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窘迫

第16章 第16章 窘迫。

餘白芷這句話出去之後,氣氛有片刻凝滞。

他一時不防備,居然叫她鑽了空子。

喬骁臉色漲紅,剩下的藥都抹不下去了。

他覺得餘白芷明目張膽到過頭了,方才他還覺得她進退得宜,眼下只覺得她欺人太甚。

所以他刷地站起身來,離開被褥,他的“窘迫”越發明晰。

但狼狽的,又何止這一處呢,他修長的指尖裹着膏藥,他的衣袂有了褶皺,最重要的是,他的臉上潮紅未退,是又羞又惱。

如果餘白芷是個男人,不,這樣的想法沒有可能,但也正因為她是個姑娘家,他不能對餘白芷下手。

到這一步了,他居然驟而起身,沒有被身體裏的橫沖直撞驅使,這讓餘白芷無比意外。

但他的行徑也算是橫沖直撞了。

甚至吓了她一跳。

他本就生得高,這樣站起來,餘白芷還要仰着頭去看他。

可惜喬骁已經背過身去了,只看到他的肩膀,視線再往下移,是他勁瘦的腰,腰間的玉佩随着他的動作正在微微晃動。

他沒有過多停留,也沒有看她一眼,大步流星氣鼓鼓往外走,可還沒有走到門口,他又停下腳步,最後繞了回來,繞去了浴房。

見狀,餘白芷挑了一下眉。

她沒有多說什麽,俯身撿起掉在床邊的養顏玉膠塗抹剩餘的地方,随後撈過一旁的亵衣穿上,然後抖了抖被褥,閉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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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骁沖到浴房撈起涼水洗了一把臉,冰冷攜卷到了臉上,紅潮和寒意沖擊,總算是有幾分清醒。

他當然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只是窸窣的聲音很小,沒一會就消失了。

眼下也顧及不到她那邊,不想再被餘白芷直白挑明以至于羞赧,他還不想過去。

她那麽厲害,這點傷....肯定會自己上藥的。

僅僅是洗臉壓根就不夠,幸而浴房有水,喬骁用涼水沐浴,從浴桶當中出來的時候,他可算是好多了。

只是這水實在太冷,他縱然身子強健,在內傷未愈的情況之下,不免虛弱了些,在裏面緩和了許久,他才出去。

實在是不想往內室那邊看,但他又不得不去看,因為方才的藥沒有上完,似乎被他砸到了地上,就算是不想見到她,自己弄出來的殘局還是要收拾的。

喬骁的視線慢悠悠轉移投到那邊,地上很幹淨,抽屜格子都關好了,沒有殘留的藥膏瓷瓶,只垂落幔帳邊沿,蓋住了她的小靴子。

視線自然而然往上移動,裏面沒有什麽動靜,看樣子,似乎睡了?

就這樣睡了?

他的眉頭蹙了起來,想要走過去看看,又怕她沒有歇息,倒是四目相對,又是尴尬。

所以喬骁沒有靠近,只是在這邊坐着觀察了一會。

看着看着,他自己先阖目暈沉了。

“......”

餘白芷醒過來的時候,已過午膳,因為她進門的時候吩咐了丫鬟不要打攪,身邊的人都很識趣,即便是過了時辰,也沒有打攪她。

何況在馬車內發生了那樣的插曲,兩人進房之後沒過多久便傳出了水聲,誰敢進去打攪?

派來混雜在小閣樓守着的人過去複命,餘正颔首很是滿意。

“看來我過不了多久,果真是要抱上孫子了。”說完,他又笑了起來,離他比較近的人自然聽到了,提前恭喜他,餘正擺手說還早,日後自然有恭喜的時候。

唯獨解令邧的臉色很難看,他雖然在笑,倒不如不笑。

旁邊的人看穿他的強顏歡笑,在旁邊用手肘碰了碰他,端起酒盞湊到他耳邊,“大寨主高興,你最好不要在這幾日觸他的眉頭,否則砸了之前醞釀良久的事,得不償失啊。”

餘正這些年身子越發不好了,他有意把手中掌管的權勢分散給衆人,雖然陰山不比朝廷和各處州郡,但肥沃處不少,前些時日擒拿了朝廷兵馬,從這些人撥弄下來的軍.械,需要倒賣出去,這件事情他還沒有敲定要交給誰去做呢。

往常自然是解令邧或者後寨寨主吳磐一起去做這件事情,可如今他遲遲不曾開口表态,只前不久說了等辦完了餘白芷的婚事,才決定派給誰。

既然說了是派給誰,那就不是一道去辦了。

從朝廷那裏搶來的貨物不比旁的刀槍劍戟,這都是好貨,攬下這宗差事,不僅能夠從中吃了利潤,重要的是,能夠看出餘正轉位的青眼到底在誰的身上。

解令邧做事雖然穩妥,可他上位二寨主的時間短,下面不服他的人很多,自然需要多多的助力。

“勉強忍一忍吧。”他提攜上來的管主勸着他。

“我知道了。”解令邧忍下這口氣,仰頭應了一杯酒。

他又倒了一盞,端去敬餘正,“令邧期望大寨主心想事成。”

餘正轉過頭來看他,看了好一會,方才端過他手裏的酒水,喝了之後,拍着他的肩膀說,“不錯。”

“我原以為你會想不開呢,阿邧。”餘正竟然把話挑到了明面上。

解令邧臉色一僵,他的确想不開,原本餘正已經動了心意,想讓餘白芷嫁給他,不知怎麽的,臨了臨了,忽然就掉轉了念頭,讓他吃了悶虧。

他至今沒有想明白,餘正此舉,到底是不是打壓。

難不成餘正懷疑他對餘白芷的喜歡,亦或者...餘正知道了當年的事情?

不論是不是,木已成舟,他手下的人說得對,面子上的功夫必須要擺過去,免得功虧一篑。

“大寨主言重了,阿邧即便還是放不下白芷妹妹,可到底是能夠想明白的,您放心。”

“好,這就很不錯,你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人,沒有什麽不放心的。”餘正又拍着他的肩膀對着他笑。

“是。”解令邧垂眼,掩蓋住其中消化不開的怒氣。

餘白芷起身的時候,剛要叫丫鬟拿水進來梳洗,便發覺了不遠處伏身在圓桌上休憩的男人。

他還真是倔強...一如昨日。

走過去剛要叫他起來,喚了兩聲沒有反應,餘白芷覺得奇怪,他往常風聲鶴唳,這會怎麽沒有計較了?

剛伸出手要戳戳他,好叫他起來,伏頭憩息的男人許是覺得吵,轉過頭去,餘白芷看到了他紅潤不同尋常的臉。

她眉頭一皺,伸手觸碰上他的額面。

糟糕,好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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