李崇心內疚地看着痛得呲牙咧嘴的江窈。“少傅大人回京四年,卻不見二妹妹,未曾想會在此偶遇,二妹妹這些年可還好?”

其實他跟她不算熟絡,按照他矜貴的性子,是不會主動搭話的,可不知為何,就是沒來由地想知道她過得可還好。

“我無礙。”少女眼底浮現冷意,“江窈和李公子非親非故,受不起你叫我二妹妹,往後叫我江姑娘便可。”

李崇心的關切凝結在面上,尴尬地笑了,“是在下失了分寸。”

他一派謙和貴公子的風範,若非江窈前世被他傷得體無完膚,只怕也會被迷住。

回想前世,她面色冷了下來,冷淡地道了句“告辭”,單腳蹦跳着要先行離去。

李崇心手腳不聽使喚地追上前幾步,“江姑娘傷了腿,怕是不良于行,不如我扶着姑娘去前廳。”

話說出來,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這位二妹妹對他素來冷淡,他這樣驕傲的性子,何曾對不待見他的人如此殷勤過?

大概是因為早些年對雲蘿朦胧的情意,讓他生出愛屋及烏的感情,他說服了自己。

“不麻煩小将軍。”

清清冷冷的話語從後方傳來。

江窈如冬日逢晴,她倏地轉過身。

“言時哥哥!”

她這一激動,又沒站穩,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栽,李崇驚愕地上前扶住她,然而有人比她還快。

“二妹妹沒事吧?”言時修長的手穩穩地扶住了江窈,好讓她能扶着自己站穩。

“有事,怎麽會沒事……”

江窈扁着嘴,攤開掌心給他看了看自己被磨破的雙手,又擡了擡扭傷的那只腳示意他,“我現在只剩一只腳能用了。”

言時被她這模樣逗笑了,前世在牙山村時,妹妹每次摘果子從樹上墜下時,不管傷得如何,都要委屈巴巴地和他訴苦。

但這次是真的受了傷,他心疼地彎下腰,把江窈攔腰抱起,“妹妹走不了路,我把你送到那邊偏廳上個藥吧。”

江窈大驚失色要掙脫下來,言時可是自己姐姐的未婚夫,就算雲蘿對言時無意,這樣也不大妥當,但想到李崇心就在身後,出于私心,又改變了主意沒有掙開。

言時抱着江窈,略微偏過頭對身後的李崇心颔首致意,禮貌卻疏離道:“小将軍,在下先走一步。”

“言少卿不必客氣,江姑娘的傷要緊。”李崇心心猿意馬地應道。

而後他就眼睜睜看着那位號稱如玉君子的大理寺少卿,抱着懷裏的姑娘遠去了。

這一幕無端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李崇心捏了捏脹痛的額角,試圖把這二人從腦子裏趕走。

他和雲笙相熟,知道雲蘿和言時定下了娃娃親,便在心裏安慰着自己,言時和江窈走得近,對他有利無害。

一離了李崇心的視線後,江窈忙要從言時懷裏掙脫,“方才一時情急,男女授受不親,表兄你還是把我放下來,扶着我過去就好。”

“妹妹從小到大,都是我背着的。”言時并沒有放下她。

“那不一樣,我長大了……”江窈固執地推開他,要下來自己走。

雖不願放手,但又怕唐突她反而适得其反,言時只得收起失落,把她放了下來。

這邊郭易已經迎頭趕上來,看到一只腿跳走的江窈,忍不住撲哧一笑。

“哈哈哈哈哈,二妹妹你這樣可真像只兔子,還是瘸了腿的那種!”

正笑得高興,瞧見言時眼神裏的警告,忙收起笑,“二妹妹要來赴宴,怎麽不提前知會一聲,我還以為你對詩會不感興趣,早知道你來,便叫言時來陪着你,就不會扭傷了。”

江窈沒好氣地看着他,“你怎會在此?”

郭易仿佛聽了大笑話一樣,“你說我怎會在此,這是我家啊!”

江窈想起來了,郭易姓郭,這是郭侯府,她笑道:“我險些忘了,當年在書院郭哥哥可是和我齊名的頭號纨绔子弟。”

“哈哈。”郭易也笑了,拍了拍言時的胳膊,“當年周夫子還總說讓我倆別纏着言時,會帶壞未來的狀元郎呢。”

“狀元郎?”江窈眼睛一亮,追問他,“你說,表兄是狀元郎?”

“妹妹想多了。”言時謙遜地低眸,笑着說:“那是周夫子的一句玩笑話,我離狀元之才還差得遠呢。”

“人家言時可是名滿京城的探花郎,在這同我們兩個不學無術的人說自己無才。”郭易咋舌道,“顯擺!”

“探花郎!”江窈驚嘆,側首看了看言時,“表兄俊美,想不當探花郎也難。”

言時只抿唇輕笑。

江窈又問,“所以狀元郎是誰?”

郭易看她一心想知道狀元郎的身份,忙替言時美言。“二妹妹!你不能這樣,我們言時哪裏不夠好,他雖然不是狀元郎,但可是殿試第三,比狀元郎也不差多少!”

“你誤會了。”江窈正色道,“我只是好奇狀元郎是誰,竟能把我們言時哥哥比下去,沒有吹毛求疵的意思。”

言時被她哄得心花怒放,“多謝二妹妹,不過那位狀元也确實比我有才華。”

郭易不以為然,“我倒不覺得,聽聞他年近三十才中秀才,此前考了十幾年不見起色,中秀才之後突然跟打通任督二脈一樣,短短四年就成了狀元,簡直跟換了個腦袋一樣,其中沒有貓膩才怪!”

“你說那狀元郎三十多歲了?”江窈追問郭易,“不是說中狀元時才十八麽?”

前世李崇心曾同她提起過,說新科狀元郎才十八就金榜題名,二十歲就官居四品,說這話時,李崇心分外失落,彼時她滿心滿眼都是他,自然格外留意。

但郭易依然卻堅稱狀元郎三十好幾,“哪有這麽多少少年英才?那一年新科進士裏未及冠的也才不到三人。”

江窈心不在焉,随口回了一句,“我也是道聽途說。”

看來就如爹爹常說的,牽一發而動全身,重生後不止她的命數發生了改變,其他事情也在悄然發生變化。

她要找的恩人,也許是其他進士,也許名落孫山也說不準,但這恩還是得報的,興許正是他相救,她才得以重生。

正思量着,前面急匆匆走來一位內宦裝束的人,見到他們三人忙上前行李問候。

“言少卿,郭世子,這位姑娘,敢問三位可曾有見到一只黑貓,那是我們太子殿下送給李姑娘的貓。”

作者有話說:

哼,碰都不讓渣男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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