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hapter51 他從寒風朔雪中走……
第51章 chapter51 他從寒風朔雪中走……
沈祈舟沒有回她。
平靜的眼眸深幽晦澀。
他思襯了一會, 狀似無意識的問宋枝:“沈祈聞知道你在這嗎?”
克勞斯聽到沈祈聞的名字。
來了興趣。
綠色的瞳孔閃爍,将宋枝上下打量。
“這是沈祈聞的女人?”
驟然聽到沈祈聞的名字。
宋枝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面前這兩個人身上的氣質太像了。
只不過克勞斯身上的暴戾氣息更濃厚。
但是她卻覺得,面前的沈祈舟更加危險。
察覺到宋枝的防備。
沈祈舟悠閑的邁開步子向前了一步。
宋枝接着後退。
他笑了一下。
收回了腳,站在原地。
頭頂暖黃色的燈光折射在他腳下。
他像是這個房間內天然的權力中心。
手伸進兜裏, 疏懶地拿出一包煙捏住。
火柴盒在他的另一只手出現。
他漫不經心地抽出一根, 滑動。
硝煙味, 火花飛舞。
他側着身子将煙點燃,火柴被他随意的丢在地上,向上冒起了一串黑煙,然後飛快地變淡。
凝聲說:“看來是不知道。”
“你不想和我說點別的麽?”宋枝沉寂地反問他。
“沒有。”他面不改色的回答。
“高興姐說你死了。”
“是麽?”他輕飄飄地落下一句,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樣說。”
“那你為什麽叫沈祈舟?”
“當然是因為,我本來就叫沈祈舟啊。”他長長的慰嘆一聲:“我的弟弟, 沈祈聞全世界各地的找我, 我用個假名字保護一下自己, 不過分吧?”
一切都說的通。
但是一定有哪裏不對。
“好了。”他吸了一口煙,“帶着你的朋友們走吧。”
他斂眸睨了一眼地上的John和站在後面發抖的Emeline。
仿佛大發慈悲一般。
所有人都沒說話。
只有他們三個如蒙大赦。
宋枝緩步走向前将John扶起來。
紋身男走到門口将門打開了。
Rose他們都不安地站在門外。
在門打開的時候,他們飛快地伸出腦袋往裏面望。
看到他們三個還活着。
都松了一口氣。
目光落到John身上時, 又不由地感到後怕。
沒有一個人敢在此刻進來。
Emeline上前拉住宋枝的衣擺。
眼尾輕瞥着沈祈舟,無助地往宋枝身邊又輕靠了一步。
他們三個就這麽相互依靠着走出去。
林宇航伸出手接住了John。
所有人在門口一窩蜂地湧過來。
相擁離開的時候。
宋枝倔強的回頭了一眼沈祈舟。
他們凜然的目光在冰冷的空氣中相逢。
宋枝有太多話想問。
但是又好像無從問起。
她輕輕扯了一下圍巾,林宇航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帶着她往門口走。
終于出來了。
有命在就是好的。
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大家長舒一口氣。
有兩個男孩子先帶John去最近的醫院。
Rose将Emeline摟在懷裏。
看樣子她被吓傻了。
漂亮的眸子空洞洞的。
身體現在都還在顫抖。
衆人都以為她在裏面被吓到了。
也無從深究為什麽宋枝安然無恙。
沒有人問他們是怎麽出來的。
只當作那些人不願意招惹中國人。
是宋枝幫助了他們。
雪又下大了些。
沉沉地往下掉。
林宇航看出了宋枝眼眸裏的沉寂。
他領着宋枝往街邊走, “那我們先回了。”
今天就不該來參和這個事,林宇航只覺得自己應該在宋枝接到那個電話的時候就制止她。
太太清楚那些人了。
他們眼底哪有什麽王法規矩?
不可能因為宋枝是中國人就放過他們。
一定發生了一些別的事。
但是宋枝沒有主動說, 他也沒在這個時候主動問。
伸手準備攔車。
又想起來。
這附近都是一些豪車出沒,很少有出租車經過會往這裏開。
林宇航點開打車軟件。
在上面約車。
一輛低調的賓利停在他們面前。
司機是一個英國人。
友好地問他們:“需要送你們一程麽?”
林宇航警惕的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将自己的手機舉起來在空中晃了晃。
“謝謝,我們已經打到車了。”
确實是打到車了。
林宇航禮貌的讓宋枝坐在了後排,自己坐在副駕駛。
車平穩的向他們老小區開。
等到宋枝的心情有點平穩了。
林宇航的神色不明地掃過車內的後視鏡。
宋枝面容沉靜的盯着倒車鏡。
忍不住問道:“他們怎麽放過你們的?”
宋枝回了一句:“後面進來的那個中國人,放了我們。”
“那他還挺好心的。”他低聲呢喃一句。
車停了。
林宇航走在前面。
宋枝腳步緩慢地走在後面。
她踏上樓梯。
在黑暗中往車來車往的街道上看了一眼。
黑色的賓利熄了火。
就停在街邊。
她的心頭微微一跳。
将圍巾向上扯, 遮住自己的半張臉。
“怎麽了?”林宇航停下腳步問她。
“沒事,走吧。”宋枝說。
窗簾被拉開一道極小的縫隙。
宋枝能清晰地看到那輛賓利還停在街邊。
沒有人從車上下來,但車也沒有絲毫要開走的跡象。
宋枝黑色的眼眸往下沉。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慌張悄然爬上心頭。
她走到桌邊坐了一會。
将大家發的信息挨個回複完。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
還是透過那條縫隙往外看。
那輛車還是停在那。
她快要瘋了。
腦袋裏有一個極其荒唐的想法。
宋枝拿上鑰匙,從房間裏出去。
她還穿着一雙毛茸茸的拖鞋。
鞋底在水泥做的樓梯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像她的心跳。
宋枝覺得她瘋了。
她站在燈光閃動的路口。
直視那輛車。
後門在她的注視下打開了。
白色的大衣從車門露出一角。
裏面的人站起來和車差不多高。
清隽矜貴,深邃如淵。
他從寒風朔雪中走來。
眸光翻越山海。
沈祈聞。
腳步越來越快。
空中的雪飄得更歡了。
在宋枝大腦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
他已經在她面前站定。
“宋枝。”他伸出手,撫摸她顫動的眉眼:“我現在可以吻你麽?”
他身上的妖涼好像被磨平了。
此刻散落了一地的星光。
他靠近了一步。
俯首貼面,“你可以拒絕我。”
溫涼的唇瓣覆上。
這個吻開始變的纏綿又溫暖。
宋枝哭了。
因為她突然發現。
她竟然想念他。
為什麽覺得自己瘋了?
因為當她從後視鏡看到那輛一直跟着的賓利的時候。
她就覺得,車裏的人是他。
為什麽難過?
是因為在知道李想沒有死。
李想就是沈祈舟的那一刻。
她腦海中亂掉的線開始梳理成一根又一根。
李想沒有死,有人騙她。
目的是什麽?
是誰要騙她?
不想再想了。
她一個人來到倫敦。
懷着對李想的抱歉。
她不敢和周圍的朋友深交,将自己裹成一個粽子保護起來。
害怕再有人因為她受到傷害。
那些懊悔,與贖罪。
在她遇見李想的那一刻就變成了笑話。
沈祈聞察覺到她不斷抖動的肩膀。
伸出手掌安撫她。
“怎麽哭成這樣?”
“你,什麽時候知道我在這的?”宋枝問他。
“一直都知道。”
“那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想來,但是我需要解開你心裏的結,我得找到李想。”
“你知道我今天遇見他了?”
“知道,沈文呈将他保護的很好,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克勞斯接觸,我找不到他的。”
“你不冷麽?”他低頭看着她只穿了一雙毛拖鞋的腳。
宋枝哪裏還聽得進去冷不冷的那些話。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哪怕你沒有找到他,你告訴我,他沒死。”
她捏住沈祈聞手臂的手逐漸用力,又漸漸松開。
“你會信嗎?”
宋枝的雙眸在一瞬間渙散開。
沈祈聞接着說:“況且,是我的不對,你生氣是應該的。”
“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把自己認為好的東西強加給你。”
“枝枝,”他低着頭道歉,然後小聲的問她:“你下次可以不走這麽久麽?”
他說:“兩年有點太長了。”
他說:“我們認識都沒有兩年,你卻從我的生命裏消失了兩年。”
他真的變了。
宋枝擡頭,顫抖揉開他緊緊皺着的眉眼:“你怎麽了?”
他沒有回她。
而是問了另一句話:“我可以上去喝杯熱水麽?”
沈祈聞很多次從窗外窺見她房間裏的一角。
這是他第一次踏進來。
是一個老式的套一。
只有一個客廳,和卧室連在一起。
他左右打量了一圈。
在只能坐兩個人的小沙發上坐下。
宋枝到了一杯開水放在他面前。
他盯着升騰的煙霧,靜默了兩秒。
伸出手将宋枝抱在懷裏。
扯過她的一只腿,環繞在自己腰上。
緩慢地和她深吻。
他吻的細致,又很有耐心。
有些熱了。
他将宋枝的外套撥開。
吸吮她的舌尖,掠奪她的呼吸。
太久沒有親密。
他做足了前戲。
情濃的那個時刻,他将她珍重的放在床上。
貼着她的唇問她:“可以麽?”
哪有人在這種時候問可不可以的?
宋枝紅着臉扭過脖子。
他欣喜的笑,一寸寸的深口。
異物的口侵感很明顯,酥酥麻麻的感受蔓延到了脊椎。
“想我麽?”
她緊緊的繳住他。
眼尾滲出眼淚。
這是一場溫和至極的情事。
她累極了,躺在他懷裏呼吸均勻的睡過去。
沈祈聞坐起身子,半摟着她。
食指勾住她散落的發絲,一圈又一圈的纏繞在指尖。
他的嘴角挂着一絲恣意的笑。
溫和純白的眼眸,在黑暗中閃着妖冶的冷光。
很好,就像這樣。
将自己擺在弱勢的地位,讓她把過往的事情一筆勾銷。
然後再博取她的同情。
這一次,他要騙她一輩子。